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后来村民们为了省事儿,早早把麦子种下,八月十五左右开始收棉花的也多了起来,红薯也有提早收的。
大白菜也一样,农历八月十五时,大白菜基本都结球长了大半足,但是因冬天菜园子无菜可种,会为了让其长足,而在菜园子里多留一些时日,甚至一直留到第一场雪将下时,才把大白菜采收回家。
我想说的是,八月十五收大白菜时,此时已长了大半足,应该没什么不妥当,毕竟当时乡下有乱。
另有关于竹笋的质疑,说到毛竹笋和大竹笋发笋期不在同一时间的问题。这个,某宝确实不专业,我只是在某一年的春天,恰好在山里呆过一两个月,同时采收过小细毛笋子和大笋子。(嗯,采收地点,在我国长江沿岸的山区。在这点儿上,可能有些小小的BUG,嘿嘿)
最后,关于蚯蚓喂鱼,文中最后是用蚯蚓喂了鱼的,可能是这位读者没注意到哈。
再最后,古代没有阳历之说,所有的时间,都是阴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与贺府人相遇
宜阳县的天中节,与李家村的侧重点稍有不同。天中节正值麦收时节,在李家村的时候,顶多是改善改善生活,做些好吃的,插些艾蒿,剪五色花纸等,略应个节景并不大办,都紧着麦收呢。而在县城之中,这个节日明显比乡下隆重许多,而且侧重于天中节的另一个别称:女儿节。
这一日,未出阁的少女须佩灵符,簪榴花,精心妆扮,娘家又要接出嫁的女儿归宁,回家躲端午,日子久了,这天中节也渐渐成为女子们相聚说笑玩闹的节日。
上午在周荻闺房之中闲聊,听她噼里啪啦的说了许多关于宜阳县的天中节习俗,李薇以为她是有心向自己科普,免得她跟土包子一样,惹人笑话,却没想到她的目的却在最后一句,“梨花,咱们这里过节,不但要插艾悬五雷符喝雄黄酒吃粽子,还要佩带香嚢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眨啊眨的,李薇不明所以,正要往下接着问,她又说,“香嚢我可是不会绣的,那个梨花……”
李薇听到这儿明白了,周荻哪里是好心给她科普,明明是替周濂向三姐索要那香嚢才对。
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年哥儿坐在她对面,看她自出了周家便是副嘴角含笑沉思的模样,这会儿便问,“梨花在想什么乐事儿?”
李薇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说话间,目光扫过他腰间挂着的孤伶伶的玉佩,突然很想八卦一下,象这样的节日,有没有人会记得绣一只香嚢塞给他?思绪刚触及此,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仿佛这是一块不可触及的禁地,连在心底私下想那么一下下便觉得不舒服。
这样的情绪让她不明所以,悄悄的瞄过去一眼,他双目朗朗含着笑意相询,李薇忙又摇了摇,表示她什么都没想。
年哥儿轻笑,挑车帘向外扫过,回头,“我们直接回家吧。这会儿日头毒辣着呢。”
李薇忙点头,“好。”从周家出来时已是末时三刻,约是下午二点钟的光景儿,天越来越热,她也有些饭后困倦。
再看年哥儿,双颊有一抹酒后的红晕,想必午时也喝了不少的酒。便又说,“你也一起回去歇歇再回那府吧。娘给你留着房间呢。”
年哥儿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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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儿,李家人刚用过早饭,有人敲门儿,孙氏过去开门儿,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封素雅的贴子进来,向何氏道,“夫人,是佟府送来的贴子。”
何氏摆手,“孙家妹子,叫什么夫人?咱们家不兴这个,你呀,还称我大嫂就好。”
何氏一边说,这边春杏已将那贴子接过去,李薇伸头过去看,却是柳氏邀自己一家去看戏的。
何氏听说是这个,下意识就想推,不过,她话到一半儿,又顿住,想了想,问孙氏,“佟府是什么人过来的?”
孙氏道,“是一个管事模样的媳妇儿坐车来的。”
何氏看了李海歆一眼,他也是一副眉尖蹙起的模样。自己思量了一会儿,便和孙氏说,“行,你去和佟府的人说,明儿我们必去。”
李薇兴致缺缺的皱皱鼻子。春杏也拍拍手道,“我不去,明儿大姐来呢。”
何氏笑笑,“年哥舅母请了咱们,还能漏了你大姐?只怕这贴子是一同送的呢。”
李海歆想了想便说,“反正也没事儿,你们就去一趟吧。若是旁人旁的时候还能推推,这会儿你们若推,年哥舅母还认为咱是因石头派了官,在他们面前儿摆架子呢。”
何氏一叹,“谁说不是呢”
佟府的马车走了约有一个时辰,衙门里老车夫过来送信儿,送的正是柳氏请春桃去看戏的事儿,说她已知道何氏去佟府,今儿家里有事儿,出不来,明儿就在佟府见吧。
李薇跟何氏说,“娘,你说是不是小玉又在折腾大姐?”
何氏拍她一下,“她是当大嫂的,闹腾两下也没什么。”说着催她们自己去准备明儿见客的衣裳,便出了厅中,向厢房走去。
李薇知道她娘心底肯定不是象嘴上说的那样,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也可能是怕她们一时认为大姐太过委屈,心性左了,对小玉恶言相向。
再者,以她娘与石头娘相处的融洽程度,这会儿她还真不好太过责怪小玉。也不知道石头娘过些日子会不会过来,来了后,看见小玉这副模样,又是个什么态度。
自己在心里左思右想,想了半晌,愈想愈郁闷。直到周荻兴致极高的来到李家,她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周荻看她笑得不欢畅,小嘴一撇,“不欢迎我来吗?”
李薇忙笑,“不是呢。小荻姐姐今儿怎么来晚了呀?”
周荻神秘一笑,招小丫头上前儿,让她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又问,“春杏呢?”
这时,春杏从后院出来,听到她的声音,在外面应了一声,进到厅中,“找我什么事儿呀。”
周荻笑咯咯的拉她到桌子旁,按她到椅子上坐了,伸手去开那盒子,“这是我刚在胭脂铺里买的,明儿你们不是要去佟府做客吗?可要好好装扮一下。”
李薇笑了,倒了半杯子菊花凉茶递过去,“小荻姐姐怎么知道的?”她问完才意识到,柳氏即请自己家人,三姐又与周濂定了亲,必定不会漏下她,便笑道,“原来也送贴子给你了呀。”
周荻哼了声,接过杯子喝了口茶,小鼻子皱皱,“是呀,我这次可是托了你们的福,不然,那佟蕊儿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下贴子?”
李薇笑了笑,她们虽然不是很关心这些富户们谁与谁家相交如何,但是因年哥儿这层关系,还是略了解佟府的。
年哥儿回了贺府后,虽然佟府与贺府的交往多了起来,但是明面儿上还是与方府相交更密切。而且佟维安这些年虽然没再出海,凭着柳氏父亲的关系,每年也还是能弄来一些新奇的货品,佟府在宜阳城内也算是扎下根基,且小有声名。
周家虽然经营酒坊酒肆,可惜周濂与其父对赚钱似乎并不是很热衷,家业如那位媒婆所言,在宜阳城中并不拨尖儿。
佟蕊儿一向与方碧莹交好,又因周荻个性直爽,估计与那些小姐们不太合拍。这么着,各有各有圈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笑着劝了她几句,拉她与春杏到房间研究她带来的胭脂香粉,笑闹了一上午,留她在家用过午饭,小睡到末时四刻,周濂派人来接她,她临走时笑嘻嘻的跑到春柳那屋,片刻又笑咯咯的跑出来,手中拿了一个物件儿,向李薇挥挥手,“不用送啦”欢天喜地的跑了。
李薇看着立在东厢房门口,气中带羞瞪着周荻远去背的春柳,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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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一大早儿,李薇早早的醒了,刚穿好衣衫,春杏便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披着一乌黑的青丝,眼睛半眯着,一副没睡好的慵懒模样。
李薇有些恍惚,何时,记忆中那个初始时怯生生只会埋头挖土,分家后又经常在竹林小道儿上飞奔着回家,大叫我饿了的小春杏,已长成豆蔻年华的少女?
春杏以手掩口打了两个哈欠,见她一副愣愣怔怔的模样,上前敲她的头,训斥,“还不快打水洗脸。等会儿我给你梳个上次从小荻姐姐丫头那儿学来的新发式。”
“哎”李薇应了一声,笑着起身,去打水洗脸,让春杏给梳头。
两人梳妆完毕,春柳也从东厢出来,今儿她身穿的是入夏时新做的银红色大袖夏衫,配着月白的裙儿,发式还是往常的发式,不同的是,头发上的饰品舍了绢花,改用一只银红色发带挽系在发间,那发带之上点缀着小手指尖大小的润白珍珠,好看又不张扬。发带垂下来的一小段儿和着脑后散下的乌发披在肩头。除此之外,发上别无饰品。
俏生生从东厢顺着抄手游廊向前厅缓缓走去。
李薇和春杏不约而同的微张着小嘴儿,呆呆的望着春柳。李薇在心中感叹,三姐对衣着装扮还真有天赋,银红色与她白晰的肤色极相衬,另与月白裙儿搭在一起,显得即利落又雅致。
难得是那发带用法,那是周家行纳征之礼时送来的,看似不太起眼的发带,在头上这么一系,却显得十分别致。
春柳走穿堂那儿,停下脚步,有些别扭的斥责她俩,“傻站着干什么,不去吃饭么?”
李薇忙笑呵呵的点头。春柳瞪她们一眼儿,自已往前院儿去。
春杏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叹道,“原来嫁人这么好啊”
李薇“扑哧”一声笑了,推她,“快走吧四姐若喜欢那发带,不用嫁人,自己赚钱也能买”
春杏嘿嘿笑了两声,扯她往前院儿。
到前院儿时,何氏与吴旭娘春兰正在夸赞春柳的衣着装扮,顺带又夸周濂送的这首饰好别致衬春柳等等。
直到将她夸得有些羞恼了,众人才笑呵呵的住了嘴。
原本何氏是要吴旭娘也去凑凑热闹的,她死活不应,说要在家里帮她看家,带耀儿,让春兰也跟去散散心,好好歇一天儿。
何氏没办法,也只好随她。
用过早饭,佟府的马车来接,何氏带着给备的薄礼,带着四个女儿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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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府大门口此时已热闹起来,佟富与已做妇人打扮的依春依夏二人,立在大门里侧等着迎客。
另有几个伶俐的小厮在大门外面儿注意着两边的动静。
柳家的戏台子是在后花园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就搭建在湖边儿,看戏的位子,大多临边安置,另在湖中石亭子里摆了两桌,是招待贵客的。此时,已摆了好桌椅,茶果点心都摆放妥当。
柳氏带着依秋依冬二人转圈查看一番,便在亭子里坐下歇脚儿。不多时,有小丫头来报,“夫人,有客人到了。依春姐姐请她们在偏厅里歇脚呢。”
柳氏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下,“是哪府的?”
小丫头道,“是城西柳府还有许府的。”
柳氏点头“嗯”了一声,“等贺府方府赵知县的夫人和李府的人到了,再来回我。”
小丫头应了一声去了。
柳氏坐着歇了一会儿,站起身子,轻笑,“还是去看看吧。这摆宴啊,累人着呢。”
依秋跟在身后笑道,“可不是呢。今年轮到夫人做东还算好,天公作美,天气凉爽,风也利落。前年贺府摆的那一回,那才叫真真累人呢。”
柳氏笑了笑,带着人出了花园去前院儿。
偏厅里已坐了好几家的夫人小姐,诸人相见,寒喧一番,这时,又有小丫头在外面报,“夫人,李府与赵夫人还有周府的小姐一块儿来了。”
众人立时停了声。自赵石头上任后,春桃虽然出席过两三回推不过的宴,可也是小规模的聚会,官家夫人还是居多。平日里她也不大出门儿,这里面儿倒有许多人见都没见过她,只听说这位知县夫人出身贫寒,性子柔和,不摆架子,长得倒是极美。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认为她应该是没见过大世面,所以才摆不得架子等等。
柳氏起身正要去相迎,又有一个小丫头来报,“夫人,贺府太太带着两位姨娘两位小姐到了。”
柳氏忙带着依秋依冬出去。剩下的人立时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这位知县夫人的生母,正是贺府二少爷的养母。贺府二少爷在她们家住了足足六七年,直到十三岁上才回了贺府……”
另有一人说道,“这些事儿啊,满城皆知了,不稀奇稀奇的倒是,这贺李二府的关系看起不一般,可平日里却并无来往,只有贺二少爷时不时的到李家走动走动……”
有人便问,“这是为什么?”
那妇人笑道,“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