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解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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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解兰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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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什么。
  轩河上前一步道:“莫姐姐,我大哥他——”
  “你大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莫桑景简直怒不可遏。
  “谢……谢兰舟。”轩河嗫嚅道。
  这个满嘴胡言的骗子,原来姓顾只是随口说说。莫桑景早有猜测,但真正听轩河从嘴巴里说出来,她还是愣住了。
  竟是他,果然是他。
  “谢某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廖怀石走了出来,包括莫桑景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莫桑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睛布满血丝,不是往日体面的样子,虽然极力用熏香很重的衣服掩饰身上的酒气,但莫桑景还是立刻知道他喝了很多酒。
  “谢大哥,你不是——”齐苧道。
  “你们都回屋去,我和……她说。”
  闻言轩河关怀地看了莫桑景一眼,齐苧倒有些手足无措,其他少年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但都走进了屋里。
  “如果按江湖规矩,世女发现了我的据点,绝不能让你活着出去,我们该拔刀相向了。”廖怀石笑道。
  “什么江湖规矩,”莫桑景有些懊恼:“你明明是邦季的细作,留在禹国做什么,买一栋宅院教养少男少女做什么?”
  她说得通透,廖怀石一下愣住了:“你都知道了,也是——世女是聪慧之人,走到这一步断没有还不明白的。”
  莫桑景只在想尊流霞为什么诱她到这里,她大概能猜测到师傅不服输,被央川的人寻机灭口不成,她反而深入敌营,机缘之下查出了廖怀石的身份是很有可能的,但为什么让她来这里?
  莫桑景反复思考着这些,借以把注意力从见到廖怀石带给她的动摇上移开,她自然也没注意到廖怀石手上的小动作。
  “怀石不管在江湖道上,还是捕快道上,都是被追杀的人,让世女知道了我的据点,这可不好办。”
  莫桑景惊道:“你以为我会把这里的事透露给别人?”
  “不会吗?”廖怀石质问。
  莫桑景定定地道:“不会。”
  “明明知道我是细作,是泄露禹国军机给皇王陛下的人?”
  莫桑景有些动摇:“不管怎样,和这些孩子们无关。”
  “你真无情,你的意思不是叫我认罪伏首吗?”
  莫桑景不能否认:“即便不如此,你也该离开禹国,不要再出现在禹国国境里。”
  “那得等我死了再说。”廖怀石狠狠盯着她,好像看一个有血海深仇的敌人,看得莫桑景有些发抖,但还是强自镇定。
  “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廖怀石仰天大笑起来。
  笑得过于猖狂,莫桑景正觉得他岂不是走火入魔了么,身上一麻,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被他用毒针放倒了。
  这种小伎俩,若不是她精神混乱,也不会中招……
  莫桑景闭上眼睛,倒了下去。她失去了神智,自然不知道廖怀石抱起她,神情多么惋惜而痛楚。
  ****
  廖怀石轻轻摩挲着莫桑景的唇,摩挲着,又忍不住重重地折磨起来,用指甲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她唇色淡,比许多男子都纯洁,但有了这鲜红的血,平白多出一分妖娆来。
  觉得过意不去,廖怀石想着帮她处理伤口,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坐着没动,俯首吻上了她。
  这样处理岂不是绝妙。他想。
  近距离凝视这张被天下人叫好的脸的机会可不多,廖怀石早想一亲芳泽,只可惜她是比草木无情的人,虽然对别的男子也不动情,但不可饶恕的是她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挣扎。
  如画的眉,清光逼人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羽睫拢在眼下,然而,他最在意的果然是这鲜红的唇。
  看久了,又想亲她,反正当事人一无所觉,他即使做个色魔又怎么了。廖怀石想到。
  大概一生的缘分已经尽了,他自然不可能杀她,最终妥协的会是他,在那之前,他该给自己拿点补偿才行。
  三天以来,宽衣喂饭洗浴,他极尽温柔和缠绵,但她昏睡着,一无所觉才顺从,廖怀石邪恶的欲念,究竟满足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不如说心头邪火被烧得更旺了才对。
  然而,等她醒来,一切不会如此安宁了。她的眉一直不宁地皱着,像是在抨击他的无耻,无论他怎么平抚,都皱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轩河叫齐苧姐姐的事
纯粹是因为她长得高了才叫的,轩河的调皮XD
其实轩河岁数是比她大的,前几章咱还称齐苧“女童”


☆、第二十五章 纠缠

  莫桑景醒了过来,面前坐着廖怀石,身上穿着黑色辍金丝莲纹的衣服,极富丽工巧,莫桑景还未曾见过他穿这么上等的锦衣。
  他身上的酒气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衣香,他皱着眉,面目凝肃,恢复了莫桑景印象中那个廖怀石。
  唯一不同的是眼中的血丝,隐隐疯狂的眼神,似乎告诉了莫桑景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垂头看自己,穿一身开襟的薄如蝉翼的罗衣,半裸地躺在锦褥上,若不是情形不对,她且要怀疑她不是莫家嫡女、三品将军莫桑景,而是清风馆里一名卖笑的姬子。
  太冒犯了。
  她如是盯着廖怀石,拉上了衣襟,起身下床。
  廖怀石快她一步,牢牢抓住了她的左腕:“你醒了。”
  见她不回应,廖怀石继续道:“你是我的人了。”
  莫桑景甩开了他的手:“曾听好友说过不只有女子淫邪,玩弄男子为乐,却也有男子不知检点,相反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只当是无妄之灾吧,放手。”
  廖怀石低低地笑了,笑得十分艳丽,眼下朱色泪痣流露出摄魂夺目的光:“你若要这样说,我忍不住不送给世女一份礼物。”
  莫桑景听到“世女”两字,蓦地觉得十分厌恶:“不要叫我世女!”
  她刚醒过来筋骨酥软,自然不是廖怀石的对手,以是被他拖至床畔,按住了,廖怀石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来。
  “不,给世女的新夫君送一个礼物吧。”
  说着要往莫桑景锁骨扎下。
  莫桑景被他另一只手缚住双臂在头顶,竟然分毫动弹不得,那银针刺下,她也躲闪不得,只能默默忍痛,咬牙瞪他,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和反感。
  他动作忽地停了,似在思索什么,莫桑景抓住时机用一招腿法,正踢在廖怀石“元枢穴”上,把他踢了开去。
  “内力受制,还是这么厉害,果然是洞天高人的首徒呵……”
  廖怀石咬牙,元枢穴麻痹,会短时间内内力不通,也就是说和中了麻药的莫桑景同样不能运功。
  这下是赤手空拳地见招拆招了,莫桑景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动摇,显然不打算弃械投降。
  廖怀石苦笑,她就是这样的人,强大而美丽,怎样的陷阱也不能绊住她的脚,儿女私情在她看来或者薄如一张纸片,因此不屑于看到他的挣扎。
  莫桑景低头一看,那被针扎的地方,隐隐是一朵蔷薇,她大概知道廖怀石想做什么,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借以羞辱乔虚铭吧。
  只是他错了——“虚铭将来是我的义弟,而非夫君。”
  廖怀石闻言愣住了。
  “你误会什么,你刺了他也瞧不见。”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她笑得竟然有点促狭。
  “我真不懂你,我常觉得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虽说是细作,却也认真工作,在军中主动向我坦白身份的也是你——我常觉得你磊落正直,包括收留齐苧的事也是,只不知你对我究竟有何痛恨,要这样报复我。”
  说完这话,她的斗志变得消沉起来,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有些迷惘。
  廖怀石看呆了,也听呆了,他痛恨她?在报复她?不,不是的,难道他还没有说过么——“我喜欢你。”
  莫桑景侧侧头,似乎听错了。
  廖怀石:“喜欢你。”很久之前便是。
  廖怀石抱住了有些呆愣的女子,她像昏迷时一样顺从,但身体很僵硬——无比真实的触感。
  “你帮我挡大石,一般的男子能有不动心的吗?”廖怀石笑道:“听到你的婚事,我一颗心都乱了。”
  “但你不是一般的男子。”莫桑景从他怀里钻出来,慢慢道。
  她似乎在暗示两人之间的国恨,和他细作的身份。
  廖怀石的目光更阴暗了。
  莫桑景颤了颤睫毛,垂下了眼睛:“但你说的话,我确切地听到了,你喜欢我,是吗?”
  没等他回答,莫桑景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或许我也不像你想的那样讨厌你,镇定自若地与我谈判,说‘等你和我上面的人交锋的那一刻,我想你会感谢自己在这个时候做了正确的选择的’的时候,那份压迫力,说‘我的命很好,我很满意’的时候,那种神采,我都喜欢,而不是讨厌。”
  说完,她便飞身而出了。
  燕痕十六叠是天下轻功绝学,他果然拦不住她。
  ****
  腊月的吉日,莫桑景和乔虚铭完婚。
  这是京都盛大的一场婚仪,上至太女、五皇女,下至九品京官,数量庞大的客人坐满了莫府,也有不少哀悼乔鸿渐清廉持政的老臣,也来给莫府道喜。
  洞房之内,莫桑景放下了乔虚铭的红盖头,帮他摘下了头顶的凤冠,两人缠臂喝下交杯酒。
  之所以有此必要,是因为洞房此时不禁止外人参观,也就是说她们还得演演戏。
  之后莫桑景出房待客,这才知道结一次婚有多疲累,夜深人静之时,她走回屋里,看乔虚铭和衣而卧,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在暗室之内她没有看清乔虚铭的长相,这下他穿着喜服,在明晃晃的喜烛的照耀下,才让莫桑景看清了脸。
  这是一个面容寡淡的男子,和黎云南有些相似,但黎云南尚有俊逸的容貌,此人除了冰冷的气质外,一无所有。
  以是即使被喜庆的红色包围,他还是不改霜雪之色,莫桑景明明坐在温暖的烧着地龙的喜房里,却觉得实际上在外面腊月的寒风中。
  正怔愣着,乔虚铭说话了:“世女。”
  他简单地称呼了一下,莫桑景道:“以后你还是叫我桑景吧,即使兄妹、姐弟之间,也可以用名字相呼。”
  乔虚铭点头:“桑景,就寝吧。”
  莫桑景点点头,吹灭了床头的烛火。
  

☆、第二十六章 天变

  第二日早,新郎按理要拜祭宗祠。莫桑景陪同乔虚铭走到宗祠门口,乔虚铭转身道:“桑景,得罪你家先祖之灵了。”
  莫桑景愣了一下,知道他是说不是新夫却以新夫之礼拜见的事,忙道:“你是我弟,就当是认祖了吧……”
  一开口,蓦地想到他家人散尽,认祖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乔虚铭微笑,似乎毫不在意,点了点头,走进宗祠。
  等拜完宗祠,接着便是向莫承梧与温加峦请早安了,两人携手走进颖园。只见莫晴云早来了一步。
  莫桑景颇吃惊,二姐多日不见,连昨天自己大婚好像也醉酒在外,为何今早却到家了。
  莫晴云持着茶盏,侧身立在莫母前面,莫桑景二人走近,她也木木的不让道,看向乔虚铭,眼神动摇,大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味道。
  莫桑景心下一惊,想二姐难道和他见过?
  莫承梧在上头斥责道:“还不让开,让你妹妹同妹夫过来。”
  这一句话如同诛心之言,莫桑景看到莫晴云像失魂一样走出了大门。
  她再看乔虚铭,却是古井无波,他像根本没注意到莫晴云一样,恭谨地向双亲行了礼。
  说的却是:“母上,父上,虚铭不孝,请安来晚了。”
  ……
  深冬的寒夜,浏阳侯府门被拍得嗙嗙直响,守夜的下人从门缝里一望,看到一个人穿着满身是血的甲胄,吓得“哇”一声大叫,把府里的人喊醒了。
  醒的下人不敢惊动主母,因此先去请示莫桑景。
  莫桑景到门口一看,发现这个士兵背上的小旗画着汪仲年的标志,看她深受重伤,不像作伪,竟是发生了惊天的大事,让这边疆的使者在这种天气、这种时间来拜访。
  莫桑景忙把他扶进房里,命下人去传医师,未料这原本昏厥的人在温暖的室内恢复了一点意识,睁眼就说:“大事不妙,将军……”
  她竟认得莫桑景。
  “属下受汪总节之命前来给京都传信,出行时传信官有九九八十一人,待至京都,却仅剩属下一个……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禀报圣上,只是属下入城已晚,再加上体力不支,不好拜访宫门,便来侯府,委托将军……”
  莫桑景听“大事不好”,又看她身上伤口不少,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那人从怀里拿出信件:“这是给陛下的,而这……却是汪总节写给将军看的……”
  说完,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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