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
顾唯兮眼看自己的举动一时吓坏了这位一直为了上官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老人家,便也只能摆了摆手,强打精神地笑着问道:
“贤伯找我可是有事?有哪本账簿的款项又出了问题,让我再过过目?还是那采棉纳絮的事情还有些后续问题需要我去跟进跟进,亦或是跟上官玄,呃不对,是跟相公他沟通沟通?还是说……”
天知道,这两天上官玄灏都没有回过上官府,这位老管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总是以各种名目、各种理由过来东暖阁怂恿她去外面的店铺里找上官玄灏。
美其名曰“府里府外的事情也有共同的部分,多多了解上官府各产业的运作于少奶奶以后掌管府内事务有很大益处”,实际上不过是让她去外面找上官玄灏喝个茶、吃顿饭,好联络联络感情。
唉,虽说她和上官玄灏并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夫妻,但出动到上官贤这位老人家亲自撮合,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可以说,做夫妻做到她和上官玄灏这份上,还真是有够窝囊的……
“回三少奶奶的话,这次的款项都没有问题,而这府里的事情三少奶奶都处理很妥善,但老奴想着,既然三少奶奶作为上官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那么也应该了解一下上官府名下店铺的情况不是?以后说不定还可以与少爷同心协力……”
天知道,这三少奶奶怎么这么神呢?
本来他想借着她对那些账本有疑问的时候,怂恿她去找自家少爷商量商量,顺便让小两口子联络联络感情,谁知道这三少奶奶居然不仅把帐本全部快速整理完毕,还提出了一些叫什么“开源节流”的措施。
这几天把上官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他这个管家多年的老人都甘拜下风!更甭提让她去找三少爷什么的了!
“可是,店里面这么忙,上官家的产业那么多,我想相公日理万机,一定也不希望我一介妇人前去叨扰他才是?”顾唯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怎么会?少爷他特意吩咐过,若是少奶奶什么时候想去店里头,随时可以去。”上官贤依旧一派笑容可掬的样子。
“还有这种事?”顾唯兮瞪着眼睛惊呼道,而后才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失态,轻咳了两声,淡定地抿了口茶,道:“可是,我也不知道相公此时正在哪里啊!”
请注意,这是肯定兼感叹句,绝对没有疑问成份,因为她根本没有想要真的知道上官玄灏现在所处的坐标方位。
就当她是驼鸟心态好了,经过那晚的“表白”之后,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上官玄灏,她现在的内心还在纠结彷徨着呢!
“少奶奶尽管放心好了,老奴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少爷现在正在德盛钱庄那边,少奶奶只管过去便可!”上官贤再次笑道。
“贤伯果真是上官府之栋梁,青炫国之光啊,连这都打听好了,呵呵!若是兮儿再拂了贤伯的好意,倒是我的罪过了!”顾唯兮一派风中凌乱,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出了上官府。
“三少奶奶过誉了。”上官贤谦虚地笑了笑,看着顾唯兮离开东暖阁的背影,沧桑精明的眼眸内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段日子以来,他虽然看得出自家少爷对少奶奶用心不浅,但少奶奶的态度似乎还依旧有些闪烁,有些摇摆不定,连他这个老人家也不禁为其操了一把心……
嫡女嫁到26;初来嫁到 第二十六章 偏方更新完毕!
☆、第二十七章 答应
嫡女嫁到27;初来嫁到 第二十七章 答应
“小姐,你今天果然有些反常!若是换作以前,只要是你不想干的事情,哪是上官管家到东暖阁来耗上两耗,磨两三把嘴皮子便能说动的?现在居然这么容易便妥协了,屁颠屁颠便跑去找姑爷了……”绿环老气横秋地环抱着双手背靠着车厢内壁,微眯着眼睛,故作深沉地斜睨了顾唯兮一眼。
“本小姐才没有反常好不好?”顾唯兮稍稍捂着良心直言反驳道,而后察觉到似乎是有些反常了,便为自己找理由:“我这不是看他两天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怕他出什么事情吗?毕竟你也知道上官玄灏那虚弱的样子……”
说着说着尾音便弱了下去,她现在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两天上官玄灏没有回来的原因,不会是发病了吧?
“嗯?真是这样吗?”绿环明显不相信,继续眯着眼睛、一脸猜疑地盯着顾唯兮的脸蛋,“可是前些日子里姑爷也曾试过一夜未归啊,也不见得你这么担心过,连我提起一两句都被你嫌烦!”
“那是当然啦!我那时也有担心啊,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顾唯兮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去撑了撑绿环的眼皮,嘻笑道:“还有,别眯了,这双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继续眯下去的话,估计都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啦!真受不了,整个管家婆,看来得给你找个管家公好好给你上上教育课才行了!嗯,我看上官玄灏身边那余闲就很不错,沐雪你看怎么样?”
“嗯,确实不错!”沐雪淡淡地应了声,朝绿环投去一个戏谑的眼神。
绿环的脸顿时像熟透的蕃茄似的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鼓鼓腮帮子正要辩驳,却听见外面的车夫恭敬地喊道:“三少奶奶,德盛钱庄到了。”
顾唯兮笑得一脸揶揄,与沐雪一前一后便下了马车,绿环只好连忙跟上,边小声自言自语道:“我这不是关心小姐你嘛,况且谁要嫁给那自以为是的暴发户的儿子啊!”
马车停在德盛钱庄的后门处,派人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便见余闲亲自出门迎接,满脸堆笑道:“少奶奶,你终于来了!”
“你似乎盼了很久?或者说,你早知道我今天会来?”
顾唯兮斜睨了他一眼,边往前走着,和第一次来德盛钱庄的后台时一样,依旧是满园子的郁郁葱葱,夹杂着鸟语花香,小池边层层而立的黄桷兰已经开花了,散发出淡雅的香味。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德盛钱庄,甚至是钱庄的后院,第一次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前来存款,这次居然是以上官玄灏的妻子身份来到这里,缘份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呃,呵呵!我只是一时高兴,口误口误!”余闲摸着头干笑了两声,“少奶奶千万别误会了,我只觉得吧,以少奶奶的身份迟早会跟着少爷来这里视察一番的,这不,今天终于到来了!哎,咱到了,咱家少爷就在阁楼上,少奶奶请上去吧!”
说着,一行人便走到一座两层高的独立阁楼前面,四周绿树环绕,环境清幽,余闲指了指二楼,示意顾唯兮上去,顾唯兮点头应了声,便提步率先走了进去。
“狗腿子!”绿环不屑地瞥了余闲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武功不错的余闲听见了,他长臂一伸便将绿环和沐雪拦在外面,面上依旧笑意不减,说话时眼睛却盯着绿环不放,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有三少爷的吩咐,咱就在这儿候着吧,傻妞~”
“候着便候着呗!狗腿子这句儿可真没叫错,说话能正常点儿么?”绿环搓着衣角便跟着沐雪往一边树荫下的石凳子上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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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兮上了二楼,偌大的二楼只有长廊尽头的一间房,越是靠近房门,她越有些忐忑不安,思虑着等一下见到上官玄灏时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呢,要是装作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会不会有一点假呢……
想着想着,她敲了敲好一会儿门,里面没人应,第一时间想到上官玄灏很有可能旧病复发,情急之下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偌大的房间里一室静谧,四下无人偶有微风从窗棂处进来卷起纱帘的边角,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药香……
顾唯兮心下一惊,连忙拂开玛瑙珠帘快步跑进内室,果然见到一穿着绛紫锦袍的男子静静躺在床上,俊美儒雅的脸容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双手无力般地垂放于身体两侧,整个人像是睡死一般……
“上官玄灏……”顾唯兮急忙过去在床边坐下,触碰到那冷如寒冰的身体后蓦然一震,三指颤抖着探上他的手腕,竟发现脉象全无,静如一潭死水……
“上官玄灏,你醒醒!”顾唯兮说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见其不醒,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触及指腹掌心之处竟寒凉一片,大惊之下赶紧便出随身携带的药包,从中抽出几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在药液中消了消毒,便将银针刺进了上官玄灏身上的几个关键穴位……
过了一会儿,上官玄灏肌肤的温度逐渐回升,长睫轻颤,终于辗转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顾唯兮香汗淋漓的小脸和泛泪泛红的双眸,心下一紧,连忙坐了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为她擦拭着未干的泪痕,“娘子,怎么了?”
顾唯兮扁着嘴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就在上官玄灏嘴唇动动想要再次开口时,却见她猛地扑进上官玄灏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颤抖的声音里有些后怕地哭道:“我以为你死掉了,呜呜!”
要是绿环和沐雪在场,一定惊得下巴和眼珠子都一并掉下来,原来自家小姐还有这样一面啊!情窦初开的女人啊……
上官玄灏唇角的弧度优雅地向上扬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反手紧紧搂着她,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轻嗅着发际的清香,淡淡的声音里难掩心情的愉悦:“就算为了你,为夫也会好好活着的!那你现在算是真正接受我了吗?”
顾唯兮埋在他颈窝里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算是答应了,闷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刚刚你脉息全无,全身冰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旧病复发了?”
知道顾唯兮接受了他,上官玄灏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笑着解释道;“不是旧病复发,那只是师父传给我的一套心法,有利于牵制我体内的两种毒素,每个月毒发完后,我都会将那套心法在体内运行调息一番,每次运息的时候都会出现刚才的症状,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被你撞见而已……”
“原来你刚刚只是在调整内息,那你怎么不让人在外面守着呢?万一有居心不良的人要趁刚才对你不利,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这阁楼周围我派了人在暗处守着,若是有陌生人靠近,他们早就出手了。至于你,我刚刚虽然是在调整内息,实际上对周围的环境还是有感知和反应的,你一靠近我就知道了……”
顾唯兮皱了皱眉,反应过来后一把挣脱开他的怀抱,微眯着眼睛质问道:“那你刚刚干嘛还不醒过来?存心让我担心吗?还有,你究竟知不知道,万一刚刚我用银针为你针灸的穴位与你的内心功法有冲突,导致你走火入魔了怎么办?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上官玄灏愣了愣,有这么严重,随后笑道:“走火入魔?你从哪里听来的?”
顾唯兮眨了眨眼,没有这回事吗?难道是她武侠小说看多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关心他比较多,上官玄灏心中一喜,长臂一伸又将顾唯兮捞入怀中紧紧搂着,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桌子一边的一排银针,有些委屈地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想让你担惊受怕的,只是我也想看看你的反应和对我的关心程度,如若不然,你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闻言,顾唯兮扭动的身子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仔细想想上官玄灏的话也有一番道理,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不能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否则和你绝交!”
虽知她说的只是气话,但上官玄灏的身躯依旧徒然一震,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没有下一次了!”
“哼,怎么没有下一次,男人承诺这种事情都当吃生菜一样!”这时,一个妖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凤翎歌一身粉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把在桌子旁边坐下,满脸不屑地盯着在坐在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寒霜、面容俊毅的男子。
“啧啧啧,你们这两个真是肉麻死了。上官玄灏,你这次玩真的?竟然真的爱上这个细作了?”凤翎歌轻轻敲了敲桌面,冷声质问道,眼睛不时审视着顾唯兮,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还有还有,顾唯兮我真是看错你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这家伙拐走了,真是太让我大失所望了!”
细作?顾唯兮柳眉轻挑,从上官玄灏的怀里退了出来,水眸微眯,看来他们知道南宫耀派她嫁进上官家的目的……
上官玄灏眸光一冷,眉宇轻蹙,薄唇轻启:“你别忘了,你自己好像也是个细作吧!”
凤翎歌凤眸一瞪,不可置信地指着上官玄灏,牙齿舌头直打结:“你,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