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方才想起唇上的伤,忙紧闭嘴唇,心里却愤愤出声,还敢问怎么了?
他这算不算是做贼的喊抓贼?
她瞪着他没说话,他却突然间露出笑容,唇角好看的扬起,一手撑着门边,凑近她:“不会是我咬的吧?”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飘入她的耳里,他那如兰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而她只觉得像是被下了蛊,盯着他的笑颜舍不得移开眼。
他挑了下眉:“再咬下?”
清浅方才惊跳起来,满脸的通红,急急说道:“请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说着将门砰得一声关上。
叶皇枫盯着面前突然关上的门,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继而缓缓敛下,伸手敲门:“沈清浅,开门。”
门内的人还没有回过神,呼吸心跳全都不在正常范围之内。
除了在公司一板一眼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现在的这种面对,她和他还没有过,他也从来没有如此轻佻得对着她说话:再咬下?
他当她是什么?
她不禁伸手抚上已经结痂的唇上的伤,上面似乎又刺刺得疼起来,还带着她脉搏的跳动。
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还有他冷清的声音,她才惊觉居然将他关了门外,忙又转身开门:“对不起,叶先生……您请进……”
她侧过身,让他进门。
不太大的客厅里,淡蓝色的沙发,透明的茶几,白色的电视柜上,是40C的LED。
上面还有一巨幅照片,照片的那个女人,他认得,是美容院的老板娘,她的朋友,韩冰雅。
“您要喝什么?咖啡吗?还是茶?”
其实多此一问,他喝什么她最清楚。
而他却说:“有啤酒吗?”
“哦,有……”
冰雅有时会喝啤酒,黄立行过来也会喝,所以冰霜里基本上都存放着。
她忙拿了罐递给他,却看到放在茶几上的电脑,慌忙过去合上:“您坐会儿,我去换衣服。”
清浅匆匆拿了套衣服穿上,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外面阳台上打电话,一手拿着啤酒喝着,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微微侧过的脸,能看到挺直的鼻梁与微抿的唇。
看到她出来,他寥寥讲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上次给你说的房子,去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搬?”
他直截了当,走向她问着。
“呃……没……想周末的时候……”
“去收拾下,现在就搬。”
他却打断了她,如此说道,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霸道,他从来都是施命令者,而她,只有接受命令的份。
只是她还没有和冰雅说好,这样莽莽撞撞搬了出去,冰雅会不会多想?
而他望了眼没有动静的她:“怎么?要我帮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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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之后6
“哦不不,我自己来,一会儿就好……”
她说着朝房间而去。
真的只需要一会儿,她的衣服不多,浩浩的也不太多,她只是带了几件替换的,她想,改天再过来收拾也一样。
他没说什么,就径直出去,清浅望了电脑一眼,看来她的计划书是泡汤了。
走出门时,原以为他已经下楼,却不知等在楼梯之上,看到她出来,伸手拿过她的行李箱。
“不会没装东西吧?怎么这么轻?”
他望向她,带着一脸疑惑。
只是几件衣服,当然没有什么份量。
“东西不多,还是我来拿吧……”
她还真不习惯他帮她提东西,以前出去,哪一次不是她提的?
他做足了少爷与上司的面子,她累得跟个小二似的,所幸办公事出去会带着司机,要不然清浅一定又多项兼职。
他直接将她带去了“滨江花园”,小区的景色很好,户型也很漂亮。
公寓在小高层的18楼,乘着电梯上去,电梯里有闭路电视,也如公司里的高级电梯一样,四面全如铜镜。
她习惯性得站在他的身后,不敢抬眼望他。
今天应该有很多场会议,他却脱身在这里,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电梯终于到了,他先她走出,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就和他绕车进来一样,他毫无疑问得找到了她的公寓门号,停在门口,望着身后的她:“钥匙呢?”
她在包里掏出,向前开门。
跨进去的一刹那,她有瞬间的呆滞,里面的布局与装修,都让她的心里感到一阵暖和,就似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你看看缺什么,再去买……”
他将行李放在一边,走向沙发,脱去外套,她却仍然站在门边。
“怎么了?”他望向她,开口问。
“这个……真的是公司给员工的吗?”
清浅此进才知道,自己的惴惴不安,更多的来自于哪里。
她太过于明白他对于女人的给予,如果他觉得他侵犯了她,所以必须以如此的礼物来弥补的话,那么大可不必。
他看着她沉吟了良久,才冷声说道:“我能代表公司吗?你放心,房子的钱,会每个月从你的工资里扣,这并不是我给你的,我还没那么大方!”
最后一句,他几乎哼出声,瞟了她眼,转身走开去。
她看到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燃上,站在阳台上沉默得吸着。
清浅不再说话,心里却不是滋味,这么一套房子,从她的工资里扣?
那得扣到何年马月,她才能拥有它?
她大略转了下,两房两厅一厨一卫,很适合如她这样的女人居住。
房间布置得典雅温馨,紫色的窗幔,随风飘曳,若隐若现露出下面的窗台。
床是米色的,宽大的似乎能在上面跳舞,洁净的被单,犹如春天海洋的气息,还有壁灯,还有那更衣室……
不可否认,这一切,都很合清浅的胃口,或者说,应该是很合女人的胃口。
她无声得退出,又转而走向边上的房,开门,却又愣住,里面居然摆满了玩具,太空飞船,汽车模型,战斗机,还有一堆娃娃……
☆、喝醉之后7
她无力得靠在门边,没有满心欢喜,只觉得心在下沉,一点点往下沉。
“你不要误会,这是别人送的,我想小孩子应该喜欢,就让人拿过来了……反正我也用不着。”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眼望着她散落的发中露出的白皙耳垂,心底有如东西在搔痒,一丝丝,奇痒难耐。
她突然转过头来,他忙别开眼,越过她望向里面。
“叶先生……我想……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即打断了她:“你不要多想,你只是我的秘书而已……”
他说得很坚定,也说得很清晰,仿佛是怕她没有听懂。
“走吧,我们吃饭去,我肚子饿了……”
他又说道,径直走向沙发,拿起外套往门口而去。
而她不知道他所说的话,是该让她高兴庆幸,还是该伤心。
她提脚跟上他。
“想吃什么?”他悠闲得开着车,眼望着前面,问着身边的人。
“您今天中午……不是约了刘小姐吃饭吗?”
清浅望了他一眼,直挺的鼻梁上架着褐色墨镜,薄唇微扬起,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要是没有昨天的事,她想,这样子的好天气,她也应该心情不错。
只是现在,郁闷沉重,压得她透不气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或许是没有听到,放在车子前面的手机在那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伸手拿过,看了下,却并没接电话,只是任由手机在那里狂响着。
而他,转过脸望着她:“去哪吃饭?”
以往都是她为他订餐,为他约女友,这座城市里,几乎有名的西餐厅,中餐厅包括一些首饰店,名衣馆,她都了如指掌,还能背出他们的订餐电话。
只是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作为他的吃饭对象之一。
或许就如他所说,在她看来,她仍然只是秘书,而这让她,多少会别扭。
“您看吧……简单点就好。”
清浅轻声道,转脸望向车窗外。
阳光柔和得穿过稀疏的树叶照射下来,没有夏日里的灼热,有的只是冬日的苍白无力。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清浅却发现是医院,而他早已下车,为她开车门。
她有点受宠若惊,该是她为他服务,现在倒过来了,怎能让她适应。
她一紧张,头就撞上了车子的门框,这下子,更让她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当然,本就苍白的脸上,也少不了布满红云。
他呵呵笑出声,一下子凑近她好看的脸,声音低沉暧|昧:“你不会……烧又上来了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她更是慌乱无助,避过他探过来的手:“叶先生……”
他的手顿了下,脸上的笑容也如十二月的太阳,没有多少温度:“下车吧……”
他直起身子,转身就朝医院内走去,也不顾身后的她到底有没有跟上。
配了药出来,她还是跟在他的后面,他没再和她说过话,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可是清浅不明白,他到底在生哪门子气。
他也没再问她到底去哪吃,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一家法式西餐厅前停下。
☆、喝醉之后8
清浅望了眼,这家餐厅环境很好,菜式也不错,牛排煎得嫩而不肥,就是价格贵了点。
当然,她是没有来吃过,只是替某些人打听过而已。
侍者一看到他便上前打招呼。
“叶先生……”
他只是淡漠得点点头,径直朝前而去。
清浅跟上他,习惯了他一贯的淡然,对于外人,抑或是对于她,所以当他这么热情得居然翘了班来看她的时候,她是真的不习惯。
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他拿起一边的湿巾擦手,眉头微皱,表情有些不满。
清浅招来侍者:“请再拿块湿巾过来。”
她知道他有洁癖。
看着侍者慌忙跑开,小心翼翼得送上来湿巾,她抬眼,他正望着她。
就如第一次,她去他的办公室报道,她凝望着他,而他突然间抬起头来,她一下子跌落了他那潭深泓一样。
她承认,他的眼,有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您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忙扯开话题。
“你都不用上班了,我还上班干什么?”
他靠向位置,找了个舒适的体位,唇角微扬起,望着她说道。
他意思,是说她没有向他请假吗?
帝集团上班,用的都是指纹卡,如果有特殊情况休息,必须向人事部报备。
当然,也应该向上司打好招呼。
而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于是便没有打。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
清浅忙低头道歉,他却在那一瞬间敛了笑容。
但也只是一会儿,他又恢复了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这个餐厅,你为我订过几次餐?”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兴致,突然问起了她如此的问题。
“我记得,是三次。”
只是三次,这里的侍者便已认识了他,到底还是名人啊。
“是和谁一起来的?”
他敛下眼角,望着桌子上透明的水杯,淡淡而问。
“第一次是和李小姐,第二次第三次是和刘小姐……”
她做了他一个多月秘书,他也换了两个女人,依照以往的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
李青儿要不是哪里得罪了他,或许现在还是他的现任女友吧。
他现在的女友是当红明星,薄姬。
“你记得真清楚……”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燃上,吐着一圈圈烟圈。
清浅听不出他那话到底是褒是贬,记得清楚好……还是不好?
她抬眼望他,他置于云雾里,虽只是淡淡一层,却还是迷糊了她的眼。
她觉得,他最近吸得多了。
“那你知道这周末是谁的生日?”
“当然是刘小姐的,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香水百合,祥福的钻石耳钉,刘小姐喜欢明亮的首饰,我想……
钻石是最理想的……”
看,她就是如此的了如指掌,连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的喜好都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透过烟雾望着她,是的,他每一次准备的礼物,对方都满心欢喜,还会打电话来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什么。
其实,很多次,他都不知道送的是什么。
“那你呢?”他垂下眼去,碾灭了烟头,柔声问道,“你喜欢什么?”
☆、喝醉之后9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的声音清晰得飘入她耳里,还在她耳畔百转千回。
如果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他,如果现在是晚上,如果这放着香槟玫瑰的桌子上还点燃着蜡烛。
那么,她一定会觉得他的话透着无尽的诱|惑与浪漫,只是此刻,她的心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