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寿一是大发雷霆,八嘎呀路痛骂不绝,急怒攻心,淡忘了突然出现的军队,意识到防区内的漏洞很大。
堂堂帝国三百多精锐玉碎,包括精良的武器装备,损失太大了。
巨大的战损令他无法容忍,这是自开战以来的初次惨败,甚至超过以往损失的总和。
失败促使寺内寿一异常狰狞,火速命令炮火覆盖夹皮坳,坚决消灭这股神秘的顽敌。
鬼子炮团临危受命,司令官下达的是死命令,迅速集结兵力掉转炮口。
根据实地反馈的坐标,介于支那军队隐藏于树林,直接使用燃烧弹予以摧毁。
效果确实达到了极致,活生生的树木在火海中声吟,军队躲避其中绝无幸免。
日军南北两个炮阵地同时出击,密集的炮火如雨,由后之前延伸轮炸,夹皮坳在炮火中战兢。
炮击在鬼子少佐的引导下实施,杨关窥视出一个大概,根据实际情况印证了猜测,确定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暗道一声好险,所幸反应及时,先遣队员没有损伤,脱离了乱舞的烈火。
燃烧弹的焦油很凶悍,粘在身上难以甩脱,依附在枪管上也会燃烧,比旋飞的弹片可怕数倍。
山坡上的火树无一幸免,含有大量的水分也无法抵抗,烈火顽劣的燃尽一切。
王良等人被燃烧弹惊吓,见证石头也在燃烧,身心颤兢的厉害,仅仅只是小鬼子的初步试射。
在杨关报出姓名的时候,王良等人不假思索的相信了,像是溺水将死前遇到的救命稻草,先抓住了再说。
奔出夹皮坳逃过了一劫,他们产生了怀疑,因为五十米外是开阔地,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火力范围之内,所以对杨关产生了怀疑。
这分明是送死,一旦被小鬼子发现行迹,炮火覆盖车队,油箱会成为殉爆的炸弹,车厢内或许还有炮弹,爆炸之后无法逃跑。
王良等人也算是国…军的精锐,对这些基本常识了如指掌,倘若是送死还不如突袭小鬼子。
乘着天黑与杂草的掩护,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很轻松,作为老牌营长他是心知肚明。
因此对杨关产生质疑,被传为神话的人物就这本事?最起码的战术都不会,论谁也不会相信。
天赐良机,只需一个冲锋就迈出包围圈,嗨,你杨关难道看不出来?
王良带着属下匍匐前进,心里面憋着火,认为双方联合突围一定可以成功,但是仅凭自己这十三人无法办到。
忿忿不平的爬向车队,突然听到身后有枪声,直接抬头侦查小鬼子的动静,只见无数火舌突然爆发,哒哒响彻一片,他顿时惊呆了。
小鬼子设有埋伏,火力点异常开阔,分占各个制高点,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蹦到嗓子眼,他怎么知道小鬼子有埋伏?
心中的愤怒荡然无存,王良回头观看闪挪不定的人影,内心激荡不宁,他真的是杨关吗?
杨关开枪击碎一部电台,身形一闪变换位置,身体刚趴在地上。
小鬼子的火力全开,遍地闪烁不断,凭空乱射火力侦察,曳光弹相继升空。
再度开枪打掉一部电台,杨关心中有数了,不在换位,推上一发子弹击毁了最后一部电台。
小鬼子更加混乱了,火力网掀起一个飙风,沙尘遍地飞扬。
“八嘎呀路,狡猾的支那人,赶紧修复电台。”鬼子少佐暴跳如雷。
日军的炮击失去引导,熄火了。
第七十三章鬼子的报复
杨关打掉了鬼子的电台,双脚猛然力,哈着腰冲向五十米外的车队。
日阵地三信号弹升空,这是在示警?不及细想奔至车队隐藏,身后“咻咻”破空声大作。
所有人心头一紧,鬼子的报复来得好快,南北弹幕横空而来,整个夹皮坳翻滚如涛,使人看得喉结干。
第一轮燃烧弹,焰火冲天,漫天火雨乱舞,火光亮彻十余里。
鬼子炮阵地瞭望哨校准坐标,榴弹炮轮番轰炸,夹皮坳在炮击下整容,面目全非。
五百米外的小鬼子不停的射曳光弹,整片区域亮如白昼,配合炮阵地摧毁夹皮坳。
寺内寿一依旧在咆哮,摔了茶杯,砸了靠椅,甚至于掀翻了会议桌,文件纸张在室内飞舞。
怒火令他忍无可忍,意识到杨关的可怕之处,大声命令道:“电告松井石根,调集接触过杨关的军官,建议组建特别行动队,坚决灭杀杨关。”
电讯科不敢怠慢,滴答滴答……
长江云深航母,松井石根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同时流露出一股仇恨,双目中寒光闪烁,认真的思量。
你寺内寿一眼高于顶,也有求助的时候,受到重创才寻求支援。
先前因为你的求助损失了一艘航母,二十三架飞机,罪责却落在我身上,所以这笔账必须好好清算。
“电告寺内寿一,淞沪战场进入僵持阶段,部队伤亡很大,人员军备严重匮乏,等待国内援助再酌情商讨。”松井石根大声说道。
寺内寿一接到电报后更加暴躁,回电指责以帝国圣战为重,务必施以援手。
于是乎,日军南北两方大员暗自较劲,电讯科忙得够呛,来来回回,没玩没了。
此时,夹皮坳再生变故,炮火延伸到车队五米处,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弹片“咻咻”飙射,车篷被洞穿,车厢上“铿锵”作响,五人被弹片割伤。
杨关却静坐在车身旁边,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烟,自始至终无视了旋飞的弹片。
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同时心惊肉跳,害怕了,在无遮无拦之地等着挨炸,论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最难熬?不是久别重逢的等待,也不是游子归乡的祈盼,而是等死最折磨人,纠结了身心每一份因子,活受罪。
面对死亡毫不皱眉,那一定是木头人,意志与信仰可以无惧一切,但身心是活性的,害怕免不了。
特别是这种等待的时刻,死亡威胁近在咫尺,下一炮弹或许会落在身上,那是什么滋味?
肉在律动,不是心脏引的现象,而是遍体战兢,冷汗不断流,以至于喉结干的冒烟。
先遣队的情况良好,践踏生命走到如今,胆气远正常人,略微显露出担忧而已。
即便忧虑也不是为自己,眼神不离战神,那就是最大的依仗,此刻却沉浸在伤怀之中,这片天不塌就无惧一切。
杨关此刻确实很心痛,始终想不通爱妻为何不辞而别,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或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心里很自责,无视弹片“咻咻”乱舞,甚至有负伤休整的打算,觉得心太乱不适合战场。
想着想着就入神了,表面始终如一,气恼全都泄在香烟上,一根接一个的猛抽。
缭绕的烟丝被炮弹冲击波击散,呛到几位瞠目结舌的仁兄,咳嗽不止,一脸焦躁。
王良也在其列,打过仗但没见过这阵势,趴在壕沟掩体内躲避情有可原,这平躺在地算什么?
等死啊?他快急哭了,自己倒也不怕,死了一了百了,只是为兄弟们不值,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小鬼子会在意这几辆破车?打死他也不相信,侧头给兄弟们使眼色,准备逃离危险之地。
十三人弓起身,空中“咻咻”之音异常,迅爬伏于地观察,只见准备撤离的方向被炮弹淹没。
众人的瞳孔涨大,汗如雨下,差一点就钻入弹幕之中,劫后余生的感触弥漫不散。
王良还是不死心,准备向小鬼子的方向摸过去,趁天黑冲包围圈活命最重要,什么战神都不好使。
十三人很齐心,向鬼子阵地匍匐前进,刚爬出二十多米迎来一阵炮弹,顿时惊慌失措的往回爬。
死亡之下的潜力是无限的,王良不到五秒返回车队,清点人数时少了三个,五人受轻伤,热泪泉涌而出。
扬起巴掌“啪啪”的抽打自己,三个兄弟死于非命,尸骨无存,同生死共患难无数次,曾经为自己挡过子弹,就这么没了?
小鬼子的炮弹不断流,曳光弹为其指引方向,炮阵地给予定点打击,一直延伸到鬼子驻防五十米处。
车队被炮弹轮炸了一周,弹片令车厢千疮百孔,但油箱的一侧完好无损。
王良的嘴巴打得很响,抽肿了脸面,三人看不过眼把他按在地上才结束。
闹剧演完了,鬼子的炮火也停止了,但曳光弹不时的升空,手电光束警视四周,偶尔来一阵密集的枪弹扫射。
“呸”杨关吐掉烟尾,扫视了一周说道:“都休息好了,匍匐训练,把夹皮坳内的武器弹药装车,若是道路被毁就搬运过来。”
先遣队员迅解下随身装备,在李浩仁的带领下匍匐而去,雷厉风行令王良等人心惊。
战斗中忽略了很多细节,此刻安全了,心境几度沉浮,也有心融入先遣队,窥视出独特的一面很正常。
旁观者清指的是有心人。
王良对杨关彻底拜服,时至此刻还是想不通,小鬼子为什么不炸车队?不就是几辆空车吗?
资源对小鬼子很重要,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忽略了大量的武器装备,鬼子高层不会认输。
一个加强中队死得太蹊跷,小鬼子分析遭到突然袭击,同时没有带足重武器,笃定为黑夜作战的不便与疏忽铸成惨败。
反击力度也证明了这一点,山谷内爆炸连天,山顶风平浪静,这是一个误区。
“你们想干什么?先遣队不需要外人帮忙。”杨关下达逐客令。8
第七十四章义气与战争
杨关看不惯军阀作风,拉帮结派,自私自利,纵有万般理由害死他人就罪不可赦,因此对王良下达逐客令。?
军事素养在战场上很重要,但比灵敏的思维差一筹,特别是指挥人员,一言一行意味着多人的生死。
一场战斗犯三次错误,作为指挥人员王良不够资格。
义气,杨关看出来了,眼前十人肝胆相照,但仅仅适合冷兵器时代,一身绿林好汉占山为王的习气。
同生共死的铁血志向高昂,笼络人心,激励士气的手段,结党营私的表象,缺乏大局观、信仰。
表面上为国而战,实为结党谋生路,不具备军魂与国家大义的概念。
“我害死了三位兄弟,指挥能力薄弱,请你收下这些兄弟,他们都是铁血汉子!”王良激动的说道,一脸愧色。
九人左顾右盼,对王良的义气不舍,但对杨关的指挥能力拜服,沉默了,一向多嘴的耗子也哑口无言。
杨关冷哼了一声,蹙眉说道:“你的义气伎俩不好使,带着你的人离开,奉劝你们一句,军阀义气只会被战争湮灭。”
表面为兄弟的生死着想,王良以此掩盖指挥过失,实则利用义气博同情,九人于情于理不会让他离开。
幼时深受恩师王宏杰的教诲,以及先遣队在双山沙的思想变迁,杨关看穿了这种以退为进的义气。
王良的心思被当众拆穿,脸面青红交集,思虑片刻说道:“你的言词与指挥能力一样犀利,王某心悦诚服,恳请你收下他们。”
恼羞成怒于事无补,他混迹国…军多年,尔虞我诈见惯了,抗战令他力不从心。
也许是弟兄们死的太多,或许激出愧疚心理,只希望仅剩的九位兄弟安康。
王良双手一抱拳,转身就走,眼角滑下清泪滴落在草叶上。
杨关漠然视之,漫不经心地的点燃一支香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不知道为什么,剩余的九人没有劝阻一句,但都留下两行热泪。
好男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义气在生死面前算什么?
钢铁洪流时代,义气玩不转,抱团守望挡不住一梭子子弹。
同理,义气在信仰与军魂面前一文不值。
“王良营长杀鬼子不含糊,为什么……”耗子焦虑的开口询问。
杨关瞥了一眼说道:“你们跟着他一起滚蛋,先遣队不收兵痞、垃圾。”
平淡的声音掀起一股怒火,九人义愤填膺,气喘吁吁,彼此面面相觑,憋红了面颊。
炮击早已停止,树木却在燃烧。
阴风四起,气温骤降,曳光弹偶尔亮彻夜空,炙白与阴森相伴。
九人却汗流浃背,相互间眼神交流,乱了方寸。
左侧“沙沙”作响,先遣队迅集结。
“教官,道路勉强可以通行,武器弹药损失了一部分,完好的全部装车等候指示?”李浩仁汇报。
“全体携带武器弹药,分成两组,左右迂回到小鬼子身后起进攻,你们两人受伤了就留下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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