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天真的歪着头:“妃子是什么东西?”
“就是妻子呀,你会嫁给我吗?”
风儿抿着小嘴认真的思索:“你会像我爹那样对我娘好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给我们买好吃的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风儿想不出词了。
安稷不服气了:“我会比你爹好的。”
风儿也倔强的扬起了小脸:“我娘说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安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风儿心软了就哄他:“男孩子要坚强,不然怎么保护你喜欢的女孩呢?”
诶,这一句也是昕悦经常对意儿说的一句话。
安稷抬头对上那双晶亮的眼眸,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跳舞吧。”风儿站起来。
“我不会,你跳给我看吧。”
“好。”风儿跳到空地上。
“稷儿,你不在书房读书,怎么和这个野丫头玩。”凌厉的声音传来,安稷打了个冷战,起身行礼:“参见母妃。”
风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个冷冷的宫装美人。
“风儿,风儿,哎呀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走,咱们回去吧。”昕悦拉住风儿的手。
“娘,她说我是野丫头。”风儿气鼓鼓的:“你是什么人,干嘛到我家来?”
“你家?”太子妃皱眉。
“风儿不要乱说话。”昕悦紧张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你为什么说这是你家呢?”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带着一群手下经过,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风儿扬起气愤的小脸:“爹爹说过,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娘也说过有爹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这里既有娘也有爹,当然是我的家了。”
太子点点头,她所指的家并不是一所房子的所有权,也无关身份地位,只在于一家人的团圆。
众人见礼毕,昕悦拉起风儿急急的往回走。安稷侧目,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
“云庭,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们早点回家吧。”云庭见妻女脸色都不大好,心头也不爽,详问了经过,叹了口气道:“太子登基之后,我们就回家。”
两日后,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普天同庆之际,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了三大贪官,牵涉到宛州知府也被罢官充军。于是朝中大臣皆自危,恪尽职守,勤勉务公。
日升国本有六路大军,两路驻扎边防,四路随太子回朝。齐云海、郭冲带头交出手中兵权,其他将领见状心领神会,皆以各种借□出兵权,于是,新皇总揽天下兵马大权。
为表彰有功将士,除赏赐良田,爵位,还特意把安宁公主指婚给郭冲,本来要斥资建驸马府。郭冲以天下初定,不忍浪费钱物为由,恳辞不受。于是,皇帝封郭冲为宛州太守,把太守府换块牌子:驸马府。
云庭、云海皆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商贾之家,无能力做官,恳请返乡。
皇帝念齐家大功,有意返还钱物,二人坚辞不受。
皇帝深深感动,赐免死金牌一块,良田千顷,准其返乡。
我爱我家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云庭忽然说道:“如今天下初定,发展生产,听说南方缺少马匹,如今我们在京都北面的山上很容易就能买到好马,只是不好运回去。”
云海不屑:“大哥,凭咱们的武功,一路回去哪个土匪放在眼里。”
云庭摇头:“武功虽好,保护家眷要紧,山高林密马匹被劫很难找回的。”
昕悦忽然想起一个典故,说道:“前日听夫君说皇上要运一批赈灾粮去南方……”
齐云庭一拍大腿:“对呀,就这么办。”
云海狂挠脑袋:“你们夫妻别这么心有灵犀行不行,把话说明白点。”
昕悦洋洋得意:“也就是说我们用马队帮皇上运赈灾粮,这样就会有御林军护送,我们不必担心马匹丢失的问题了。”
云庭接口道:“到了南方把马队一卖,就有大把的银子赚了。”
云海摇头叹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云庭跟皇上说自己有个马队可以免费运送赈灾粮,皇上自然高兴,拨了五百精兵护送。
这件事就交给齐兴去办了,只需把马队交给绍州齐家客栈的掌柜便可。昕悦笑道:“这次的事办成了,就给你娶个好媳妇。”
小妍低下头,齐兴厚着脸皮道:“还是少奶奶疼我。”
离京那日,安稷从宫里悄悄回太子府,塞给风儿一块玉佩:“我已被父皇封作凯王,这块玉佩送给你。”
风儿摸摸耳垂:“我娘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要人家的礼物。”
云庭便拿过玉佩瞧了瞧又还给安稷:“凯王殿下,这不是皇上钦赐的那对龙凤呈祥玉佩么,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小家伙气鼓鼓的:“我没有随便送,我很认真的。”他把玉佩塞进风儿手里转身跑掉了。
昕悦笑:“小孩子的玩意能算数么,算了,这是我们风儿收到的第一份男孩的礼物,就带着吧。”
只是却没料到日后竟成了一场大风暴。
一路欢声笑语,心情舒畅,宛州城外芳草萋萋,山美水美。此刻才愈发觉得水是家乡甜,月是故乡圆。
云树一家、郭叶、江菱和管家等人早就等在城外,大家见面都很欢喜。
云树忙着汇报:“家中一切都好,铺子里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兵荒马乱的没赚到钱,伙计们还是从前那些,工钱也没变,家里有两个下人偷了大宗的东西,我送他们见官了。”
昕悦拍拍云庭的肩:“你看云树也很能干的么,只是从前你风头太盛了,掩盖了别人,以后也该多给弟弟妹妹些机会哦。”
云庭笑道:“夫人说的是,其实我倒乐得清闲呢。”
“姐姐,咱们悦菱记开发了很多新品种,价格便宜,薄利多销,倒也赚了不少银子呢。”江菱像昕悦汇报,眼睛却不时扫一眼云海。毕竟是许久不见了呢。
“恩,妹妹们果然都很厉害啊。”风儿从昕悦手里挣脱,扑进江菱怀里。
郭冲问郭叶:“母亲可好?”
郭叶见到哥哥,喜极而泣:“哥哥一去半年多没有音讯,两个舅舅都说恐怕是凶多吉少,舅母们对我们更加刻薄,娘担心你,又急又气就生了病。齐大哥和大嫂都不在,还好菱儿姐姐倾囊相助,和我一起昼夜服侍母亲,她才好转过来。前些天你来了家书,娘的身子就大好了。”
郭冲黯然:“都是哥哥没本事,让你和娘受苦了。”
昕悦凑过来:“小叶,这回你哥哥可厉害了,保管你那两个舅舅争着来给他提鞋,到时你就只管别理他们。过两天圣旨就到了,你哥哥要做宛州太守呢,而且还给你娶了个公主嫂嫂,半年以后过门。”
郭叶惊奇不已,因为消息还未传到宛州,“真的吗,是真的?”
云海笑道:“你信不过大嫂,还信不过我么。我向你保证是真的。”
郭叶看了一眼云海,脸红心跳:“我自然信得过大嫂,才不信你呢。”
众人大笑,一起回家。
这一天,从父母坟前祭拜回来,云庭正式问云海:“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自己决定吧。”
云海点点头:“好吧,我要娶郭叶为妻。”
昕悦为难:“那菱儿怎么办?”
云海叹了一口气:“当初在战场时,郭大哥曾拼了自己的命救我,奄奄一息时托我照顾郭大娘和郭叶,后虽得刘神医相救,侥幸活命。然而,此情此义云海断不敢忘,必当涌泉以报。”
云庭和昕悦互望一眼,都不再说话。
长兄如父,次日云庭便带着各色彩礼到郭家下聘,拜会郭母。郭大娘对云海甚是满意,而且也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如今云庭来提亲,自然是皆大欢喜。
郭叶躲在屋里悄悄听着,昕悦挑帘进去,刮刮她的脸:“小丫头要嫁人了,这郎君你可喜欢?”
郭叶羞得低下了头:“大嫂总是拿人家开心。”
“又没有外人,出来有何妨。”昕悦拉着郭叶的手出来。
外间相谈甚欢,长幼有序,初步把婚期定在郭冲成亲之后。
昕悦倚着云庭的肩笑道:“云庭啊,我算认识他了,当初在德州时送了点见面礼,说是给小叶当嫁妆。如今这嫁妆又全捞回自己家来了,不但没赔,还赚了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可见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奸商本色。”
众人大笑,云庭拍拍她的手:“夫人这张嘴最是不饶我的。”
郭大娘笑着说:“将来他们成亲后,若能像你们这般就好了。”
夫妻俩告辞回去,郭家三口起身相送。
小叶悄悄拉住昕悦的袖子,小声道:“菱儿姐姐可也有……”
昕悦涩涩的回头:“你就先别管她了,回头我定给她找个好的。”
小叶愣在原地,又狂奔着追上来:“大嫂这话什么意思,菱儿姐姐的心思我们都知道,怎么能抛下她呢。云海……他怎么能这样?”
“唉,他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么?”
“不,大嫂,我……我不在乎的,不,我在乎,我要和菱儿姐姐在一起。”郭叶已经急的快哭了。
郭大娘似乎也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虽说是妻妾相争不好,不过菱儿那丫头也是极好,不如就让她俩效仿娥皇女英吧。”
云庭为难:“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二人走后,郭冲猛地一拍额头,云海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当初自己伤重托他的事。和母亲、妹妹说了,大家都觉得心里不忍。
郭大娘生病的日子,都是郭叶和江菱请医抓药,没日没夜的伺候。二人情同姐妹不说,郭大娘也早已经把江菱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郭叶如愿,独留江菱一人受委屈,自然心里都不安。
前思后想了一夜,还是不能抛下江菱不管,郭叶早早起来奔齐家去找昕悦。
“菱儿你别走啊,咱们的悦菱记都靠你呢,你走了不想念意儿和风儿么。”昕悦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的很。
“姐姐你别说了,我离家这么久,兄嫂也早就叫我回去呢。”江菱背着包袱往外走。
“菱儿姐姐你去哪?”郭叶风风火火的赶来。
“小叶,咱们姐妹一场,我本想参见你们的婚礼的,又怕……只是我家中有事,不得不走。”江菱握着郭叶的手,微微颤抖。她是怕自己会哭出来,给人家搅了局。
昕悦他们拉不住她,追到门外。
云海叼着一根草倚在门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瞥了眼背着包袱的江菱,没说话,抬头望天。
“云海……”昕悦看向他。
云海像没听见一样,仍旧无语望天。
江菱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大步向前走。突然,她停住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挑着一担蛐蛐笼子在叫卖的男子。
“水生哥?水生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她猛地上前紧紧揪住男人的双臂。
众人都愣了,包括那男人。
“你是谁?”他木讷的问。
“我是菱儿呀,你不认得我了?水生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呢?”她低头看看那些蛐蛐笼子,惊喜道:“没错,从小水生哥编的这些小玩意就最好了,你忘了还送了我好几个呢么?”
云海冷笑一声:“难怪要走呢,是找青梅竹马去。”
昕悦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觉得水生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男人摇摇头,“我被人从江边救起的,可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
江菱喃喃自语:“从江边救起,那就对啦,没错,就是你。十几年的邻居,我认不错的。”回身对昕悦道:“姐姐诶,这是水生哥,就是馨香嫂子的丈夫啊。嫂子这些年不肯改嫁,独自一人带着大宝、小宝吃尽了苦头,还有婶子,若知道你还活着,不知有多高兴呢。”
昕悦恍然大悟,在扬州时江菱就和馨香叫水生嫂的,原来她的丈夫还活着,馨香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受。
昕悦马上招呼江菱带他进院,又找人套车去接馨香母子和她婆婆。
经过云海身边时,特意顿住脚步看他的表情,“有人吃醋了。”
云海不理大嫂,扔了嘴里的草叶,转身回房。郭叶掩着嘴偷偷的笑。
馨香一家团圆当然是喜出望外,大宝长高了不少,见了干爹、干娘跪下就磕头。喜得昕悦不知拿什么好吃的给他才好。
杭州王家有个婆子来报:“亲家公子、夫人,小的是来报喜的。我家夫人又生了一对孪生兄弟,老爷、老夫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哦,彩云很厉害呀。”昕悦笑着看向云庭。
“我家夫人有句话让小的带给齐夫人,她说她好想生一个像风儿那样漂亮的女孩子。”
昕悦抚掌大笑:“你回去告诉她,再接再厉吧,哈哈。”
冬去春来,百业复兴。举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齐家又开始了日进斗金的日子。
齐云树参加科考,中了个举人,被封作州立学堂的博士,吃上了官饭。也算完成了他的心愿,靠自己的本事求取功名。
公主下嫁宛州,举城狂欢,且吸引了周围十几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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