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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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半浮生-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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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我有话直说,问他:“你最近一直都为了这事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乔安山捧着我的脸,黑漆漆的夜里他的眸子闪亮:“吕诺,我们别离婚了,就这么过吧!这辈子,我们两个都回不了国了。就算爱黄家赫,你们两个在一起也很不可能了……吕诺,我不会结婚,也不会再要孩子了。我可以保证,我会拿你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爱。你们娘俩,我都会疼的。”

我刚想要往后靠一靠,乔安山却强迫着我的眼睛和他对视。他无比认真的说:“吕诺,你放心,我会试着做一个好人。我不会让我不好的事情连累你们娘俩,我的钱,我都给你们俩花……你给我一次机会。”

乔安山舍得花钱,这还真是天大的转变。可有些事儿,我心里就是有过不去的坎。像是每次乔安山碰我肚子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打颤。虽然怨恨黄家赫,但是我却不想让孩子有除他以外别的爸爸。

我固执的从乔安山的手里逃出来,说:“叔叔,这种事儿,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我很感谢你帮我照顾我,我也很感谢你很多时候都在好脾气的纵容我。但是……”

楼下的大门突然被拍的砰砰响,我的话生生断成了两截。乔安山的脸色一凝,我全身的肌肉也随着他转变的脸色紧绷起来。

巴罗的日子太安逸,安逸到我们都已经忘了自己是在逃命的。



 164 胃癌


我拽住打算起身去开门的乔安山,问他:“会是警察来抓我们吗?”

“警察?警察凭啥来抓我们?我们在这儿又没犯法!”乔安山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没事儿:“我去看看,你在床上老实儿的躺着吧!”

虽然乔安山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我们在巴罗没有什么太要好的邻居,这大半夜来敲门的,估计不能是什么好事儿。

乔洛应该是先下楼了,楼下嘀嘀咕咕的,却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我披好毛衣外套想要跟着下楼看看,就听乔安山大喊:“爸!快点!有病人了!”

有病人会找王中医,在巴罗镇可极为少见。楼道里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王中医跟着跑下去了。我刚想要推门下去,乔安山就侧身进来了。

“你在床上躺着吧!”乔安山粗声粗气的说:“是向晚和安年成来了……你还大着肚子呢!你别下楼了!”

深更半夜的来,可能没什么好事儿。乔安山想要把我锁在屋子里=,可我还是挺着肚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怕伤到孩子,乔安山也只好放我出来,他让步道:“你一会儿别上前,也别多说话,听见没有?”

为了不被锁着,我连连点头。我拉着乔安山的手,在他不断提醒着“慢点”中,动作矫健的下了楼。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乔安山四个月前从一个当地人手里买下来的。二层小楼,有自己家的发电机和地窖。因为原来的房东太太得了抑郁症,一年极昼极夜的100多天日子几乎让她崩溃。这房子房东太太急着脱手,乔安山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我一直都不喜欢这房子里的装修,跟房东太太本人一样,装修风格看起来也有几分神经质。一楼的壁炉墙上画着奇怪的花纹,说是因纽特爱斯基摩人的图腾。还有一些看起来阴气沉沉的挂毯,总是会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和乔安山下楼的时候,安年成正自己站在挂毯旁边发呆。他手指夹着烟,但没点着。壁炉的火烧的旺盛,映照的他脸红扑扑的。

“向晚怎么样了?”我走到安年成旁边轻轻的问:“她晚上回去,是有什么事儿了吗?”

安年成回过神来,他用手抹了把脸,这才稍微清醒了些。他还算客气,道歉着说:“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跑来打扰你们休息……惊动你了,乔太太。”

乔安山说去倒水,炉火前就剩下我和安年成在。火苗映在眼底,跳跃出欢快的节奏,却丝毫没让人感觉到希望。安年成无比疲倦的叹了口气:“晚晚回去,她吐血了。”

我震惊的低呼了一声。

“其实她已经呕血呕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每次她都背着我,不让我知道。”安年成的十指插进头发里,他狠狠的拉扯着发梢:“我也真是够傻的,干嘛要带她来这种地方受苦呢?”

“你……你别这么想了。”我尝试着出言安慰:“我听向晚说起过,说你是陪着她来看极光的是吗?你是帮着她实现她的心愿,这不能算是受苦。”

安年成笑的讽刺:“心愿?心愿能有什么用呢?她都要死了,还管什么心愿?”

乔安山送水过来,他接着上楼去帮王中医忙乎去了。我塞了一个杯子到安年成手里让他暖手,顺便自己也拿了一个。沉默了几分钟,安年成哑声说:“晚晚得的是癌症,胃癌,已经晚期了。”

果然还是老中医厉害,向晚的病情被他说中了。

“我刚认识晚晚那时候,不知道她有病。”因为向晚突然发作的病情,安年成的紧张不安都化作毫无头绪的絮叨:“我以为她是贪图虚荣才会接受那些男人给她的钱,我戏弄她、嘲笑她,甚至还和那些男人一样侮辱过她……哎,我以前到底都是做了些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把杯子在往他的手里推了推:“喝点水吧!”

安年成接过杯子,他还是没有喝:“晚晚怀孕的时候,我说要娶她,我想让她和孩子都有个名分。我知道,她其实也是很渴望婚礼的……但她坚决不同意嫁我,她说,她要是死了,那会在我的婚姻记录上留下很不光彩的一笔。”

“那你呢?”我攥紧了手里的杯子,温度未达心底:“你是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安年成自嘲的抿抿嘴:“她说的话,我当然都说好。”

我们两个虽然都不渴,可也全都喝了几口水。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王中医这才从楼上下来。

王中医坐到安年成的对面,遗憾的摇摇头:“我是没有办法了……西医那面怎么说?”

安年成估计早就习惯噩耗了,他也摇了摇头:“西医也是这么说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从中期往晚期转。等到我知道她得病那会儿,她的癌症已经转移到食道了。医生做胃镜的时候,管子都已经插不下去。她的食道壁上,都长满了……晚晚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有孩子鼓励她。她不能化疗,也不能吃药,还要怀着孩子……终于还是不行了么?”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安年成几次哽咽。一屋子的人都跟着他沉默了,这一尸两命,实在是让人觉得惨烈。

老中医看看我,说:“向晚叫你上去,她说她想和你聊聊。”

乔安山不断的给老中医使眼色,老中医浑然未觉的全部忽略掉:“你去和她聊聊吧!你们两个都是孕妇,能互相打打气儿。”

我看了眼疲倦的安年成,小心的往楼上走。到楼梯拐角那儿,乔安山伸手拉住我:“你别去了,让她睡一会儿。她身体那么不好,在连累你。”

“叔叔,我刚才听你说那些话,还以为你不一样了呢!”

我松开乔安山的手,执着的要往楼上去。乔安山不甘心的反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我他妈的是没黄家赫对你好,还是怎么样?吕诺!你倒是说出来!”



165 他乡最后怎可能当做故乡 特别加更


“黄家赫,”四个月来,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乔安山谈论黄家赫:“他为我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提。他不会跟我说他为我做了多少,他不会让我对他的付出而产生愧疚……这个,就是你们两个的差别。”

“吕诺,你对我不公平。”乔安山不客气的指出:“我对你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他妈的问你要过回报了?你自己心里的毛病,跟我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我无法辩驳,但也不想承认:“乔安山,这本来就不是公不公平的事儿。还有,我们现在能不能先别谈这个?我要上楼,你让开。”

乔安山其实长的并不丑,李清河的大眼睛就是遗传自他。要是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乔安山应该也挺帅的……乔安山的脸孔抽搐了几下,他讽刺的冷笑,幽黑的眼睛深不见不底:“是啊,黄家赫对你是够好的。什么都不对你说,连你爸爸的死,他他妈的都不告诉你。”

“你别说了。”乔安山知道哪里是我的软肋,他知道往哪捅刀子能让我生不如死。我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哀求:“乔安山,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在极夜马上要到的时候和我说这个事儿?”

收起讽刺,乔安山让开楼梯的路给我。他脸上挂着笑,但更多的则是彻骨的冷:“吕诺,你去吧!”

“叔叔。”场面变成现在这样我心底很难受,毕竟乔安山这四个月对我真的是尽心尽力:“现在家里有外人,等向晚他们走了,我和你好好的聊这个问题,好不好?”

乔安山猛然转头看我:“等向晚他们走了,你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吗?”

我的嘴微张,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那他妈的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乔安山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他转身去找安年成坐着去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轻笑。

话说的风轻云淡满不在乎,但谁心疼谁自己知道……是啊,要是较起针来,我真的是什么都给不了乔安山。乔安山的一句话,将我说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不仅逗笑了他,同时也嘲弄了我自己。

我叹了口气,接着往向晚在的房间走去。推门进屋,向晚正躺在床上休息。听门被打开,向晚笑着睁开眼睛:“吕诺,我还以为你睡了。”

“哦,没有。”我动作缓慢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啊!”向晚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她的笑让我心底泛酸:“王中医真的很厉害,他给我扎了几针,我就觉得似乎没那么疼了。”

我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向晚扬唇:“我和安年成,我们去了好多地方去看极光。呵,老天就好像是和我作对似的,偏巧哪里都看不到。”

“9月底的时候巴罗这里有过几次极光。”我对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你在这里再呆两天,应该能看到的。”

“芬兰、瑞典、挪威,我和安年成都去过了。但是无一例外的,我们两个什么都没看到。”向晚眼底隐隐的抱着憧憬:“你难道不会觉得极光很美好吗?我听人说,极光会在天地最安静最黑暗的时刻出现……那是上帝给你的希望之光。他会在你彷徨无助的时候,在茫野里给你指引一条生路。虽然你知道那并不是天亮,但起码也是希望。”

从林静身上我能感觉的出来,那些发自内心信仰上帝的人,都是真正经历过生活磨难的人。生活带给我们的苦楚,往往会超越人类能想象到的最大承受极限……我和向晚,我们都属于那种在柳暗里面等待花明的人。

话题起的有点沉重,我尽量调笑着说:“看极光是好事儿,但是你们两个可别赶不上飞机。喏,我隔壁住着的邻居,他就是三十年前来巴罗玩。结果没赶上飞机,他就一直住到了现在。有机会我带你去他家看看,他家里……”

“吕诺。”向晚修长微凉的手轻轻扣在我的手背上,她似是有些抱歉的轻笑:“我想求你件事儿……虽然很唐突,但这事儿,只能求你帮我办。”

我听到自己的鼻音浓重:“没事儿,咱俩还是挺有缘分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直说。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帮。”

向晚似乎是想要坐起来,我过去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我们两个都大着肚子,对看一眼,一起笑了。

“这个,你帮我给一个人。”向晚靠在枕头上半坐起身,说:“他叫木清晨,家住在z城城南的军区大院里。你到那里一打听,那儿的人都认识他。你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把东西帮我给他就行了……如果你不方便回国,那找个你信的过的人给他也行。”

放在我掌心的东西还带着向晚发凉的体温,我拿起来看了看,是枚钻戒。

“木清晨?向晚?”我笑着收好戒指:“你们两个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是啊!”向晚的表情让我的心一痛,她说:“我们一个在早上生的,一个在晚上生的……我们两个,注定不能在一起。”

我握住向晚的手,她的手仍旧有点凉。感觉到我掌心的温度,向晚瑟缩了一下,笑着说:“我想,在所有人中,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所以这事儿求你帮我,我最放心了。”

“其实,你喜欢那个叫木清晨的人,是吗?”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可还是觉得胸腔发堵:“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和安年成在一起呢?”

“是啊,我是喜欢木清晨。我喜欢他,从我出生那天就喜欢他……”向晚说着似完未完的话:“但是没办法,人总归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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