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干脆到这里来当护林员得了,自己种梅煮茶省的跑来跑去。”
——“行啊,一言为定,等咱们退休了就来。”
他们曾经幻想过在梅山脚下、香溪之畔有一间自己的房子,但是,绝不是这样的牢笼!
是的,连初看得很清楚,这个豪华典雅的城堡实际是一个坚固无比的牢笼!
遍布的摄像头、安满钢齿的窗、指纹控制的门、无数的红外线报警装置……
他握住她的手,一阵兴奋狂野的电流划过心脏,他终于再次触到她了。
“我们进去吧。”
她纹丝不动。
他温柔地又说一遍:“我们进去吧。”
她的眼泪快要被逼出来,这不是殊城,这不是她的那个殊城!“不要,殊城,不要这样。”
他的目光徒然一厉,然后又迅速平抑下来,“连初,我等了你四年,你难道就只有这句话想对我说?”
“你想要我说什么?对不起?是的,是的,我很抱歉,殊城,对不起……”
天,她都对他做了什么!
“很好,”他冷冷道:“那么我原谅你了。”
她震惊地看着他。
他走近了些,微笑道:“对了,你根本就没求我原谅对不对?‘不要原谅我’!!!好,那好,那就请你原谅我死缠烂打不顾一切!”
说着他的手像铁钳一样骤然攥紧了她,一把将她拉进了院门。
她反射性地扣住他的虎口反击,同时凌厉一腿踢去,他轻松避过,转至身后踢中她的膝盖,同时手掌一送一拉,她向前跪倒,他上前一步一手将她拦腰揽住,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姿势保护之极。
他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连初,是我训练了你。”
右手猛然用力,“咔嚓”一声她刚刚脱臼的肩膀被安了回去,“连初,不要再任性,否则我会把你所有的关节都捏碎,让你这辈子只能躺在我的床上。”
***
她猛然回过头震惊无比地看着他,脸色苍白。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心底溢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叹息。
她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当初青春饱满的明丽褪去,她的面容变得清销安静,举止间沉稳有度,却又有一种雅若流云、潇洒不拘的气质。
可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连初,不是冷静锋锐心思缜密的缉毒队长,也不是文雅得体不卑不亢的女侍应生,而是那个只属于他的连初,那个在外面再大的风雨也扛得住,在他面前一句重话也受不了的祁连初。
她又露出那样的目光,满满当当的倔强下是压抑不住的委屈,让他每每放弃初衷放弃底线地顺着她宠着她……每一次,他都败给这样的表情,可这一次绝不会。
他抬起的手又缓缓垂下,轻轻按摩着她的肩,柔声又说了一遍:“我们进去吧。”
***
二楼的卧房内。
连初怔怔躺在床上发呆。这里的一切和他们在X市曾经住过的别墅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再相像也只是表面,那里承载在了他们无数温馨浪漫的回忆,而这里只让她感到窒息和冰冷。犹如现在的殊城,和暖的笑容仿佛毫无变化,却让她禁不住发颤。
即便是在那条九死一生的船上,她也没有如今这般没底气。那时虽然凶险可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现在呢?
最坏的情形是哪一种?殊城到底还会变成怎样陌生的样子?
她躺在床上竭力静心理了理思绪,过了一会,翻身下床。
无论如何,这是殊城,没可能谈不通的!
她四处走了走,这真是一个精美绝伦的鸟笼,四周风景如画,屋内设施齐全,电话网线电视都不曾断,看来他并不怕她与外界联系。
她愈发搞不懂他了。
***
走下楼去,只见殊城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做着饭,脱了外套,长身玉立。异常熟悉迷人的场景,以前通常她都会趁这个时间去捣乱。
她走过去,瞟了一眼锅里煎的饺子,然后又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丰富。
她问:“你平时就在这里住?”
“偶尔,”他回头笑笑,“不过我会让人每周都过来打扫一下准备一些食物。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对吧?”
“……”
她想了一下,转了个话题:“五万块一桌的菜还没煎饺好吃?”
他轻轻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显然是做给她吃的了,她确实也有些饿了,酒店生意很好,每次晚餐都只能随便扒了几口。
不一会,饺子就煎好了,酥黄焦香、诱人食欲,手艺还和以前一样好。殊城盛了两盘,道:“走,我再陪你吃点。”
“再给配个汤。”她说。
殊城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行,你先去看会电视。”
连初果然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电视。
他既然硬要这样,那她也就厚颜无耻的受着了!
很快一道简单鲜美的家常豆腐汤便做好了,两人围桌吃饭。
“连初,你在杏雨南亭做多久了?”
“快半年了。”
殊城点点头,“那住在三明路是不是很不方便?”
她心里不禁一沉,她刚到这间屋子不到一个小时,他便已经查到自己在公司登记的家庭住址,而且很可能已经证实了那是一个假地址。
他说:“那里还有些东西吧?明天我陪你去取。”
果然,他已经知道了。
连初道:“没什么好要的,你不是都会给我买新的?”
他眼眸微微一沉,微笑道:“也对,咱们周末一起去。”
“你现在像挺有钱的样子?还在林致的公司干?”
殊城很高兴她终于开始想起问问他的情况,“没有,我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连初点点头:“妈妈他们怎么样?”
“挺好的,对了,徐臻也结婚了。”
……
这样也不错,连初心里暗暗想,他们就和这个徒有其表的屋子一样,坐在一起轻松平静地聊天、拉拉家常,甚至开点小玩笑,装作什么都不曾改变过一样。
连初微微笑了起来,这样其实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能撑到那一刻?!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平静地看着她。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挂断,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忽然,他们同时迅捷无比起身!殊城扑向连初,连初迅速奔到餐厅旁的金鱼缸边把手机扔了进去!
殊城堪堪只晚了一步,他把她拽过来凌厉无比地瞪着她,目光愤怒得想要将她活活撕碎一般!连初咬牙顶着他的目光,不避不让。
对峙良久,他忽然手一松,微微笑了起来,缓慢低声地说:“连初,这次你藏着他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汗,上章殊城的改变只是冰山一角,顶着锅盖闪人~~~~~
吾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把思路理顺,下章尽量明晚更哈。留言要踊跃,对我有很大帮助的。
☆、为了爱?还是为了恨?!
其实那并不是夜燃的电话。
只是方才殊城那个平静而压抑的眼神让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不曾阻止她与外界联系:他知道她不会找警察,也不害怕她找警察,他是在给机会让她找夜燃。
实际上她和夜燃联络的并不多,最后那通电话也能转移殊城一部分视线,不过就像他说的,他还是会找到他。
她看着他艰涩地开口:“殊城,如果我说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你信不信?”
他看着她,沉声不语。
“还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我再也不会了……殊城,我对不起你,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个了,所以我不会失信。”
他静静看着她眼中的泪光,过了许久,问:“那之前呢?你们有没有?”
她的泪水颤然滑落,“……有。”
“那么,”他缓缓道:“他必须死。”
连初一下子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回到原点?她若能容忍他为她毁了自己,又何必忍受这痛苦的分离!!
他将她拉起来带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怀里,“好了,别哭了,别再想那些事情。”
即便到了现在他的怀抱依然让她沉迷和软弱。她埋首在他胸前,泪水一阵阵将他的衣服打湿。
“殊城,你在干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胸中无数悲鸣的风声呼啸而过!在干什么?连初,我知道,当然知道。
我在带着你一起毁灭。
他柔声道:“连初,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行了。以前我们说好的,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她推开他,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为了爱……还是为了恨?!”
***
室内一片安静,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他们默默对视着,彼此眼中的悲伤一览无遗。
他缓缓道:“无论是为了什么,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她脸色骤然一变,眼里燃起难抑的怒火,怨愤之极地瞪着他,忽然咬着牙飞快地转身离开。
殊城静静站在原处,慢慢回忆着她方才的神情。她那么愤怒,那么委屈,就像忽然被人抛弃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是为了自己不放她?还是为了自己……不爱她?
他摇摇头自嘲地笑起来:你又开始痴心妄想了。当年看到那些录像时你妄想她是一时糊涂;她在机场扔下你时你妄想她还会回来。不敢离开,不愿更换任何一种联系方式,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在每一个煎熬的夜晚想象着她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这种想象终于把你给逼疯了。
现在你居然又开始妄想那个狡猾残酷的女人对你还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
她躺在床上发呆,轻轻地想:真傻,真傻,这些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爱义断绝、深恩负尽,难道他不该恨你?难道他还会爱你?你不是总是想着宁可这样也比他依旧对你恋恋不忘的好?可刚才真真正正面对那一幕你为什么又那么难以忍受的愤怒?祁连初、祁连初,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被裴殊城爱惯了,根本不愿接受他不再爱你的可能!以前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活该,气死你!
她自我打击半天,心情依旧烦乱。这时,殊城走了进来。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连初,不早了,先去洗澡吧,洗了早点休息。”
她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瞪着他:“洗什么洗?洗了等着你临幸?”
话方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过了片刻,殊城轻声笑了出来:“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连初愤然从床上跳下,“裴殊城,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比我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你非逼自己和我上床能有什么乐趣?其实你看着我就难受对吧?你干嘛不承认?你干嘛不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殊城目光如血,一把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的头向上仰,逼视她的眼睛森然道:“连初,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最后悔什么事情?就是那天晚上没好好干你!”
他猛然低下头咬在她的颈,颤|栗的电流瞬间将她的眼泪逼出。他将她压倒在床上撕|扯开阻挡着他的衣襟,皎丽纯洁的身|体再次袒露在他眼前,白|皙无暇,可那些艳丽的痕迹仿佛依旧还在,每一个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疯狂的疼痛几乎要把他摧毁,他把她翻过来从后面狠狠地进入。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有同一个姿态、同一种力量,不停的、彻底的占有。一阵激烈的勃|动过后停顿片刻后卷土重来。
她并不反抗,由着他,任他摆成陌生的姿势。
房里的一切那样熟悉,曾经也有一间这样的屋子,也有一个这样的月夜。那里窗外有潮汐阵阵拍打着海岸,就像一首温柔无绝的恋曲。
他从她的尾椎处沿着那道曼妙动人的美人沟一点点吻上来,温热柔软的唇落在她耳边,她浑身酥|麻而轻颤。
行至激狂处,他却又停了下来,将她翻了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不接着从后面要你?”
——“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看到你那个时候的表情!”
……
现在,他连看一眼自己都无法忍受了吗?所以只能用这样痛苦的姿态。她感到痛,他的和她的,彻骨锥心。
***
他从后面看着她,柔软的身|体任由他推撞着,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