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赛马节是参加人数最多的一场节日,为草原上最大的盛事。
每一年这个时候,草原上的各个民族,都要汇聚在王庭所在地来赛马,那一天热闹空前。
赛马也是检验实力的一种办法,胡人心怀不轨,时常想冒犯大华朝,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夜,空旷的王庭中,站在三个身穿深衣的中年男子,古铜色皮肤,肌肉结实,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颇有傲气。
此人,便是匈奴王呼延单于,他的二边正是匈奴的左右贤王,左贤王居左,右贤王居右。
一胖一瘦,泾渭分明。
呼延单于那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此刻正在紧紧盯着摆在一张圆座上的羊皮地图,目不斜视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呼延单于这才道:“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当年大华朝将士能灭我匈奴二十万大军,是因为我们匈奴我们是四面受敌,岂能不败?”
说道这里,呼延单于停顿一下,左贤王沉默不语,面色不变。右贤王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只有统一了大草原,才能有跟大华朝抗衡的资本。”
左贤王感同身受,连连点头。
呼延单于听毕,瞄了一眼右贤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草原还从来就没有被人真正的征服过,本单于要征服草原,要做草原之主,先征服草原,再征服大华朝。”
左贤王道:“是啊!不去征服别人,别人强大了也会征服你。”
右贤王道:“眼下我们将士精良,战马强壮,在前一次的战斗中消灭了乌孙,其部众已全部被杀或已经投降,乌孙已被我征服;楼烦也已臣服,他们的疆土已归我匈奴统辖,擅长骑射的其他游牧部族,都合并为我匈奴,成为一家,眼下只有月氏,东胡以及还有几个小部落。”
左贤王:“月氏,东胡,这是二个强大的部落。”
呼延单于道:“下一个征战的对象便是东湖。”
右贤王道:“东湖是一个强大的部落,去征服东胡也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呼延单于听毕,点了点头,道:“所言极是,这个正当的理由,就是今年的这一场赛马节上,在赛马节上,我有一着很厉害的棋会在那一天使用。”
“很厉害的棋?”左右贤王,脸色微微一变。
呼延单于面色凝重,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对着左贤王道:“草原上赛马最厉害的几位好手是谁?”
左贤王道:“一位东胡王子巴图骑术精湛,是我们草原上不多见的好手之一,而另一位月氏部落的哈米提,以及脚盆族酋长的女儿赵飞燕,这三人都是我大草原上最出色的好手,不过跟莫单太子比起来,几个都要稍逊一筹,太子今日射箭百射百中,马上功夫更是无人可比,日后定然是我草原上的又一只头狼。”
呼延单于嘴角终于流露出满满的笑容了,左贤王笑说:“太子明年就可以取妻,听人说过,他喜欢的女子乃脚盆族的赵飞燕。”
右贤王摇头道:“赵飞燕做我匈奴将来的阏氏,不妥?”
左贤王问道:“又何不妥?”
右贤王道:“这赵飞燕生的过于艳丽,一旦太子取了他做为阏氏,纵色享乐,家国大事又怎能安下心来,听大华朝人说过,这赵飞燕有西施之貌,想当年,夫差贪迷西施美色而亡国,前车之鉴啊!何况这赵飞燕的母亲也是大华人,也不得不防。”
左贤王面向着单于,道:“这一件事,我王怎么看?”
呼延单于道:“莫单已经长大了,这一件事,还是待莫单自己做决定。”
左贤王话题一转道:“我王刚才说有一招很厉害的棋?”
“月氏部落的哈米提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已经被本单于用重金收买,在这一次场赛马节上,就由他去对付巴图……”
呼延单于眉宇间隐泛杀气,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三人一直谈论着这一件事,一直到深夜。
※※※※
夜已深。
在一处幽静的空旷地,一条孑然的身影,孤独地站在哪里,陪伴着他的是天空中皎洁的月亮。月色如银,淡淡而又夹带着一丝少许的温柔挥洒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月色下的眼神竟是如此深沉而愁郁。
他眉宇间那一抹忧郁经年累月地化不开,挥不去。
那是胸有大志抑郁难舒的神色,这一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华朝的皇子——公子子玉。原本是来和亲,来匈奴的目地,是为了娶单于的女儿为妻,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违抗父皇的命令。
这原本就是一件好事,谁也没有想到,单于的唯一女儿在一次赛马节摔下而死,和亲不成,贵为皇子的他却被单于挽留匈奴,明为挽留,实为人质,入匈奴的这几年间,随着匈奴势力越来越强大,单于对他的礼遇也越来越不差,从开始的锦衣玉食,言听计从,到现在的处处受窘,前后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在这段日子里,饱尝的是远胜于一般人不堪忍受的屈辱和限制的自由,让他痛苦不堪,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连一个布衣都不如,甚至,有时候,他连死的心情都会有。
郁郁不得志,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孤独地、静静地对着天空中一轮苍穹明月仰天长啸:“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何日才能是尽头?
时至今日,他心里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入质匈奴时,一路上远大的抱负,如今看来,当初的想法,是因为年少,以及没有接触过胡人。
当初的想法是如此的不切实际的荒唐无趣,
他的父亲,当今的大华朝之主,已经把他彻底的忘记了。
忘记他的原因之一,他的母亲年老色衰,不被宠爱。
就在他感到悲观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商贾,那是一个叫叶不韦的男人走进了他的生活。
叶不韦是个成功的商人,家室显赫,生意遍布大华朝各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大商贾,他家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很有名气。
这叶不韦做生意的手段投机取巧,低价进货,高价卖出,每一次都是大手笔。
此人喜欢结交王侯将相,处于什么目地,无非就是为了钱财,把生意做大做强,想做大华朝最财大气粗的商贾。
眼下,如此困境,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不如,叶不韦这样的大商贾还把自己当做一个大华朝皇子,在那一刻,他感动的有些想哭。
心里也萌生了一个想法,凭借叶不韦的财力,暗地里游说匈奴左贤王,放他回大华朝。
只要能回大华朝,就是不做皇子,能锦衣玉食已经知足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曾经的雄心壮志的他,已经抹去了锐气。
那宏伟的理想,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荡然无存了。
做一国之君,那当初抱负,现在的他几乎是连想都不敢想。
生活在草原上的这几年,知道单于是一个野心极大之人,不但想统一大草原,他的终极目标,不仅仅是大草原,而是整个天下,这几年的赛马节,已经不是当初简简单单的赛马,而是厉兵秣马,检验草原胡人一次军演。
留下自己作为人质,让他手里多了一张好牌,那单于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自己离开大草原的。
想着,他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月亮进入云层,他的身影淹没在黑夜里……
有美女相伴,萧雨却思潮起伏。直到漠北大草原。
他的思绪才回了过来,漠北大草原。
天空蔚蓝如洗,朵朵漂浮着的白云好像那纤细的棉絮。
那一轮阳光,射破万里云空,照映的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碧绿的大草原,折射出点点耀眼的金光。
蓝天,青草,白云,牛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就是草原上的生动的写照。
草原!胡人的草原。
这个崇拜狼的草原游牧民族,游荡无限广阔的土地上,他们充满野性、勇猛剽悍、骁勇善战;他们从草原上崛起,草原就是他们的家。
这是一个凶悍的让人震撼的民族。
走进了胡人的地盘,入了草原的深处,马车停了下来。
萧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草原上的空气就是让人神清气爽,这这些天的疲惫之气,立马一扫而空。
大漠沙如雪,秦时明月光。萧雨兴致高涨,喃喃地念了一句。
每当心情好的时候,他就要念上一句。
只是他的眼睛看到乌紫萱的时候,立马改变了脸色。虽说男人胸怀要宽广一点,但萧雨一想起,在叶梓萱被蛇咬伤,自己冒着性命危险却救人的时候,那乌紫萱说过的那些话,这丫头年纪轻轻,心肠却很歹毒,想把人往死里整,也全然一点都不顾全大局,三个人明明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大家共进退,一起承担风险,这丫头当时,却想让老子一个人抗。
想着想着,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大,远远地瞪了一眼乌紫萱,要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简雪儿都被他的目光杀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要是能目奸人的话,那也是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直到叶紫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面色才逐渐地变的柔和起来,面容流露出一丝笑意。
远处忽地传来马蹄疾行的声音,放眼望去,远远行来的一个商队,看他们的服饰,都是大华人,他们牵赶着数十匹马。
“这些都是来往草原上的商队,我大华人用丝绸茶叶布匹换取胡人的骏马,此类经商来往,只有在与胡人的战争年代才停止过。”
不知道何时,叶梓萱悄然站在了他的身边,望着这一望无际碧绿的大草原,俏脸上都洋溢起一抹笑意。
萧雨点了点头道:“贸易交换古来有之,我们大华朝边疆与匈奴人接壤,只要有利益可图的事情,就会有人去做。”
夕阳落下,随着深入漠北大草原,龙城在望。
几个人的前面出现了一队马队,那悠扬的马蹄上停了下来的时候,入了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不是别人。
竟然是叶老爷一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前来接应。
第一百六十六章皇子
父女在此地相见,欢欣若狂,恍若隔世,又想起那些死去的叶家家丁,百感交集!拉着叶梓萱说个不休。
那文强欣然迎向萧雨。
这文强体型瘦长,倒也非常结实,皮肤黝黑,双目有神,算不上帅气男,却有股男人的阳光之气。
他下马上前,拉起萧雨的衣袖,道:“今日再见萧兄,倍感亲切。”
萧雨有点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但是挨着众人的面,忽悠了他几句,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文强对自己总是那么热情,难道这家伙,看见自己长的帅,喜欢男人不成,想到这里,额头上都冒出汗水。
腾翼也被其他家丁围住,久别重逢,个个都甚是欢畅。
随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叶家家丁足足少了八人,那就意味着这八人已经死在于山贼的拼杀中,不过大都是在保护大小姐而死地,其中几个叶家家丁是被毒蛇咬死地。
那一刻,大家都神色黯然,特别是大小姐,明眸之中隐隐有水波流动,要不是她扬起雪白的下巴,眼泪怕是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又说说笑笑,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是要过地。
“萧兄,你来的正好,赶上了胡人的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在胡人赛马节上也要展现我们大华人的风采。”
文强身边的那一位姓陶的家丁说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文强微微一笑道。
“你们赛你们地,我看看就好。”少年的话平淡如水。
众人呵呵大笑起来,待笑声过后,而那些其他年轻的叶家家丁,缠著他问了一些遇到山贼诸种壮举,萧雨立马兴奋起来,连比带划,口沫横飞,说话间不免有所夸大,直听得叶家家丁眉飞色舞,啧啧称雄。
只是关於叶梓萱被蛇咬的以及跳舞的事情,是一字不提,这叶梓萱和乌紫萱都在身边,二人已经暗暗给他使了几个眼神,就算是个猪脑袋,都知道地,那话也不能说出去。
萧雨的那些经历,但已令众家丁听的心惊动魄。
那些叶家武士,虽也遇到了危险,但远远不如萧雨这般心惊动魄。在心惊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少年,机智过人,遇事不慌,沉着冷静,要不是有他,这大小姐只怕是现在都落入山贼手上了。
能面对着山贼的重重包围,领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杀出重围,使得那些叶家家丁,都对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此人真是个人才啊!这一趟回去,叶老爷和大小姐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地,以后这小子在叶家是唤风呼雨之人了。
“萧兄!鄙人唐浩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