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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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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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昱圭听见先帝点了旁边人的名字了,自然松开了手去揽结炎,结炎无奈地把人接了,叫朱平与先帝还礼。
  先帝点了点头,道,“朕看了武试,你确实不错。”
  朱平正要客套,林昱圭便抢着道,“我拳脚功夫不如那刺客好,可幸亏朱平兄助我解围。”
  先帝颔首,仍叫三人暂且退到一旁,押解那刺客上来。
  那高波不知道被结炎下了什么蛊,动弹不得,是被人拖上来的,只是盯着先帝的眼神还是忿忿,无论被问什么都是不答。
  结炎听了一会,忽然上前去,捏住了高波的下巴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瓷瓶,单手拨开了瓶塞,将它放在了高波口鼻处。
  一直倨傲的高波却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试图向后躲去,可惜他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无力颤抖。
  林昱圭见状就想凑过去瞧,被担心他的朱平一把拽住,这才扁嘴问道,“叔,这是什么啊?”
  结炎道,“引蛊香。”
  林昱圭不满道,“我当然知道是引蛊香,我是问哪一种啊。”
  结炎看了看高波,道,“若是你,选哪一种?”
  林昱圭盯着高波陷入了沉思,高波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够狠!”
  结炎淡漠道,“没有你的先人狠。”说着,伸出手指撬开了高波的牙关,捏出了一条黑色的线虫,转头给林昱圭看,“知道用哪种了?”
  林昱圭点了点头,“知道了,叔叔你方才一定看见他舌根发紫了。”
  结炎颔首,看上去还算满意,转而对先帝奏道,“陛下,此人是阿央部的贵族。只有阿央部的贵族才会在自己体内植此蛊。”
  先帝问他,“这蛊是做什么的?”
  结炎道,“避毒之用。”
  高波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朱平忽然道,“此人部族多半与我朝有仇怨。他如此大笑,大约是仍有后手,不过结炎大人既然未曾说话,大约后手已被大人解决了。”
  高波的笑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被朱平说中了。此时他双目圆睁,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又嘶吼道,“结炎是谁!”
  林昱圭有点诧异地抬头,结炎却仍然面无表情。
  陛下挑了挑眉,似乎也有点好奇,不过并没有深追,见结炎不想答,便道,“此人押入刑部地牢,交由刑部令史结炎审讯,务必审明是否还有同党。查清后上报。”
  结炎俯首领命,先帝的侍卫们拖着高波下去了。
  先帝顺了顺气,开始论功行赏了。他道,“朕的御前侍卫们护驾自有赏罚之度,但结炎爱卿、昱圭、朱平,尔等并非朕御前之人,却居首功,是想要财帛还是官位,朕皆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写东西走神的时候经常会在文档里留下“某某某张口便道:卧槽!”这样画风完全不符的字样。
嗯这次我记录下来并续写了→_→
#笔误小剧场#
高波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朱平忽然道,“此人多半有病。”
林昱圭想了想,道,“此人大约病得不重,否则我叔叔应当看得出来。”
结炎道,“不用治。”
先帝颔首道,“逆贼而已,不必费心。”
高波:……(╯‵□′)╯︵┻━┻

☆、29 凌云志6

  
  “先帝这话可说的有点大了。咱往狠了说,这要是说让他让位,他是让是不让啊?
  让,肯定是不可能;不让,又是他自己说的话。
  所以呢,一般当皇帝的说出这话来,八成是有人功高盖主,敲山震虎呢。
  可是这不像啊,这仨人,除了结炎是正经八百刑部的人,朱平和林昱圭还是白衣呢。
  咱估摸着,先帝是高兴糊涂了。话到此,咱不多说了。
  结炎虽然平日深居简出,但他不傻,自然知道怎么回话,跟先帝说,“多谢陛下,我等不敢居功,陛下赏什么,臣等都先谢过陛下了。”
  他这话说的明白,意思是让林昱圭和朱平别说话了,他把这事儿拦了就行了。
  朱平听明白他话音了,抱拳道,“结炎大人说的是,我等不敢居功。”
  结果呢,结炎他亲徒弟林昱圭拆他台,朱平话音落下就道,“陛下,我确实有个事儿求您。”
  结炎当时就有点紧张,结果先帝不在意,他当时就是想赏么,就问了,“你说,是个什么事儿?”
  林昱圭就把他想建立个门派的事情说了,完了说,“我就想求您给我块地方。买地挺花钱的,我是结炎叔叔收养的,也没什么赚钱的本事,说是想开山立派吧,可是这没有山呢。”
  先帝听完了没说话,想了一会,道,“结炎爱卿,既然这是你收养的孩子,那你教他写,过两日给朕递个折子来,朕亲自给他挑块地方。”
  结炎刚听见自己的名字心里还挺紧张,结果不是什么坏事儿,赶紧松了口气,应下了这差事来。
  朱平这时候又插嘴了,道,“陛下,我听林兄所言颇有道理,若有朝一日门派建成,我也想去与他一同行走江湖了。”
  结炎只觉得这两个熊孩子太能闹事,先帝倒是挺高兴的,答应了朱平。
  转天林昱圭的折子通过结炎递了上去了,先帝暂且扣下了没处理,倒是给三人都赏了好些金银玉石。
  但是反正这也不是一两天能办成的事儿,谁也就都没在意。
  那一年的兵甲科,朱平被钦点成了状元,摆酒的时候林昱圭还去给他道贺了,贺礼是条蛊虫,给朱平恶心得够呛。不过他们俩倒是从那时候起就挺要好的了。
  这俩年轻人挺高兴的,结炎可头疼了。
  他现在是不头疼先帝的赏赐了,他头疼高波。
  当日护卫是御林军的事儿,下来审这刺客那可就是刑部的事情了。
  高波刺杀的时候虽然只有他一个动手的,但他能藏住了他阿央部苗人的身份,说没人帮忙,那是没人信的。”
  有茶客听得不太明白,问,“阿央部是怎么了啊?”
  木先生笑道,“是小老儿忘了说了。诸位大概有人知道,先帝刚登基的时候南疆五部叛乱吧?南疆五部行巫蛊之术,杀我百姓无数,还不是一刀砍了了事。阿央部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支,直接叫咱们给灭了族了。遗民莫说参加科考了,叫人发现了,送官之前就先让人打死了。
  这样的阿央部,出来高波这么个能从科举考到先帝眼前的人,那能没猫腻吗?
  可高波就咬死了,就只有他自己为了报灭族之仇来行刺的。
  他说的这话谁都不信,但是谁都审不出来。
  这时候唯独结炎出身南疆,那可不是都指望着他呢么。
  于是呢,林昱圭从朱平那回来没看见结炎也没当回事,刑部都忙着查这刺杀案呢么。他也喝了不少酒,倒头就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上起来,就看见结炎坐在院子里。
  林昱圭知道那是养蛊虫的地方,还打算出去看看,结果仔细一看,结炎一身都是血。流了这么多血又一动不动的,显然是活不成了。
  这一下子可给他吓愣了,往院子里走了两步之后又不敢动了,干脆一提气直接翻墙出去找人了。
  到底是在刑部自己的地方,眨眼就来了好多人。
  这时候林昱圭就插不上手了,他不是刑部官员不说,还是结炎的养子与他关系亲厚,也是此时最有嫌疑的一个人。
  林昱圭只能蹲在院子外面看着平日他和结炎住的地方人来人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小的时候这村子就活下来他这么一个,让结炎给救了;这回结炎出事儿了,他就在屋子里,他还是没事。林昱圭觉得自己是不是命里克亲人,有心想找个算命的给他看看。
  但是呢,他还没来得及抬腿出门,就听见刑部里开始有点乱了。
  林昱圭有点奇怪,就竖着耳朵仔细听。
  就听一个人问呢,“户部和兵部都死了人?连宫里都有?还都是昨天晚上?这事儿不是真归咱们查吧,结炎这茬儿还没找着头绪呢。”
  另一个说了,“这么大个案子,不归咱们查,谁敢查啊?”
  先前说话那个说的,“咱们也不敢查啊,宫里的事儿,那真是除了当今没人敢说什么。”
  又有人插言道,“也未准,听说昨晚上死的这些个人都是一身是血,乍看跟结炎死法差不多。”
  林昱圭听到这里,呼地就站起来了,重复道,“和……结炎叔叔死法差不多?”
  他虽然在刑部混得熟,到底是结炎带回来的,人家也看着他心里好过不好过这茬呢,听见他有动静都看了过来,谁知道他一纵身就到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那是他能随便进的地方么,立马有人拦他,“小子你等等再来,敛好了尸体自然让你送他。”
  林昱圭跳脚道,“我知道叔是怎么死的了!”
  一个小令问他,“你什么都没看,怎么知道了?我知道你心急,但也不能光心急啊。现在就看见房顶有片瓦碎了,你不是从那里出去的,肯定是别人,线索太少……”
  林昱圭打断他道,“如果有别人也这么死了,就是叔他自己引的蛊!”
  他一提蛊虫,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刑部就只有结炎一个懂蛊术的,林昱圭算半个。
  没人拦着他说话了,林昱圭继续道,“刺客高波身上那条蛊虫叔肯定是没扔,留着拿高波的心头血炼了做引子……这东西挺难弄的,我也只是听他说过,但做好了可以直接用那引子让一批炼出的其余蛊虫反噬宿主。只是用这引子要用好多血,他恐怕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来杀他的人,干脆就放自己的血用了这个引子,玉石俱焚。”
  他话音落下,便有一个小令道,“这里确实有个装蛊虫的竹筒掉在地上了。”
  有人反应快些,喊道,“去看看高波还活着没有!”外面就有人应声过去了。
  林昱圭指了一种引蛊香出来,告诉诸人可以用它去试那些尸体,看能不能引出与高波体内那条蛊虫相似的蛊来,自然又有人去办事了。
  刑部的人乍闻有了大案子转眼又破了,都觉得大起大落太快,纷纷忙得脚不沾地。
  结果到了这时候,林昱圭就又没事做了,往墙角一蹲开始发呆。除了该吃饭的时候有人喊他去,别的时候也没人和他多说话。
  说到底结炎再不爱出门也是刑部的人,就这么没了,旁人也不是不伤心的。
  等到了傍晚,朱平递了帖子拎着两坛子烈酒到了刑部来专程找林昱圭了。
  刑部其他人都还奇怪呢,朱平怎么和林昱圭这么熟了;谁知道他们救驾之后一起又喝了好几顿酒呢。
  朱平到了平日里林昱圭和结炎住的院子里,就看林昱圭在挨个侍弄蛊虫呢,听见有人来了也没抬头,还是他咳嗽了两声才管用。
  林昱圭一抬头还挺诧异,“朱兄怎么来了?”
  朱平亮了亮手里的酒坛子道,“喝酒啊。酒这东西最好了,喝完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好好睡一觉。”
  这话虽然没直说,但林昱圭知道朱平肯定是知道结炎出事了,来安慰他了,就冲朱平一乐,道,“院子里坐不了人,咱们到屋里去?”
  朱平抬了抬头,问他,“去房顶上吗?”
  林昱圭当然没意见,放下了手里的罐子,拿了两个杯子当先就上了房顶了。
  朱平看林昱圭还挺正常的,心里还稍微松了口气,结果等俩人坐下了,他才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林昱圭那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往死里灌啊。他本身就不是海量的人,这酒又烈他喝得又快,没一会就开始糊涂了,又哭又笑,嘟嘟囔囔跟朱平唠叨结炎。
  朱平倒是没怎么喝,也是个好脾气的,一直陪着林昱圭,等他彻底醉过去了,把人塞回屋里才走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昱圭看着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结炎没有子嗣,自然是由他张罗后事,一桩桩一件件做得都颇有调理。
  先帝下了圣旨吊唁嘉奖,他也不像在殿上的时候不管不顾,礼数做得很足。
  只是一过了头七,他就与刑部说,他不要在京城呆着了,他要出去闯江湖。
  

☆、钗头凤番外 镜中花

  申述临觉得他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但他还是不可抑止地喝下更多的酒。
  无他,这个院子是他家的院子,但布置却是他未曾见过的。
  整个院子里都是大红色,灯笼和红绸一起把这里营造得比过年还要喜庆三分。
  他走向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来与他碰杯,对他道“百年好合”。
  单涛的嗓门是最大的,他在夸新娘子。
  而申述临面前站在的却是一个身穿官服的汉子。
  他确信他未曾见过这个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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