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我还有什么好冷静的?我冷静来有什么用?”古蓝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眼泪刷地涌出眼眶,疯狂的淌下面颊,她颓然跪坐在病床上,一把狠狠扯到手背上输液的针管,也不管那针管处正缓缓溢出血丝,她用双手捂住脸痛彻心扉的哭泣:“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古蓝最后一句话把敖文琦吓得猛然回神,立刻挣开赫连逸枫的怀抱,焦急的扑向病床去拉古蓝,惊慌的摇头劝说着:“不会的,不会的,古蓝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还有——”
“你闭嘴敖文琦!我痛恨听到你的声音,我恨不得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为什么不去死?”古蓝猛力一挥,狠狠甩开敖文琦的手,双眼燃烧着浓烈的仇恨之火,恨不得把敖文琦烧成灰烬,她咬牙切齿的冲敖文琦声嘶力竭的狂吼。
敖文琦被古蓝的猛力挥得往后踉跄了下,立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还好身后的赫连逸枫一直在高度戒备着,预防着古蓝的一举一动,一见敖文琦有危险他就第一时间上前保护着她。
“古蓝……”敖文琦依偎在赫连逸枫的怀里,伤心的看着古蓝喃喃低唤。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古蓝紧紧闭着双眼,死死攥紧双拳,像疯了似的咒骂。
“蓝蓝你冷静点!”赫连逸枫断然一声大喝,试图让古蓝的情绪别那么激动。
听见赫连逸枫的声音,古蓝猛地睁开眼,歪头来通红着双眼看他,脸上布满泪水,满心不甘的哭喊:“赫连逸枫,你为什么就不肯爱我?我那么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就不爱我?”
“蓝蓝,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对你,我只能说抱歉!”对于古蓝声泪俱下的质问,赫连逸枫只是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将怀里的敖文琦更搂紧了几分,然后对她坚定淡然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古蓝仰头狂笑,情绪蓦然崩溃,挺直背脊坐在床上,她突然停住笑声,布满怨恨的双目凌厉的射在依偎在一起的赫连逸枫和敖文琦身上,抬手指着他们,厉声吼着:“是你们毁了我!敖文琦,赫连逸枫,是你们毁了我,是你们!”
古蓝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狂喊狂叫,情绪已然崩溃,敖文琦又惊又怕,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想从赫连逸枫的怀里出来,可是赫连逸枫却将她挣扎的身子轻轻摁住,把她揽在怀里护得紧紧的。
“古蓝,你别这样……”敖文琦看着古蓝无措的呐呐。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永远不能相爱,我诅咒你们最后走不到一起,我诅咒你们没有好下场,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够了蓝蓝!你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赫连逸枫勃然怒吼,俊脸一片铁青,古蓝的每一个诅咒都让他害怕,他总觉得,她的诅咒会成真……
“赫连逸枫你闭嘴!”敖文琦蓦然回头对着赫连逸枫低吼,眼底浮现着一抹愠怒。
赫连逸枫震了一下,心脏狠狠抽搐,脸色一白,错愕的垂眉看着吼他的小女人,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又引来她的怒目相视……
395 恨之入骨了
赫连逸枫震了一下,心脏狠狠抽搐,脸色一白,错愕的垂眉看着吼他的小女人,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又引来她的怒目相视……
“你别再刺激她了,她真的会受不了的。”敖文琦责怨的呵斥他,此刻的敖文琦一心担忧古蓝,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将不安的男人深深伤害到了……
赫连逸枫的脸色一秒比一秒更白,心里的悲凉和凄苦无法用言语来诠释,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个什么?古蓝声声咒骂,她百般忍让,他处处护她,她弃如敝履……
她笑靥如花的躺在他身下,娇媚甜腻的对他说爱,那爱……是真的吗?
他不下千万次的对自己说,她说是,那就是,不是也是!
可是一晃神,他发现,自欺欺人的自己,可笑又可悲……
敖文琦没有注意到赫连逸枫灰白的脸色,一心系着情绪失控的古蓝,趁着赫连逸枫失神间,她向床边的古蓝靠近了两步,深深看着憔悴狼狈的古蓝,难受的说抱歉:“古蓝,对不起……”
“你的确对不起我!敖文琦,我今天所受的苦难都是拜你所赐,真该让你也尝尝被那些恶心的男人强/暴的滋味,敖文琦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为什么连老天爷都站在你那一边?”古蓝咬牙切齿的吼着,对敖文琦可说是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敖文琦心口微微抽痛,说不出话来。
“敖文琦你告诉我,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你是不是对他们都施了迷魂术,否则为什么他们全都护着你,连瑶瑶都倒戈帮你,我明明马上就能撞死你的,她自己躲开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你也拉住一起躲开?为什么要让我功亏一篑?”古蓝崩溃的吼着,不管不顾的将心里的怨恨统统吼了出来。
敖文琦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古蓝,失声轻叫:“你说的是……南城公园门口那次?”
“对!就是那次!”古蓝冷笑着大方承认,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也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现在就只想让敖文琦知道,她是多么的恨她……
“古蓝,你……要杀我?”敖文琦声音发颤,怔怔的看着一脸狠绝的古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古蓝……要杀她?怎么说她们也是……姐妹不是吗?真的就非要你死我活至死方休吗?
“是!我恨你敖文琦!我恨不得你立刻死!就是我!就是我开的车,我要撞死你,撞死你撞死你!”古蓝死死攥着双拳,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可是……当时瑶瑶也在啊!你那样冲过来不止会撞死我,连瑶瑶也会……”敖文琦心里一阵阵的冒着寒气,一颗心凉透了。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要是伤及无辜那都是你害的!”古蓝偏执的吼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一味的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敖文琦知道古蓝恨她,可是她没想到古蓝居然已经恨她恨到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心里的惊悚一阵强过一阵,暗暗攥紧双手,鼓足全身所有的勇气,敖文琦一瞬不瞬的盯着古蓝,嘶声哑问——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么这场绑架……也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了?”
“对!是我是我!统统是我!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让我一无所有,我不会让你好过,你休想我让你好过!”古蓝狰狞的脸庞再也看不见往日的美丽,眼底的狠毒也已经把原本清澈的美眸污染。
“只是你没想到,最后遭殃的会是你自己,古蓝,你这叫自食其果!”邵晨煜终是忍无可忍,冷冷说道,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做错事还死不悔改,实在不值得让人同情。
邵晨煜的话尖锐无情且一针见血,古蓝立刻犹如被雷电击中,傻了一般垮下双肩,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她痛彻心扉悔不当初,却已然无回天之力,只能任泪水疯狂的流淌而下——
‘铛’——
类似物品掉在地方的一声轻响,从病房的房门处乍然响起,所有人循声望去,包括古蓝,她茫然无措的抬眼,即看见病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门口正一个中年贵妇与一个俏丽女子——
陆羽蓉怔怔的看着病床上的古蓝,无法相信从她嘴里亲口承认的那些事实,一时间,陆羽蓉觉得病床上那个凄惨的孩子怎么就那么陌生,那还是以前温柔善良的古蓝吗?那还是她视如己出的古蓝吗?她的心肠,何时变得那么歹毒的?她的良心,何时被妒恨泯灭的?
失望,痛心,惊悚……啃噬着陆羽蓉的心!
“伯母……”古蓝几不可闻的喃喃,垂下头,不敢再看陆羽蓉布满失望的眼神,满心悔恨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陆羽蓉的心,爱恨交织……
爱——是因为她这些年里真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护着古蓝,对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即使古蓝再十恶不赦,她也狠不下心遗弃。
恨——是因为她想不通,为什么古蓝连瑶瑶都要害,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见古蓝亲口承认,她是死也不会相信古蓝会是这么狠毒的人,十几年的相处,不是亲人,早已胜是亲人,不是吗?
爱恨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陆羽蓉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古蓝扭曲的心理疾病,她要是早点发现的话,古蓝也不至于走上这条绝路……
赫连瑶看到古蓝凄惨可怜的模样,不由得下意识的揪紧自己的衣襟,她只是被那些人摸了几下,啃了几口,她就已经觉得痛不欲生了,而古蓝却被那么多人伦……暴……她该有多痛啊……
陆羽蓉和赫连瑶的出现让古蓝激动崩溃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看到那个像妈妈一样对她好的伯母眼中流露出对她的失望与悲痛,古蓝的面色一片灰白,心里的绝望蔓延至全身……
就在古蓝对生命都已经充满绝望的时候,敖文琦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在赫连逸枫还来不及阻止时,她毅然将自己的针织薄纱衫往上捞至半背的位置,将背上那条狰狞的疤痕呈现在古蓝眼前——
396 早就没家了
敖文琦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在赫连逸枫还来不及阻止时,她毅然将自己的针织薄纱衫往上捞至半背的位置,将背上那条狰狞的疤痕呈现在古蓝眼前——
所有人都对她的举动感到大惑不解,又同时被她背上丑陋狰狞的疤痕惊骇不已,接着就听到她忧伤的声音从嘴里幽幽飘溢出来——
“古蓝,你知道我背上这一刀是谁砍的吗?”
古蓝脸颊上还淌着泪,婆娑的泪眼怔怔的看着敖文琦背上的疤痕,说不出话。
“是你爹地,也就是我爸爸——古宏昌!”
特平静的语气,让古蓝猛然一窒,也让病房内其他的人脸色突变,满心惊悚的看着她状似满不在乎的清冷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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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是敖文琦此生最冷的一个冬天……
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她躲在妈妈的怀里寻求片刻的温暖,她不懂妈妈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来,她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冷的天她们要在街头流浪,她小小的心里有许多不懂,最不懂的就是,为什么妈妈越来越爱哭……
十岁的敖文琦——不!当时她应该叫古文琦,是后来出事之后,她才改成跟着妈妈姓。
她顶着呼啸而过的寒风,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儿望着妈妈敖瑾,怯怯的小声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这里好冷哦!我们回家好不好?”
敖瑾蹲下身子,帮女儿把衣服的领子竖起来抵御寒风,她蕴含悲痛的目光深深看着乖巧甜美的女儿,红肿的双眼又开始蓄泪,紧接着泪水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家……她们早就没了……
“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敖文琦很难过,她看见妈妈哭,她也想哭,她不要妈妈哭,早已被冻僵的小手慌慌张张的去帮妈妈抹眼泪,笨拙的哄妈妈:“妈妈你别哭,别哭……”
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敖瑾的泪水滚落得更加汹涌,心里的难过和绝望,无法向才十岁的女儿倾诉,她只有用懦弱的眼泪来宣泄心里的痛苦,将女儿冻僵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敖瑾哭得有些不能自制。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敖文琦清澈灵动的大眼睛迷惘的看着人迹稀少的寒冬街道,轻轻拽着妈妈的手指,小小声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沉默!好半晌后,敖瑾才艰难的开口——
“……我们来找你爸爸。”敖瑾声音嘶哑,狠狠哽咽着回答女儿。
“爸爸?”敖文琦皱起小眉头,眼底的迷茫更加深浓。
‘爸爸’这个词,她很熟悉,因为妈妈几乎每天都会在她耳边说起爸爸,‘爸爸’这个人,她很陌生,因为从她有记忆开始,她才只见过爸爸一次,而那一次,在她感觉,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找爸爸做什么呢?爸爸对她而言,比来家里修电器的维修工大爷还陌生,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为什么突然要来找爸爸呢?
面对女儿疑惑不解的小脸,敖瑾泪如雨下,心里的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她邂逅了二十二岁的古宏昌,彼此一见钟情心心相印。
古宏昌父母早年离婚,便将他送给亲戚抚养,养父养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家境很是一般。
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没多久,敖瑾放弃了学业,只因为要打工赚钱,供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