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两个人虽常常斗嘴吵架却是一对好兄弟。
萧云舒这一提庞遇也想起自己所问之事立即转过头看向一脸淡然在哪里念起经的圆通。
“阿弥陀佛,施主又何必执着,何不学着放下。姻缘自有天注定不得强争顺其便得自然。”
萧云舒一听顿时乐了,没想到这个呆子竟然会在男女之事上有所烦恼。看着萧云舒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庞遇的脸上浮上两片可疑的红晕。
“看什么看你,你再看我就去叫我妹妹。她可还在前院上香呢。”庞遇自然知道萧云舒向来对他的妹妹避之如猛虎,他确实不明白明明在甘州被视众人捧着提亲的能把他家门槛踏扁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妹妹怎么就被萧云舒给嫌弃了?
“哈,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吧?不过我想比起庞小姐庞将军一定更有兴趣在他儿子的婚事上,庞夫人一定很着急了也。”
“你,你,不许说,我帮你把我妹妹引开去。”
“那你还不快去。”
看着萧云舒一脸嫌弃的样子庞遇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奈便向圆通大师告辞向前院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可曾放下?”
院子里只剩下萧云舒和圆通二人,闻言萧云舒一怔随即恢复一副嘻哈的摸样。
“大师这是什么话,本少无念,无欲,自然没有什么可放不放下。”
“阿弥陀佛,前尘往事便叫他随风而去,一切皆是命理,还望公子勿再执念。”
“圆通大师本少还有事情就不陪大师了,不过本少还是要谢过大师。”
萧云舒站起身拍了拍衣衫转身便要离去只听圆通大师的声音从他的身后缓缓传来。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有缘自会相见。”
缘,缘,佛家万事皆讲缘,良缘是缘,但孽缘也是缘。
萧云舒执着折扇扬起的嘴角蔓延着一丝苦涩。
月桂林
萧云舒坐在一棵月桂树下任漫天飞舞的桂花飘落在身上。萧云舒缓缓抬起手一朵月桂花便飘落在他的手上,萧云舒凝视了一会儿手上的月桂花慢慢将手扬起月桂花渐渐的落在了地上,萧云舒起身无视于满身的花瓣轻轻的抚了抚那棵他倚靠的月桂树。唇瓣轻启,缓缓的呼出三个字“对不起”虽是无声但其神色尽是哀伤。而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琴声,似看尽世间百态的悲哀似是深深被束缚住的无奈。萧云舒转身随着琴声而去越走越近,终于萧云舒看见了那个在月桂之下抚琴的男子只是那一眼却失了心魂。
只见那月桂树下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桂花随风飘落在男子的身上,琴上,发上,男子似不知一般,神情专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着琴面,一段段乐章从他的指尖溢出。
萧云舒心中不禁感叹,原来是他。比起在邺城街道上那匆匆的一瞥此时的男子更像是悯怜世人的神仙演奏着动人的乐章。萧云舒此时只想将时间静止,他在贪恋,贪恋这一幅美好的画面。
“可是看的痴了?”
萧云舒闻声堪堪回过神来便见一张放大的面庞映在她的眼帘中。萧云舒一惊一个跟跄便向后仰去,只见那人似是有所料到伸手便将萧云舒拽住。
“啧啧,真是傻了。”
那人看萧云舒站定便松开了手口气尽是戏谑。而此时琴声已止,萧云舒透过眼前的人向那弹琴之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脸无奈的样子而眼神却定格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萧云舒不禁有些好奇抬眼向眼前人看去,却深深的被震撼住,这是怎样的一张脸,白皙光泽的脸庞柔美的曲线,目光微转流光溢彩,眉如墨画,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万种风情皆映眼角。不得不说身为女子的萧云舒都感到惭愧,世上竟会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真真是多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若说那林中抚琴的男子宛若谪仙悲天悯人那眼前的这个男子则是妖孽,摄人心魂。
“阿墨,要走了。”
清冽的男声传来萧云舒也终于回过神暮然发现那弹琴之人已经来到了二人身边,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气从那男子身上溢出。而他的手边正有一匹马儿放着刚刚弹奏的那把琴,萧云舒的眼神扫过那匹马瞳孔瞬间变大,让她感叹不已,竟然是与醉血同种的汗血宝马,要知道这种马踪迹难寻又不好驯服十分的具有灵性。
萧云舒有些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两步向二人抱拳刚想开口谁知那马儿却似乎有灵性一般向萧云舒迈进了几步将头有意的向萧云舒的手上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章
十五章
那弹琴的男子看见马儿这般摸样顿时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一直被他忽视的萧云舒,而那妖孽男子确实一脸兴趣盎然的打量着此情此景但是萧云舒看着二人神色更加尴尬举起的手也不知是否要放下,心中暗骂自己实在是没出息第一次见到失神第二次见到依旧失神还偏偏搞的如此尴尬的境界,这可不是她萧云舒的性格啊。
还未等在那里进行精神批判的萧云舒恢复常态那边弹琴的男子已经微微勾起唇角说道
“未想到落月似乎很是喜欢公子。”那神态似乎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是萧云舒看错了一般的自然。
“落月,真是好名字。刚刚听闻公子琴声不禁循声而来,打扰了公子还请公子勿见怪。在下也有一匹与落月同种之马醉血,今日之事也算是缘分,不知公子何时有时间在下向与公子赛上一场如何?”
萧云舒瞬间谈笑自然伸出手抚了抚落月的头,落月似乎很享受一般将头在萧云舒的手上反复的蹭着。而在旁边站着的妖孽男子看着眼前一副淡定的萧云舒眉目一转便看见萧云舒背后紧紧握着的一只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萧云舒一边淡定的抚着马儿一边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此人的时候竟然如此的紧张似乎连呼吸也渐渐变得快乐很多。而且萧云舒从来不知道等待一个人回答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既然是缘分,那就要好好珍惜不如就约定三日后东城郊赛马吧。”
弹琴的男子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妖孽男子打断。倒是让弹琴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拒绝竟然会替自己答应,他是在期待这什么么?从她的身上?但这样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逝。
萧云舒心中对妖孽男大大的翻白眼,又没有人要约他,他回答个什么劲。倒是那句缘分让萧云舒心头不禁一震,缘,当真是缘么?她忽然想起今日圆通大师的话,缘起缘灭,有缘自会相见。月桂林下缘起自缘灭缘灭缘又起么?那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是她送给自己的祝福么?这就是自己有缘自会相见的那个人么?
“那边三日后东城郊见,在下云适,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倒是在下的疏忽,在下梁月。”
“在下尹墨。”
不同于梁月声线的清冽尹墨的声音充满着磁性每一个字在他的口中吐出似乎都带着几分的魅惑。
“在下与阿墨先行告辞。”
“公子慢走。”
看着梁月与尹墨渐行渐远萧云舒望着一片繁盛的桂花林微微抬起嘴角。
这便是你为我送来的缘么?
而远处,尹墨伸手拍拍落月。
“真不明白,你不是一向都不屑与人交往,怎么就往她身上贴?”
尹墨对着落月说了一通后发现梁月并没有丝毫的反应便偏过头去转向梁月。
“你不好奇?”
“落月也有他喜欢的人有何好奇?倒是你,似乎对她格外的感兴趣。”
不咸不淡的语气只是在陈述这一件事。尹墨知道梁月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似乎可以说能让梁月所在乎的事情,太少了。
而对于尹墨来说,萧云舒的确是个兴趣所在,他很好奇“红楼”中潇洒不羁惹了麻烦而不自知还是他帮忙解决的的公子爷,还有那时而出现的小乞儿,或是那皇宴上一曲惊天之舞的高贵公主还会有哪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然而,也只是兴趣,就像一个玩具一样只能讨主人的欢心。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还是离她远点好一些。”
“的确,但是靠近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梁月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尹墨,他知道一般尹墨这样的表情定是又在预谋这什么,但是对于萧云舒他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关心。
萧云舒刚踏进院子便看见上官瑞谦坐在树下喝着茶,看样子似乎是等了她很久。
“今日的桂花开的可繁盛?”
似乎自言自语一般,上官瑞谦自萧云舒进院子后便没有看她一眼。
“瑞谦。。。。。。”
“哎”上官瑞谦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一般看向一脸欲言又止的萧云舒。
“舒儿,如果那日从来,是我,我定不希望你这般执拗。”
“瑞谦,若是你,今日便也再无萧云舒。”
萧云舒一脸坚定的样子让上官瑞谦心头一震,尽管他知道萧云舒的意思,但是自私的心理还是让他觉得欣喜。
“舒儿,你这是要与我生死相许么?”
紧紧一瞬间,那般无可奈何的上官瑞谦又变做一副戏谑摸样,萧云舒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瑞谦深感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瑞谦,我遇到了他送给我的缘分。”
萧云舒并没有看到当她说这句话是上官瑞谦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上官瑞谦身旁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与上官瑞谦慢慢道来。
“瑞谦,我并没有在执拗着什么,我只是觉得也许世间真的有报应的存在,我负了她,骗了她,结果我便得到了苏佑的惩罚,也许现在她原谅我了,所以给我送来了真正的缘分,对么?”
看着萧云舒有些迷离的眼眸上官瑞谦生生的咽下已经走到嘴边的话,心中略有些苦涩,如果这样可以让萧云舒释然他不在乎自己这条独行路走的再远一些。
“是,舒儿。这是你的缘分,好好的把握它。不要再辜负了她才好。”
听到上官瑞谦的话萧云舒的心中顿时踏实了很多,许多时候萧云舒都在感激上天让她遇见了上官瑞谦,这个陪她哭陪她笑陪她走过刀山火海青山绿水的男子。
也许,这真的是她的缘分。
不知为何这一夜萧云舒睡的格外的香甜,梦里满满的桂花香气,一直以来那个在她怀中渐渐变冷的尸体也在一片片桂花中冲着她微微的笑。那桂花林的边上似乎有着一个人影,一把琴,琴声悠扬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章
十六章
十月的太阳依旧明亮,萧云舒带着醉血来到与梁月相约的地方,远远便看见沐浴在阳光下抚着落月的梁月。
本来约定的赛马在两人见过面后改成了散步,留下在一旁交流感情的醉血与落月,萧云舒与梁月漫步于东城郊的草地上。
见到梁月后,对于醉血梁月也是感到十分的惊奇,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与落月同种的马儿。显而落月对于醉血的出现也十分的惊喜两匹马马上联络上了感情,而两个主人一个本身便没有赛马的兴趣只是因为另一个人的随口答应而赴约,另一个却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对于约定的改变两个人皆是乐于其成。
萧云舒与梁月一边散步一边交谈,从天文地理讲到文学名著,从山川河流说道五行八卦。
萧云舒对于梁月的博学而感到惊叹,一双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而梁月心中也不禁赞叹,所谓名副其实也应是如此了。只是他一向是风轻云淡的人也并不会因为此时的赞叹而改变任何心中的想法。世上有太多的名人高士他并不觉得萧云舒会与这些人有区别,更不会因为两个人‘相谈甚欢’而改变什么。萧云舒与他而说不存在兴趣,更不存在惺惺相惜更何况是萧云舒心中所谓的缘。
两个人走了很久,也谈了很久,萧云舒不是白痴,相反她很聪明自然感觉到梁月的疏远,礼貌的疏远。即使两个人只见只是一臂之遥但萧云舒却觉得与梁月只见隔着千山万水,即使两个人相谈甚欢,但萧云舒知道梁月一直处于礼貌的对答,她甚至看到梁月眼中一闪即逝的赞叹但更多的她看到的是梁月的漠然。似乎在梁月眼中她与常人并无不同,似乎刚刚的言谈与常人间谈论饭菜是否可口是一样的。
但萧云舒却相信,既然梁月是自己的缘分那么终究会有一日梁月会待自己与众不同。
回到房子的萧云舒一眼便看见依旧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上官瑞谦。
上官瑞谦如前几日一般向萧云舒报告了在精兵营中训练的萧云暄的消息,萧云舒听后对萧云暄的成长也表示满意的点点头,懂得隐忍,这是暄儿的第一课也是今后成为帝王必须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