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phy尴尬地看着那个标题为某某女星艳照的报道,合起杂志放进垃圾桶,摸摸小家伙的头:“John;我们不看这个了好不好,你要午睡吗?爸爸办公室里有大沙发,去睡一下好不好?”
John偏头看了看那本杂志,再看看Murphy,点了点头。
目送老板娘带着小老板进了办公室,一干女同事咬着衣袖眼含热泪,一家三口神马的,不要太让人羡慕好吗。
而因为蓝非外出没能知晓内情的男同事们,只能发挥着贫乏的想象力,默默感叹大Boss真是人生赢家,和外国女人生了小混血儿子,还能让Murphy心甘情愿当孩子他娘,五体投地膜拜好吗。
而办公室内的一家三口,显然不在意外面那群人混乱的脑电波。
蓝毅认真看着文件,Murphy和John中午吃的太饱,已经昏昏欲睡。沙发上窝着一大一小,Murphy手脚都露在毯子外面,倒是把John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头毛。
进来送文件的某女同事看到这一幕,忍住一口老血,扶着墙走出了办公室。一到自己桌子前,立刻大字状扑倒,待其他人都围拢过来,此女气若游丝,说道:“今日我已被萌死,来年请记得多烧给我一点纸钱和大Boss一家的萌照。。。。。。”
众人鸟兽散。
下班之后,在Murphy的强烈要求下,一家子开车到河底捞吃火锅。John对店里充满好奇,服务员又热情,他就跟着服务员跑东跑西,看看饮料搅搅酱碟,看每桌点的都是什么锅底,差点跟进后厨。
因为怕John不能吃辣,Murphy要了个老鹅汤底,点了不少素菜。John跑累了,过来吃着蓝毅和Murphy为他烫好的菜,吃到辣酱直吐舌头,吃到香菜就呸呸地吐掉,看的服务员和邻桌的客人都在笑。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中学,门口的路边摊聚集,Murphy闻到熟悉的香味,大喊停车。
蓝毅赶紧把车靠到路边,Murphy张牙舞爪地要下去买杂粮煎饼,还说已经馋了好久,非要吃到不可。
怕把这小呆子冻着,西装革履的蓝大Boss只好亲自下车去买。做煎饼的大妈看到他愣一下,心说是哪个孩子家长这么年轻。蓝毅不知道小呆子要什么规格的煎饼,幸好还记得他不吃香菜不吃葱,干脆让大妈做了个全家福,老大一只煎饼摊在锅子上,金灿灿的很美好的样子。
在面饼上打两个蛋,均匀推开,再用小铲子起边,刷甜酱,放两块脆饼,肉松、牛肉,裹起来从中间一切两半。
看着蓝毅在煎饼摊前等候,Murphy眼中是慢慢的幸福。这个人,能为自己放下身段,讨好自己,这样的感觉,就是爱吧。
眼角余光瞥到一家店,Murphy眼睛一亮,转头告诉John让他在车里待着,在蓝毅外套里掏了几张零钱就跑了出去。
等蓝毅带着超豪华杂粮煎饼回到车上时,就见那一大一小手捧一桶奶茶,那桶差不多有电影院爆米花桶那么大,Murphy眯着眼对自己笑,John把奶茶捧到自己面前,示意自己喝。
于是,回去的这一路上,就见Murphy和John坐在后座,分享一只煎饼,你咬一口我咬一口,遇到红灯还殷勤的送到前面让蓝毅也咬一口。那桶1000毫升的奶茶,也就这样被这三个人消灭了。
蓝毅觉得,煎饼偶尔也是挺好吃的,就是奶茶太甜了,小呆子今天真开心;
Murphy觉得,自己圆满了,蓝毅真好,还有,有个儿子真不错;
John觉得,Daddy和Mommy都好爱自己,自己也好爱他们,嗯,晚上要跟Daddy他们一起睡!
那一边,在医院无聊待着的齐祈言,在拨了一天段肃的电话后,终于接到了段肃的电话。
段肃没说什么,只是说晚一点会来看他,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他带过去。齐祈言当然说没有。
其实段肃在电话那头很想问,你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药,刀口还疼不疼,医院的伙食吃的惯吗,床睡的舒服吗,怨我吗。
这些话统统都被他咽了回去。他觉得自己的关心在齐祈言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自从昨天下午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呼吸清浅到微弱的样子,段肃的心就一直很疼很疼。他想要陪在齐祈言身边,哪怕他骂自己怨自己都好,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的理性又在牵扯他,告诉他,他这边还有秦秋怡这个人,还有催着自己定下来的妈妈,他对齐祈言不应该超过一个普通朋友的范畴。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理智,在不久之后将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是现在,他还固守着自己所定下的原则罢了。
段肃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齐祈言不停打着哈欠,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护工过来要求他睡觉,他固执地拍拍脸,保持清醒。护工无奈之下请他再打电话给段肃,问问他还来不来了。
齐祈言又打了两个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护工松了一口气,劝说他不要再等了,段肃应该有事不会来了。
齐祈言默默睡下,看着窗外的零星灯火,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睡着。可是生着病的身体还是背叛了大脑,进入了休眠。
段肃到的时候是走的另一条通道,齐祈言的病房是蓝毅安排的,他们几个可以随时进出。他站在外面,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床上裹着被子小小的一团。他的眼睛莫名的有些疼痛,有想要流泪的感觉,可是他认为那是前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段肃默默站了一会儿,遇到正打水回来的护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护工走进去,齐祈言立刻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叫了声,不确定的:“段肃?”
“段先生刚走,他没有进来吗。”
齐祈言扯过被子盖住脸。段肃来过,可是他为什么都不进来看看自己呢?是不是,他不想再见到我了?
齐祈言抓起手机又拨出那个号码,依然是不在服务区。
段肃,接一下好不好。
那边,段肃的手机仍然尽职尽责地拦截着某个号码。
而这两个人,要很久以后才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觉得这文写的好卡。。。。。。还有人看么,我想炖点肉缓解心情了
☆、原来,这个圈子是这样的
齐祈言没什么大理想。小时候,他想着姥姥能多陪陪自己就好了;姥姥病重后,他想着要好好学习,将来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姥姥治病;一个人生活许久后,他只求工资能养活自己,家里不断水不断电,就好了。
现在的他希望,能继续和段肃做朋友就好了。
被Murphy用另类的方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齐祈言也慌张过,也迷茫过。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无论他对段肃是什么感情,段肃对他也绝不会有朋友之外的想法。何况,段肃也说了,他的前女友很得他妈妈的喜欢。段肃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有爱他的妈妈,他要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他妈妈,也为他自己。
而自己,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姥姥,甚至,连家都没有了。无论自己喜欢的人是男是女,都没有说出来的资格吧。
现在,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好好养病,不辜负Murphy他们的关心和照顾。
秦秋怡这几天都没有去找段肃。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维。从资料上看,现在那个叫齐祈言的人,正是需要段肃的时候,自己应该拦着段肃不让他们见面,而不是只给段肃的手机设黑名单就停手。但是她非常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也更了解段肃。频繁的出现只会让段肃更加想逃离自己,而对长时间不见的齐祈言更加好。现在还能用段肃的妈妈作筹码,但是她也看的出来段妈妈并没有真正放心自己,还是收敛一点好,反正段肃的行踪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在一家小规模的报社做编辑,段妈妈还一直说她是大材小用。其实是她根本不想过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是这家报社在段肃家到事务所的必经之路上而已。这样,段肃就没有借口拒绝送自己上下班了。
下午5点半,她准时走出大楼,满意地看到段肃的车。借口自己手机没电,她轻易地拿到了段肃的手机。和很多喜欢鬼混的男人不同,段肃对手机不是十分看重。所有重要的资料都在大脑或者电脑里,客户号码亦然。所以手机对他来说只是个移动电话,那些高端的功能他都用不着。
默不作声的删除了黑名单拦截记录,秦秋怡看着3分钟前的一条“你在家吗,我想去看看你”,飞快地回复:好啊,我在家等你。
齐祈言是下了很久的决心才把那条短信发出去的。他想,既然段肃和自己之间的朋友关系出现了裂痕,那么自己就要努力去修补它。段肃不想来医院看自己不要紧,自己去找他好了。
收到回复的齐祈言开心地差点没跳起来,深呼吸几口以防哮喘,他瞒着护工跟护士小姐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裹着厚厚的衣服出去了。
外面冷冽的空气让在空调房里呆了好几天的他很不适应,打了好几个喷嚏后,齐祈言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挤不上医院门口那路公交了。不过还好,自己的钱物什么的都在医院,银行卡里头一次有了超过6位数的存款,即使这是用自己的家换的。
吸吸鼻子,齐祈言去了医院隔壁的银行取了点钱,拦了出租车。
段肃今天本想着早点接了秦秋怡,把她送回家就去医院看齐祈言的,说不准还能赶上陪他吃晚饭。可是事情永远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秦秋怡说好几天没见到自己母亲,想去家里拜访,连礼物都备好了。
暗叹计划泡汤,段肃也纳闷为什么齐祈言没给他打电话甚至连个短信都没有。后来他想齐祈言需要静养,手机这种辐射大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
段妈妈已经煮好了晚饭,她决定在儿子的事有结果之前都不回乡下老家了。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各怀心思。
门铃响了。
秦秋怡先一步去开门,正要起身的段肃坐了回去。
门外,是紧张万分的齐祈言。他低着头,想着一会儿段肃开门后自己要说些什么,段肃会不会不理自己。
抬头看到秦秋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秦秋怡打量着这个瘦小的男人,看不出有26岁,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皮肤苍白,眼睛大大的。
她在国外也见过一些同性情侣,对齐祈言这一副小受的样子很看不上,尤其他觊觎的人还是段肃。
她摆出女主人的姿态,站在门里淡淡的笑:“你找谁?”声音不大,餐厅里的段肃他们是绝对听不见的。
齐祈言支支吾吾的:“段,段肃在吗?我找他。”
秦秋怡反手把门虚掩上,示意齐祈言到走廊上说话。“你是谁?我怎么没听阿肃说起过你?”
“我,我是段肃的朋友。他说在家等我的。”齐祈言小小声的说,听起来不像是在辩解,更像是要说服自己。她叫段肃叫的那么亲热,她和段肃的关系,应该比自己更亲近吗?
秦秋怡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两声,“哦,是你啊,段肃刚说,要打电话给你呢。”
齐祈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可以进去跟他说吗?”
秦秋怡拢了拢头发:“不行呢,他刚才是说,要打电话给你叫你不要来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谈。”
“可是——”
秦秋怡打断了他的话:“今天是我和父母上门拜访,和段伯母谈我和段肃的婚事,就不方便招待你了。”她说着往里走,“慢走,不送了。”
门在齐祈言面前合上,光线暗了,心里也黑了。
回到餐厅,秦秋怡笑着解释:“有个小孩子调皮,乱按门铃,不过他妈妈已经把他带回去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齐祈言站在电梯里,忘了按楼层,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婚事?段肃要结婚了?为什么他都不说呢?我不是他的朋友吗?
齐祈言!你醒醒吧!有你这样对对方有非分之想的朋友吗!
他打了个冷战。如果,如果段肃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会怎么样?
同楼层有个大妈出来扔垃圾,见齐祈言开着电梯不走,轻声说了一句“神经病”。
段肃,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齐祈言不敢往下想。昨天看着蓝毅和Murphy牵着小John离开,觉得他们好圆满。是不是,自己也能找到,除了段肃之外的,圆满?
打了车,糊里糊涂就说去酒吧街。
齐祈言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怎么找到另一半,又不会有现在电视上那些相亲节目做他们的生意。他只是听蓝非模糊的说过,他都是到酒吧街找“伴儿”的。
但是胡乱走进一家酒吧,点了热苹果汁坐下来的齐祈言,不知道的是,蓝非口中的“伴儿”不是相携一生的伴侣,而是一夜情的床伴;自己这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样子很容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