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数万。她以为叶圣非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原来不是,他们让她赔,从她的嫁妆里赔。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根本来不及隐藏,陈晓云见到连忙说:“我们不是不想给你,是实在没有。”
袁明月转过脸去,说:“我不是为这个哭的,想着明天就离开你们了,我舍不得。”话说出来,她自己也惊了,刚才都说不出口的话,居然在这个无比委屈的时刻顺利出口。
陈晓云当然宁愿相信她这话是真心的,她拍着女儿的手说:“别难过,家里随时有你的房间。”
袁明月点头。待到她母亲离开,袁明月看着这件熟悉的屋子,不禁开始发抖,原来这个给了她那么多美好记忆旳地方,竟然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那么那些美好记忆呢,不过是自欺欺人吗?而她的家又应该哪里呢?月坛17号吗?不,那只不过是个临时的客栈罢了。可是此刻想到那里,却比这里更觉温暖。
她起来穿上衣服,偷偷开车去了月坛17号。她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门,看到这座她亲手装出来的房子,忽然所有的委屈都压抑不住,她坐在为自己设计的衣帽间里大哭起来,房子很大,密闭性良好,她并不担心被别人听到,只是一味痛哭,在心里告诉自己,哭完这一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哭。
何清晖这晚被杨慎拉去单身派对,他觉得异常荒谬,事实上就算过了明天,他也只是一个结了婚的单身男人而已,与以前没有区别。他中途逃出,开着车刚好经过月坛17号,不禁想进来看一眼。
他打开大门就听到里面有嘤嘤哭声,他几乎瞬间涌出眼泪,以为母亲回来,他慌忙往里面跑,到了天井才听清楚哭声并不是嘤嘤,而是哇哇,他立即知道不是母亲,而是袁明月。
他异常恼火,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简直像个白痴,他站在楼下一会儿,等到眼睛恢复正常。才走上西边的二楼,找到袁明月,只见她正坐在一间房子中间的沙发上大哭。
袁明月抬头看见何清晖,先是一愣,止住哭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哽咽着说:“何清晖,我父母不要我了。事实上,他们从来都没有打算要我。”
何清晖站在门口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说:“你已经26岁了,还想父母怎么要你?给你喂奶换尿布?”
袁明月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声又起来,“呜呜,何清晖,你个大混蛋。你难道就不会说一句好听的吗!”
何清晖看着她脸上眼泪,一阵厌烦,他转头四顾,忽然发现这间房子周围都是各种形式的柜子,总有十几二十面,他说:“袁明月,这是你的衣帽间?”
袁明月带着哭腔说:“是啊,怎么了?”
“你不觉得太大了吗?”
“我衣服多不行吗!”
何清晖从鼻子哼出一声说:“想想那些衣服是用多少钱买的,也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你个冷血动物,人家那么伤心,你还跟人家讲钱。”
“伤心?你不如想象一下,这个时候如果你是在隔壁那间杂货铺里,会不会更让人伤心。”
袁明月记得那件杂货铺,不过十几平方,靠门是一个卖货收银的台子,后面树着高高的架子,上面摆着方便面饼干等常见食品,再往后有一个门,拉了一个帘子,隐约可见是一个床铺,经常在这儿看店的是一个女人,年龄不会比她更大,穿一件蓝色的运动衣,有几缕头发总是垂到眼前。她去买过水,那女人从不抬头看她。如果她是她?袁明月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寒颤,止住哭声。
何清晖见她识时务,也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袁明月站起来,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她心情翻滚,难以平静。这一场大哭之后,她终于自最近的混乱状况中清醒过来,不禁庆幸遇到了何清晖,与他做了这个交易,她有了巨大筹码,之后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经营。何清晖说的对,没有父母会喜欢跟他们赌气的孩子;她想要的东西那么多,哭是哭不来的,她得尽自己一切努力去争取。
到了袁家,袁明月下车,何清晖在后面叫住她说:“弄个冰块好好覆下眼睛,我不想明天在婚礼上丢尽脸面。”
袁明月撇嘴,“装模作样!我才不相信你会真的在乎!”
何清晖没有说话,总要让她占一回上风。
他们的婚礼在武鑫集团旗下酒店举行,这天何袁两家亲友聚集一堂,热闹非凡。婚礼现场依次摆开几十张大圆桌,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摆放大捧蓝色百合;靠近舞台的方向留出大片空地,供宾客们餐前交流及观看仪式;礼堂周围均有白色百合及红色玫瑰交叉装饰,室内灯光经过精心设计,一束束倾泄下来,映照着这一切,显得那么富丽奢华;每个到场宾客均有礼物相送,自然超过他们所给的彩礼钱;现在宾客皆是一脸喜气,围着何心武和袁庆年夫妇道贺。
门外有记者守候,被婚礼公关特意带进室内,热心招待,送上车马费,并交代说稍后自有婚礼照片奉送,不用他们那么辛苦拍照,记者们自然乐得清闲。
仪式开始前,袁明月忽然在休息室着急起来,她让人去找何清晖,那人嘲笑说:“我们可听说你昨晚跟清晖在一起很晚才回家,早上也是他接你过来的,这才分开几钟头,又想了?”
袁明月知道昨晚的八卦一定是她弟弟传出来,他小时候就爱观察她的各个男朋友。终于何清晖过来,被袁明月一把捞进室内,她把门关上,火急火燎的说:“何清晖,我忽然想起来,待会儿是不是要有一个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怎么办?不会真的要亲吧?”
何清晖看她穿着洁白婚纱,头发被高高盘起,带着长长的钻石耳坠,本来是高贵典雅的装扮,人却总是一惊一乍,不禁皱眉,“借位你不会吗?”
“借位?那么多人,会被发现的吧?”
“你想真亲?趁早别做梦了,我可没有随便亲吻女人的习惯。”
袁明月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急中生智,总算填上:“我也没有被狗咬的习惯!”
何清晖不屑的看了看她突出的锁骨和平坦的胸脯,淡淡的说,“我恐怕狗也不会喜欢没肉的骨头!”
胸小这件事一直都是袁明月的心头恨,现在居然被这样嘲笑,她简直想立马悔婚,可是想想那个“想像不到的数目”,她只得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打落牙齿活血吞。
第9章 明月清晖(九)
袁明月何清晖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忽然外面有人大声敲门,何清晖打开门,杨慎出现在门口一脸严肃说:“糟糕,你猜谁来了?”
“谁?”
“范欣欣。”
何清晖一愣,“我们没请她吧?”
“她跟你爸一起来的?”
何清晖皱眉,“什么?”
袁明月的头忽然插&进来,“你们在说范欣欣?她来了?太棒了,我是她影迷!”
何清晖一把将她头按回去,往前跨出一步将门在后面带上,说:“她什么时候跟他一起了?”
杨慎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是争对你而来的。”
何清晖说:“看看去。”
他跟杨慎一起到了前厅,何心武穿一身体面正装,左边口袋插着一只红色玫瑰,正被一群人围着连说恭喜,只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对围着他的那群人说:“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抱孙子,到时候你们还得跟我说恭喜!”那些人连忙附和。范欣欣就在何心武旁边,亲密的挽着他的臂弯。她化了浓妆,衬得一双眼睛精气十足,身着火红色长裙,挺着高高的胸脯,一双长腿在裙下若隐若现。她看到何清晖,笑着在何心武的耳边说了什么,何心武拍了拍她的手,她离了他,一摇一晃的向何清晖走过来,性感姿态瞬间吸引在场男性目光。
杨慎在何清晖耳边小声说:“真的是个美人啊,看着人心痒痒,你放弃她真是太可惜了!”
范欣欣走近,笑说:“清晖,恭喜!”
何清晖说:“谢谢!”
杨慎皮笑肉不笑的说:“范大美人,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你也敢跟?”
范欣欣嫣然一笑说:“是吗?说不定我有本事让他娶了我呢。清晖,你是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何清晖一双眼冷的能把人冻成冰,“范小姐,请你自重。”
范欣欣不甘心,与他纠缠起来,“我怎么不自重了!何清晖,不见得你一辈子都得占上风。”
她话音刚落,何心武走了过来,他一手很自然环住范欣欣纤细腰身笑说:“清晖,放心好了,欣欣可不是来抢新娘子风头的。”
范欣欣立即挽了何心武胳膊,眉开眼笑的说:“心武,等清晖和明月渡完蜜月,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好吗?”
杨慎一听完了,都住到家里了,说不定过几天何清晖真的要张口叫“妈”了。
何心武说:“清晖,你看呢?”
何清晖知道范欣欣不会饶他,只得接招,点头说:“好。”然后又说:“你们聊,婚礼快开始了,我去看看明月。”
范欣欣说:“吆,还真是一刻都离不了啊。”
何心武轻描淡写说:“你这醋打算吃到几时去?”
范欣欣一听,脸色苍白,忙放软身段,整个人贴在何心武身上,娇滴滴的说:“谁说人家吃醋了?要吃醋也是吃你的醋,快说,昨天晚上跟柳依依去哪儿了?”
何清晖再看不下去,转头就走,杨慎跟在他身后说:“这下你跟嫂子得小心了,要是被范欣欣发现你们是假结婚,恐怕有得闹,那笔钱还能不能拿到也是问题。”
何清晖说:“我知道!”
婚礼开始,礼堂灯光变暗,人群都聚集到舞台前方的空地上,只听司仪说:“现在让我们有请新娘!”
他刚说完,两束耀眼追光打在红毯两头,袁明月挽着父亲手臂走上红毯,正看见红毯另一端站着何清晖,他穿白色衬衣,黑色燕尾服,戴浅紫色领结,双手背后,风度翩翩。袁明月心说人模狗样,说完又想起他们刚才关于狗的一段对话,不禁恼怒起来,很在意的挺了挺胸脯。到了何清晖身边,袁庆年将她的手交给他,他轻轻握住,在喜台前站定。
司仪念结婚誓词,两人分别宣誓,说我愿意,交换戒指,这一套他们之前彩排过几次,这会儿做起来无比顺利,丝毫不走心。好在袁明月手上戒指钻石巨大,耀眼夺目,一直吸引众人目光。
仪式完结,司仪请两人讲诉恋爱经历。他们彩排时,觉得这个部分尴尬,一直没有认真练过,婚礼公关也以为他们留有惊喜,没有强求。这个时候只听何清晖说:“我跟明月一见钟情。”
停了好一会儿,司仪才反应过来,“啊?说完了?看来新郎有点腼腆,那我们请新娘来说。”
司仪将话筒递给袁明月,她也说:“对,我们一见钟情。”说完也没下文,一脸理所当然。
杨慎在下面不禁捏了一把汗,心骂两个祖宗,你们他妈这也太敷衍了。
司仪更是快要石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恢复高昂情绪说:“我们有请新郎亲吻新娘好不好?”
下面一帮年轻人大声叫好;司仪忙从两人中间撤出,何清晖转过身看袁明月,只见她也转过身看着他,嘴巴开合,是在用唇语说:“借位。”
何清晖在下面起哄声中,搂过她的腰,使她靠近自己,她瞪大眼睛看他,他厉声说:“闭上眼睛!”
她听话闭上,耳边都是起哄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有凉凉软软的东西落到自己唇上,她吓坏了,连忙睁开眼睛,只见何清晖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睫毛几乎要拂到她的眼睛,而他的嘴唇正覆在她的唇上。她想挣扎,却被他死死搂住腰身,拖住脖颈,动弹不得。她心里大骂何清晖该死,几乎要用上脚,可是穿了拖地婚纱,行动不开。不知过了多久,何清晖终于松开她。她心里气急,大庭广众之下,却发泄不得,只得用一双可以杀死人的眼睛看着他,他却面不改色。
司仪上来说:“真是甜蜜啊,不过看来二人意犹未尽啊,要不要再来一个?”
下面又是一阵起哄,齐声叫:“舌吻!舌吻!”
袁明月直想杀人,先杀司仪和下面起哄的人,最好是捂死!再杀何清晖,当然要暴打而死!
何清晖却接过司仪话筒说:“对不起各位,我们稍后的飞机去夏威夷度蜜月,现在时间有点紧,今天就先不给大家表演舌吻了。”他们之前已经料到婚礼会被纠缠,如果待的时间太长,难免出现漏洞,所以简化一切仪式,并决定结合仪式完结立马去渡蜜月,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