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窝曲着会难受的。你刚出生的时候小不点一个能放得下,现在放不下了。”细妹转眼一想,笑了,轻轻的亲了某四小肥脸一口,她倒是把空间忘了。“好,小宝是最孝顺,最聪明的孩子了。”
把大竹楼盖严实了,只要不掀开,谁知道小宝在不在呢。等休息的时候再让小宝露个头就好了。
这栈道修于石壁上,真真的不能往下看去,细妹在禁不住好奇心往下瞅了一眼之后就深深的体会到了。
眩晕,恶心。细妹一下停住,闭着眼,扶着石壁。
“怎么了,让你不要往下看,你瞧瞧你,胆真小,难受吧。”后面的贺大姐关心的问。“我看你这样,还能不能走,脸蛋白的像白面了,你是不是淋雨生病了。”贺大姐抹去脸上的雨珠,急急道。“我们不能拖后行程啊,后面的战士都等急了,再坚持一下。这栈道又窄,我也不能扶着你,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我刚才就是晕了一下。现在好多了。”细妹再也不敢往下看去,只闷着头跟着前面的战士走。
“嘭!”“轰!”“哗啦啦!”
有石块滚落而下,仿佛山壁都跟着颤抖了。
“快走,加快步伐!”从后面一个战士接一个战士传来命令。
细妹忍住胸闷之感,擦去脸上的雨水,咬牙强撑。脚下也跟着加快了步伐。队伍的速度决不能在她这里卡住!
等到达腊子口的时候,这雨也渐渐的停了。
雨后,松涛苍翠如玉,空气清新,让终于从走狭窄的栈道中喘过气来的细妹也不禁畅快的呼吸一大口。
可,当看到峡口两岸的点点猩红,细妹的心又抽紧起来。
“大哥……”会平安的吧。
“你说什么?是不是畏惧这临时搭建的木桥,没事,闭着眼就过了,还是那句话,不要往下看。”贺大姐在前头走着,鼓励细妹。
细妹也不解释,点点头。有空间在手,就算把她从高空扔下来,也摔不死她。
“大白,金子,你们行吗。这桥就两根绳子中间搭了稀疏的木板,你要小心一点啊。”大白琥珀色的眼睛傲慢的看了细妹一眼,昂首挺胸在前,金子紧随其后,大摇大摆的上去了。
细妹嘟嘟嘴,气笑了。“担心你个头啊,你可是四条腿的,比我这两条腿的自是稳当。”
待大毛、二毛、三毛也一蹦一跳的安全走过绳桥之后,细妹傻眼了,好吧,只有她是最弱的。
她也奇怪,她也不恐高啊,这会儿怎么看一眼底下湍急的河流就头晕呢?
吁出一口气,细妹放松自己,也学着贺大姐的样子,扶着绳子慢慢走。
“小妹……”景川在对岸的草坡上等着呢,就是担心细妹的安全。这会儿看细妹正走在绳桥上,他提着心,现在也不能去接应了,只能等着她自己过来。
“大哥……”细妹听到声音很高兴,可马上闭了嘴。她可是记得大哥说的话,暂时不让别人知道他和石穿的关系,怕人家说他无能,大哥要等到有成就之后再说。
前面有大哥在殷切等待,细妹这心竟奇异的平静下来。
走过绳桥,细妹还是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只对景川安慰一笑,就抱起竹篓里的某四坐在对岸等自家男人。
“细妹子,怎么不走了,我们在吴起镇才能休息,累了也要坚持一下,这气就是要憋着,一旦泄了可就更累。”贺大姐也怕那峡口。她这会儿才平静下来呢。
“他让我在这等他,我愿意在这等他,和他一起走。你们先走吧。”细妹一直保持着微笑望着对岸。
“可……”贺大姐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他们是安全了,可人家男人还在战斗中,怎能抛下为他们断后的人就先走呢,一时之间,贺大姐也不愿意走了。
“那我们也等着吧。听那边枪炮声,老彭手里已经没有弹药了,老彭之勇猛无人可敌。”毛得到消息,沉默半响,道。
又带着中央的几个人转回来,都等在山上。毛抽着烟,目光望着对岸,以及坐在崖边,抱孩子的细妹身上。“这两口子啊,分不开喽。”
“爸爸会没事的。”某四觉得自己被抱得已经要喘不开气了,憋红着一张脸,奶声奶气道。
这声才唤回细妹的理智。抱歉的亲亲某四的小脸。嘴唇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面,只有斑驳血迹,还是没有一个人。
细妹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坐在这里等了一万年。一直到她头发等白了,风把她变成石头,对面还是没有一个人,葱茏苍翠的草上,只有血在嫩绿的叶子上滴下,谁的血,战士们的血,亲人的血。
这一路走来,是用鲜血铸就的殷红之路。
走在皑皑白骨之上,心中无尽悲痛。
回来吧,我在等你。你知道,我一直会等着你归来。我坏脾气的丈夫,快回来,你再不会来,我们的儿子都要长大了,还有我肚子里的,我还不确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到来。
孩子说,爸爸,我还没见到你,你要看着我出世啊。你不能偏心,你看着哥哥出世,就一定要看着我出世,否则,我再也不认你了。
枪声到了最后,一边倒。
久经战场的毛,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喃喃自语:“老彭,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你决不能把敌人带到陕北来。”
再后来,细妹眼睛都模糊起来,她渐渐的看不清对面的苍翠,看不见对面的血迹,她耳朵轰隆作响。
“我在等你,你说让我等你的……”她来来去去只说这一句话。
“妈妈……”某四禁不住也怀疑起空间里的史书了。会不会记载不实呢?爸爸……
“啊——”男人一吼,似狮王最后的挣扎!
“轰——”“嘭——”
“炸药!最后的王牌!”毛眼前一亮,便见对岸陆陆续续有战士奔过来,身上军装乌黑,也不知是炮灰还是血流的太多,把衣服都染黑了。
细妹瞪大了眼,心提到嗓子眼里,眼泪像珍珠一样,不能自控的,骨碌碌沿着她雪白的脸颊滚落在某四的额头上。
某四伸出小手捻住,他却听不见自己额娘哭泣的声音,唯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震荡的他以为,要耳聋。
“爸爸的声音。”他听到了。是经历了什么,让他痛苦至斯!
一声爆炸,一朵乌黑的蘑菇云。山间寂静了,连鸟雀也屏住了呼吸,对岸,会有他的身影飞奔而来的,对吧……
细妹站了起来,竟然顾不得孩子,踉跄几步,自己越发逼近崖边。
“妈妈……”某四焦急的想迈开短腿追过去。被景川一把抱在怀里。小声的道:“嘘……”
不能出声,某四心中似乎也感应到父母的境况。
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心神飞散,唯男人归来,女人望见,才能一切恢复如初。
没有声音,静,静极。
当那个人,一身是血,骑在马上,单手提刀出现在对岸的殷红血泊之中,细妹笑了。
那笑颜,纵然某四前身为皇帝,阅美无数,亦不曾见过。
妈妈是最美的,爸爸是最勇敢的。某四想,他与有荣焉……亦笑了。一双凤眼含笑,真情流露,内敛到骨子里的冷漠,不复再见。
“嘶——”震鬣长鸣!血马昂首在天,前蹄抬起,站立。马上之人,亦高高在上,这一刻,独属于他,他的身影,同血红的朝霞,那是一幅英雄的画。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无声,却胜有声。
细妹才不管旁的人,她冲动的已经站在了绳桥的第二个木板上。
“你站住,别动!”对岸的人,大吼一声。血马卧倒而死,彭石穿从马上跳跃而下,扶着绳子最后一个渡过。
“嗯嗯。”细妹猛点头,竟真的不敢动分毫。
待一身血腥味的男人走来,大步一转上了山,脚踩在实地上,那强劲的双臂也与此同时把女人拉了过来。刚要板脸训斥,冷不丁被女人一把抱住,他惊愣少顷,嘴角缓缓扬起,心中得意。
自己走时,这女人脸上满上笑,还以为已经没心没肺,原来是装的好,这不,见他安全了,原形毕露。
细妹满腹有好多话想说,到了嘴边才发现其实什么话都没有,只看到人,就什么都好了。
可闻着这男人一身的血味,细妹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吐出来。
------题外话------
第111章 某四落败!【手打VIP】
血色残阳,硝烟在这满山松涛里暂时的落幕。
空山人语,在耳边是男人焦急的吼声。
腹中基本上没有什么食物,她没有胃口好久了,可是怕他担心一直瞒着没有说。
“急什么,乱吼什么。”细妹用清水漱了口,收拾干净自己才抬起头来看向一脸灰黑,血迹斑斑的男人。“我想你又要做爸爸了。”细妹眉眼弯弯,略不自在道。
“啥?”急白脸的某男人还浑不在状态中。
“我说我大概是怀孕了。”细妹撅嘴不满。可是看到一身脏污,狼狈不堪的男人,细妹又是满目心疼,抬袖一点点的给男人擦脸。“你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小伤而已。哎呀,我又当爹了。哈哈……”他激动的大笑。“咳咳,我、我肚子有点疼,让我歇会儿。”彭石穿一把握住细妹的手,缓缓的弯下腰,另一手赶忙捂住自己的腹部。
“你不要吓我啊,我经不住吓的。”细妹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扒开彭石穿的手一看,指尖颤抖,生气的尖声大叫:“这就是你说的小伤!彭石穿,你想死吗!警卫员,担架!”
“快,老彭受伤了。”毛赶忙把自己的警卫员和担架送过去。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那么乱,我一点没觉得疼,没想到这会儿才发现。”彭石穿忍着疼笑笑,安抚的攥着细妹颤抖的手不放。“不怕啊,其实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你给我闭嘴,我再也不听你说了。快走,找个干净的屋子,我马上给你动刀。”细妹看都不看彭石穿,吩咐着警卫员快走。
“大白跟我走,我的手术刀。”细妹招呼着大白一家赶上大部队。“小宝,小宝呢?”细妹手忙脚乱起来,想起那个,忘了这个。发现儿子不在身边,这下慌了。
“在我这里,放心,先医治石穿吧。”景川把某四递给了一直跟在彭石穿身后的小川怀里,“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去追上我们连长。找了机会我马上来看石穿。”景川看一眼担架上要死不活的彭石穿,咬了咬牙扭身走了。
“三哥,你抱着小宝跟着队伍慢慢走,我带着石穿先进城去。”细妹给彭石穿先简单的消毒处理了一下,转头跟同样灰头土脸的小川说。这一看才发现小川身上也多处有血迹,急急问道,“三哥,你有没有受伤啊。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细妹也不等小川的回答冲到小川面前就扒看。
“哎哎,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了,快去看石穿哥,我们当时引爆了最后一大箱炸药,石穿哥命令我们后撤,他自己当时还离的炸药最近呢,肯定被弹片伤着了。”小川也急,不耐烦的催促着细妹赶紧去。抱着某四和细妹一起跟着担架跑的的飞快。
“怪不得一个个的都灰头土脸的。”
彭石穿还有一丝清明,他气虚吼道:“怀着孩子呢,你跑什么,慢点走就行,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死不了。”
“闭嘴,死男人,你都要气死我了。就知道你孩子,你自己呢。马上到山下城镇了,你别逞能了,赶紧躺好。”细妹攥着彭石穿的手,扶着担架,急急赶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想发脾气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却实在是疼的厉害,翘起的头颅无力的垂下。
1936年十月,红军胜利会师,标志着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结束。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樱在手,何时缚住苍龙?——毛
一鼓作气爬上六盘山,红军终于到达吴起镇。
一个月之后。
“小宝,你爸爸呢,又死到哪里去了,养个病也闲不住他。”细妹把洗脸水倒在花坛子里,端了一碟子五香花馍馍放在某四坐着的石桌上子。
“找毛伯伯去了,爸爸说一会儿回来。”某四穿着黑色小吊带裤,上身穿着一件小白衬衫,老老实实,似模似样的坐在石凳子上拿毛笔写字。闻着香味,这才抬起头来。
“小宝真乖。妈妈瞧瞧小宝写的字哦。”细妹坐下来打算把某四抱在怀里,被某四一个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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