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真人听了,不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说了一句:‘为天下苍生度劫,本是吾等应有之事,岂可担道友如此盛誉,折杀吾矣。‘心中却想,以德服人,圣哉,就算以风闲之桀骜不驯,也受感染,当年紫峡师门若是如此……可惜的是……往事皆去,风骨已成,风闲虽敬,本性不改,仙道之事,甚有波澜。
不过,气氛还是密切了起来,碧霞真人只是说:‘吾将飞升,以后诸事,还请道友多多斟酌,不可一时意气。‘
‘是!碧霞真人说的是。‘风闲竟然如此说。
可惜……碧霞真人只是如此想,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午时刻,就见本来净无丝云天空,南方天际有一片彩云移动,其行看似缓慢,但是极速,转眼就来到了仙岛前。
‘有道友来了?仙云排空,自在如风,不带一点火气。‘风闲自嘲笑道:‘哪像吾,遁光刺空,千里喷火,拉出长长的尾巴,看上去只如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一样咄咄逼人?这才是仙家气度。‘
‘道友说笑了,你的太清遁光,甚是玄妙,其他人要拉出和罡风摩擦的火凤凰还不得呢!‘碧霞真人笑道:‘这是海外的灵池宫的来客,主事者,赤蓬真人与其师妹吧!与我有旧,知我要飞升,所以才来庆贺。与你同来的那个白兰,就是他的女弟子。‘
‘哦?来客很多吗?‘
‘不多不少,但是几十位宾客还是有的,你看我的弟子们,新建了二十余宫室,新又准备了许多珍奇果品,加上同好诸多岛洞列友所赠各式美酒甘露,招待客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数百年因缘,今日仙宾云集,一时,道离别。‘
‘就是如此了。‘
就在二人会意一笑之时,彩云已降临,彩云簇拥,二个羽衣霓裳的女仙和一个道者冉冉飞来,中心的那个年轻道者,羽衣星冠,道骨仙风。看见了碧霞真人就道:‘碧霞吾友,百年不见,你风采依旧,令吾又喜又悲啊!‘
‘吾友赤蓬,此本是吾辈盛事,何悲有之?‘碧霞真人笑道:‘来,吾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紫峡洞府掌教风闲真人。风闲道友,这是灵池宫的掌教赤蓬真人,这是赵碧女道友,这是白玑女道友。‘
风闲望去,见赵碧年约二十模样,身着蝴蝶罗衫,甚是美丽。而白玑一身浅黄色的宫衣,云鬓风鬟,秀丽入骨,一笑之间,二只可爱酒窝滚动,看上去才十五六岁。
灵池宫渊源甚长,甚至可以追究到二千年前,历经已有八代。风闲少时,曾经跟着师尊去过一次。灵池宫本是二千年前的蓝竹真人经过道家四九重劫以后在海外建立,处于极冰之内,充满了亘古不消的万丈冰雪,寒威罡风,不见绿色。记得当时穿越时,罡风潮涌,冰雪蔽空,虽有遁光,还是十分艰难。
等过了寒冰罡风,到达了灵池宫,灵池宫以仙法开辟,宫内倒四季长春,加上极地素无污气,培育仙种异花甚妙,甚有草木繁茂,珍禽奇兽。降临在一片平地上,两面芳草连庭,当中玉石为道,尽头处,一座占地百顷的大宫苑,上见碧空,下见琼楼,更有远方冰山重重,置身其中,清丽灵奇,恍然如梦。
当时接待的是赤蓬真人的师傅……东变真人,时间一变,人事就非,各自的小童,现在已经是一代真人了。
风闲虽是紫峡洞府掌教,如论修道年代,也稍逊赤蓬三分,虽然仙道不讲究岁月,但是也是一种标志,于是自动行礼:‘三位道友,雍容纯然,一片天趣,风闲今日得见,甚是福气。‘
赤蓬真人道:‘道友过誉,吾等只是地仙,非是大道,而看道友,神仪内莹,天地精华自生依附,看来已经得天之功,天仙如囊中物而已。‘
碧霞真人听了,忍不住说了:‘休夸风闲,只是诸位道友,以道行而言,哪位不可登天飞升?为何勘不破凡尘呢?偏偏要承受两千一百九十年一次的天劫?‘
赤蓬一笑,而旁边的赵碧说了:‘地仙岁月,同样是长生不老,不逊色于天宫生活,比起飞升诸仙来说,既无职司,又无羁绊,清闲自如,吾等甚是喜欢。‘
风闲笑道:‘清闲自如,这四个字说的好,而且还没有天庭的许多烦琐的规矩呢!‘心中想着,他们不上天,其实一是不舍弃‘人类‘的身份,二是不愿意称臣跪拜吧!如果成仙之后,还吾君吾臣,那和人间官吏又有何区别?
‘是也是也,深知吾心,看来风闲道友是吾辈中人啊!‘赤蓬哈哈大笑:‘紫峡道门,和吾门也有渊源,欢迎你来我的灵池宫作客。‘
‘只是,风闲道友言辞之出,就有天地精华归附,虽离‘言出即法‘之境还有距离,但是已见稚形,更有紫府天火随身护卫,日后愿意当个地仙,不上天,也只怕不如意呢!‘白玑温柔的笑着说了一声。
风闲只是一惊,她们三人,全部是有大成就的地仙,目光极是锐利,不可轻视。幸亏这时,白兰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师门的人来了,正飞过来,于是只是哈哈一笑,转了话题:‘白兰,是你的姐妹?‘
‘应该是我的姐姐吧,百年前受劫转世,四十年前才回归师门。‘看见白兰过来,白玑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
‘妹妹,你们在说我什么呀!‘白兰跑过来,就问。
‘白兰,没大没小的,在碧霞真人和面前也这样无礼,还不要让人笑话?‘赵碧不由微嗔的说。
‘这有什么,我已经见过了碧霞真人了。‘白兰笑吟吟,然后才向掌教师兄赤蓬真人稍行一礼。
听见灵池宫地仙逍遥,宫内规矩并不烦琐,甚是自然,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不似藏剑宫君君臣臣的礼仪森严。
‘而且,我是来报告,许多客人来了,碧霞真人,你要去接待了。‘白兰手指天霞:‘听说许多大门都来人了。‘
果然,说话之间,无数的或金或白或兰的剑光从天上纷纷落下,如流星一样,但与流星不同,每道剑光冲下云层时,因是飞行迅速,将那如山的云堆一下冲破,所过之处,散裂的云气,如撒了一道道彩霞,更有剑光和阳光辉映,奇丽无俦,照得远近林木、泉石花草,都似铺上了一层黄金。
‘掌教真人,诸位贵宾已经大多来了。‘几乎同时,一个仙岛的道者上前报告:‘现多降临在宫外。‘
‘奏音迎接。‘
‘是!‘
一声令下,仙岛上空顿时升出一道祥光,光华内涵,变成七色彩虹,横列半天,顿成奇观。一个道者,手执一柄一尺许长的玉如意,向宫外的黑铁巨钟连撞九下。钟声洪亮,还未停歇,另一地又传来了十二声极清越的玉鸣,金玉同声,仙音与始。
‘风闲道友,赤蓬道友,与我一起迎接各位仙友吧!‘一震衣袍,碧霞真人立起来,笑道。
‘此是吾等荣幸。‘
几人一笑,就向宫门走去,沿途途径,人人回避敬礼,碧霞在前,风闲与赤蓬在后同行,而赵碧、白玑、白兰三人在后。
转过一个走廊时,白玑无意中一看,发现白兰正望着前面的风闲,眼神之中,甚有一种微妙的神色,不由吃了一惊。
她和白兰是姐妹,一看就知不妙,顺着她的眼神,风闲正在前面走着,他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后来的视线,他羽衣飘飞,甚是逍遥,而一举一动之间,有种神秘的力量包围着他,那不同于天火,是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存在,依附在他身体的脉动中,伴随他一举一动,无比和谐与天地合一。
这种纯粹无比的魅力,并不是风闲有意散发出来的,而是风闲的身内充满了‘元力‘,自然对于周围的统摄,要知道,人类的一切,包括身体和精神,大部分是由‘元力‘组成,‘元力‘和‘元力‘之间,自然有影响,单纯的元力影响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因缘牵引的情况下,会不可思议的起着共鸣。
像赤蓬、赵碧、白玑三人,不但元力强大,而且心灵修行甚是精深,所以不会随便受到影响,但是,白兰转生后才修行几十年,虽然根基深厚,但是到底不如在场诸位,于是立刻受到影响。
白玑稍微一退,就向赵碧示意。赵碧何等的敏锐,立刻也发觉了此事,二人一看,不由大是头痛,这种因缘的牵引,最是细微,也甚是可怕。
而风闲心无他物,根本没有注意到微妙的牵引,他和碧霞已经到了门口,就听见一个道者叫:‘藏剑宫玄真子到!‘
‘欢迎道友前来。‘碧霞真人说道。
那个玄真子是藏剑宫的长老,辈分甚高,他看见了风闲,似乎对他站在碧霞身边,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迎接有些诧异,但是这个场面,并不好多说,双方只是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就过去了。
风闲也不理会,一心的和碧霞同时接待来客,而碧霞在接待的同时,也将来客一一介绍给他,毕竟,碧霞虽然百年不出仙岛,但是来往客人很多,不像风闲封闭数百年,不和外人交流。
‘嵩山碧町真人到!‘
‘西龙山西离真人到!‘
‘罗云山青香仙罗华瑶到!‘
一时间,风云集会,群仙降临,盛会于此拉开了序幕。
千里岩浆地下火·生死一念不足惜·中
仙家之宴,不同凡尘,诸修真者只是略一品尝,并不如人间宴会一样,而且甚是自由,在与碧霞真人一起,向诸人礼敬一次后,风闲就可自由行动。
缓步随走,此时当深夜,月明如昼,清辉广被,照得远近林木花草,宫室楼阁全部铺上了一层清霜,其白如银。
而正巧此楼阁是四层,房屋甚少,而走廊却长,通体白玉砌成,与月辉映,四面碧玉栏杆,嵌空玲珑,并无围墙遮挡视线,本是登楼凭栏观景之用。下两层还有百十盏金灯点缀其间,灿如明星,而在四层之上,只有月光披洒,一片空明。
白玉走廊甚长,不但在此楼阁,而且连接其他宫室,转过一个阁楼,风闲略一迟疑,他看见了一个少女正坐在一个玉石墩子上,凝视着水月之景,她已经觉察有人,回眸一看,笑了:“原来是风真人。”
是灵池宫的白玑,一笑之间,酒窝滚动,本是美丽。风闲也随声一说:“是白仙子啊!怎么有暇观景。”
“我本是见见碧霞真人而已,不喜喧闹。”白玑淡笑:“倒是风真人,有暇上来观景,我倒是有些奇怪呢。”
“哦,何奇之有?”风闲把手放到了碧玉栏杆之上。
“很简单啊!”白玑眸子如星,幽黑深邃:“现在满宴宾客,都想认识一下500年不出的紫峡洞府的掌教,碧霞飞升前,还大兴宴会,也不是为此嘛?”
风闲凝视一片月光,笑而不答。
的确,本来以碧霞的性格,绝不会在自己飞升前搞这样大的宴会,现在与其说是与老友告别,不如说是介绍风闲给天下仙道诸派认识。
深谋远虑,其心甚远,也有着诸多的考虑,像碧霞和风闲,都从事自然,而内涵深远,风闲道脉,已经500年不出,也必须有个开场仪式,从此就正式属于玄门正脉的一部分,这种定位,对于以后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
其他的不说,就单纯其一的后果:就是无有门派的领袖可以随便把风闲视为旁门左道而讨伐之,同时也确定风闲海底仙府的主人地位。
但是这用意,只可意会,不可多言,于是,二人各自静立,淋浴在月光之中,一时间,沉默无言,只有轻涛之天籁,与星空共鸣。
就在这时,从对面台阶上走来一个道者,朝着风闲一施礼,说道:“大部分外宾已经回去,师祖现在内殿相候,请真人移驾来见。”然后再向白玑道:“白仙子也请一起过去。”
风闲将头微点,径着的长廊走去。羽衣飘逸如飞,衣角与玉石拖行。穿过一半长廊,过一长桥,沿阶梯而下,就来到了殿前玉石平台上。一道童迎接而出,对五姑道:“师祖在内,请风真人和白仙子径到殿上相见。”
风闲已经来过了,但是白玑还是第一次来,谦谢了两句,才随风闲同进。一入此殿,见这殿甚是广大,地下俱是琼玉铺筑。周围由通体玉柱晶墙围成,银辉如雪,殿中并无侍者,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赤蓬真人和赵碧。
一入内,碧霞真人见白玑行礼,就笑:“道友何必如此谦恭多礼?我在此殿清修多年,礼节素宽。道友只管请坐下。”
旁边的赤蓬真人也笑了:“都是自家人,坐吧!”于是二人落座,这时,内殿上的水晶发出了光华,大门缓慢关闭。
“此事甚是重大,吾现在先把内殿用禁法封闭,不可出现外敌破坏。”碧霞真人神色一端,正色的说:“虽然外殿还有不少故友,晾想也无人可以闯到此地,但是还是小心为是。”
“这个当然,这样改变天地自然的法事,最易引得外劫。”赤蓬真人望向风闲:“风道友的‘九地磁光尺’带来了吗?”
“当然,早就准备好了。”风闲大袍一动,手上出现了一只一尺长的玉尺,玉尺上紫光流动,显然已经经过了加持,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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