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绕过去买来慰问她的脚伤。」
「你来得不巧,珩星一个小时前已经跟我爸,我妈还有我大哥一起去南部,要到我外公家疗伤。」梁竞星看了袋子里头的巧克力一眼,蹙了蹙眉头。
「她去南部了?!」赵旭杰颇为惊讶。
「嗯。」梁竞星自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冻可乐,「她这次的伤颇严重的,本来在赛前就已经受伤了,早就该弃权,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逞强什么,非得踢下那冠军不可,要不是我爸逼着她退赛,等她比赛完,那只脚也废了。」
「她赛前脚就受伤了?」他拿过可乐,刚拉开瓶盖时愣住。
「嗯,好像是为了救一个被不良少年们非礼的国中女生,不小心受的伤。」梁竞星拉开可乐瓶盖,仰颈喝了好几口。
「是期末考那天的事情吗?」
「没错,不过这珩星也实在是死心眼,脚受伤还非要上场比赛,结果搞得现在不休养个三、四个月不行。」梁竞星忍不住跟赵旭杰数落起自己的笨妹妹。
听到这,赵旭杰回想起那日与她的争执一一当时她其实是为了救人才缺考的吧,且脚已经受了伤……
真该死,当下他不仅不关心她到底是为什么才迟到的,还径自认定她是跟人打架,结果与她发生争执,甚至严厉责备她,思及,她肯定对他寒心到了极点,且几十年的交情将因为自己的盲目而毁掉,他就懊悔得想一拳打爆自己的头。
「那现在珩星的脚伤如何,会影响到日后的行走或是出赛吗?」
「伤到筋络,西医看是说多休养会痊愈,不过你知道我家一向比较相信中医,所以才载她回台南给我外公治疗。」
「有说何时回来吗?」他有些担心自己出国前见不到她,无法向她道歉。
第4章(2)
梁竞星耸肩摇头,「不清楚,得看我外公的意思,不过至少要住个两三天吧。」
「两、三天……」赵旭杰沉思了下,才说:「三哥,要不你这两天陪我下台南看一下珩星吧。」
「下台南?大麻烦了吧,你等她回来就好啦。」
「我想在出国留学前见见珩星,跟她把误会解开。」不见见她,他总觉得无法放心出国。
「你要出国了?」
「嗯,星期日下午三点的飞机,才想三哥这两天抽空陪我去一趟南部。」
「既然是这样,当然没……」
一阵和弦乐响起,打断了梁竞星的话。
「三哥抱歉,我接一下电话。」赵旭杰不好意思的接起电话,「……喂,什么事,我正在谈……什么?!」
说没两句话,赵旭杰的脸色忽然大变,他眉头深锁,语气凝重,这让梁竞星不由得眯起了眼,疑感的看着他。
「报警了没……好,我知道了,我先过去看看……你别慌,我现在就过去。」
对方好像是女生?梁竞星挑高一边后头,
「三哥,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下台南的事情我晚点再用电话与你联络。」赵旭杰的神色显得十分慌张。
「OK,没问题。」
「那我先走了。」说完,赵旭杰一秒也没多担搁,在玄关客上球鞋就走人了。
一直到赵旭杰要出发的前一刻,他委托分析录像带的学长依旧没有给他答案,然后这些天的突发事件也让他忙得分身乏术,无暇跟梁竞星南下看梁珩星。
他有想过打电话,但又觉得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偏偏她待在台南的时间比预计久,结果最终无法在他出国前将两人破损的友谊弥补好。
「阿杰,外婆不会上网,到那边记得写信回来给外婆,别打电话,太贵了,知道吗。」外婆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叮嘱。
赵旭杰拍拍外婆的肩膀,「外婆别难过,我不在的时候,您一个人不要太累。」
「放心吧,你外婆我的身体还很健朗,别担心我这老人。」
一旁来送机的梁暮星将一个信封塞进赵旭杰手里,「阿杰,我已经联络我旧金山的朋友了,他会到机场接你们,房子那些他也都帮你安排好,不需要大担心。」
「二哥这是……」他疑惑的摸了摸感觉有些厚的信封。
「是兄弟就别多说。」梁暮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多带些钱在身上准没错,不过记得要放好,知道吗。」
「可是……」
「好了就这样,时间不早了快进去,不管如何,你们两人到国外一定要互相照应。」梁暮星抬眼瞄了一直站在赵旭杰身后的王雅筑一眼。
他不知道阿杰的女友为何突然要跟阿杰一起出国,虽然他不是很认同,不过必要的嘱咐还是忍不住提醒了。
「梁二哥你跟外婆都可以放心了,我和旭杰会互相照应的。」王雅筑表面有礼的点头附和,心底其实很想大笑。
她对自己说过不管用任何手段一定要跟着赵旭杰一同出国,如今她做到了,她终于可以完全摆脱那个像蟑螂般让人讨厌的家庭,以及嗜赌如命、正盘算着将她卖给酒家的父亲。
最完美的是,赵旭杰手头上有了一笔钱供他们两人花用不说,她也申请上一所大学,还从猪头小开那骗了一笔钱来付学费。
「好了,快进去吧,阿杰,我看珩星她是不会来了,再不进去会耽误到登机时间,先进去吧。」梁暮星又拍了下赵旭杰的肩膀催促他赶紧进去。
闻言,赵旭杰有些落寞的点点头。
梁二哥在送他们到机场的路上就跟他说了,梁大哥如果劝得动珩星,便会载珩星从台南赶到机场来送他,让他们把误会解开,可惜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没能见到她的人,带着误会离开让他深感遗憾又无奈,偏偏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雅筑,走了。」赵旭杰又望了身后一眼,接着暗吁口气,压抑下盘旋心头的愁怅,他跟外婆及梁暮星挥了下手,背着手提行李迈步走去。
在赵旭杰刚通过关口往登机室走去时,手扶梯上出现一男一女,女的手上还拄着拐杖、神色匆匆的往出境通关口四处张望。
梁珩星暗叹一口气,北上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严重车祸,让他们堵车堵了近三个钟头,一疏通,大哥便一路超车超速地将她送到机场,但这会儿已没见到他的人,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正要扶着赵奶奶离开的梁暮星发现了他们,朝他们挥了下手叫唤,「大哥,珩星。」
一见到自己二哥,梁珩星便赶紧问道:「二哥,阿杰呢?」
梁暮星指了指通关处,「你们来得太慢了,时间已经不能再拖,阿杰跟王雅筑刚才已经进去了。」
「王雅筑?!」梁珩星一听到这个的名字不禁惊讶的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艰涩的问道:「二哥,你说王雅筑也跟着阿杰一起出国留学?」
「嗯,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看着她急欲想知道原由的神情,梁暮星耸肩摇头表示不清楚。
见状,赵奶奶也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原因连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那女孩如果不趁着这时候跟阿杰一起出国,就会被父亲卖到酒家还是应召站赚钱还债,虽然也有其他办法,但她觉得避一避是最简单的方式,所以就跟着阿杰了。」
梁珩星嘴角一扯,咽下胸臆间的那抹酸涩,「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也好,一起出国,阿杰有她照顾,外婆您也可以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一年后,一样只是凤凰花开的季节,天才刚亮,已经能感受到蒸腾的暑气,梁珩星绑了一束马尾,一身简便打扮的准备前往赵奶奶家,只是才刚在玄关准备换上休闲鞋,便被父亲叫住。
「珩星啊,先给老爸五分钟,我们谈件与你有关的事情好吗?」
「爸,什么事?」她将一脚高跨在半个人高的鞋柜上套上鞋子,「我鞋都穿好一脚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在这里谈吧。」
看她这副不拘小节的男生模样,梁山泊实在忍不住想仰天长叹一下,他这已经二十出头岁的女儿怎么还是这副大刺刺的男生样。
他没少被人调侃,说他老婆给他生的是四个儿子,连他也都愈来愈怀疑小女儿其实是小儿子,瞧她,这副模样,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他揉揉太阳穴,「珩星啊,你是女孩子,腿别抬那么高,难看,你多少要注意一下形象。」这两天,隔壁的王大婶说有个不错的男孩子想要介绍给珩星认识,但女儿这模样恐怕一次就把对方给吓跑了。
说来他跟老婆会这么着急,全是因为那个唯一吓不跑的早就抛下他女儿到美国读书,现在他跟老婆如果不趁女儿年轻积极一点,十年后女儿说不定再嫁不出去。
「老爸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快说,不然我要出去了。」她不耐烦的催促。
「第一件事,算公事,跆拳道协会有个出国当交换学生的名额,学费与生活费全额补助一年,学校地点在旧金山,你想去吗?」梁山泊抓抓头,又说:「老爸想说,让你也出去喝喝洋墨水,抬抬身价,况且如果你去旧金山,阿杰在那里,老爸也比较放心。」
「不去!」梁珩星横了父亲一眼,想也没想就一口回拒,「喝什么洋墨水,我出国的次数还有少的吗?况且,要留学我不会到英国还是日本,干么非得去旧金山。」再说,若真要留学,她之前上韩国比赛抱回来的奖金,都可以供她出国读书好几年,干么要领跆拳道协会的人情。
而且她若真跑去旧金山读书,到时旧事重演怎么办?那不倒霉死!她才没必要让人家误会她又想破坏他们两人的感情。
「呃,女儿,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老爸就回绝了。」
「私事呢?你想说什么?」
说到这,梁山泊突然口吃,「今、今晚……我们出、出去吃个饭。」
「吃饭?」梁珩星戒备的瞪着父亲,「好端端的出去吃什么饭,如果是你娶小三要请吃饭我就去。」
「什么我要娶小三,你想害我被你妈罚跪一个礼拜的榴莲皮吗!」他连忙自清,就怕被老婆听到。
「那没事吃什么饭。」
「隔壁的王大婶说要介绍个男生给你认识……」说到相亲女儿肯定会翻脸,可不老实说女儿又不肯去,唉,他的亲亲老婆怎么会丢一个这么艰难的任务给他。
「不去!」梁珩星的确一口回绝。
从今年开始,老妈就一直为她介绍男朋友,不累啊!
她大学都还没毕业,就怕她嫁不出去,一天到晚替她物色对象,真是烦死人了。
「可是……你妈威胁说,如果今晚没有把你带到餐厅吃饭,我就得去跟来福睡一个礼拜,珩星,你不会害老爸半夜跟来福挤狗窝吧。」梁山泊一副可怜兮兮的望着女儿,「女儿,老爸可是一向待你不薄啊……」
她忍不住瞪了自己那爱妻大丈夫的老爸一眼,「知道了啦,时间地点你再传到我手机,我现在没空,走了。」
顺手拿过放在鞋柜上的一袋东西,火速出门。
「欸……女儿记得……咳……咳……」梁山泊的话还没说完,梁珩星已顺手一把甩上门,甩门的力道过大还卷起一阵风,让梁山泊吃了好几口灰尘。
被老爸担搁了不少时间,已经过了与赵奶奶约定好的时间,她动作可得快些,让赵奶奶等就不好了。
梁珩星一边小跑步一边看着腕表上的时间,等她到了赵旭杰家前,看到半开的铁门时,就知道赵奶奶应该已经等她一阵子了。
她弯身进去,同时按下墙边的铁门开关让整个铁门完全拉上,幽暗的室内瞬间大放光明。
「外婆,您准备好了吗?」她把东西放在桌上,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呼唤。
赵奶奶的声音随即响起,「星星啊,你等外婆一下,我找张阿杰的相片带去他妈的坟上,让他妈瞧瞧他现在的样子。」
「外婆您别急啊,慢慢来。」原来外婆是要带阿杰的相片给她已经过世十七年的女儿看,往年阿杰母亲的忌日,外婆都会带阿杰一起去给他妈妈上香,不过今年阿杰没去去,只好带上阿杰的相片了。
约莫两个钟头后,梁珩星陪着赵奶奶在一处整理得很干净的墓园上擦擦洗洗,然后将带来的鲜花茶果等祭品,还有赵旭杰从美国寄回来的相片,放到墓碑前面。
习俗上长辈不能给晚辈上香,赵奶奶就站在蓦碑前滔滔不绝的跟女儿说话,边说还边拭泪。
梁珩星也不方便打扰她跟女儿诉说心事,就一个人站得稍微远一些,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女儿说心里话。
在等待赵奶奶的同时,梁珩星一边用手搧风让自己凉快些,一双眼睛则四处张望,这时,她看见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