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人:“你插进我和苏清哥哥之间,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也承诺过不接近他的,这不是背叛是什么?你、你……你这狐狸精!我在京城,每日为苏清哥哥担惊受怕,没想到你们、你们居然……还有表哥,他也骗我!”
康瑶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拍打着姞月。而姞月刚醒过来,大脑运作尽管已经恢复正常,可不代表着身体也立即受到控制,她现在正处于浑身乏力阶段,一时还真爬不起来,更别提躲避康瑶的胡乱拍打了。
呃,反正她的手劲也不大,就当是按摩自己麻掉的四肢吧!姞月无奈地被康瑶捶打着,又暂时没有躲避的能力,只好在心底不断地自我安慰。
不过她是这么想的,别人可不一定也和她一样这么认为。尤其是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的时候,屋里的镜头简直就是一个野蛮暴力女在发疯,不断殴打着缩在床边、已没了退路的柔弱女子。
“啊呀啊呀!这里出什么事儿了么?”正义的声音总是来得很及时。
前来探视姞月的战红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屋里不寻常的动静,连忙两三下跃至门口,却正撞上康瑶“施暴”。见状,战红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鞭子一挥,缠紧康瑶的手腕,略略使劲便拉开了她。
救人过程不到三秒,救人动作干净利索。随后,战红看清了那个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女子是康瑶。当下,她不无讽刺地酸道:“哟嗬,我还说是哪里来的泼妇,原来是小姑啊!失敬失敬了。敢问小姑,什么风儿把您吹来的?”
康瑶被鞭子拉得歪倒在地,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姞月窝在床边,脸色十分难看,眼睛还虚肿着,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立即有些愧疚。可她很快又听到了战红的那几句话,登时拉不下面子,于是色厉内荏地叫唤:“表嫂,这个女人两面三刀,她和……”
“小姑。”战红的表情很是慈祥,她慢条斯理地收起了鞭子,踱进了屋,先扶起了姞月,又对康瑶伸出了手,同时不忘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出身将门,早已忘记了京城的规矩,但是……我不记得京城有哪条规矩是允许外人放肆殴打重要客人呢!小姑出身不知比我高贵了多少,莫非连这点小事都要我这个当嫂嫂的教导?”
康瑶愣愣地,半晌才消化掉战红话里的意思。她恼怒地拒绝了战红的搀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忿恨地拍了裙裾上的尘土,使劲剜了一眼姞月,高昂着头,傲气十足地离开。
“唉,被宠坏了。”战红摇头,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默不作声的姞月忽然说道:“不能全怪她,这其中也有苏清和我的不对。从刚才她说的那些来看,苏清是不告而别的,她为他担心很久了。现在苏清回来了,却又带着一个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女子。换了是我,我也要崩溃。毕竟康瑶那么喜欢他。”
“啧啧!我们别谈那臭狐狸的情债了。”战红扶着姞月坐在了床边,又打量了她一下,笑问道:“你啊,终于睡醒了?你可吓坏我们了,刚把东西交给苏清,你就闭了眼往一边歪。你是没看到臭狐狸的德性,死巴在你身边就是不肯走,直到人家大夫说了无数遍你只是缺觉才会昏迷,他才愿意去忙那案子。”
姞月顿觉老脸没地儿搁,“……哦。”
“还‘哦’?”战红拍拍她的肩膀,豪气万丈,“看那臭狐狸的诚意还算可以的份上,我这边就通过他了。”
“啥?”姞月抛开了羞涩,一头雾水地等待战红的解释。
“我说,我同意你嫁给他啦!等过了年,就把喜事儿办了,我和庆离吃了你们的喜酒,也好转头回越刍去。你千万别说你不肯点头啊,我们可已经把宴客的名单拟定好了,现在全京城的人大约都知道你和苏清的好事近了呢!”战红笑容可掬。〃
“……啥?!”姞月惊叫。
她什么时候说要把自己嫁出去的?
因为苏清家里没有佣人可供差遣,他自己又要忙碌不休,无法照顾闭关中的姞月,所以姞月回京后依然住在王府,苏清也一样。根据战红的说法,苏清这些天来,除了为处理公事而出府外,其余时间都守在王府等姞月睡到自然醒。康瑶去烦了他无数次,却每次都被拎着衣领丢出门外。也许正是这样,才让康瑶对姞月产生了更大的怨怒情绪。
虽然听了战红的描述,姞月心底甜甜,但是…… 。
她一路风驰电掣,冲到了苏清屋前,抬脚一踹,踢开了没有上锁的屋门,大吼:“苏清!给我出来!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啊?!”
苏清几乎是在姞月出声的那一瞬间就飘到门前了,他抓着姞月,上上下下地巡视一遍,最后放心地叹了叹,将她狠命地往怀里搂,像是要揉碎了她似的:“唉,真是不让人省心。你再不醒,我可就要把你直接扔进花轿里抬回家去了……”
“唔、唔唔唔!”姞月被压住了的嘴巴没法正常说话,只发出了几个没有意义的字,她挣扎着,想从苏清的桎梏中脱身,可惜她的劲远不如苏清,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唔唔!唔!”
姞月发急,想要推开苏清的双手换了个动作,狠狠地掐上了他的后背。
“咝!”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苏清依然被掐得生疼。不过,好在他及时发现了姞月的痛苦——她的鼻子已经快被压扁在脸上了。
“你谋杀啊!”苏清一松手,姞月就一拳捶上了他的前胸,“被压的可是我的鼻子诶!”
还不等苏清说什么,姞月就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不假思索地轰炸了过去:“为什么对外人说我们要成亲了?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居然毁我名誉,说什么我非你不嫁?”
“你的记性果然不好。”苏清一看 月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道她已没事,所以也有了逗她的心情,他不动声色地将姞月往屋里引,“有人曾经说过,只要我能在年前保住一条小命,就嫁给我。”
姞月眼睛乱瞄起来:“这个……那个……哈哈……”
苏清却不容许她逃避问题。扳正了她的脸,他正色道:“既然你已经这么承诺过了,那就该遵守诺言。嫁给我难道不好么?”
姞月支吾道:“不、不是不好……不,就是不好……哎呀,反正就是不好!”
“为什么?”苏清忍耐再忍耐。
“就是不好!”姞月脑中灵感一闪而过,“三妻四妾!对,你们这里的男人,只要是稍稍有本事的,都喜欢弄出个什么三妻四妾的噱头——我才不要和一群整天只知道醋来醋去的女人抢一块狗骨头!”
苏清深呼吸,如此告诉着自己:眼前这个让人想掐死了事的女人将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不能发火、不要发火……
但是不发火行吗?
“姞月!是谁对你说我要娶一群女人的?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好好的又不是想心力交瘁而死,做什么找这么多女人来折磨自己?”苏清连珠炮一般轰炸完,|Qī|shū|ωǎng|在屋里来回转着圈,似乎是想找一个最好的办法来消消火气。
“什么嘛。”姞月哼气,“还没嫁给你,就这么凶了。啊对了,人家说我是狐狸精诶!狐狸精……啧,我可不想当——那是漂亮女人申请过的专利,与我无关。”
苏清停下脚步,无奈道:“我是臭狐狸,你是狐狸精……这不很般配么。”
姞月很想笑,但她还有话要说,所以她绷住了脸,十分有哲理地说道:“听起来你是非我不娶了。嗯,苏清,我需要一个更现实的理由,让自己放弃现在的坚持。你知道的,婚姻等于万劫不复,我一贯这么认为。所以说呢,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
见姞月一本正经却又掩饰不住眼中笑意,苏清终于拨开迷雾,认清了姞月刻意刁难的事实。他完全顿住了脚步,缓缓地笑了:“那么,你想听什么理由呢?”
苏清的笑容让姞月不确定自己的小伎俩是不是已经被他看透,她清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地说道:“你说我听。”
“可是怎样才能证明我说的合不合你的心意?万一我说准了,而你却又不认账,那我岂不太吃亏了?”苏清靠前,揽过了姞月,让她的眼睛里只能映照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被苏清这么一笑又一揽,姞月顿觉呼吸急促。她困兽犹斗:“提示你一下好了,只有三个字,你说了才算数,不说,我……反正不说我才不会答应你的求婚。”
苏清嘿嘿地笑着,反将了姞月一军:“我什么时候说我在向你求婚?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在过年前好好的活着。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开口求婚的可是你。”
姞月觉得自己一旦和这只狐狸谈话超过三句,就要以“悲愤”作为结尾:“你这家伙忒没品!被你算计了我没话说,就当是我技不如人。可你居然还敢说我先向你求的婚?你、你,想让我嫁给你?下辈子做梦去吧!哼,我这就收拾收拾回何家村走人!”
苏清怡然自得地放开了圈着姞月的双臂,不无得意地说道:“那你就去吧——前提是,你能找得到施展‘法术’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
两桩婚事
不管怎么说,腊月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新年。然而姞月在除夕这天“睡醒”,所以过年前的忙碌她一概没插进手,最后坐享其成,陪着大家一起热闹了一番。
听说年底藩王们进京纳贡后,就不能停留超过四天。姞月不晓得庆离使了什么法子,让皇帝松了口,允许他直到二月再离京。看来庆离确实很受宠,连这么任性的条件,皇帝都能答应下,也不怕别的藩王有意见。
“我不明白了,为什么选了二月?”姞月问战红。
战红答曰:“因为你和苏清在二月成亲。”
“……!”
只要提到成亲这件事情,姞月就怒火中烧。苏清太狡猾,居然事先递交上了折子,请求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批准自己的“婚假”,并表示:三天不嫌少,十天不嫌多。
这就代表着,除非姞月愿意看着苏清娶别的女人,否则,她必须要在二月里嫁给他。
苏清先斩后奏的做法令庆离很无语。但接着,庆离自己也递了折子,请求延长留京时间。不过他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新婚妻子的族内宗亲多在京城,战老将军又常年未曾回京,因此王妃需要时间与亲人团聚。
这么扯的借口,居然还真给庆离给打中了红心,得到许可。当然,个中真实情况,只有当事人知晓,其他人……不便外露。
相对于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姞月更在意的是成亲。她一觉醒来,还没完全适应屋外的太阳光就被人告知:恭喜恭喜啊,姑娘你马上就要嫁给苏大人了呢!
姞月不知道自己昏睡的这短短几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而王府里偏偏又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也许他们对内情一样不了解。应该对事情经过很了解的庆离,居然也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每每见了她,都先要表示自己的无知,以防姞月的询问。
姞月在庆离那里碰了两次壁,聪明地将目光放在了战红身上。谁知战红知道的事情还不如她多,甚至还很茫然地反问道:“啊,小河也很有来头的么?”
难道他们都是故意隐瞒?
身边的人越这样,倒让姞月越想弄清真相,且不说身为官家千金的小河为何仍然在王府当丫头,就户部那案子,最后如何了,也没人特意来告诉她。而姞月尤其想知道,苏清到底是怎么对别人解释他们两人的婚事的。
但是苏清竟腹黑攻势全开,无论前去质问、询问、诘问的姞月怎么殊死抵抗,都难逃被黑的命运,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会熟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总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嫁了。
姞月磨着牙心想:必须得有人给个说法才行,这个人,非苏清莫属。
还没等姞月从苏清嘴里挖出什么来,康瑶就又跳到了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狐狸精,别以为我马上就要入宫了,你就能得逞!哼,咱们走着瞧!”说完,她像斗胜了的公鸡,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姞月不知她在整些什么花招,惟有发愣地目送她远去。
康瑶前脚一走,庆离后脚就追了过来,惭愧地解释道:“抱歉,瑶瑶她被选进宫去了,可能心情不是很好,你别放在心上。”
姞月摇头,却依然很好奇:“康瑶姑娘怎么会……?”
庆离摸着鼻子,心知这次是躲不过了,权衡许久,只剩苦笑:“自从清与你回京之后,瑶瑶就一直缠着他,正巧姑母进京看望瑶瑶,她一听说……呃,反正其中发生了不少龌龊事,瑶瑶闹着非要嫁给苏清不可,然后……你也知道,为避免逼婚,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亲,这才能打消对方的念头。可是这样就等于瑶瑶被拒绝了,姑母怕对瑶瑶影响不好,所以托丞相那边打通了关系,送瑶瑶进了宫。”
姞月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