嬗笙心里一沉,他现在的矛头直指着流景。
最开始,她对郑初雨心生不喜欢的时候,不是在发现她和白东城的地下关系,而是在那晚四合院,她和崔曼看到郑初雨和白斜卿一块的谈话。
她当时就觉得,红颜祸水,她很不喜欢,尤其是夹在俩兄弟之间的,也许是两个没有联系的人还好。
可现在,她自己却正在往那一步走着,流景和他不也是兄弟吗,她长相不是明艳不可方物,撑的上秀气,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做红颜的潜质,可她现在,不正一步步的靠近吗?
“我没想过要帮忙,你和他都是。”嬗笙用力的说着,似乎这样能证明什么一样,“流景他也许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容易,他就帮了忙。”
“很容易?你就算不懂,平时看电视浏览网路的时候也应该都知道吧?那是容易的事情吗?就算是我想要帮忙这件事,我都未必会直接去打招呼,会辗转下去,透过别人使劲。”
“白东城,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在这里说流景,他不过是帮了我而已。以前我们是朋友,以后还会是,也只是这样。”嬗笙心里开始打鼓,他这样一说才提醒了她,在顾燕青打过电话说事情解决好了之后,她就没有再想太多。
“是吗?”
白东城眉尖一挑,“你这个朋友也真让他上心,为了摆平你继母的事,不惜自己拿钱堵上,自己将中间的亏吞下。这次怎么着也损失不少吧,博红颜一笑,倒是真大手笔。”P0XK。
“……”嬗笙觉得有一股热冲到了自己的头顶,有点发昏,呼吸有些不匀了,心跳的也开始急切。
流景,流景,他竟然这样默不作声的做着这一切,而她只是一句谢谢,就似乎开始心安理得了。
“阿笙,你告诉我,你要开始崭新的生活是不是和他?你们连房子都去看了,已经进展到了这么快的程度吗?”
白东城紧紧的看着她,五指收缩握紧着,有些用力,白天看到流景吻她的那一幕几乎相隔几分钟就会闪现一次,他开始焦急,开始害怕……
“和你无关,一切都和你无关,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我明天要上班,我要睡觉。”嬗笙摇头,连退了两三步,也不看他,急急的说着,就急急的转身,想要回到家里,将门板关上,她得好好睡一觉,真的得好好睡一觉。
“白东城!唔——”
感觉到有大力施加在肩膀上,她条件反射的扭身要甩,挣扎之间,却被他抵在了门板上,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的张口,刚好给了他机会,舌尖直接伸进她的嘴巴里,缠绕着她的,没有章法的,就是重重的吻她。
刚开始她是没反应过来,几秒后,久违的气息和感觉都刺激着她,全身的血一边在往上走,一边在沸腾,她终于大力的挣脱了他。
可下一秒,他又再次靠近,捧着她的脸,却没有再落下吻,因为她正死死的瞪着他。
“就是这种不情愿的表情,别人就可以,是不是?”
“你别疯言疯语。”嬗笙咬牙,眼睛瞪圆,她要是一只兽的话,一定扑过去撕碎他,“白东城,你凭什么,你到底是凭什么?以前你不好好珍惜,现在一切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跑来纠缠不清!”
“是,以前是我不好好珍惜,我千万个错,我该千刀万剐,可是阿笙,你呢?”
嬗笙咬牙的力道又加深了些。
“当时我为什么会误会你和康剑?因为你没给我足够的信心,你老说重视家,维持婚姻,可你从来没正面给过我什么。”
“从来没有。”白东城放开捧在她脸上的手,低低重复,然后和她拉开距离,看着灯光终于洒在了她的脸上。
一直都是这样,他在郑初雨的事情上有过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极尽全力的给她,可一直都不踏实,他甚至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爱自己的。
一直这样,老是这样,她不是没表达过立场,但那些从来都不是以他为中心出发的。
以前有康剑,现在有流景。
以前还好,现在……
在她命悬一线时,他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无论如何,还是做了,他就必须承担一切后果。离婚后一个月再见时,他想到用孩子慢慢接近她,试图想要极力挽回。
可她却始终强调着要崭新的生活,而且还有流景,他一点不惧怕流景,唯一怕的就是她,怕她的心。
白东城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嬗笙一直抵在门板上,看着他一步步下了楼梯,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再到消失。
他最后的话和最后的眼神,让她心里像是被猛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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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
白东城从计程车上下来,朝着公寓小区里走,单手插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头一样。
夜风迎面吹着,拂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看不清他的眼神,那身影却是落寞,孤寂的。
快到楼门口的时候,他甚至抗拒的要上去,心一直都像是被一层严霜包裹着,里面是鲜血粼粼,外面透着寒凉。
他站定了下,然后掉转个方向,朝小区内的公园里走。
“东城——”有人喊他的名字。
白东城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楼下停着一辆红色的车子,车门打开,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
想到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狠。
“东城,你回来啦,我从下班后就过来,一直在等你来着。”郑初雨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将车门关上,主动走了过来。
她其实等在车里时,有好几次冲动想要上楼,可她却不敢,上次他的话太狠,警告的太重。
“有事?”白东城另一只手也放在口袋里了,面上没表情,和周围似乎都隔着距离。
第209章,不堪
“有事?”白东城另一只手也放在口袋里了,面上没表情,和周围似乎都隔着距离。还的知想。
“东城,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被人看到的话,没关系么?”郑初雨看了眼四周,有住户在楼下散步的。
“有什么关系?我和你现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吧,有什么事。”白东城豹子一样的眼睛微眯,提醒着她,他的耐心在一点点流逝。
郑初雨脸上笑容一僵,又重新笑道:“也没什么啦,我姑姑和姑父不是来了么,上次咱们一块吃饭太匆忙了,姑姑也忘记将东西给你了,她在那边带了点特产过来给你尝尝,我正好没事,就给你送过来。”
“何必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快递到我办公室或者家里,都会有人接收。”
“东城……”郑初雨咬唇,夜色下,模样更加的楚楚可怜,却无人欣赏。
“你姑姑的情我领了,东西你就自己留着。”白东城不再看她,转身要继续往公园走。
“东城,你以后就打算这么漠视我吗?”郑初雨追上去,声音有了几丝哽咽,之前姑姑要他一块过来吃饭,他也来了,她还以为,他其实没那么狠心的。
“初雨,你应该庆幸我对你的只是漠视。”白东城再次转身,漠漠冷冷的看着她。P0XK。
“东城,为什么这么说?”郑初雨心头一震。
“为什么这么说?先想想你你背地里弄的那些花样。”
“我不懂……”郑初雨试图镇定,无辜的摇了摇头,她心里其实在打鼓,他不知道白东城嘴里所说的‘花样’指的都是什么,还是说,他一切都知道了?
白东城冽出一笑,“呵,康剑的事,和你不是有直接的关系?别否认,他都自己和我说了,初雨,以前无论怎么样,我对你还保留着一份情谊,不论是愧疚也好,习惯也好。你别再试图说什么,那样你在我这里,会变得更加不堪。”
他的话,虽然冷冽,但听在郑初雨耳朵里却松了一口气,忙急着道,“东城,你听我说,我当时只是气不过,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真的……”
“东城,我不想在你心里变得不堪,以前……”
白东城打断她的话,“对,那些都是以前。还有上次我说过的,我对你不会再有愧疚了,就算是追究起来,我有,但也足够了。”
郑初雨心房猛地一收,紧握的手指也蜷了起来,她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漠然和寒凉,忽然连嘴巴都被冻住了,没办法继续追上前,只能看和他身影消失。
忽然想到之前穆嬗笙的话: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
她就莫名的开始惊窒起来,若他都知道,若他所有的一切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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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打了打哈欠,上了个早班之后,又连续值了个夜班,集中精力到这会儿也才终于得以放松。
她在值班室里将一些事宜备注好,才去换衣服,整理好后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微微有些失神。
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角,已经看不出什么红肿了,那天也只是他亲吻后,会有些肿胀着疼,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若一想,口腔内就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他霸道急切的吻,和流景蜻蜓点水的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吻。
那晚之后,他没再出现在她面前,倒也不是觉得心里缺东西,只是一想到他那晚眉宇间现出的凄惶到无可奈何神色,她心情就会好不起来。
用力拍了拍脸颊,她不让自己想太多,拿好包包,她乘电梯,往医院外走。
只是刚出门诊大厅,就碰到了个熟人,她怔了半秒,很快微微一笑,“方助。”
“白太太!”方青刚从那边药房排队过来,手里拿着几盒药,看到是她,一愣,然后挠着脑袋笑了起来。
“您这是……”
“喔,我刚下班。”
“原来白太太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两人一边往台阶下走,一边说着。
方青一直也没敢问白东城,毕竟那是他们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掺和,他只是知道似乎白太太不再那边住了,而且也不再以前医院工作了,虽然他很好奇,但有些时候,不该八卦的还是不能八卦。
“呵呵,是啊,方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嬗笙见他手里拿着药,所以开口问。
“不是不是,我身体棒着呢,我这是给白立委开的药。”方青摇头,看到嬗笙眨眼看着自己,忙又道,“呃,没什么大事,就是小伤风,刚好我看路过这医院,我就说下来帮他买点药,让他过来找个医生看看,他还不干,早知道白太太在这,还用这些了。”
嬗笙听后没出声,沉默了下来。
外面的水泥台阶不长,两人已经走出来一段路,嬗笙抬头时才发现已经到了车边,那边方青的手都放在了车门上,她忙想要走。
“白立委,我碰到白太太了。”可方青已经快言快语对着车内的白东城说了,然后又转头看着嬗笙道,“诶?白太太,我们时间还充裕,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嬗笙摆手拒绝。
方青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车内的白东城。
“上车,这会儿公车人多。”白东城看向她,对着她道。
嬗笙咬牙,面上却又不能表露出什么,一旁方青有殷切切的盯着她看,在两人包夹的目光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方青见状,将车门一甩,自己也打开前面车门坐了进去。
嬗笙坐上车就有些局促了,这样坐在这儿,又会让她想到以前,更何况,一会儿要怎么说她住在哪?
白东城不动声色,行驶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方青,一会儿在步行街那边给我们放下,我就不去立法院,土地局的事我自己去办就可以了,完事我再回去。”
第210章,
上午九点,正是上班**刚过的时候,但又是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他们俩在步行街口的地方被放下,周围的一些商家也都才刚刚营业,一切都很有生气。
“你,该忙什么忙什么,我先走了。”刚刚车子经过时,她也瞄到了公交站牌,这会儿俩人跟木头似的站了有半分钟,嬗笙紧了紧包袋,说着。
转身没成功,嬗笙瞪着眼,看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本来,他以为那晚之后,他不会再找自己了,他那个样子,字字指控,到最后又是那种很凄惶的样子,弄得她认为,他不会对自己纠缠不清了,大有让她和流景的姿态。
她本来还想松口气,可现在……
“你放开。”她甩了甩,没甩开。
白东城眼角抬了下,在前面的商铺掠了一眼,然后拉着她往前走,“我们去逛街。”
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晃神,被他拉着往前走。
逛街?这对她来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