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呢?”韩约说着话转过了身来,发现来人是紫鸳后,韩约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说:“怎么是你?”
紫鸳把手里捧着的官服递给了韩约,说:“这是你手下给你送过来的。”
韩约接过衣服,说:“那怎么是你给我送衣服呢?”
紫鸳看了看韩约,嗅了嗅鼻子。
韩约笑道:“这屋里点着熏香呢,你还想闻到血腥味呢?”
紫鸳说:“我听说你这次伤得不轻,伤哪儿了?”
“袁义说的?”韩约边穿衣边问紫鸳道。
紫鸳说:“是袁大哥让人去叫我过来的,他说你伤了。”
“你啊,”韩约说:“你看吧,你袁大哥就指望你跟我一块儿呢。”
紫鸳没接韩约这话茬,低着头说:“你真没事儿?”
“没事儿,”韩约说:“回去喝几副药就好了,就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的事。”
紫鸳点点头,说:“你小心些。”
韩约习惯了紫鸳跟他瞪眼斗嘴,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个看起来老实又乖巧的女孩儿,让韩约有些疑惑了,“紫鸳,”他问紫鸳道:“你怎么了?”
紫鸳抬头看一眼韩约,韩约这时已经把官服穿好了,还剩下衣领的扣子没扣上。紫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韩约说:“我听主子说了,等圣上回来,你就要跟圣上求娶我了。”
韩约说:“是,我跟娘娘求过了,你袁大哥也在场,娘娘已经同意了,我只要再过圣上这一关就行了。”
紫鸳“噢”了一声。
“紫鸳,我们都不小了,”韩约伸手把紫鸳的下巴一挑,说:“我们也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紫鸳说:“这样是不是不好?”
韩约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看对了眼才在一块儿的啊。”
紫鸳头低得更低了,说:“瞎说什么呢。”
“紫鸳,”韩约硬让紫鸳面对着自己,说:“甜言蜜语我不会说,我也不是读书人出身,不过我会对你好。”
紫鸳看着韩约看了一会儿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走了,”韩约收回了手,说:“还有差事要办,我得空再找你吧。”
紫鸳掂了脚,替韩约把衣领的扣子扣上了,说了一句:“小心一点。”
韩约摸一下被紫鸳扣上的衣扣,冲紫鸳咧嘴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紫鸳没有跟着韩约出屋,一个人坐在了这间宫室里。
装着春莺的箱子还在小花厅外放着,几个大内侍卫守在木箱旁边。
韩约冲自己的手下们点了点头,站在了小花厅门前,跟厅里的安锦绣道:“娘娘,下官告退。”
安锦绣的声音从厅里传了出来,说:“好。”
“把箱子抬着,我们走,”韩约回身就命手下道。
两个大内侍卫把木箱抬了就往外走。
袁义从小花厅里走了出来,跟韩约说:“小心一些,不要再生事了。”
韩约说:“这一回我看见大殿下就跑,这总行了吧?”
袁义拍一下韩约的肩膀,说:“那你还得跑快点。”
韩约摇摇头,紧走了几步,追上了自己的手下。
韩约走了后,紫鸳才从宫室里走了出来,看见袁义站在走廊里,便走到了袁义的跟前,喊了袁义一声:“袁大哥。”
“这是韩约的衣服?”袁义看看被紫鸳抱在手里的大内侍卫官服。
紫鸳点头,说:“这衣服上沾了血,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袁义说:“韩约让你给他洗的?”
紫鸳说:“他可能是忘了带走了,我先前听他说,要把这衣服烧了的。”
“他是故意的,”袁义笑了起来,看着紫鸳道:“他就是想你给他洗衣服。”
“是吗?”紫鸳也是一笑,说:“我还以为他变好呢,原来还是个坏人。”
韩约是好是坏,袁义不置一词,跟紫鸳说:“那你去给他把这衣服洗了吧。”
安锦绣这时走到了小花厅的门前,也是看一眼被紫鸳抱在手上的衣服,说:“去吧,要不要我帮忙?”
紫鸳佯装生气地瞪了安锦绣一眼,抱着衣服跑走了。
袁义看紫鸳跑走,笑了起来,再扭头时,却发现安锦绣在看着他。
“怎么了?”袁义问安锦绣。
“没什么,”安锦绣说:“把九殿下的奶娘叫来吧。”
袁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往白承意住着的庭院走去。
韩约带着春莺到了大内侍卫们在帝宫里的休息之所,吩咐跟着自己的几个手下道:“一会儿我送这个女人去六王府,你们几个去歇着吧。”
一个大内侍卫说:“还是我们陪着大人去吧。”
韩约说:“一个个身上都带着伤了,万一一会儿再打起来,你们还能打吗?我一个人救你们几个人?”
另一个大内侍卫说:“还,还会再打?”
“我是说万一,”韩约说:“都别废话了,都去休息吧,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就缺你们几个人手?”
这几个大内侍卫这才告退了。
跟着齐子阡回白虎大营的大内侍卫凑到了韩约的跟前,说:“大人,我都回来半天了。”
韩约说:“齐将军直接回白虎大营了?”
这大内侍卫点头道:“我亲眼看着他回军营里的,错不了。”
韩约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总算还有件好事。”
“啥好事?”这个大内侍卫问韩约道。
韩约看了这手下一眼,说:“你想知道?”
这大内侍卫听韩约这么一说,忙道:“不想知道。”
“去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出宫,”韩约跟这手下道:“再叫上几个人。”
这大内侍卫答应了一声后,跑走了。
“许大人,”院门前这时传来了大内侍卫们问好的声音。
韩约抬头,就看见许兴迈步进了自己的这个院子,马上就冲许兴招了招手。
许兴走到了韩约的跟前,看着台阶下的木箱说:“人在箱子里?”
韩约说:“帮我个忙,把这箱子抬我房里去。”
许兴看左右。
韩约说:“你看他们做什么?我这是在找你帮忙。”
许兴只得把这箱子扛了,跟着韩约进了房。
韩约把许兴带进了自己的卧房后,让许兴把木箱放地上,他自己把门窗都关上了。
许兴说:“那女人被杀了?”
韩约走上前,把箱盖给打开了。
许兴看看箱里的春莺,说:“没死啊,娘娘还要留着她?”
韩约说:“娘娘让我把人送去六王府。”
许兴马上就说:“这不又跟大殿下对上了吗?”
韩约说:“大殿下在六王府里?”
“我的人刚回来,”许兴小声道:“六殿下把大殿下带他府上去了。”
韩约吭了一声,说:“娘娘让我把人交到六王府门前就行了,我不往大殿下跟前凑不就得了?”
“万一大殿下在王府门前等着你呢?”
“我就这么倒霉?”韩约说着蹲下身,把春莺嘴里的布团拿掉,没给春莺喊的机会,用手把春莺的嘴捂了。
许兴也蹲下了身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啊?”
韩约从衣兜里拿了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出来,往许兴的跟前一递,说:“替我把瓶盖打开。”
许兴把瓷瓶拿在了手里,打了瓶盖后,被瓶里飘出来的剌鼻气味呛得就是一阵咳嗽。
韩约说:“给她灌下去。”
许兴说:“你要毒死她?”
“这药毒不死人,”韩约小声道:“就是让她哑巴的药。”
许兴看着韩约眨巴一下眼睛。
韩约说:“你还发什么傻啊?动手啊。”
许兴想想也对,要是让这个女人跑到六王府去胡说还得闹大。
“我松手了啊,”韩约跟许兴道。
许兴点一下头。
韩约把手一拿开。
春莺最多喊了半声,便被许兴捏住了嘴巴,把一瓶药全灌她嘴里去了。
韩约把制着春莺的手松开了。
春莺想往外吐进嘴的药水,只是她的口腔沾到这药水后,整个口腔就发了麻,喉咙随即就是火烧一样的疼,再想叫喊,拼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发出声音来了。
许兴看春莺在木箱里抽搐,问韩约道:“你给她吃的什么药啊?我怎么看这人,快死的样子呢?”
☆、797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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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约把春莺的头扳着面对了自己看了看后,起身直接就把木箱的箱盖又盖上了,跟许兴说:“这样就行了,我送她去六王府。”
许兴站起了身,说:“要不要我再派些人跟着你去?”
韩约摇头,说:“弄一队御林军跟我去六王府?不知道的人以为娘娘要抄六殿下的家呢。”
许兴也摇头,说:“你就扯吧,迟早一天把自个儿玩死了。”
韩约一笑,用脚踢了踢木箱,说:“这我新买的,比我要她陪个酒的价钱便宜多了。”
许兴说:“娘娘要怎么处置醉红楼的人?”
“我没问,”韩约说:“这事娘娘自有主张,她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呗。帮我扛箱子,送我出宫去。”
许兴说:“你自己不能扛?”
“内伤,”韩约指了指的胸口,道:“江潇庭这一下,没把我胸骨拍断了。”
许兴一点也不同情韩约,说:“江大人本来就武艺高强,他没打死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拉倒吧,”韩约说:“我是不想跟他真打。”
许兴把木箱又扛肩膀上了,跟着韩约往外走,一边小声问韩约道:“这事要怎么了结啊?花街上那么多人看见我们了,明天会不会有御史大人参我们?”
“有太师在呢,你怕什么?”韩约白了许兴一眼,说:“再说了,圣上又不在京城,御史台的那帮人跟谁参我们去?”
“他们会写折子给圣上啊,”许兴说:“圣上知道了这事后,娘娘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韩约直接就摇头,说:“这事娘娘会看着办,不行我一会儿回来跟娘娘复命的时候,再问问娘娘。”
许兴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跟大殿下大打出手啊?”
韩约耸耸肩膀,他事情都干下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许兴把韩约一行人送出了宫门,想想还是不放心,特意又嘱咐韩约说:“你别生事了啊,娘娘能救你一回两回,她回回都能救你?”
韩约冲许兴摆了摆手,打马就离了宫门。
许兴站在宫门前哀声叹气。
六王府,白承英的书房里,白承英坐着听白承舟把安锦绣,安太师,韩约这帮人从头骂到脚。
白承舟在书房里焦燥地来回走着,最后骂到口渴了,停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白承英看白承舟不骂了,才道:“大哥骂完了?”
白承舟一口气把手里的茶灌进肚去了,说:“千秋殿的那个女人想干什么?父皇就宠她吧,她现在连御林军都支使的动了,再后面这女人还要支使谁?京都四营?”
“这怎么可能呢?”白承英说道。
“这女人在干政!”白承舟大声道:“后宫干政者死!我跟这女人没完。”
“你有证据吗?”白承英问白承舟道:“太师已经当众说了,是他请许兴帮忙的,他也说了,京城之事,御林军也理应出力,大哥你还有何话可说?许兴会承认是安妃娘娘命他带兵离官的吗?”
“安书界那是鬼话!”白承舟道:“请御林军帮忙?他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大哥,”白承英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妃娘娘是帮四哥的?”
“老四那是与虎谋皮!”白承舟断言道:“他迟早一天后悔。”
“四哥信你就对了?”白承英好笑道。
白承舟看着白承英说:“你什么意思?”
白承英说:“大哥,四哥走时跟你说过,不要跟安妃娘娘为难,你怎么就不听四哥的话呢?”
白承舟听了白承英这话后,马上就又是发怒。白承舟是帮着白承允没错,可是对白承允他也有怨言,这个弟弟从来就没把他当大哥看待过!
白承英看白承舟又发火,还是闭上了嘴,任由白承舟骂,反正白承舟在他这里骂的话,也传不到府外去。
白承舟想骂火越大,把身边茶几上的茶具一起掼到了地上。
白承英也不管,看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对着白承舟他连个表情都欠奉。这样的大哥,还不如跟着去云霄关打仗呢,总好过留在京城让他头疼的好。
“你到底跟不跟我进宫去?”白承舟这通火发完之后,问白承英道。
白承英说:“进宫去做什么?”
“你方才没听到我的话?”白承舟大声问自己的这个兄弟道。
白承英说:“什么话?”
“春莺不在大理寺!”白承舟道:“她一定在千秋殿那个女人的手上。”
白承英说:“大哥,你要私闯后宫?”
“那女人能干政,我进一下后宫怎么了?”白承舟反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