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冑搜完。向杨坚打了一个安全眼色后,宇文招才将杨坚请到客厅:“丞相大人高升。本王一直没有机会道贺,今日略备薄酒,难得丞相大人肯赏光驾临,本王实在是不胜荣幸,来人,上酒菜。”
“是,王爷。”
王府管家躬身应道,正要下去,却被杨坚拦住:“不必了,王爷请客,坚岂能空手而来,酒菜早已准备好,来人,上菜。”
赵王一愣,杨坚此举虽然不合规矩,只是如果拒绝恐怕会让杨坚更加警觉,遂闭口不言,杨坚话一落,数十名侍卫将酒菜一一放在桌上,眨眼间桌子就被摆满,数坛好酒也端了上来。
“来,请。”杨坚见酒菜已经摆好,先行入座,倒象是主人一般。
“请。”宇文招只得跟着入席。看着杨坚身后的侍卫,宇文招笑道:“丞相,你我两人吃席,左右如此之多,莫非丞相认为我会暗害丞相不成?”
杨坚见元冑已经派人搜过大厅,并没有藏人之所,乐得大方:“今日我与赵王谈心,你们都下去吧。”
“是,丞相。”数十名侍卫顿时走出了大厅,唯有元冑一人站在杨坚身后不动。
看着元冑一脸警觉盯着自己,宇文招心中暗恨,只是如果再要将元胄赶走,杨坚未必乐意,只得装作大笑:“这些人一走,本王与丞相谈话总算轻松多了,来,本王敬丞相一怀,感谢丞相为大周国事操劳。”
酒是自己带来的酒,菜也是自己带来的菜,杨坚放心的一饮而尽:“王爷费心了,孤身为大周丞相,为国事操劳也是应该。”
两人说话绵里藏针,脸上却全是笑意,酒过三巡,宇文招与杨坚两人俨然已回到以前的时光,重新成为知交好友,有说有笑起来。
宇文招突然道:“丞相,有酒有菜,却无瓜,岂不可惜,来人,拿西瓜上来。”
杨坚确实没有想到带西瓜,并没有阻止,不一会儿,一名王府仆人搬着一个大西瓜上来,连同西瓜还有一把切西瓜的短刃,元冑顿时紧张起来。死死的盯着送刀上来的王府仆人,手也按在了剑柄这上。
赵王朝送刀之人轻摇了一下头,那名仆人老老实实的将瓜和刀放下,弯着身子退出大厅。赵王亲手持刀将西瓜剖开,将瓜送到杨坚手上:“丞相,此瓜经过冰镇,大热天吃最为爽口不过。
这瓜一剖开,马上一股寒气冒了出来,鲜红瓜瓤上镶嵌着点点黑色瓜子。顿时让人食欲大增,杨坚将瓜接住,却并没有送进嘴中,西瓜中虽然不太可能下毒,杨坚却不得不防。
赵王又拿起一片西瓜朝元冑手上送去:“元壮士护卫丞相辛苦,当吃瓜解渴。”
元冑不接,推道:“这是王爷和丞相的宴席,元冑只不过区区一名护卫,又有何资格享用。还是不劳王爷费心。”
元冑不接西瓜,宇文招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只得重新坐下:“既始此,那本王就只能与丞相两人享用了。”说完,拿起手中的西瓜狠狠咬了数口。
见宇文招吃下了西瓜,杨坚才开始也享用这冰冻西瓜,两人一同吃下数块,宇文招起身笑道:“丞相,瓜吃得大多,本王尿急。先出去解决一下,丞相稍坐,本王马上就来。”
元冑看宇文招急于脱身,心中怀疑,耳中突然听到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之声,顿时大惊。大声道:“丞相,府中还有许多事等候处理,即如此,不如散了宴席回府。”
这一说,元冑耳中传来的刀剑之声更响,元冑连忙在杨坚耳边低声道:“丞相快走,属下听到屋内有刀剑之声。”
杨坚一愣:“侍卫先前不是查过?”
“丞相,侍卫的搜查只是匆忙看一眼,属下怀疑屋内有夹道或道,如果里面藏人。侍卫刚才很难搜出。”
杨坚一听,顿时坐不住,向赵王拱了拱手:“王爷,天色已不早,坚先回了。”
宇文招连忙叫道:“丞相留步,本王还有事与丞相相商。”
正要向杨坚追去,元冑将大门挡住:“王爷,如果还有事,欢迎王爷到丞相府中来。”
宇文招被元冑堵住。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杨坚带着侍卫扬长而去,见杨坚已经走远。元冑才让开大门,向赵王抱了抱拳,离开王府。
杨坚走后不久,赵王府大厅的一面夹墙动了动,向旁边移开,从下走出来数十名带着刀剑的家丁,一人不解问道:“王爷,怎么让这奸贼走了?”
宇文招没好气的回道:“不放他走,难道要本王先死在他的家将剑下吗?”
回到丞相府,杨坚还有几分惊魂未定,向元冑询问道:“赵王客厅真有夹道?”
“属下确实听到刀剑撞击声,尤其是赵王要走时,撞击声更加厉害,绝对是有道。”
杨坚顿时惊出一身汗,自己还以为安全无忧,没想到数十名刺客就藏身于自己底下,他越想越怒:“元冑,你马上带人到赵王府,将赵王拿下,如果真的搜出夹道,将赵王直接杀了。”
“属下遵令。”
杨天一直在府门迎接客人,见杨坚刚回来,元冑就带着数百兵马出府,连忙问道:“元将军,所去何事?”
元冑回道:“杀赵王!”
杨天吃了一惊,今天杨坚去赵王府赴宴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怎么一回来,父亲就要派人杀赵王,李德林和高颎两人再三交待不能擅杀皇室宗亲,在杨天看来,将他们软禁在京城,当然远远好过直接杀害。
“元将军,你且稍等,我去问过父亲大人再做决定。”杨天顾不得再在门口守候,拨腿就向杨坚的书房跑去。
后面几名丞相府家丁急得大喊:“世子,世子,这里你不能离开。”
可惜杨天充耳不闻,转眼消失在前方,几名军官迟疑起来,向元冑道:“将军,世子命我们暂且等待,你看如何?”
元冑头也不回:“我们是听世子的还是听丞相的,上马。”数名军官顿时恍然,翻身上马,向赵王府急驰而去。
杨坚脸上还有一丝愤恨之色,见到杨天进入书房,斥道:“你不在门口守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杨天连忙道:“父亲大人为何要派人杀赵王?”
杨坚不耐:“此人竟敢在宴请之时藏下伏兵,我若不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不成,此事你不必管,回到府门站着去。”
杨天才知原由,脸上一片诚肯:“父亲大人要杀赵王,犹如杀一鸡鸭,只是牵一发动全身,孩儿以为,赵王等人绝不可杀,还请父亲将前令撤消。”
杨坚唔了一声:“原来是为此事,睍伐,你还小,不懂这些道理,如今为父虽然大权在握,但京城也不是没有暗流,如果赵王想害为父,为父却不惩罚他话,岂不是显得为父太过心慈手软,恐怕其他番王也不免蠢蠢于动。”
“可是父亲若是杀了赵王,难道不担心各借口勤王而起兵?”
杨坚微微有一点动容,他刚才一腔怒火,把此事丢到脑后,这其实也是李德林和高颎两人力劝杨坚不可擅杀皇室宗亲的理由。只是杨坚转眼又想道:“尉迟迥等人迟早是一个隐患,早晚要除掉,留着这些番王在京中,如果与外面遥相呼应,反而更加麻烦,李德林等人到底是书生,只知手慈手软,却不知道取天下是玩命之事,容不得半点慈悲之心。”
想到此,杨坚的杀意反而更坚决,只是不想与长子辨论,这些事他自己做就好了:“以赵王府的实力,恐怕现在已经被元冑攻破,为父现在想不杀赵王也无用。”
杨天心中一松:“父亲放心,我暂时拦住了元冑将军,只要父亲将前令取消即可。”
杨坚脸上怒容一闪,:“睍伐,你胆子太大了,为父的命令你也敢拦?”
杨天顿时不安,自己可能触到父亲的禁忌,只是杨坚又马上笑了起来:“为父的命令岂是你能拦住,记住,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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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铤而走险
冑带人重新赶到赵王府时,赵王府的那些家丁还没有剑,赵王根本没想到杨坚会派人去而复返,见到此情景,元冑毫不客气,直接喝道:“杀!”
元冑带的人都是丞相府的精锐,武器装备精良,人数又是数倍,能被赵王带到京中的家丁虽然也是精锐,无奈武器与对方差距太大,他们的弓箭都被收走,每人手上只有单刀,有些人甚至不得不用短刃,刚一接触就被丞相府的士兵射倒了大半,其他人顿时慌了起来,连忙找方躲藏。
一轮箭雨过后,只有十几人拥着赵王暂时逃到了请客的大厅,几人连忙将大门紧闭,只是“夺、夺……”的箭声却不稍减,许多箭支透过窗户的空格还是射进房中,赵府的家兵还是有数人躲避不及而被射死。
“王爷,怎么办?”数名家丁急切的问道。
宇文招知道今日已无法幸免,素性破口大骂:“普六茹坚,你狼子野心,擅杀皇室宗亲,早晚会遭到报应。”
元冑不理会赵王的叫喊,指挥数名军士将大门撞开,王府客厅大门只是木头所制,上面还雕了不少花纹,哪经得起撞,只是数下就被撞开,厅中只有数张桌子翻转,并不见人影,显然赵王等人是躲在桌子后面,等待着丞相府士兵杀进来时再拼个你死我活。
元冑生怕房中的道会通向外面,走了赵王不好和杨坚交待,门刚一打开,自己带头杀进房中,见到对方停止射箭,赵王剩下的护卫将桌子掀开。亡命的向元冑等人扑去。
一阵铮铮的兵器撞击声后,赵王的护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些护卫虽然是赵王身边最精锐的人员,只是面对十倍数十倍丞相府护卫,只能饮恨当场,元冑带来的手下也死了七人,另外有十多人受伤,这是攻进赵王府的唯一损失了。
赵王站在一旁并没有动手。看到自己的护卫死光,赵王脸上并没有显出伤心之色,临到死时,他反而谈定下来:“孤是王爷,王爷自有王爷的死法,请给孤王一杯毒酒。”
看到赵王没有跑掉,也没有反抗,元冑心中大定,只是对于宇文招的要求却断然拒绝:“赵王。你谋害丞相,罪无可赦,毒酒没有,若你认为我等皆是粗人,怕辱了你的身躯,那就自己动手吧。”
“罪无可赦,哈哈,罪无可赦,我宇文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普六茹坚来赦免。”赵王狂笑起来。
元冑冷冷的道:“王爷,请不要辱及丞相。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给王爷来个刀斧加身。”
“辱及,今日他敢杀我宇文招,是铁定了心篡我大周江山,他一个乱臣贼子还怕别人辱及他么。”
“王爷,别忘了你大周江山是怎么得来的。要动手快点,否则我等自行动手了。”元冑说完,带着人向宇文招逼近了数步。
宇文招想起眼前杨坚的这个侍卫长姓元,正是以前大魏皇室之姓,顿时一窒:“好,今日既然死在元氏子弟手里,也算报应。”将腰间的长剑抽起,往脖子上一抹,轰然倒。
赵王死后,元冑在厅中果然检查出夹墙和下室。下室足可以藏上百人,若是前面赵王吃完瓜时让他借故离开,下室埋伏的人群突然杀出,虽然卫士就在外面,恐怕也来不及救援杨坚。
若说宇文贤的死只是让宗室不安的话,赵王的死不异于一场大震,汉王,秦王两人再蠢也知道杨坚对宗室不怀好意,连忙窜唆小皇帝将杨坚招入宫中。对杨坚责问。
汉王宇文赞在宣帝刚死时,曾经搬进皇宫和小皇帝同吃同住。杨坚当时并没有完全掌握军政大要,嫌他碍眼,便让刘昉对宇文赞劝道:“静帝年幼,不能担当重任,先帝刚刚驾崩,群臣人心惶惶,政情尚且不稳定,大王是先帝胞弟,整日与皇上同进同出,恐有挟幼主谋大位之嫌,大王不如先回府中静候,等一切安定下来后,我等迎大王入宫,拥戴为天子,这才是万全之策。”
宇文赞信以为真,乐滋滋的回到府中,从此不再上朝,每日只是饮酒作乐,后来郑译,刘昉两人又分别送了数个美女到汉王府中,宇文赞更加认定群臣将会拥他为帝,所有政事一概不管,他这个右丞相顿时成了摆设。
接到小皇帝诏书,杨坚不敢怠慢,马上进宫,拜见静帝宇文阐,宇文阐已经做了二年皇帝了,宣帝没死时,虽然传位于他,只是宣帝传位不传权,他一人住在东宫,除了一个名声是皇帝外,和太子并无两样。
宣帝死后,静帝虽然搬进天台宫,成了真正皇帝,只是年龄才八岁,又能决断何事?自然事事都依从太后还有郑译,刘昉等人的意思,杨坚做了大丞相,开始还要在皇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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