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事,要是被宁家那女孩子知道了顾承轩还有这么一出,她肯定要跟顾承轩说拜拜的。”
“那行,我知道分寸了。”
顾承轩顾不得遵守交通规则,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只要一想到有人拿着利器挟持宁檬,他就觉得愤怒,同时也有着担心。那个小丫头一副懵懵懂懂娇娇弱弱的样子,被男人欺负了就“嘤嘤——”地哭。现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心里一急,顾承轩脚下一踩,车子加大马力地超前飞奔驶去。
而现场这边,宁智文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一边用喇叭安慰着宁檬,一边打电话回去安抚着家里的人,还要和现场的警察研究解救办法。宁檬一直流着泪,却固执地不发出一个哭腔。看着抱肩站在车子旁的秦墨,心冷到不行,在自己的生命中,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姿态。隔岸观火这样的事情只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会领会到那样彻骨的寒,彻骨的痛。
那歹徒见宁智文和警察这么着急宁檬的生命安危,觉得有些蹊跷,便贴在她耳边问:“那个穿白衬衣的宁市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宁檬不傻,她也明白一旦说出来自己是市长的女儿,对方便会觉得自己拥有了最安全的筹码,警察解救起来也会更加困难,她便回答说:“没有关系……”
“哼,没关系还这么紧张你?”歹徒勒着她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地收紧,“我刚听到他叫你‘小九’,我在报纸上看到,宁省长有个宝贝孙女叫做宁檬,小名就是小九……”
“不是,你肯定听错了,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小九!”
“是吗?”那歹徒笑着反问,出乎意料地放开她,将她推着转了个身,手里的刀始终对着她,周围的警察都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有的已经将手中的枪上了膛,整个场面寂静得诡异。
那歹毒的刀抵着宁檬的脖子,右手一扬,一巴掌打了上去。宁檬的脸偏向一边,带动了脖子的偏向,锋利的刀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拉出了一道口子,血立刻就沁了出来。
宁智文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却被警察拦住,只好拿起喇叭冲着那人吼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我女儿一下,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宁檬的印象中,宁智文一直都是一个严父,她对他始终都是战战兢兢,害怕的。只有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宁智文的爱,那天爷爷在车上说的话,她也只是嘴上应一下,心里却还是埋怨宁智文的严厉的。现在,她才真正理解了父亲的好。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自己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她用眼角扫视了一下周围,期望着可以找到一个间隙溜过去。只是刚看了十几秒,一个耳光又落了下来。这一次,力气更甚,宁檬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刚一触上皮肤,就觉得钻心地疼,指尖触到的那点烫得惊人。
宁檬一下子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在长途车上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的事,那个女人的力气没有这个歹徒的大,被扇过之后也没有现在这么疼。那个时候,她心里又羞愤又委屈,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只是那个时候,身边有个男人哄着她,帮着她报仇,给了她最宽广最安全的怀抱,现在他在哪里?
那歹徒见宁檬被打蒙了,又一把将人扯过来,手勒着脖子,刀抵在还在流血的脖子上。这个姿势让秦墨再次进入了她的视线里,虽不是先前的休闲姿势,却依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那一个瞬间,宁檬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顾承轩,救我!
顾承轩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警戒线,下了车,大步地走过去。身上依然穿着常服,维持秩序的警察拦着不准进,但是看他一脸的冰冷,又是一身的军装,犹豫了几下,跑去向头儿请示。得到允许以后,顾承轩走过去,就看到宁智文在那发火的场景。
“宁市长……”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太过套近乎,就没有按照世交的辈分称呼他。
宁智文看见他有些吃惊,触及他身上的军装,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上次的人是你帮忙抓的?”
“嗯。”
“这个是那次漏了网的……宁檬在他手上……”宁智文见顾承轩皱眉朝着前面走去,又很是无力地说了一句,“我只有她一个女儿,请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顾承轩回过头来,眼里满是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我保证会把小九完整地给你送回来!”声音不大,仍能让在场的几个人听清楚。宁智文总觉得他的这句话里包含着什么,好像有某种亲昵,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顾承轩走了几步,发现后方总有一个视线追着自己的背影,回头一看,是那天在卫生间给自己递纸巾的那个男人,也是在麻将室外拦住宁檬的人,同样是让她哭得难以抑制的男人。冷冷的目光扫过去,然后不做停留地离开。
宁檬的眼里有泪,死命地忍住不让它落下,透过那朦胧的眼,竟看到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缓缓走过来。那个身影有几分熟悉,隐隐地想起那晚的怀抱,心里竟有几分期待。
“你站住!”那歹徒冲着来人咆哮,“你再敢走进,我一刀杀了她!”
顾承轩还是不为所动,手里握着刚才一个警察递给他的手枪渐渐靠近对方。
“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
顾承轩的视线对上宁檬脖子上的血,眼里似是结了一层冰,她在车上被打了一巴掌,他就心疼得不行,现在,这个人,居然用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再敢动一下手,我绝对让你死在这里!”顾承轩的声音里有着极大的愤怒。
宁檬听到那个声音,心神恍惚了几秒,定了定眼神,才看清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真的是他!她的呼吸开始小心起来,生怕他只是自己出现的幻觉,怕稍微放松一下,他就消失了。顾承轩对上她的眼神,温柔,坚定,无声地安慰着她。宁檬觉得自己奇迹般地不再害怕了,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顾承轩。
“那就试试!”
“当时,你那七个同伙全都倒在我的枪下,那今天,你同样是!”
几个星期前的那一战,那歹徒也是听说了的,听说当时有个狙击手一枪一个,子弹穿透纸盒子,精确射。入了几个同伙的腿部,当时他还赞叹了一下对方的精准枪法。现在一听对面这人就是,不免慌了起来。
“你做梦!”说着便要将刀尖刺进宁檬的脖子。
电光火石之间,顾承轩果断地举起枪,只几秒地瞄准,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打在了对方的手腕骨处。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伤口的一瞬间,顾承轩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按着那歹徒的手,一用劲,刀跌落,一只手拉住宁檬的胳膊,将人带进了怀里。
对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顾承轩又是一脚踢过去,足尖恰好点在那伤处,脚背绷起,脚尖下压,一勾,就将对方带到在地,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一脚踩上了那只中弹流血的手。
顾承轩一只脚制住那歹徒,将宁檬小心地抱在怀里,柔声地安慰道:“小九,不要怕,不要怕……”
10很丑
宁檬听着那低沉且温柔的声音,整个身体放松下来,险些站立不住。有警察上前来押起地上的歹徒上了车,那人边走还边朝着相拥的那对男女辱骂。宁檬的身体发着抖,向着顾承轩温暖的怀抱更深处钻去,顾承轩觉得心疼,更加用力地拥着她。
“小九……”宁智文看着肩膀不停抖着的宁檬,说不心疼是假的,平日里对她再怎么严厉,遇上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她的安危,“小九……没事了……我们回家。”
宁檬退出顾承轩地怀抱,有些尴尬地看着父亲,刚才情不自禁,当众投入他的怀抱,这会儿,父亲的声音传来,唤回了她大部分的理智,也唤起了女孩子内心的娇羞。宁智文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只要人救下了就好了。
“你……”宁檬看向顾承轩,突然想起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问道“你上次说再见面就告诉我一个秘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顾承轩看了一眼宁智文,觉得当众说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示意到宁檬到一边去说。宁檬正准备随着他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时,秦墨走了过来,笑着问:“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我是直接送你和宁叔叔回家,还是先去医院?你的脖子还有伤口呢。”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在顾承轩身上,一眼都没有看宁檬。顾承轩直觉这个男人对自己存在着不满,自己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所以也懒得去在乎这些。只是他语气中的亲密,让他心里觉得不太舒坦。
“对不起,我和爸爸会让人来接的,不用麻烦你了。”宁檬出口的语气有些冷,话也说得比较硬,有点不领情的感觉。
秦墨什么时候被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心里也有点不痛快了。好在家教良好,还知道有长辈在这里,只有按捺着性子看向宁智文,后者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当然是察言观色。现场的气氛不太好,作为这里唯一的一个长辈,他理应出来缓和一下:“秦墨,估计小九的脖子上的伤还得去医院,我还得先会回去看看她爷爷,要不你先送我回去吧,至于小九的话……”
顾承轩接受到宁智文的眼神,表态道:“我先送她去医院看看,我回部队,也顺路送她回家。”
宁檬点头,说了一声“好”就跟着顾承轩走了,秦墨对着那相携离去的一对男女,心里莫名地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他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想法可笑,自己从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又怎么会有“流失”一说呢?只是,这丫头估计是恨死自己了吧……
顾承轩上了车,转头看了宁檬一眼,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珠,咬着唇,隐忍着,不敢哭出声来。女人都是这么爱哭的吗?顾承轩握紧了拳头,几分钟后又松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后,说:“这儿也没什么人了,你要哭就哭出来,不用憋着。”
宁檬听了这话,“哇——”地一声就放开了哭了出来,边哭还边骂着:“我就是一笨蛋,早看出来他喜欢的是别人了,我还是那么下。贱地跑去帮他搜集别人的信息。我总是觉得没有关系啊,我喜欢他,当然是希望他好了,我真的是像我姐说的那样,狗血小说看得太多了,潜意识里总是告诉自己,他会回头的……结果人家只是把我当耍猴一样地来看,我的感情在他那里怎么就那么的低下啊?!”
顾承轩听着她的话,将事情理了个大概,眉眼间越来越冷,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刚刚松开的拳头又握在了一起。
“对我,他永远都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态度,可是……哪怕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这样被人劫持了,但凡他有点同情心,都会表现出一点焦急,但是他脸上的平静让我觉得害怕,我在他心里连一个陌路人都不如吗?也对,拆散了他们,帮助姐夫和姐姐和好,他是应该讨厌我的。”
顾承轩觉得一股怒火即将从胸膛里喷薄而出,面前的女人偏偏又无视他的愤怒,一个劲儿挑起他的火气。
“不要说了!”
宁檬还在流泪,听到他的怒吼,停止了哭诉,用蒙着一层水气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他。顾承轩看到这样的宁檬,心又软了下来,她的脖子还沾有些血,他初步检查了一下,刀口不深,只是挂破了表皮,这时差不多开始凝结了,虽没有再朝外涌血了,只是那血痂看着倒挺吓人的。
“先去医院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再送你回去……我出来的时候,队里没有给我多少的时间。”
宁檬觉得刚才的确说得太多了,抽搭着点了点头,一会儿后,又问:“那个秘密是什么啊?”
顾承轩把着方向盘,看了她几眼之后,便将目光专心地放在路况上,薄唇轻启,没有任何感情地说:“你哭的样子很丑。”
“难道你哭的时候很漂亮?”宁檬没好气地扔了个白眼给他,一只手按了按红肿的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秘密?”
“我说了。”
“你!”宁檬龇着牙,狠狠地瞪着状似专心开车的顾承轩,像只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人一口的小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埋汰我?怎么说我也是一知名作家好不好!”
“知名作家?”顾承轩挑眉,语气里有点难以置信,“据我了解,你可是个无业游民啊?”
“你听谁说的?!”
“你爸……”
很好,宁檬呜咽了一声,懦懦地缩回了座位上。宁市长从来都喜欢把她的缺点暴露在外人面前,从来都不会照顾到她的面子。
“到了。”顾承轩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