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及手上的伤,左手往早就衣衫不整的身上探去,顿时衣衫半敞,杏黄的肚兜若隐若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小脸上勾起一抹风情的媚笑,柔媚无骨地向前靠过去:“承蒙少爷的错爱,夕儿一定会好好伺侯。”
“你想要代替我娘子,也不想想,你,配吗?”上官玄灏对于她刻意裸露的风情与媚惑视而不见,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变,语气淡如轻风,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嫡女嫁到。
云夕的手还未碰到上官玄灏的衣角,便已经被他凌于身上的罡风震开,弹到几米开外的墙壁上,撞到口吐鲜血,原本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此时更是损筋折骨,痛得云夕惨叫连连。
看着原地不动如仙、眼底冷若寒冰、唇边却淡笑如昔的俊雅男子,云夕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多么愚不可及。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痕累累,瘫软跪倒在地上就向这个面温心冷的无情男人磕首求饶道:“三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的确死不足惜!”
上官玄灏冷洌地睥睨着地上的人,语气毫无温度:“但你知道自己为何死不足惜吗?”
“奴婢不该痴心妄想,三少爷天人之姿,不是奴婢可以肖想的,求求三少爷就放过奴婢这一次吧!”云夕泪流满面。
她早应知道上官玄灏这种人不是普通女子能够驯服与驾驭的,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假象,因此此刻得罪了他,她只能放下所有姿态死命恭维,方有可能逃过一劫。
上官玄灏缓缓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越凝越冷,看着云夕,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啧啧啧,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拿你这么卑贱的身份与人家三少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亲小娘子相比,别说其他人了,就单凭你这种低贱的青楼妓女,也有资格说‘配不配’这样的字眼?真是好笑至极!还有,夕儿?以为凭个同音字,就能鱼目混珠,取而代之?也不掂量清自己几斤几两重……”
“你胡说!我不是什么青楼妓女!”云夕盯着不知何时走进屋子里来的粉衣男子,媚眼圆瞪。
“啧啧啧,你以为经过宁弘文和锦姨娘两个白痴的包装,你便能化腐朽为神奇,从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青楼妓子化身为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了?”凤翎歌懒懒在椅子上坐下,冷笑道嫡女嫁到。
“原来她就是宁弘文当初送给老太君的五个婢女之一。”
上官玄灏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只要还没惹到他,那一切都好办。
直到几个月前的一次,其中一婢女在花园中试图勾引他,即使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最后也被他命人杖罚之后赶出了上官府。
以儆效尤,其他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想不到今天还有一个不怕死的。
“好像你就是宁修哲经常去群芳阁找的那名妓子吧?宁修哲那傻子貌似正在到处找你呢!”
像是没看到云夕不可置信的煞白脸色似的,凤翎歌笑得一脸讽刺,“怎么?是他满足不了你,才让你禁不住寂寞,悄悄从群芳阁里出来觅食了?”
露骨的凤花雪月就那么自然就从凤翎歌嘴里说出来,魅惑的表情足以颠倒众生,但却不包括此时的云夕。
“不!”
云夕的脸蛋一片狰狞,像失去理智似的疯狂叫嚣道:“不,我不是,我不是什么低贱的青楼妓女!我是安定侯府的嫡出五小姐,是顾唯梦的亲生妹妹!顾唯梦是我的亲生姐姐,我是顾云夕,我是顾云夕!”
上官玄灏淡淡瞥了云夕一眼,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顾云夕?顾唯梦的妹妹?”凤翎歌仔细看了看了看云夕那张梨花带雨、嘴角溢血的小脸,奇怪地叫道:“那顾唯梦我见过,这么仔细一看,你和她倒是长得有七八分像!”
云夕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泪痕,忍着手掌和身上的痛楚,得意地笑道:“怎么?你们害怕了吧?本来本小姐还想大发慈悲,暂时不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好让你们的宝贝顾唯兮多享受几天这种养尊处优的名门贵妇的生活,谁知道你们竟将我顾云夕轻贱至此,那就别怪本小姐不顾念我亲姐姐的说情了嫡女嫁到!”
凤翎歌狠狠瞪了地上的云夕一眼,脸上不掩着急地望向上官玄灏,这么说顾小妞不是顾问天的亲生女儿?
上官玄灏看都没看凤翎歌一眼,不以为然的嗤笑道:“那又怎么样?”
不管兮儿是什么身份,她都是他这辈子最在乎、最珍视的人,既然这辈子遇到了她、爱上了她、继而又爱惨了她,那么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爱的从来唯独只有她而已!
因此,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于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怎么样?”云夕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上官玄灏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笑得更是狠戾:
“你以为顾唯兮没了侯府嫡出千金的身份,她又能高贵得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个父不明母不详的野种和贱人罢了,说不定比你们所鄙夷的青楼妓女还要更加低贱如泥,难道说她这样的贱人还值得你们这样珍视与呵护?”
“我娘子自是不用你担心,你还是留着一口气来为你以后比现在更低贱和生不如死的命运而操心吧!”
话音刚落,上官玄灏拂袖一甩,罡风夹带着暴风骤雨之势直卷向云夕,她再次便被狠狠撞向墙壁,吐出一大口鲜血。
凤翎歌忿忿不平地走过去,狠狠地踩上了两脚,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认为,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今天还有命活着离开这里?”
云夕强忍着身上分筋错骨的剧痛,竭尽全力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就算我死了又怎么样?知道这件事的人又不只有我一个,到时自会有人出来替我作证和报仇血恨嫡女嫁到!等到真相大白的时侯,侯府嫡出千金小姐的身份是我的,皇上御封的安平郡主身份是我的,她顾唯兮不过是霸占了这些尊贵的身份才得以赐了一桩美满的姻缘,成了人人钦羡的上官少夫人,除却这些尊贵的身份,她还剩下些什么?若是命运不是如此不公,那被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子就是她了!我死了,也能拉顾唯兮下地狱,这桩买卖值了!哈哈”
“你这个贱人!看本公子不把你……”
还没等凤翎歌使劲全力的又一脚踹下去,夺门而入的顾唯梦已经快步跑过去将云夕护入怀中,跪在地上苦苦向凤翎歌恳求道:“凤公子,请你手下留情,请你手下留情,放过云夕吧!”
看着紧跟其后走进来对他摇头示意的顾唯兮,凤翎歌对地上奄奄一息的云夕冷哼一声,便收起了脚往椅子上走去,懒懒落坐。
上官玄灏压根没在意这边的事,从顾唯兮进门开始就一门心思放他娘子那儿了。
“娘子,小心点!”
上官玄灏神色紧张地走过去,从绿环那里接过顾唯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到座位上坐下,“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兮儿现在怀着身孕,本不想让这丫头看到这闹心的一幕,想趁她回来之前把这事给解决掉的。
顾唯兮笑睨他一眼,戏谑道:“怎么?是嫌妾身回来得太早了,坏了你消受美人恩的大计了?”
上官玄灏坐在她旁边搂着他,有些哀怨道:“就因为为夫斋戒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不知所谓的人都要以为为夫饿昏了头,要到饥渴难耐、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如今为夫都被人这样羞辱上门了,娘子到时得好好补偿为夫才行!”
凤翎歌像是见鬼似的看着妻前妻后大变样的上官玄灏,鄙夷地撇了撇嘴,忽然看见上官玄灏向他使了个眼色,了然一笑,于是便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走了出去……
可不就是饥渴难耐么嫡女嫁到!在她面前整天像是没吃饱似的!自从她有宝宝之后,这家伙更像是一副经常被她虐待的可怜哀怨样子……
顾唯兮暗自白了上官玄灏一眼,抚着腹部,不动声色地低眸笑道:“相公放心,宝宝会很感激你的!”
谁不知上官玄灏与顾唯兮这样如胶似漆的恩爱样子,更让原本就嫉恨不已的云夕瞬间红了眼:“顾唯兮,你也趁着这会儿才能如此春风得意了!待我把你那些尊贵的身份外衣都剥掉,看你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哼!”
“不,云夕,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顾唯梦一脸痛心的望着早已丧心病狂的云夕:“云夕,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怎么了?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云夕直直看着顾唯梦,那张与顾唯梦相似的脸上笑得很是诡异:“姐姐,只要你告诉侯爷和侯爷夫人,说夕儿才是你的亲生妹妹,说这个顾唯兮不过莲嬷嬷当初在安定侯府门口角落里捡回来的弃婴、野种,这样夕儿就不用再过些颠沛流漓、任人轻贱的生活了!”
绿环和沐雪虽然刚刚也在屋子外面听到几句话,但现在听到云夕这般狠绝决然地说出来,还是不免向云夕投去凌迟的目光,她们的小姐无论是什么身份,也都是她们的小姐,岂容得这个贱人随意轻贱!
瞥了云夕一眼,也许她那次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就是这个云夕了,原来她是顾唯梦的亲生妹妹,难怪当时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虽说百人生百相,但云夕确实与顾唯梦长得很像,任何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云夕才是顾唯梦的亲妹妹、顾问天的亲生女儿,
顾唯兮依旧安之若素地浅浅抿了口茶,脸上淡然无波,似是根本没将云夕说的话放在心上嫡女嫁到。
别说她根本不介意自己是不是顾问天的女儿、侯府的嫡出千金,就算真的不是,那又如何?
她穿越来到这里,从来不是为了这了这些头衔身份而活,何况现在她身边有了生命中最重要和在乎的人,她更无须畏惧什么……
顾唯梦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后,已是一派清明:“莲嬷嬷当时捡回来的弃婴是我,我顾唯梦才是真正的野种。”
看见屋里的人不可置信的样子,顾唯梦自嘲一笑,对上顾唯兮有些震惊的眼神,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兮儿,姐姐对不起你!其实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什么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当年我亲生爹娘家境窘迫,把刚出生的我放在安定侯府门口之后便离开长安城避难了,或许他们原本只是想我在侯府当个丫环有个三餐温饱,却不想我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侯府嫡出千金。”
“直到一年前,云夕前来永乐侯府找我,那张极度相似的面孔让我不得不承认,云夕是比我小三岁的亲生妹妹。那时她已被家里的债主卖去了青楼,几经辗转才来到了长安城的郡芳阁,若不是当时爹娘临死前告诉她有一个姐姐在安定侯府当下人,她也不会来找到我,从而与我相认!可当我赎她出青楼后,她便威胁我说,要让她成为侯府的嫡出千金,否则她便将我的身世公诸于世,我一开始不答应,后来她便失踪了,原来她一直待在上官府里,还妄想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唯梦苦涩笑道:“我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兮儿,也是由于自私心和虚荣心作祟,怕真相一旦被披露,而我再不是安定侯府的嫡出千金了,而是一个贩夫走卒的女儿。那时的我已经被宁弘文和锦姨娘伤得体无完肤了,我不敢想像要是没有安定侯府在背后当靠山,我的自尊会被他们践踏至何种地步……但我现在无所谓了,刚才那一幕让我彻底醒悟,若是我再这么自私自利、贪慕虚荣,最后我会连自己最亲的两个妹妹都会失去的……”
云夕猛得挣扎开顾唯梦的怀抱,死命摇头:“不不不嫡女嫁到!你说谎,你为什么要一口否决掉我的身份与命运?你顾唯梦已经是尊贵的永乐侯府世子妃了,你当然不会在意自己的侯府小姐身份,你已经过了二十一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了,那为什么不把机会让给你的亲生妹妹!难道你一点姐妹之情都不顾念吗?你可知道在你成为侯府千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时,你妹妹我在做些什么?我跟着那咱们那对没用的亲生爹娘过着东躲西藏、衣不果腹、穷困潦倒的生活,最后还被卖进了青楼当妓子!”
顾唯梦无奈笑道:“我就是因为顾念我俩之间还有姐妹之情,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越陷越深、一错再错!你太过天真了,真以为只依靠我三言两语和你这张与我长得相似的脸,就可以否决兮儿的身份,而你就可以顺利变成顾问天的亲生女儿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云夕的脸上是疯狂的笑意,血肉模糊的手掌忍痛险险揪着顾唯梦的衣襟,死死摇晃着:“只要你咬定不松口就可以了。况且,当年尚在襁褓里的顾唯梦是由于莲嬷嬷疏忽照顾、喂错了药才导致发烧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