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脸上犹豫一会说:“刚才他父母来把他接走了……”
连初的脸色不禁一变。
***
聂伯坤的别墅里。
赵殊蹙眉道:“你就这么把殊城弄回来不妥吧?还是要和连初说一声。”
聂伯坤不屑地说:“和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讲的?不提也罢。要不是阿城昏迷前再三交待过,我还能容她活到现在!”
赵殊冷声道:“你非得这个样子?看不顺眼的就赶尽杀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阿城的老婆,有权利和阿城在一起。”
聂伯坤被气乐了,冷笑道:“像你这么护着儿媳妇的婆婆还真是绝无仅有,怎么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个给老公带绿帽子就算了,还非得给儿子找个和人私奔的媳妇?!”
话音落后,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两人冷冷对视着,赵殊脸色渐渐发白却只是不发一言。
过了半响,聂伯坤忽地自嘲一笑,叹气道:“本来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儿子现在又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情……可,为什么?”
赵殊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聂伯坤怔了怔,眼中露出怅然的神色, “是,其实我知道你是因为周刚老婆孩子的事情。当时我看见你的眼神就后悔了,真不该让你看见那一幕……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气!我冲进货仓看到你被那个姓周的压在地上的样子当时都快疯了。”
赵殊垂下眼眸,“……我明白,原本我也是想跟你一辈子,可最后还是改主意了,我不能让儿子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不能让他变得和你一样人。”
两人沉默许久。
聂伯坤惨然一笑,低声道:“阿小,你可真狠心。”
这一瞬,赵殊差一点没落下泪来。
那是多久以前?
……
“赵殊,你爸妈给你取的什么鬼名字?赵殊、照输!害得我每次都输!唉,爷给你改一个吧……嗯,你个子这么小,要不就叫阿小好了……”
***
就在两人沉默间,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门铃声。
一个人急匆匆走进来:“聂叔,那个祁连初硬是要见您。”
聂伯坤道:“你来和我说什么?直接赶走就是了,怎么?这还用我教你?”
正说着,连初已经闯了进来。
她吸了口气,竭力平静地说:“伯父,殊城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聂伯坤冷冷道:“既然你进来了我就告诉你说一句,以后别再过来了,否则我见你一次让人打你一次。”
连初脸色发白,气极反笑,“我也告诉你一句,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别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连初咬着牙扭头就走。
赵殊气恼地看着聂伯坤,“你说你干得这叫什么事?”
聂伯坤阴沉道:“你要还想留在这里看儿子,就别在这儿给我废话啰嗦!”
赵殊狠狠瞪了聂伯坤一眼,也冷着脸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聂伯坤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气得发青。
大门口,赵殊叫住前面的连初。
“连初!”
连初回过头。
赵殊走上前去,犹豫片刻说:“连初,我知道聂伯坤很过分,可他毕竟是殊城的父亲,如果殊城醒了也不愿看到你和他闹得不可开交。”
连初沉默良久,抬眸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放心。”
赵殊看着她隐忍清澈的眼睛,不禁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连初,你别和他计较。他老了,几乎整整找了殊城一辈子,谁知刚见面就……”
连初道:“我明白了,妈,谢谢你。”
数日后,午夜。
殊城静静地躺在宽敞洁净的房间内,床边的监测仪上显示着平稳均匀的心跳曲线。
忽然,靠花园的窗户开了。随着夜风,潜进一个轻盈的身影。
她走到床边看了看,低头用脸碰着殊城的脸颊,心里一阵欣喜和委屈,“殊城、殊城,三天没见了,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监测仪上的曲线好像忽然反常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他的眉眼依然英挺而紧闭。
连初有些气恼地纠缠着他冷峻迷人的唇,“坏蛋,坏蛋,你怎么还不醒?你爸爸欺负我……不过他拦不住我,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以后我每天晚上来看你……”
☆、番外:林晓楠。婚礼【改口口】
今天是我的婚礼。我端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为我的妆容做着最后的修饰。外面的大厅隐隐传来阵阵喧闹的声音;那里想必已经是熙熙攘攘宾客云集。
别的新娘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大抵除了喜悦就是紧张吧;而我,只有一片平静。
那个叫小薇的化妆师终于小心地舒了一口气,“好了,搞定。”
身边的伴娘看着我做了个屏息凝神的表情;赞叹道:“晓楠姐,真漂亮!”
我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确实很漂亮。熠熠生辉的黄钻,高雅精美的婚纱;缀满施华洛水晶、美得不像话的拖尾头纱,衬得愈发我眉目清丽、姿容如玉。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殊城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医院里。原本以为我的婚礼就算不是他当新郎,可至少会有他来观礼。
可现在即便我打扮得再漂亮又给谁看呢?
难不成是他?
我略略回头斜瞥着刚刚推门而入的男人。
那是我的新郎;风度翩翩、衣冠楚楚、面目也算得上是英俊,当然最重要的是家世着实般配:省委吴秘书长的独子吴程。
他看着我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艳,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略带冷淡的温和有礼。
吴程微笑道:“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我点点头,由他牵着手走了出去。
走上由香槟玫瑰和百合装点的红毯,鲜花、掌声、礼炮、祝福立刻纷来沓至。我带着完美得体的笑容像一个木偶般一步步走向礼台,身边那个和我并肩而行的人想必和我一样。
忽然,我不禁怔住,宾客中竟然有她!祁连初!
她和哥哥并肩而立,站在对面不远处微微含笑地看着我。
我忽然间恍惚,仿佛看见十几年前,一个长身玉立面目英朗的男子和哥哥在高大葱茏的冬青树下逆光并肩而站。
那一刻如永不褪色的照片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在她面前停下,不顾周边人的惊异对她说:“连初,没想到你能来。”
她怔了怔,微笑道:“我是替殊城来的,如果他醒着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晓楠,祝贺你。”
我略微垂下眼眸道:“谢谢你,请你照顾好他。”
她说:“我会的。”
身边的哥哥看看我,又看了看她一眼,好似微微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晓楠,快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我点点头,回过身,对上吴程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然后非常和谐地继续往前走着。
婚礼隆重而热烈,司仪妙语如珠,祝辞、誓言、游戏,一步步将气氛推向高|潮。我和他像两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完美地演绎着既定的每一个步骤。
司仪高声道:“现在请新郎交代一下恋爱经历,到底是怎么把我们天仙一样的新娘子追到手的!我代表在座的光棍表示非常想听!大家说是不是?!!”
场下起哄声雷动。
他脸上露出无奈又愉悦的笑容,接过司仪手中递过的话筒。
我也竖起耳朵饶有趣味地准备听听。
正在这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微微收敛了,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微微出神。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厅那头站着一个美丽而苍白的女人。
我不禁笑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旧情人?
大约半年前,我们第三次约会。
在那所环境高雅的西餐厅里,他先非常有风度的为我点了几道精致有名的招牌菜,然后笑容优雅地对我说:“晓楠,我想好好谈谈咱们的事。”
我点点头,“你说。”
“我父母希望我们能尽快结婚,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毕竟能遇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不过我对婚姻的理解可能与常人不同,我不希望因为结婚就束缚了彼此的自由。当然在必要的场合我会是非常尽职的丈夫,但私下里我不希望另一边对我有过高的期望和要求。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你能不能接受?”
他非常淡定地看着我,好像等着我气愤地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大声斥责他一样。
我微微笑了笑:“为什么?因为你的另一半不是黄小姐?”
他的脸色顿时变了,方才的气定神闲全没有了,反而有一种被戳中要害的狼狈。
真够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我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可毕竟是即将要嫁的人,我不打听,也会有人帮着我打听。
前几天,哥就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他原本有一个快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恋爱六年,是他在德国留学的同学。可后来他家里人发现这位黄小姐在留学之初因为生活所迫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周边的小酒吧里当过两个月的脱|衣|舞|女,于是这桩婚姻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了。
他有些恼怒地说:“是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她跟了我六年,虽然我无法给她婚姻,但也必须对她负责……”
我打断他,“好,我接受!”
他顿住了,鄂然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那样很好,没有束缚、没有感情、没有义务的婚姻,正好也是我想要的。”
这时,司仪催促道:“怎么?新郎还害羞了不成?怎么光站着不说话?”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明朗的笑意:“其实……我是对晓楠一见钟情……”
大厅那头那个美丽苍白的女人扭头跑了出去。
***
我们的新婚之夜在六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度过,我在那间豪华的浴室慢慢洗完澡出来。
只见吴程低垂头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脸黯然。
还真是难为他了,看着心上人含泪跑出去,只怕是心如刀割,却不得不继续站在那儿对我痴情表白,而且接着还得带着面具整整笑了一天。
他看见我站起身来,面容疲惫地说:“晓楠,你也累了吧,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间睡。”
我走过去,轻笑道:“怎么着?还准备为黄小姐守身?”
或许是我笑容里的轻蔑刺伤了他,他冷着脸道:“我们说好的……”
没等他说完,我便自顾自地抬起手在颈后轻轻一扯,那件有着晚霞般色泽的冰丝长裙如水般滑落地下。
他张着口震惊地看着我。
这是我第二次在男人面前褪尽衣衫。
那一夜的一切,是我最耻辱最心痛的梦寐。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方才在浴室的水晶镜面前我仔细端详过自己的模样,依然紧致柔美的身体、依然如玉般白|皙水嫩的肌肤、依然如花瓣般娇巧红润的嘴唇。
他为什么不要我!!
我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脖子,“……城,吻吻我。”
——“别这样,晓楠,别做让自己羞耻的事情!”他说。
那种耻辱之极的剧痛又一次刺穿了我,我忍不住抬起头茫然看着此刻拥抱着的这个男人。
他的身体如殊城一样僵硬挺直,可他并没有如他那样别过眼睛,而是极其凶狠地瞪着我,目光里仿佛还带着几分狰狞恨意!
我不禁自嘲地笑起来,怎么?这一次又要被人狠狠地拒绝和羞辱?
我轻轻放开手,正准备退开一步,他忽然用力地搂住了我,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腰肢折断!
我被他扔到了床上,他急切地压了过来,低头堵住我的嘴唇。
全然陌生的吻让我感觉有些迷惘,那和我希望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却让我体会到一种奇异的报复性的快感。
我开始回应他,他微不可闻地闷哼了一声,吻和手越发地滚烫,忽然他奋力扯开自己的腰带、褪下长裤。
他的样子可真是很滑稽,上身还穿着精致体面的白色手工衬衣,下面却光|裸着露出凶巴巴、主宰着他此刻疯狂行动的性|器。
我还没来得及笑,他便猛然抬起我的一条腿,狠狠往中间撞了进去!
我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疼得缩了起来。
他顿住了,愕然看着我,过了好一会眼中露出愧疚的神色,“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