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上的泪,发愣。
不是,不是……
唐木笑着摇了摇头,孤傲冷淡,竟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却见,他轻巧的转身,离开。
那依旧白色的身影,为什么看着我心里像被人狠狠刺了一样,滴血的疼。那消瘦的白色背影真的像是要散开了般,不知道为何,我仿佛觉得像是永别了般……要是我这次不破去抓着他的手,他会像风一样散了,永生不再见了……
我一慌。
急得直掉泪,一根根掰开包又文的紧攥着我的手,哭得没了样子,只知道傻乎乎的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包又文却傻子一样,只是拽着,指节发白。
等最后一个手指掰开,我猛然朝着那抹身影跑去。
“唐木,唐木……”
还好。
还好,找的到,找的到……
我没出息的从后面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唐木整个人像是僵住了,没了动作。
所有的事情,好像一刹那静止了一样。
“呜呜呜……唐……木……”我哭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傻乎乎的喊他的名字。
觉得他的瘦得厉害,好像真的要不见了。
“你,你……别,哭……”他声音故意显得不稳,干涩的厉害。
“我,我不想……再离开你……我想,”我哭得有些喘不过气,:“能待在……你身,身边……”
……
唐木转身搂着我,他咬着下唇,定了定,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
笑着说道:“我也想,好想……”
那声音带着说不尽的悲伤,声音颤抖:“可……怕是来不及了。”
他放开我手,走不得,留不得,终究只能不知所措。
包又文远远地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手脚冰凉。
看着唐水一点点掰开自己的手,连难过都来不及,脑子里只下一个念头,好好的攥着她的手,不能松开,若是不小心松开……是不是,就再难握着了。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
捂着脸,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蓝得过分天空,白云飘过,尤显得人格外的渺小,不堪一击。
唐木轻轻地揉了揉唐水的头顶,笑得格外的开心。眉头不经意的蹙了下,猛然,又是那阵子熟悉的疼痛,紧接着喉头一股难以自制的甜腥又涌上来。慌忙收回手。连忙,一把推开她,转身决然离去。
“唐木!”
完全不理身后的人,有些颤抖的声音。
“……唐,木……”
不能回头,不能应声,不能看她……什么也不顾只是低着头快速的走着,好不容易走出了她的视线,苍白的唇上已经被黑红的血浸红了。唐木靠在墙上,惨白的脸上渗着点点的汗。撑不住般顺着滑坐在地上,疲态尽显的抬头了看头上的天,咧着嘴笑了笑,眼里却含着泪打转怎么也没淌下来。
“还有五天……”许久,唐木缓缓地开口默念道。
江月听说唐木回来很多天了,却也没见来寻自己。莫非……之前,和他商讨的婚事,想到这江月的脸色有些难看。放下手上精美的簪子,也没心情打扮了。他并不,不会的,不会的。江月慌忙剔除了自己这个几近荒唐的想法。再三的思量下,还是出了闺房。
刚走到院子的花园就见有人跌坐再地上,不由得好奇了几分。仔细看去,竟是唐公子?!
心下一惊,怎么……
看着唐木脸色苍白,虽然闭着眼,可脸上却难掩因为隐忍而汗水津津。
他这是,病了?却又不像。
江月最终没有走出来,只是看了些许,满是疑惑的悄然离开了。
过了些许时候,唐木拭去额上的汗,直到确定身上没有什么血渍了。这才匆匆回房。回去的路上,还是……带着小小的期待的望了望……可惜。
自觉可笑,俊美的脸上忽然浮现凄美的微笑,美得让人心碎。
换下衣衫,吃了前几天戎五送来的药丸,说是能暂时缓解疼痛。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看着屋里她的东西还在,心下又觉得长舒了口气。鬼使神差的整了整那干瘪的地铺,从床上拽下自己的被褥,垫在下面。看着那地铺变得软乎乎了,又摁了下,这才算满意。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唐公子,老爷让您去一趟。”
些许,唐木才嗯了声,说一会就去。
手恋恋不舍的抚了抚那被褥,有些发抖。
最终,还是起身离开屋里,有些事,无论拖了多久 终究要有个结果。
江云放下手上的名册,笑得格外的和蔼:“唐公子,这些天老夫都再忙武林大会的事情,耽搁了。”江云满意的上下打量一番唐木,怕是……为了月儿的婚事。
江月手上端着厨房刚炖的补品,打算给江云送去,正要敲门却听见屋里传来的谈话声。
“呵呵……唐公子这么匆忙的找老夫来,莫不是因为小儿的婚事?”江云捋了捋两腮的胡子,笑得格外的爽朗。
江月隔着门板,脸不自觉的浮现一层红晕。
“我来向你讨粒药丸。”唐木冷冷的说道。
“药丸?”江云似是摸不着头脑。
“笙丸!”
话音刚落,屋里猛然一静。
“啪”江云猛的拍着桌案,愤然起身,难掩脸上的微怒。许久,苍劲的手才背在身后,似是稳了稳心神,听不出与语调的,淡淡的说道:“那药丸是老夫家传之宝,公子还是讨要其他的吧。除了此药,若有其他老夫定当赠与唐公子。”
“传家之宝?呵呵呵……”唐木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不由得笑出声。
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得江云浑身不舒服,像是要剥了他一般。
唐木却不以为然,叹了口气,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
“唐公子,为何作笑,莫非是取笑老夫不成?!”江云脸色被背在身后的手稍稍握紧。
唐木放下手上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
“不知何时,江家老爷竟成了唐家的子孙了?”唐木笑着说道。
闻声,江云猛的一惊,脸上的怒气早被惊诧代替。
“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唐木缓缓抬眼,看着江云笑了笑,那笑容却异常狠毒:“此药丸最大的功效怕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只有服用了此药才可以练七绝功吧”
江云一下子慌了神。
“这药丸当年一共只有三颗,唐晔练武时服了一颗,一颗我收了。最后一颗……被你偷了去,不是吗?”
“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我姓式就会猜到得到……”唐木几乎嘲笑的看着江云。
……
“你,你是十几年前……唐,唐家得人!”江云几乎不敢相信,不自知的回退了几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明明……”
“明明当年灭了门,早就斩草除根了!”握在手上的杯子忽然被捏碎了。
话音一落,屋里一片死寂。
屋里的蜡烛闪烁不定,照得人脸忽明忽暗。
十六年前。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满堂的宾客,一派喜气洋洋。
一个绝美的女子缓缓地从后堂走出,手上还抱着两个女婴。
“师妹,真是好福气。”唐晔笑着,伸手逗了逗两个粉嘟嘟的女婴孩。不由得抱起一个:“还是女孩好 ,抱起来都觉得软嘟嘟的,我们家那两个小子,成天看着都觉得心烦。”
女子朝着唐晔翻了个白眼,嗔责道:“梅姐姐听见了估计要剥了你的皮。”
唐晔果然扭头冲着身后看了看,慌忙噤声。
“江云哪?”唐晔岔开话,说道。
“他大概在门外迎客吧。”
“也是,孩子百天酒怎么看都是喜庆的日子。对不对?”对着怀里的娃娃说道,还不忘往女娃娃肥嘟嘟的脸上,戳了戳。
这时,林梅拎着一大一小的男孩,走来,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一个才刚回走路,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
“唐木好好拎着弟弟。”说完,一把就把唐林塞给了唐木。
顺手接过,江云手上的女婴,笑呵呵的。
“还是女孩子好啊……”林梅又是一番相似的感慨。
女子不由叹了口气,还真是一家人,话都是一样的。
这时,站在一边的唐林流着哈喇子摇摇摆摆的拱过来,拽着林梅的裙角眼睛巴巴的往上看,水汪汪的盯着林梅手上抱着的红布团。
唐木跟在身后,垫脚也想看看。
林梅蹲□子,抱着娃娃,故作大方的让自己的俩儿子瞧瞧。
唐木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那奶娃娃,竟是粉色的?!圆乎乎的笑脸红扑扑的,像极了颗大苹果。不由得想伸手点了点,碰了下,发现真的软软的,不自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唐林态度倒是没那么温和,觉得自己的那娃娃抢了娘亲的抱抱,故意把口水滴在女娃娃的脸上,看着被自己口水沾得满满的得意笑得咯咯的。
林梅朝着唐林白了一眼,掏出小手绢擦了擦女娃娃的脸,手到右眼下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下,避开了已经结痂的小疤。
女子看到了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奶娘抱得时候睡着了,烛台到了,不小心被蜡油烫伤了,落了这么个小疤。还好没伤了眼睛,就是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女儿家的容貌怎么说都是重要的。”
林梅迟疑了会:“在我们西域,有个小部族,每家的女子都要在手背上刺伤部族的图腾。那纹绣师傅的手艺很是精湛,不知可不可以……”
女子闻言,看了看女子脸上的黑色的疤,许久才说道:“不妨试试。”
没多时,江云便也进了房。
“唐老爷、夫人。”江云行礼道。
唐晔笑着拍了下江云,责备道:“不是说了,既然你娶了我师妹,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我师傅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师妹,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就成了。”
“是,老爷……不对,大哥说的是。”江云慌忙改口说道。
“呵呵……这就对了!”唐晔拍了拍江云的肩膀。
唐木依旧看着娘亲怀里的小娃娃,又伸手戳了戳,谁知却被小娃娃张牙舞爪的小手攥住了根手指,呀呀的胡说八道。
三年不足,唐家因为七绝功的事情成了众矢之的。唐晔因为练功渐渐地神志不清,林梅也忽如其来一场大病。
趁着清醒之时,唐晔把手上的声音去全都交给了江云。江云人老实又是自家人,唐家上上下下也没有反驳的。
殊不知,唐家这些时日这么些风风雨雨,其实是早在两年多之前,江云早已私下与一笑庄庄主早有接触,二人就已经密谋唐家的钱财和那传说中的七绝功。江云本是唐家的御用大夫现如今又娶了唐晔的师妹,定期在在饭菜茶水里下些迷幻神智的药,无色无味自不会有人察觉。
本看着唐晔的身子大不如从前,本以为不用多久就会练武走火入魔而死。却不知,林梅的师兄不知怎么使得手段,硬是让醉心于七绝功的唐晔放下心,发誓不再练此武艺。
身子竟也渐渐好起来,林梅的病虽未好,却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许多。
饭菜茶水依旧照送,甚至迷药的用量只增未见……却不见成效。恐事情有变,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迷药换成了毒药。
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天,唐家仍未有动静。
思量着,恐怕事情有变。
连夜,派人给一笑庄主送了密函,事情怕已败露。将计就计,天亮,算准了妻子要出门置办些物品。
故意让一笑堂堂主掳走了自己的娘子,万一事情有变就说是情势所迫。
谁曾知,那日妻子却还拎着刚满三岁的女儿江羽。江羽近日老是无缘无故的就哭哭啼啼却又没什么病症,听老人说怕是被吓到了,本意抱着她去让庙祝瞧瞧,谁知……
时局所迫,一笑堂堂主便将二人一同掳走。
果然,第二日,唐晔便找自己去府上。
“我唐晔自问带你不薄,为何,为何你要这般对我……”桌上的账本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怕是亏空的财务早已核算过。
“下毒,搬空了唐家的半个家业,还偷了我放在木盒里的笙丸,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那药丸作甚……若不是林梅的师兄,怕是我们一家早在黄泉路上了……你!!你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说着,唐晔几乎是咬牙切齿,怒目嗔着,上前就一劲步,一只手掐着江云的脖子,不会功夫的江云几乎是束手就擒。
只要再稍稍用力,江云的命……
江云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手不停地挣扎,可是唐晔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顿时吓得一头汗,攒了气拼死的说了个含糊不清的字。
“……叶……。”
果然,唐晔的手有些松懈。
叶是江云妻子的姓氏,名叫叶荃。
趁机,江云慌忙挣扎开,跪在地上,残喘了好几口,不顾气息还不稳就慌忙抱着唐晔的腿痛 哭流涕。
“……扰了,扰了我吧,唐兄,……我若是死了……你如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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