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笑容稍有些黯然,但立刻又恢复明朗,“既然签了我,那早晚就一定会有机会给我。有得熬……”
“总比没机会好……”郭广宇说着,和安宁一起笑起来。举起右手掌,“不如就这样约定,看看我们两个谁最先熬出头啦!”
“好啊!”笑着扬手三击掌。安宁小小地得意了下,“你输定了!幕前总比幕后容易出头的!”
再次站在风口浪尖,成为新闻人物。安宁很希望自己能做到麻木无觉,可以轻蔑地丢下杂志,再嘲弄地来一句“已经视觉疲劳了,就不要再搞这么多事了。”可是……
捏紧手里的律师信,再看面前摊开的周刊。她只能苦笑。原本这个世界,永远是怕什么来什么的。就像面包掉在地上时永远都是涂了黄油的那一面先着地一样,事情永远会朝最不好的那一面发展。而不会因你的侥幸心理而有半点回转。
“你不用担心。”伸手握住安宁的手,把她抓得起皱的信抽出来。李健文安慰道:“只不过是见律师谈一下,未必会闹上法庭的。”
“我知道。”安宁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孩子,他要的——是钱!”
“那事情更好解决了。”见她说得肯定,李健文不禁也放松下来,“应当花钱买平安好了。事情能早一天解决就早一天解决。总不能一直把小乖留在家里,连电视都不让他看很闷的……早点解决,艳姨也安心些,我们也不用还要避着她在我家里好像密谋似的了……”眼角余光瞄到安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闭上嘴,“你,不想给他钱?!”
“给他钱!为什么要给他钱?”安宁的声音突然拔高。因为激动,手都有些颤抖,“儿子是我生的,我养的,和那个混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给那个混蛋钱啊?!”
顿了下,她用掌心拍着额头,“你不知道那个混蛋是怎么对我的……如果不是偷听到他和别人说话,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真的爱我。他不爱我、不喜欢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欺骗——他、他、他甚至还想骗我出去卖啊!”从没说出过的事就这样哽咽着说出口。她分不清这激动的情绪究竟是否真实。只是抓着李健文的衣服,“我没有做错!我不会给他一分钱的……”
“好,我们不给他,不给他……”低喃着,李健文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安宁的泪水湿透衣襟。
隔了两天,周二时在律师行双方会谈,安宁已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拒绝了李健文陪同前往的好意,安宁只带了公司的法律顾问顾生。
双方律师倒也是打过交道的,也算彼此知根知底,辩驳讨论起来都揪住对方的弱点寸步不让。
隔着会议桌,田成辉翘着腿,抱着膝,斜睨着安宁。仍是改不掉的轻浮样。
“不是说根本就不认识我吗?怎么收到律师信就想起我是谁了?!”
冷冰冰地看他一眼,连话都不屑和他说。安宁只转过脸去看着正在争执不休的律师。
“我当事人儿子的出生纸上注明了父不详的。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位——呃,田先生就是孩子的父亲。”
对方的律师白薇薇也不是好相与的,“难道顾生不知道现在医学科技发达,有一种技术叫DNA测试吗?”
“我的当事人不同意你们做DNA测试的话,你们根本就没可能去做的。就算是耍小手段做了测试,法庭也不会采用作为证据的。”
“我可以申请法庭强制令的……”顿了下,白薇薇狡黠地转向安宁,“不过,我不知道安小姐是不是愿意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毕竟现在关注这种事的媒体已经不少了,如果真的上庭的话……”
看一眼安宁,顾国强索性把话挑明:“我看你的当事人也并不想上庭吧!”
“上庭!怎么不上庭!我得把儿子要回来,享受享受做人老豆的感觉啊!”田成辉腆着脸坏坏地笑,好像根本没看到安宁眼中的憎恶。“怎么说也是我的种,怎么能让他连自己的老豆是谁都不知道呢!那也太可怜了……”
冷哼一声,安宁压下想狂笑的冲动,只抬眼轻蔑地瞄他一眼,便看向顾国强,点了点头。
顾国强便笑问:“白律师,你的当事人是真要上庭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看她回过头去拉了田成辉耳语数句,田成辉便老老实实坐下。他才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田生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且这场官司就算上了庭,田生也不可能胜诉的……”不理田成辉的怒视,他示意白律师再看看自己的当事人。
扬了下眉,白薇薇心道“痞子一个,那副德行看都看厌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半点情绪都不漏。“对于我当事人来说,能上庭就已经是胜了,不是吗?”见顾国强冷下脸,她缓了缓又道:“不如这样,100万。庭下和解,我当事人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这笔钱对安小姐来说,并不是拿不出的。”
挑起眉,安宁突然站起身走到顾国强身后用手压在摊开的文件上。“不用说了!让我来告诉你,这场官司不会闹上法庭。而我,也不会给这个混蛋一分钱。”
不理跳起身来撒泼的田成辉,她只看着面色微变的白薇薇。“你应该看仔细顾律师准备的文件,而不是听他一直在这儿和你磨嘴皮子……这里。”
推过去文件夹,正翻到安然出生纸复印件那一页上。“我生孩子的时候,只有16岁半,也就是说我怀孕的时候根本未满16岁——‘十一衰’呀!白律师……”
冷冷瞥一眼田成辉,她沉声道:“你还会让你的当事人上庭吗?”话一说完,她直起身看了顾国强一眼,“我先走了,顾生。”不等面露尴尬之色的顾国强开口,便推了门出去。
隔着门,隐约听见顾国强的声音:“薇薇,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认识时间也算长了,真要揪着顾国强发火。多戏剧性!师兄师妹,情人对手,乱成一团麻。以后,不会真的为了耍花枪,多见几眼,就连上庭都要来个拖堂吧?
出了电梯,才发现刚才没按键,跟着别人一起坐到地下停车场了。要原路返回时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却是站在顾国强车前的远远看到她的李健文。
“我不大放心……”留意她的神色,看她并没有生气,李健文才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回他一个微笑,安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李健文见了忙去取车,“我先送你回家。”
点了下头,安宁靠着顾国强的车尾。掩面又打了个哈欠。心情稍一放松,竟觉得特别疲倦。看见李健文的车开过来,她刚要走过去。就听见一声大喊:“贱人!”
转目看去,却是满面怒气追来的田成辉。恐他动粗,安宁下意识退了几步。李健文的车正好捌过来,“吱”地一声横在两人中间。放下心来,安宁走到车门边。见田成辉脸上戾气稍减,也不多话就要上车。田成辉大急,大声叫道:“阿宁,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脸闹上法庭。不如你给我一笔钱,我们就当庭下和解好了……”
想来是白律师已经对他解释过和未满16岁少女发生性关系(俗称十一衰),上了庭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安宁扯了下嘴角,“打官司这种事请和我的律师谈吧!”
心里发急,想湊近中间却横着辆车,田成辉只能放低姿态,“就当是为了咱们儿子,你给我一笔钱让我做生意。儿子长大了脸上也有光彩……”
搭在车顶上的手微微一动,安宁忍不住笑出声。在田成辉也一起笑起来时,却突然变脸,沉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我儿子是姓安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啊!从我指缝里漏出一分钱给你,我都会觉得心痛。拿钱让你做生意——别发梦了!”
“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田成辉破口大骂:“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港姐!明星!我呸,老子就要全香港都知道你是个臭婊子……”
“要找记者报料?”截断他的话,安宁冷笑一声,“现在全香港还有人还不知道我是不良少女,未婚妈妈,外加是倒贴小白脸的花痴吗?!我还真想知道你还能报什么猛料……”
“婊子养的……”田成辉还要再骂。李健文却突然猛拍了一下喇叭。震耳的声音几乎震破了耳膜。略低了下头,正好看见李健文冷冷地看着他,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却从口型上可以看出是个“滚”字。不由更怒。刚要抬脚踢车门,车子却突然发动。他根本来不及追,只能看到一溜青烟,半个车屁股。不禁追了几步冲着车影,大骂:“妈的!你他妈以为钓了凯子老子就不敢动你了!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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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危险
虽然新近签约,没有任何通告。但安宁还是每天到公司报道。三个好姐妹到新加坡作亲善活动。而其他同期签约的几个佳丽也都陆陆续续有了工作安排。心里难免有些浮燥。
这一天与王雪在公司狭路相逢。却不得不在珍姐面前忍受对方的奚落与炫耀。“一入公司就被雪藏”!?至少现在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浅笑不语,安宁只笑着招呼似乎很享受王雪奉承献媚的曾立珍。虽然没说什么话来让她难堪。但看珍姐唇边浅淡的笑,冷淡的眼神,显然也没看顺眼签了对头做经纪人的安宁。
心知肚明,却只作不知。一路欢言浅笑,待在楼梯处分道扬镳,安宁才沉下脸。忍不住想要捶胸啊!真的很想抢王雪手里的剧本看看究竟是哪部戏啊!
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刚进大厦就发觉不对头。满脸狐疑地看看冲着她指指点点的两个师奶,安宁下意识地摸了下脸。眼角余光扫到在身后窃窃私语还不时看向她的女人。
安宁皱起眉,在等电梯的时候刻意竖起耳朵偷听。却只隐约听到:“早知道这种女人住在这里早晚一定会惹出事来……”“可不是嘛!连累整栋大厦的人都不安生……”
最近好像没有记者围堵的事发生啊!撩了下头发,安宁回过头冲着两个师奶灿然一笑,见她们讪讪收声才上了电梯,还不忘向目瞪口呆的二人笑眯眯地挥挥手。
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有人在说:“李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挑起眉,安宁走出电梯。就看见背对她站着两个穿保安服装的男人。显然是听到声音,原本和他们说话的李健文抬头看到安宁。张了下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为难地转了下头。而一直垂下头,不安地捏着手中帽子的保安东叔抬起头看到安宁,只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啊!安小姐,我真的是……”
没去留意听他说什么。安宁偏了下头,便看见在他们身后,李健文刚转头看的,木然面对墙壁的李美艳。而在她前面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蹲着。
雪白的墙壁,明显是刚刷过的,可到底还是有些地方仍没有刷到。鲜红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痛。
“贱人——”她无声地念着。看看走廊上面色各异的几人,突兀地笑出声来。“真是无聊的恶作剧!王先生,看来大厦的保全工作应该加强啊!泼油漆这种事都会发生,我们这些住户岂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保安主任王先生一脸尴尬,“对不起,安小姐。今天东叔家里临时出了事,才会擅离职守,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下次……”安宁只冷笑一声,走过去环住李美艳的肩膀。“妈,今天我来下厨吧!在杂志上新学了一手,尝尝啊……”语气轻松,倒好像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抬眼看了她一眼,李美艳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只是,小乖好像有些吓到了,去看看他吧……”
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失,安宁仰起头,眨了眨眼,再低头时又是一脸从容。也不说话,只拉了母亲走进屋。
门外,李健文正在叮嘱:“师傅,您手脚快些,我多付你工作,但今天一定要弄好……”
见李美艳往厨房走,安宁忙拉住她,“妈,打电话叫外卖好了。你也歇歇……”
“我知道,去看小乖吧!”李美艳微笑着,推了下安宁,却在她转过身去时,抬手拭去眼角滴下的泪。
拉开窗帘,斜辉透过窗,将卧室墙壁上画的金色向日葵染上一片柔光。
安宁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吃了“惊风散”熟睡的儿子。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似乎,她永远都无法遵守誓言。发过无数次“绝不再哭”的誓言,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流泪。
“小乖,对不起啊!都是妈妈没用……”她低喃着,用嘴唇亲吻着儿子有些发热的脸颊。放在孩子身上的手感觉出儿子明显的一机伶,虽然很轻微,却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夜里,安然果然发了低烧。不敢随便用药,只一直用温水洗了毛巾擦身,又怕太凉,敷在额上的冰袋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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