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挣扎了下,却被燕北单臂捆得越紧。另一只手,徐徐抬起,撩开她散落在面上的发丝,让她整张小脸在他跟前展露出来。
手指轻微的碰触,都生生拉扯着她的神经。顾影连呼吸都屏住了,心弦绷得无比的紧。不敢多看他,只羞赧胆怯的移开目光。
“顾影,看着我。”燕北低喃一声,手指插。入发间,拇指落在她珍珠一般的耳垂上,来回揉弄。明明是个随心举动,却偏偏就是充满了挑。逗,让她耳垂立刻滚烫,连脖子都红起来。
视线对上他,他眸光愈深,突然问:“这20多年来,有谁真正伤害过你吗?”
“嗯?”他问的问题,没头没脑,倒让顾影一时不明其意,只迷惑的看着他。
“那我打个比方。”燕北把玩着她的耳垂,深目始终凝着她,像是一刻都不愿放过她的表情,“现在童宁这样伤害你,将来,她若是和你道歉,你会不会有可能原谅她?”
虽然很不解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提起让人扫兴的童宁,可她还是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看她的认错态度了,如果只是敷衍的道歉,我不可能原谅她。”
“所以,如果很诚恳,原谅她是没有问题的?”他继续试探。
歪头,认真思索了下,摇头,又点了点头,很不确定的说:“也许吧。”
“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容易就原谅别人的人?”燕北将她耳鬓的发丝勾到耳廓后,看着她雪白的耳根一点点变红,只觉得异常心动。
“不算。”顾影似乎聊出了兴致,半撑起身子俯首看着他,发丝从上而下垂在他胸口上,“其实还要看是什么人和什么事。如果是朋友像童宁那样伤害我,那恐怕很难说服自己原谅她。被相信的朋友伤害,那是最难过的。”
燕北一怔,眸子里划过一丝暗芒,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他突然不敢想象,当一切说穿后,会是什么样糟糕的局面。
“怎么了?”发现她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她狐疑的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唔……难道……你……”
她很敏感。
双目直直的盯紧他。
“别乱想。”一向敢作敢当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承担一切的用力。单臂将她拥得更紧,更是做出有力的保证,“我不会伤害你。至少……将来,绝不会!”
他相信错误是可以弥补的。
将来绝不会?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刚想问,下一秒,他的动作却让她头脑发热,思绪顷刻间飘远。
他的吻,缱绻的吻着她的眼,鼻尖,唇……
大掌更是顺着脖颈,一路往下,直接探进了她的衬衫里。修长的五指,避开胸衣,直接强势有力的把住了一边雪白的浑圆。
天!
顾影倒吸口气。
那皮肤和皮肤直接碰触的感觉,都叫她头晕目眩,有些晃不过神来。
眸子眯起,手颤抖着轻扣住他的手。
红唇翕动,想说什么,可是,身体内难以形容的畅块感和期待又叫她无所适从,一切不知道该从哪里表达才好。
而燕北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根本不满足这样的碰触,握着她的手力气加重。面上的吻,也更重,像是要传达什么,又像是要宣泄什么,还想留住什么……
心里隐隐躁动的,似乎是强烈的不安。
在多重情愫的。逼使下,他的吻,越发热切。
显然……
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碰触,他修长的五指绕到身后去要挑开她的胸衣。呼吸粗重,染着再明显不过的情。欲。
“别……不要……”察觉到他的动作,顾影急急的抓回一丝理智,仓皇的将他的手握住。
“松手!”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今晚的他,有些霸道。
天知道,他其实有多想就这样要了她。
那样的话,或许……心里的不安不会这样强烈。
“别……我们不能在这儿。”顾影摇头,手指轻颤。
红唇被吻得微肿,像是刚成熟的樱桃,绽放着迷人的光泽。她委屈的轻嘟,那模样异常诱。人。
身体本就被折磨得难受,现在看着,只觉得更痛苦。
他压抑的轻哼一声,缓缓闭了闭眼,很努力在平缓那份难以纾解的欲。望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可是,偏偏又贪恋这样靠近的感觉。他亦不肯放开她,就这样牢牢抱着,手还停在她衣服里。
“嘟嘟嘟……”
路况稍好了一些,前方的车在移动,后头的车在疯狂催促。
“可以走了!”顾影轻声说了一句,要起身。燕北却将紧了紧手臂,灼灼的看她一眼。
那眼神深邃复杂,看得顾影心神荡漾。还想问什么,他却已经松开她,让她直起身来。
后头催得太厉害,她不敢怠慢,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赶紧将车发动。脸上,还是一片滚烫的灼热。不敢再看他,可是……
是自己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今晚的燕北,好奇怪。
奇怪的问题,奇怪的情绪……
是喝醉的缘故吗?
来不及深思,搁在方向盘的手再次被探过来的大掌握住。继而,扣紧。
抓过去,盖在他胸口上。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闭上眼,休憩。
掌心下,是他清晰有力的心脏跳动。安静的感受着,心里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沾得满满的。没有再多想,只重新专心的开车……
爱情是场没有方向的远行。
不用过多思考,一切只凭感觉和本能。这样,就足够!
………………………………
到大夏楼下的时候,燕北还睡着。
顾影将车停在私人停车库。借着车库里微暗的灯光,她半侧身,蜷缩在驾驶座上凝神盯着他看。
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苏扬家里。
那时候的他们,怕是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燕北……
这样一个生在云端的男人,离她的生活那样远。可是,现在又当真在她触手就可及的地方。
“好看吗?”懒懒的出声,他突然睁开眼来。
顾影吓一跳。
而后,笑着点头,坦诚的说:“好看。”
心里像沾了蜜糖。
燕北坐直身子,懒懒的舒展身子,笑觑她,“是不是以后只要我喝酒,你都来接我?”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抢了洛七的饭碗?”
“那家伙开除也罢!”
顾影直笑。
不晓得洛七知道他们正这么说,会不会想哭。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顾影垂首看了眼车里闪烁的时间。
燕北的视线也看过去,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
“不上去坐会儿?”
想起刚刚的失控,还有上次在他家……
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她赶紧摇头,“我妈睡得不是很好,万一醒来发现我不在,那就糟糕了。”
燕北闭着唇,不语。
她率先推开车门,走下去。
看着那背影,心念浮动,他跟着跳下车。她绕了个圈,这会儿正到了车尾处,燕北大步过去,一伸手将她捞住了。
长臂一捆,将她抱住。他高大的身形靠在车尾上,而她就靠着他。
抬目,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那双眼里,写满了缱绻的情愫。
心,泛着柔软。她蜷缩的两手轻轻压在他肩上。
唔……个个着向盘。
好喜欢这样被他抱着的感觉。
以前和苏扬在一起时,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梦幻得不可思议,可是,又有种让人不敢相信的虚幻感……
仿佛,一切都是梦。只要睁眼,一切都不复存在。
越是如此,才越发贪恋。
再这样下去,大概……会真的再离不开……
“上车,我送你回去。”燕北抱着他,声音很轻,完全是情人间的呢喃轻语。尤其在安静的车库里,尤其显得动听。
她失笑,连眼里都像是沾了蜜糖。
“让你送回去,我再把喝醉的你送回来?”她想,根本等不到她到家,也许他们已经因为‘醉驾’而被带到了公安局。
“这是个好主意。”燕北一本正经的颔首,“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
他嗓音压得更低了些,诱哄她,“今晚就留在我这。你放心,虽然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他顿了一下,比起她的害羞,他也变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继续:“不过,你不愿意,我绝不……”
摊摊手,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顾影要疯了。
他们两个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一点?
明明今天才算是真正确定彼此的关系,可是……进一步的发展,好像随时都会冲破……
而且……
很要命的是……
她其实也真的很想留下。
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安静的拥住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听着对方的呼吸,也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今晚不能留下……”顾影终究还是摇头,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她解释:“明天我妈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我一早就得去医院。家里离医院近。”
燕北照着她唇瓣就咬了一口。
不重,倒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沁到她心底。
手指盖在唇瓣上,她眸色染着流光溢彩,“我真要走了……你不要送我,我自己打车就行。”
松开她的腰,他再自然不过的拖住她的手,往车库外走。
两个人并肩走着,十指纠缠,悠闲得像是散步。
晚风习习,春风像温柔的触角,拂在面上,格外的舒畅。
燕北一手牵着她,一手兜在口袋里。
“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在一个公司,见面的机会会多很多。
顾影歉疚的扁扁唇,“我上次的错误……你已经把我开除了。”
“嗯。说是开除了没错,不过,那只是我口头通知,没正式下过文。而且……”燕北瞥她一眼,“季南还蛮舍不得你。”
“是吗?”她好笑的睨他。
“嗯……我也一样。”他补上一句,又笑言,“所以,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回来好好表现吧,如果再……”
“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影已经飞快的打断,“不会再出现这种错误,我保证!这次回公司,一定好好做!”
她一再保证,眼神晶亮。
燕北满意的颔首,更紧的握住她的手。
………………………………………………
翌日。
I。G公司。
某人正往法务部走。
“燕总心情很好。”安然跟在燕北身后,笑看着他春风满面的样子。
“嗯。”他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情。
“顾影什么时候回来报到?”
燕北瞥她一眼。
安然是个人精,即便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
“你说,我走了你这么个秘书,是不是真是天大的损失?”
“现在不是有童宁吗?也许,她表现也会不错。”
燕北眉心微拧,“你怎么会看上她?她哪一点让你觉得能接你的班?”
“野心。”安然脱口而出,“有野心的女孩子,虽然不那么讨喜,不过,至少证明她有极大的进取空间。”
“野心……”燕北咀嚼着这两个字,哼笑一声,“确实是不怎么讨喜。”
安然见他是真不喜欢,便问:“那么,她当秘书的话……”
“现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先把她留着。首席秘书的话……你看着办。”
看着办,意思就已经很明显。
安然了然的颔首,没有再多说。
只跟着燕北推门走进法务部。
……………………
长腿跨进去一步,燕北突然又退了出来。
侧目看过去。
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握着电话站在角落里。
“什么?你说的是妈的病?……怎么会这样?……好,我马上回去……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到最后,那声音已经哽咽不成句。
燕北皱眉,眼有忧色。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背影,安然只轻语:“这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
“嗯。律师事务所的人。”燕北回了一句,将手里的东西一并交给安然,低声交代:“叫季南过来和法务部的谈,我有事要处理。”
“啊?”安然不解。
可还没仔细问,他已经大步朝那抹身影走过去。
………………
收了线,顾烟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就从眼眶冒了出来。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母亲的情况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擦一擦。”
突然,一张干净的纸巾悄无声息的递过来。
男人的声线,干净沉稳。
惊诧的抬起头来,发现果然是他,本就晕红的眼眶一下子不争气的更是红了一圈。
“谢谢……”伸手接过去,看着那纸巾,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