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似香之感,让刘盈的感受好了许多。
“阿嫣不懂他人之间情感,阿嫣只知晓,这一生必然与陛下同生死!”张嫣呵气如兰,她的双手改摸脸颊为圈住他的颈项,当感觉到刘盈的胸膛为她渐渐找开时,她便缓缓的将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道:“阿嫣曾经不愿为后,可无论初时甘愿也罢、不甘愿也罢!如今阿嫣心里有陛下,阿嫣不是铁石心肠,陛下对阿嫣之心,阿嫣皆懂!皆懂!”
刘盈觉得在凉彻全身之后,又有一股暖流自心田涌出,温暖了四肢百胲。
无需再多言,刘盈闭了闭眼,他信任着张嫣,也知晓这长久以来,张嫣对他的不假辞色与为所做的一切,哪一件最终不是为了他之利益!?而他又何尝不是内心喜爱着她的纯粹呢!?
感觉到刘盈将自己牢牢的扣在了怀里,张嫣微微睁开了眼,那双眼里的清明比柔意更多,但那份清明渐渐的被矛盾所替代,而渐渐的那份矛盾与迷茫又恢复了清明,清明最终全部化为了柔意。
是啊!人生苦短!老天让她带着记忆重生,这其中又给了她一世全新世界的生活,可不是让她战战兢兢、矛盾重重的过日子的!
既然这一世有了极大的不同,她便应该将所有的优势全化为守护幸福的助力!畅开胸怀的过完每一天!
柔意尽现之后,她也渐渐闭了眼,全心的享受着刘盈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这份暖意不但滋润的着她的身,更滋润着她的心!
―――
公元前185年,大汉朝的皇后张嫣终于怀孕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莫说宫中的吕后与刘盈,便是各个朝臣也是极其激动的!盼了那么多年、关望了那么多年!终于有动静了!当然,‘激动’这两字的感受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味儿!有些是高兴的激动,有些自然是下一步算盘落空的激动!
清静的后宫内,吕后的身体健朗与遇事的一贯铁腕、帝王的威势更是于四海之内施于每一处,张嫣没什么要操心的,日子过的十分滋润,时光就如握紧拳头的流沙,即便握的再紧,那流沙也会顺着指缝缓缓的流走。
张嫣对于生产一直在做准备,当肚子渐渐大了出来,直到临近生产之时,她也坚持着四处闲逛,宫中太医令生恐有所闪失,一直擦着汗、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的跟着她的身后,也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光无限大好!
张嫣感觉到腹中的胎动越来越频繁,她愉悦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脑海中已经开始期待着自己新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长的究竟像谁?
想起昨夜,刘盈也是这般轻抚着那高高鼓起的肚子不断念叨的场景,她的唇角便抑止不住的轻轻往上翘。
“娘娘,该回殿略作休憩了!”一旁的太医令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当然他觉得皇后娘娘今日的‘运动’才真是差不多了,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不能太过操劳,以免伤及胎儿他脑袋不保,此时他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张嫣红润的脸色,终是硬着头皮,道:“产室那已经准备妥当,娘娘可要察看有何还需置备之处!?”
“太医令办事历来极为妥贴!”张嫣转过头,心知太医令这段时间也的确不容易,于是笑道:“此时也已近午时,想陛下也该至椒房殿,我等快些返回!”
“诺!”一行宫人纷纷应道,尤其是太医令应得极为响亮与果断。
正转身间,张嫣眼角瞧见不远处的一袭暗青色身影,躲躲闪闪、踌躇不前,张嫣觉得好笑,可是表情与言语上却严肃大声道:“偷偷摸摸,还不出来!”
那抹身影慢慢的从树影花丛遮掩处挪了出来,两年时光张偃的身材又见挺拔,面容上更具清俊与男儿之色,只是在面对张嫣这个姐姐面前,他永远都觉得无法赶超姐姐的沉稳与成熟,此时这般不磊落的作派又让姐姐当场抓住,他不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想到今日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如此偷摸,他更是觉得头都抬不起来,万分别扭之下,在张嫣的直视下,他只是轻声唤道:“阿姐!”
“瞧你的这般模样,是否有何为难之事?”张嫣从小将张偃看到大,本就是长姐如母,张嫣这样子的经历,比鲁元公主更像一个教育张偃成才的母亲,这也是为何张偃一有事第一反应便是找张嫣,而张偃最害怕的也是张嫣。
“阿姐,我确是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张偃挠了挠头,抬眼偷瞧张嫣,随后又迅速低下头去。这引得一旁的太医令与一干宫人都只知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这般令人尴尬的场景。
挥手屏退了太医令与一干宫人,站他们候在几米远处,张嫣捧着肚子上前两步,定定的看着低头沉默的张嫣,道:“可与阿父阿母提过、商议过?”
“未曾!”张偃道:“若让阿父阿母知晓,那还不如不要介入的好!”
“这般严重!?”张嫣眯了眯眼,轻哼一声,道。
“阿姐,此事确是严重!”张偃又是抬眼偷瞄张嫣,随后又快速低下头去。
“既然严重到阿父阿母都最好不要介入,那身为其女,更是不应多管才好!”说完,张嫣转身便意欲离开。
“阿姐,莫急的走!阿姐,莫急着走!”张偃急了,这下知道抬头往前跟上,并且搀扶着张嫣,生怕她走急的有何闪失,道:“小心别伤着身子!若是让阿母知晓我惹急了阿姐伤了身子,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说实话!”张嫣定住脚步,转头板起脸,对着张偃道:“你是否与阿母提过,可阿母非但否了你,且还特意关照你不可来寻我,是也不是?
张偃一愣,他没想到仅凭几句来回对话,张嫣便猜到了一些,而张嫣接下来话,更是让张偃发愣。
“滋事体大,臣子之私事,哪怕是帝王也不可私自介入。”张嫣拍了下张偃的脑袋,将他的愣样打散了些,随后语重心长道:“豆奴之事乃是她当初所种因果,你今后不可再与她有过多往来,以免引出闲碎之语。需知,承相府与夏候将军府,皆对于你回长安便至陈买府上探视豆奴之事装作不知,除却因你身份之故,还因假借我之缘故。書香門第可若你常此以往,探视次数一多,且还为其求得许多,总是不妥当。届时引得两府不满,你将来的岳父又如何作想!?”
“那阿姐是帮还是不帮?”张偃其实也做好了被张嫣训斥的准备,可是他就是不死心的想要跑这一次,当下他硬着头皮,再次道:“豆奴也实是可怜,陈买这几年均未归来,她携同一女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不好过!?所以她便想让你前来求情,让我求着陛下下诣将她送至陈买身边!?”张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豆奴究竟是用的什么媚力,让这个受她□并不少的阿弟这般心甘情愿的为她谋划奔走!?
“不是她让阿弟前来!是阿弟自己想要来求阿姐的!”张偃慌忙解释道。
“除却此事,你今日进宫来探阿姐,可还有其它事?”张嫣不想理会张偃,此时再多言也是没用,她恢复平淡的神情问道。
“无它!”张偃耷拉着脑袋回道。
“那便去太后那儿去瞧瞧吧!”张嫣抽回自己的手臂,不让张偃再扶着,下逐客令道。
张偃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张嫣走的毫不犹豫,便也只能没精打彩的站在原地,看着张嫣的身影拐弯向椒房殿方向行去。
而至椒房殿的张嫣,不及饮宫人呈上来的汤水,便将大长秋唤进内殿。大长秋领命而去之后,鲁元公主收到了张嫣的简短讯息。她也是万分头痛的深叹一口气,便起身找宣平候张敖商议了片刻。当一切都达成一致之后,才从封地回到长安城没两天的张偃,便被禁足于府上,除非帝王太后诏见,否则不能私自外出,而若是发现他私下外出,便由张嫣奏请帝王与太后,让其立时回到封地。
张偃心知肚明,他也知道这一次回长安城除却例行述职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张嫣要生产了,鲁元公主身为其母,当然是希望陪在其身边的。这也是太后与帝王恩典与恩诣。他可不能破坏。
于是他也就偶尔长吁短叹一下,大部分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安心的待着。
只是,与少男的痴情相比,张嫣的精心安排还是败给了有些人的利用。
没过几天太平日子,便传来了一个极为震惊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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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104章 瞬间变化
第104章
帝王刘盈赐给陈买的将军府邸出了件极大的事情;这件事让刘盈十分为难,为难着要不要立时传讯告诉远在代王封地的陈买,为难着如何与快要生产子嗣的张嫣诉说;为难着鲁王张偃那伤透了心的样子到底会给有些人什么样的奇怪想法!
刘盈深深的拧着副眉毛;满心纠结的走进椒房殿;驻足于殿门口良久,他平了平情绪换了副还算平常的表情;踏足进了张嫣的椒房殿内殿。而当他踏足于内殿时;与以往不同的是,满内殿都是忙碌却也有秩序的宫人与宦者。
“陛下!”一行宫人与宦者向刘盈请安之后;张嫣扶着个大肚子往刘盈处缓缓行去;边走边笑意盈盈道:“阿嫣近日心有所感;太医令也诊出这几日便会有动作;明日阿嫣便要移至产室。”
“移至产室还要等多久时日才会诞下孩儿?”张嫣的气色很好,满面红光两颊丰满,浑身上下一股隐隐的母性让刘盈的心情是发自内心的好了一些儿,想了想,他更加决定要瞒下先前烦恼的事,哪怕等张嫣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再当成普通事说与她听便是了!于是刘盈执起张嫣的手,牵着她往一旁榻上躺下道:“为何不等要生产的那日再挪去?”
“待到那日怕是有所不妥。太医令适才诊脉之后道也就这两三日。”张嫣笑了笑,随后俏皮的道:“陛下可是舍不得阿嫣过早移去,枕边无人陪伴!?”
“是!”刘盈也不避讳,道:“我与阿嫣相伴已成习惯,再独自一人安睡实是觉得心中不畅快!”
“那……”张嫣听到刘盈这样说,心中更是觉得喜悦,正要回说几句,便听到外间吵嚷起来。
而来人的速度与失去平日的礼仪,以及他的身份,均让他能够很顺利突破挡在外边的宫人与宦者的几重阻拦,但是就近的那几圈待卫阻拦还是很有效的,帝王在里间,没有帝王吩咐,管你是谁,皆不可入。
可是人不可入,声音却是能入及内殿。
“阿姐,阿姐!”张偃极其沮丧与求助的哀求在外响彻整个椒房殿。
刘盈与张嫣都有些愣住了,张嫣觉得奇怪,而刘盈短暂的反应过后,立时一股恼火涌上心中,当即下令道:“堵住嘴,拉下去!”
刘盈的声音也是极响,张偃一听马上叫道:“豆奴死了,她的孩儿也死了!”
张嫣本就受惊,此时一听,更是心神俱震,当即有感觉肚腹中的胎动强烈几分,她马上一阵警惕,知道是自己的情绪影响的结果,当即也不管什么其它,马上闭上眼睛,将双手捂住耳朵,也不听张偃在外被堵住嘴却还不死心的发出唔唔的大叫声。尽量的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在宫人的搀扶下,张嫣快步移至内室,宫人手脚麻利,将内殿门立时合上,以尽量的减少外间的声音影响。
“拖下去,关起来!”刘盈怒不可揭,他一甩宽袖,却从内殿大踏步而去,只听他一声大喝道:“唤廷尉于宣室。”
他这次绝不放过,据他所知张偃已被禁足于府中,那是谁将消息告诉他的!?又是谁将他放出来!?且今朝会散之后,他特意唤宣平候交待此事必须要瞒着张嫣,首当要防的便是张偃,那么到底最后是什么促使张偃这般不管不顾的冲至内殿!?
吩咐与决定完之后,他便回了内室看了眼张嫣,而张嫣此时正左侧卧在榻上,她紧紧的闭着双眼,没有理会任何人。看她的样子还算平静,一旁的宫人想要行礼,被刘盈以手阻止,他不想再次打扰到张嫣。
心疼的坐至她的榻边,握紧她的双手,虽然张嫣依然没有理会他,却以双手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的心不由的放下些许。
―――
帝王登基以来从未有过这般震怒与对朝臣施压,还过短短几日,与这事但凡扯上一点牵连的都被廷尉收押缉拿,朝堂上自然有人对廷尉此举有诸多不满,于是相关的弹劾奏请将刘盈的案头几乎堆满。可是刘盈却是置之不礼,甚至于收到奏请的第二日,便将这些人申诉一番。
于是,这下众人彻底明了,刘盈这个以仁义、仁厚著称的帝王,这下是真的恼火了!
欣慰的人有之,担忧的人有之!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朝的国土各处,皆有人以此为话题,议论者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