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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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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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申述临面前站在的却是一个身穿官服的汉子。
  他确信他未曾见过这个御前侍卫,但那汉子却干脆地和他碰杯,干了杯子里的酒,大笑道,“阿青可是我们的妹子,你要是待她不好,可有的是人替她出头的。”
  申述临听见自己和和气气地道,“我自然会待她好的。”
  可阿青是谁呢?
  是……谁呢?
  申述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阿青全名叫叶妙青,是御前带刀侍卫,功夫不错,有点倔脾气,但也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姑娘。
  这是……他终于娶到阿青了吗?
  周围的大红色包裹着他,鼎沸的人声慢慢浸入他的耳里。
  是了,这是他和叶妙青的婚礼。
  他的好兄弟朱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拉了他一把,问他,“你发什么呆呢?”
  申述临愣愣的,心想我也不知道我发什么呆呢。
  朱成无奈摇头,“唉,怎么就喝多了呢?不是先前教过你怎么兑水的吗?——哥知道兑水了酒不好喝了,但是你总不能洞房的时候醉得不省人事吧?你让人家姑娘怎么办?”
  “洞……房?”申述临愣愣地重复。
  “唉。”朱成恶作剧般地掐了掐他的脸,“算了,哥帮你挡着,你去会美人儿吧。”
  申述临茫茫然地看了看他,“哦”了一声,步履虚浮地往后院走去,隐约能听见朱成在骂他“重色轻友,没良心的”。
  婚房设在了岁寒院,这院子离摆酒的前院不远,但几个影壁与树木相隔,倒是十分清净。
  这院落里没像宴客的大院里一般布置得满堂红,只贴了几个大红的“囍”字。
  但在申述临看来,这院子里单有正屋透出来的光就足够了。
  那里面不知点了多少支喜烛,透出来的光亮照遍了大半个院子,甚至岁寒院当中的大松树都投下了斑驳的影。
  申述临怔怔地盯着透着烛火的窗子看了一会,才慢慢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屋中的大床边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
  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衣上用银丝抽了细碎的暗纹,裙摆上缀着几朵盛开的牡丹,互相争奇斗艳,还有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她腰侧盘旋而上。
  她头上盖着一方喜帕,帕子上不出意外地也有着暗纹,却在一角绣了一对鸳鸯。
  游在前面的那只离后面那只还挺远的,正回头看向它的伴侣,它们之间横亘着几道水波流转。
  申述临盯着她看,在脑海中细细勾勒着叶妙青的脸。
  叶妙青虽然也打扮,但从不似闺阁女子一般浓妆淡抹每每纠结上几个时辰,她是很利落的人,不太耐烦挑来挑去,一件发饰便能用到坏了为止。
  但今日成亲,她总得好好打扮打扮。
  她的肤色并非莹白,但涂上了胭脂应该别有一番美丽。
  而她的发却确实是乌亮乌亮的,比大多数人的都要好看,摸起来却意外地有些毛糙。但只要好看就好了,金色的凤钗从她的乌发中穿过,配上镶了丹色宝石的额饰,她一定是前所未有的美丽。
  申述临端详了一会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子,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折扇。
  这柄折扇是纯黑的扇面,烫金的大字龙飞凤舞,只是写得太过狂放,认不出是什么字。
  他用扇子的一角挑开了游弋的鸳鸯,露出了盖头下女子的面庞来。
  她似乎摸了太多的粉,脸色有些惨白。
  申述临忍不住侧头去看屋里那面对着他们的铜镜。
  镜中模糊的人影仿佛一朵艳丽的大红色牡丹,乌金的折扇与女子的脸颊仿佛叶柄。
  申述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挑开了盖头。
  叶妙青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活气。
  申述临悚然一惊,瞪大了双眼。
  月凉如水。
  “原来……是梦……”他微微皱了皱眉,仰起头看向透过窗隐约映出的红色灯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咕哝道,“果然是……喝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林昱圭的部分卡文卡得比较厉害……然而他并不是本文主角→_→
还是把申述临和叶妙青拉出来溜溜吧……虽然只是一个梦=w=

☆、30 凌云志7

作者有话要说:  镜中花之前是有一章正文更新的小伙伴们~没看到的去补(正直脸)
嗯虽然番外是个梦。
但是你要相信正文行文有那一天的。
看我真诚的眼神。
PS。我得说lofter有毒。
  “林昱圭这话一出,刑部诸人都颇不赞同。
  不说他这用蛊之术承自结炎,乃是刑部独一份,这刑部一帮大人还不至于让他一个少年顶起这么个差事来。
  可林昱圭自小长在官府,本就与江湖不是一路,又不知道江湖规矩又没人帮衬着,一个人出去谁也放心不下啊。
  就算是要去闯荡江湖,好歹也先多了解了解江湖规矩,认识那么几个江湖上的人才好啊。
  然而林昱圭虽然与结炎关系亲密,但结炎不会带孩子,说起来他算是自小就在刑部“散养”着,年纪不大主意却正得很。
  若是结炎还在三言两语让他改个主意也还算可能,但这其他人的话可未必好使。
  刑部诸人自觉从长辈的角度劝不住这孩子,不由想到找找林昱圭的兄弟朋友来劝上一劝,可仔细想想这孩子受了结炎深居简出的累,还真没个关系亲密的朋友。
  要说大约也就是朱平算得上一个了,众人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找来试试。
  可朱平还未找来,先有旁人上门找林昱圭了,却是周源。
  正是那在考场门前被帮了一把的书生,后来的应天府尹。
  周源成绩不错,榜上有名,听说还颇得主考看重,要外放做个三五年的县令再调回来安排官职,此番他是临行前来找林昱圭道谢的。
  那道谢的也不能放过,周源被抓着嘱咐了一通,才知道林昱圭身上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但他反而觉得林昱圭的决定没什么不行的,这人是个机灵的,未必值得人那么担心。
  可周源是个稳当人,当时没应下也没帮着林昱圭说情,只是先去与林昱圭谈话了。
  那日二人谈了什么林昱圭不肯与小老儿说,周老爷子咱又见不到,可是不得而知了。咱只知道,后来朱平来给林昱圭送行的时候嘱咐了不少江湖上应有的注意之事,林昱圭却说其中大半已经听过了。这里头自然有刑部诸人耳濡目染来的,但瞧着周源也与他说了不少。想来啊,林昱圭那开宗立派的志气是肯定能说服了老爷子的。
  朱平当时在御林军当差,只能来送送林昱圭,但他说了,已经跟先帝言明,等林昱圭真要开宗立派的时候他肯定是要跟着去的。
  就这么的,林昱圭带了个小包袱,一个人就从京城出发了。
  他独身一个没权没势还没钱的少年郎,你们说,他要想开宗立派,该怎么办啊?”
  茶客中有那活得精明的,细数了一下,答道:“钱权势都不好赚,名气是最好赚的!”
  木先生笑了起来,道:“正是!
  名气这东西是最好赚也最难赚的。
  要说好赚呢,只瞧小老儿不过是在这京都说上几回书,便引来了在座诸位这许多客官赏脸,诸位有小百姓,也有那大人物,小老儿都知道。诸位可瞧见,只要嘴皮子利落了,想赚名声还是颇为容易的。
  要说不好赚呢,没几分配得上名声的本事,那这名声可是祸不是福了。”
  有茶客就问了,“木先生,你除了嘴皮子,还有什么本事?”
  木先生坦然一笑,道,“小老儿知道得太多,旁的本事没有,逃命这本事还是有的。这天子脚下若是有人要动手自然也就有人替小老儿做主,出了京城,谁还能知道小老儿到哪儿去了?”
  他这话说得诸多茶客哄然而笑,有的道,“你定然是追着叶侍卫和申少侠看美人去了吧!”还有的道,“你既不肯要我们的赏钱,肯定是走商去了吧!”
  木先生不置可否,只道:“这美人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老儿也是得成亲的,咱这看谁两眼也不犯律法么。至于这银钱,小老儿年前能讨诸位的赏,平日里自然有旁的人来赏了。”
  还有茶客想说什么,木先生却一拍醒木,提高了调门道,“咱们可得接着说了!
  这初出江湖又没背景的人,想要得来名声,最简单的便是找个已有名气的江湖高手将他打败了去。要么就是要自己做件大事出个风头,便如叶妙青独自擒拿匪徒,这便要有些运气在了,只是要比那挑战高手少些硬碰硬的实力也无妨了。
  不过这两种路子自然也都是要有些本事在的,若是沽名钓誉之徒将旁人的功绩揽在了自己身上,早晚是要出事儿的。
  这两条路呢,林昱圭原本都走得。
  他去找高手硬碰硬未必能行,但一身杂学的功夫挑个软柿子还是捏得动的。
  他要是想干点什么大事儿呢,在刑部长大的孩子找桩大案去破上一破也算不上难事。
  可林昱圭哪条路都没走。
  出了京城,他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医术欠佳的赤脚郎中。
  凭着这段蛊术呢,林昱圭要是装神弄鬼还来得更容易一些,变个郎中,那医术可着实差得远了。
  但也正是因为医术差得远,林昱圭的要价就低,要价低了呢,请他看病的便多是贫苦人家,还有些功夫三流的江湖人。
  不过咱们转过头来想想林昱圭要做什么,这些人可不正是他想要结识的么?
  一个蹩脚小郎中,人又机灵知道进退,还会点拳脚,还是挺讨喜的。
  可以说,凌霄门初立的时候有一半都是林昱圭这时候结识的人撑起来的。
  这段日子呢,林昱圭大概过了五六年,里头值得咱废口水单独拿出来说的就两个人。
  一个人是鬼斧殷庆,也就是申述临的师父。
  殷庆要比林昱圭大了三十多岁,这两个人是在福州府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
  林昱圭是错过了宿头外加也确实没那么多银钱,打算在这庙里头凑合一晚上;当时年过半百的殷庆却是十分狼狈。
  “鬼斧”的名头极响,凡是有点势力的人都想能见上这老爷子一面。
  独行侠想要他做的机括武器,自己有那么块地的想的多一点,自己的地头上只要都设上鬼斧的机关那不用人来看守,自己就是个龙潭虎穴啊。
  但咱们得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有的人想见殷庆呢,自然是以礼相待,请殷庆帮忙也是付报酬的。
  那就还有的人只想让殷庆为自己效力。
  两拨人都不少,殷庆活了大半辈子分别怎么应对早就熟门熟路了。
  不过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阴沟里翻船了呢。
  殷庆这回就是大意了,中了埋伏,虽然逃了出来,却伤得不轻,勉力跑到这山神庙里来,实在跑不动了。坐下歇会儿吧,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他那一身的刀伤血口子可是把林昱圭吓了一大跳,人睡着了又不怎么动弹,林昱圭哆哆嗦嗦试探了半天才算松了口气。
  林昱圭再怎么是蹩脚郎中,混了这五六年好歹也真是知道些的,何况殷庆也多是外伤,不比平时生病了非得把脉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的,郎中随身带的药箱子算是管用了,林昱圭给殷庆上了药,殷庆也让他折腾醒了。
  看着这人睁了眼,半吊子郎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殷庆睁开眼睛看着林昱圭琢磨了一会,问他,“娃儿,是你救了我?”
  林昱圭实话实说道,“我只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看见前辈在此,不能见死不救。”完了又找补了一句,“虽然看您这样子基本没戏……不过您要是能把伤药钱给我就更好了。”
  殷庆当时就笑了,问他,“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昱圭当然不知道了,老老实实摇头。
  殷庆一听乐得更欢了,“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救我?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林昱圭道,“我没钱没权,就我自己一条命,走哪在哪过,不怕有麻烦。”
  殷庆点了点头,说,“我看你这身子骨大概也练过点功夫吧?”
  林昱圭这才有点惊讶,想不到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还是江湖中人。不过殷庆没管他心里想什么,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还没巴掌大的陶埙塞到了他手里,道,“既然是练过功夫的呢,迟早你这娃儿也要到江湖里来。这东西我没事儿的时候做的,就给你拿着防身,就当我付你药钱了。”
  这一件乐器和防身能有什么关系啊?
  咱想不明白吧,林昱圭也想不明白,低头拿着那个埙颠来倒去地看。
  殷庆嘿嘿一乐,拿回来摆弄了两下再递过去,每个孔里竟然都密密麻麻的塞满了钢针。这东西若能弹射出去,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林昱圭当时就愣了。机关之术他听说过,但陶瓷这等易碎的材质用来做机关,还是如此精妙的机关,他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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