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嘛。”司徒玉儿嘻嘻一笑,上下打量着莫小川。
司徒琳儿怕妹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要求,借两个丫头倒还好说,若是借梅府大少爷去教厨子,这就有些夸张了,便出来打圆场,道:“玉儿休要胡闹。”说罢,又望向莫小川,道:“没想到梅大少涉猎尽是如此之广,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哥哥会的可多呢。”梅小莞一直插不上话,好不容易找出一个空档说出一句话来,却是憋得小脸通红,好像很是气愤的模样。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个饭桌,显得其乐融融。
这边莫小川暂时地抛去了烦恼,王管家那边却是烦恼不断,一张脸上少了以往的沉着模样,多了几分隐忧,在梅府的高墙外,有不少人隐在暗处盯着梅府的一举一动。王管家对这一些了若指掌,却也无可奈何。
饮下最后一口茶,他缓步踱出书房,径直朝着梅府府门而来,身后少了平日出入紧跟着的梅府护卫,只身行走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没落。
推开府门,他轻咳了一声,道:“带我去见秦牧吧。”
听到他的声音,几个隐在暗处的人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王管家,请!”
王管家面色如常,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城外行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几人在城外的一个小茅屋前,停了下来。秦牧推门而出,面上挂满了笑容,道:“王管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罢,大手一摆,带着王管家到此的几人,悄然退了下去。
“可否陪我走走?”王管家怅然而道。
“好吧!”秦牧点了点头:“老夫也很是怀念多年前和小言公公把酒言欢的日子。只可惜,你我各为其主,不然,我们应该到现在还是好友。”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提他作甚。”王管家摇了摇头,迈步朝远去而去。
秦牧想了想,跟上了他,在秦牧的身后悄然走出了几个人来,警惕地盯着王管家。王管家察觉到了他们,却没有说什么,依旧前行着。
几人行走在路上,均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明月高悬下,几个人影停在了布满磷光的河岸边。
王管家转过头来,目光扫过秦牧身后的几人。
秦牧向后挥了挥手,待那几人退的远了些后,他这才道:“看来王管家已经想通了。”
王管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躲了十几年了,我确实有些累了。”
“只要你交出齐王世子,我保证,以后再没有小言公公,你可以安心做你的管家,与西梁再无半点瓜葛。”秦牧很是平静地说道。
“可是,那孩子已经死了。”王管家摇头苦笑。
“你我都已不是孩童,你不会以为这样的话能够骗过我吧。”秦牧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多出了几分冷意,道:“你千辛万苦将那孩子救出,难道为的就是杀了他?”
“信不信由你。”王管家的话音刚落,突然,袖袍一甩,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秦牧的脖子斩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死人
2012…06…21
一缕清风荡过河面,涟漪陡生,月光下,折射出千条冷光,不过,最冷的一束却在王管家的手中。那匕首阴寒似水,一闪而至,已经贴近了秦牧的脖子。
秦牧没有防备,待他察觉时,王管家的匕首已经在眼前。
情急下,他大脚踏出,照着王管家的胸口便是一脚,秦牧的武功远在王管家之上,这一脚竟是后发先至。王管家的身子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河岸边,在他飞出去的同时,手中的匕首也弹了出去。
秦牧急忙侧身,却依旧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好在不深,只是伤及皮肤,但饶是这般,也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没想到,才十几年的工夫,你竟然已经快要踏足圣道了。”王管家惨然一笑,看模样伤势极重,勉强站起,身子晃了几晃,才稳住,但依旧虚弱的厉害,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秦牧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些,道:“老夫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此生已无望圣道,你我虽同是宗师境界,但你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恐怕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吧。”说罢,他看着虚弱的王管家,轻叹了一声,又道:“你我毕竟曾经是好友,我不想太过为难与你,只要你说出齐王世子的下落,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搅于你。”
“那孩子已经死了。”王管家摇了摇头,道:“你若不信,我亦没有办法。今日出来,我便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我也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引起幽州叶家的注意,想出燕境便难了。”
“此事,不用你担心。”秦牧蹙起了眉头,道:“你当真不说?”
王管家没有说话,轻叹一声,身子慢慢后退,忽然,他脚下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弹了出去,“哗!”一阵落水声起,水花四溅,顷刻间,人就沉入河底,不见了踪影。
秦牧大惊,急忙跑上前去。正要跳入河中寻人,忽听远处一阵嘈杂之声,接着,身披铠甲的梅府护卫骑着快马冲了过来。
秦牧身后的几人,面色一变,道:“秦长老,梅府的人来了,我们还是走吧。若是事情闹大了,就麻烦了……”
秦牧瞅了瞅那还荡着一层层波纹的河面,握了握拳,有些不干,道:“走。”说罢,几人快速地朝着远处奔去,很快,便隐藏了形迹。
梅府的护卫冲到河岸边后,分出一半人追去,另一半人留下来下河寻人。
这一夜,梅府的护卫分外忙碌,半夜时,极乐园好似响起一道惊雷,一个大嗓门的家伙飞奔过来,高喊着:“大少爷,不好了,王管家死了。”
本来还在和司徒兄妹饮酒的莫小川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问道:“司徒兄,刚才他说什么?”
司徒雄已经饮得有些多了,摆了摆手,道:“不就是死了个管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们一边忙去,莫要打扰了你我的酒兴。”
“大、大少爷,是王、王……王管家死了。”小三子一直在旁边侍候着,不敢饮酒,听到这个消息,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莫小川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将喊话那人叫到近前,道:“怎么回事?”
“大少爷,小的也不清楚,是李管事让小的来通知大少爷,请大少爷主持大局。”那人战战兢兢地说着,王管家这些年来在梅府中几乎等同于梅世昌,现在他突然死了,梅世昌又不在府中,都好似天塌下来一般。
莫小川倒吸了一口凉气,前不久才见的人,现在突然就死了,结合上先前王管家和他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此事很不简单,回头对司徒兄妹,道:“今日府中出事,不能相陪了,三位恕罪。”说罢,又对小三子,道:“你去送一下司徒公子和两位小姐。”
“梅公子切莫这般说,我们自去便是,府中之事要紧。”司徒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罢这些话后,摇了摇头,还是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同时,伸手揪了揪司徒玉儿,示意扶起司徒雄。
司徒雄此时也清醒了几分,看着莫小川面色凝重的模样,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该留的时候,便站起身来,道:“少川兄,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派人来知会一声。”
“多谢司徒兄!”莫小川点了点头。
司徒玉儿看了看他,道:“梅少川,我们走了,你自己多注意!”
“嗯!”莫小川答应一声,让小三子将他们送走后,又吩咐莺儿和燕儿看好梅小莞,便急急地朝跟着那人朝着王管家的院子而去。
待他到时,院外已经围满了护卫,他径直进入院中,李管事和护卫队长将他迎入屋中,屋子里,一具被泡的有些发肿的尸体躺在床上,看模样,正是王管家。莫小川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时候王管家外出,告诉属下,若他半个时辰还未回来,便带人去楚河边上寻他。”护卫队长额头布满冷汗,抹了一把,道:“属下带人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王管家落水,便忙着派人打捞,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当时是否还有其他人在?”莫小川追问道。
“还有几人。”护卫队长回道。
“人呢?”
“到现在还未抓到,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追,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听着护卫队长的话,莫小川依旧有些疑惑,又问道:“你们从看见王管家落水,到将他捞起,用了多长时间?”
“大约小半个时辰。”护卫队长回道。
“小半个时辰?”莫小川看着王管家那肿胀的尸体,心中疑云陡生,按理说,不到一个小时,尸体应该泡不成这般模样,不过,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猜想,是立不住脚的,便没有说出来。想了一会儿后,对护卫队长,道:“你带人去府外严加戒备,今夜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出,一切待明日再说。”
“是!”护卫队长领命而去。
第五十章 暗流涌动
2012…06…21
整个梅府一夜间变作了戒备森严的堡垒,莫小川临时主持大局,还有些不习惯,尽管他在军中已经得到了锻炼,但从未处理过府中之事,人员都辨认不全,好在小三子对府里的人和事倒是知之甚多,至少能将管事们都联络起来,给莫小川省了不少的事。
梅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府中都闹的鸡犬不宁,莫小川好不容易将事情处理妥当,暂时的安稳下来,却已经天亮了。
护卫队长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府中,一无所获。
莫小川知道现在也不是责怪他的时候,府中太多的事情还要他去处理,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累坏了,先去休息吧,寻人的事,安排其他人去做便是,这几日还有得你忙呢。”
没有完成任务的护卫队长本以为会受到责罚,以前动不动就被王管家一顿训斥,要么跪上大半夜,已经让他习惯了,现在大少爷如此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竟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仔细看了看大少爷的表情,见他一脸真诚,不似伪装,心中顿时有些感动,道:“属下不累,大少爷忙了一夜了,您先去休息,现在王管家出了事,府里大小事务都要靠大少爷了,您可不能累坏了。”
莫小川点点头,轻声说了句:“那有劳你了。”
“不敢,不敢,大少爷折煞小的了。”护卫队长一脸惶恐的模样。
莫小川平日间和军中的兄弟们客气惯了,没想到一句随口的客气话,会让护卫队长如此紧张。其实,他对梅府的这些护卫还是拿军人看待了,实际上,梅府的护卫虽是和军中的将士十分相像,但他们本身也是看家护院的下人,或者是介乎军人和下人之间,与莫小川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主子与下人的关系,所以,莫小川如此客气,才会使得护卫队长这般紧张。
看着他这般模样,莫小川轻叹了一声,知道这些人是思想自己不可能转变过来,也懒得再说什么,轻轻一摆手,迈步朝着极乐园而去。
目送莫小川离开后,护卫队长抹了一把冷汗,有些人被人冷淡惯了,陡然间有人对自己好,也是一种压力。
梅府管家死去的消息不胫而走,莫小川在处理这些事情上还是缺乏经验,大局上虽然暂时稳住了,但细节上还是出了很多问题,才刚至中午时分,王管家之死的消息便传遍了洛城,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蜂拥而至,甚至有人说是梅大少记恨王管家平日束缚于他,趁着梅统领不在,处死了他,众说纷纭下,唯独最真实的话没有肯相信。
因为王管家自杀,这说出来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没有人会觉得一个手握梅家大权的老管家会活得不耐烦,不过,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在酒馆喝酒的白先生和老道士,两人坐在那里看似很悠闲的模样,但谈话的内容却一点都不悠闲。
“这件事很明显是猎鹰堂的人干的,道长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吗?”白先生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都能坐下来喝酒,我为何不可以。”老道士依旧提着酒坛子,道:“再说,猎鹰堂和我有屁个关系。”
“二十年前,便周游列国之间,名满天下的道长,如今竟然说与猎鹰堂没有半点关系了。”白先生笑着,道:“倒是不会是忘记了,当年若不是你将猎鹰堂主柳敬亭打伤,怕是小言子也走不脱吧。”
“我只是看不惯那老东西连一小孩子都不放过的狠毒做法,才一时糊涂出手的。”老道士不以为然,道:“与你齐王府没有半分干系。”
“不管道长如何说。当年家师为猎鹰堂所害,全凭道长出手才使得我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