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吗?
哇咧,惨啦,如果你要报复,我连屁都不能放一个。
“他暂时还是不能说话,”老人说道,“所以,这坛好酒,就只有两个人分啦。”
“哦,那就太不巧了,”封冬对大平点点头,来到老人身旁坐下,“这三十年陈酿很难找,不过看这位小兄弟的样子,似乎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吧,呵呵。”
大平见自称封冬的人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似乎真的不是什么铁帅,他心里不禁啧啧称奇,如果他真的确实是封冬,和铁帅长得也太像了吧,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不过细看确实好像又有些差别,封冬的眉毛似乎更浓一些,眼睛也更大一些,因此整个轮廓比铁帅更帅,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非常清澈,和铁帅那小子的酒色过度型眼神简直有天壤之别。
而且封冬身上那种真诚健康的气息,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来的,和他比起来,铁帅简直就是阴沟里的蟑螂。
世界真的好奇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有。
大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好看见云儿用一种妻子看待丈夫的甜蜜神情,偷偷注视着封冬,他心中不禁暗叹,看来云儿姑娘是非这个帅哥莫嫁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好照顾她的?
唉,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等有钱了之后,在她出嫁时送她十斤八斤钱做嫁妆了。
大平不负责任地乱开着空头支票。
酒饱饭足之后,云儿收拾起桌子,去厨房给大平熬粥,而老人和封冬则开始了漫长的乱侃。
两个人从纳斯达克股市说到道琼指数,从第N次海湾战争说到世界之战,从海底世界说到外太空异形。
大平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要谈论什么,不过能够你一句我一句虎烂两个多小时都不喝一口水,这种功力大平真是不得不佩服。
而两个侃爷说着说着,就讲到了最近的妖物作乱。
这个话题大平倒是有些兴趣,因此他全神贯注地听两个人闲聊,作为一个超正义人士,了解敌人的动向是必要的。
让大平大吃一惊的是,按照封冬的说法,虽然这里暂时很平静,但实际上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妖物越来越多,联合国刚刚发表特别动员演讲,号召所有国家放弃彼此间的矛盾,联合起来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人类灭顶危机。
本来老人说他要去打什么亚丙级妖物,大平就已经够吃惊了,因为洪荒大士有说过,妖界会尽力回收那些出来闹事的妖物,但看样子它们的回收工程失败了,是不是因为八家将丢失的原因?
妈的,八家将好死不死在最不能丢失的时候丢了,怎么会这么巧呢?大平琢磨,根据八流的肥皂剧剧情判断,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做手脚。
靠,做手脚的人,被我抓到你就哉死啦,大平心里发狠,但他很快泄气地发现,自己是残废一个,哪有资本让人哉死,应该是别人让他立刻哉死还差不多。
照这样下去,世界末日恐怕真的要来了,大平想起胖达在网上查到的什么《猪世纪》的预言,妈的,猪就是任人宰割的,要是《狗世纪》预言就好了,至少狗还会叫几声。
〈胖达用头猛烈撞地中:哇咧,是《诸世纪》啦,你这个文盲!〉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大平不由自主又进入了梦乡,自从不能动弹后,他睡觉的功力越来越无人能敌,随时随地都能去和周公喝茶。
不过这一次有些奇怪,大平并非不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而是发现忽然来到了一个银色的世界,这里有树、有花、有房子、有小路,甚至还有猪。
不过所有一切都是银色的,看起来相当单调。
呃?这是什么地方?大平思忖道。
“我知道你迟早会找来这里,不过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大平正准备向一栋房子走过去,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生印?”大平声音一出口,他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你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在梦中?”
“也许是梦吧,曾经有人把这种状态下的精神活动称为梦,但其实这是一种内活动,”转生印说道,“你沿着小路往前走,推开屋子的门就可以看到我。”
“哦。”大平立刻急急地往屋子走过去,他实在想看看所谓的转生印,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他轻轻推开门。
呃?这是怎么回事?大平愕然地看着房里的人。
他赫然看见自己坐在一张床上。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呀,如果床上的人是我,那我又是谁?大平迷迷糊糊地想。
“不要惊讶。”
床上的转生印微微一笑,不成熟的脸上,露出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沧桑和恬淡,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不过我们是不同时期的记忆而已,否则我也不会叫转生印,坐下吧,我不想说‘请’字,对自己说这个字感觉怪怪的。”
“哦。”大平依言找了一张银色的凳子坐下,说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银色。”
“不,我最讨厌银色,”转生印道,“但我只能创造出银色的世界,这就是众仙万法咒的力量,它让人永远不能依自己的意愿行事。”
“你创造的世界?”大平问。
“在纯精神的国度,世界只为你而存在,万物只为你而改变,”转生印道,“如果不是力量被禁锢,我可以创造出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千世界,保证比你生活的环境更美妙。”
“好厉害。”大平由衷地赞叹道。
“没什么值得羡慕的,我就是你,我的能力就是你的能力。”转生印挠挠头,大平忽然看见他的手臂上锁着一条半透明的绳子,绳子的一头插在他的皮肤之下,看起来就好像植入身体一般。
“怎……怎么会这样?”大平惊道。
“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众仙万法咒的力量,它幻化成五条捆仙绳,捆住了我的四肢和脊柱,”转生印满不在乎地说道,“只不过这些绳头直接捆在了骨头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很不爽。”
“妈的,这种惩罚也太折磨人了吧?”大平怒道,“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犯罪?”转生印不屑地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我去犯罪的?我只不过是因为反抗所谓真神,所以受到了沽名钓誉的‘仙’的惩罚罢了,你现在的状况是和我一样的。”
“我?”大平道,“你是说,我也受到了什么真神的惩罚?”
“对,这就是他们一贯的行事方式,世界必须围着他们转动,”转生印道,“他们把你弄成瘫痪,只不过是认为你瘫痪了会更有趣一些。”
“妈的,好变态,”大平道,“这种东西哪里配当神?那些神话里的神,不都是慈眉善目的吗?”
“神话?你怎么会相信那些,”转生印道,“那是比历史书更无聊的东西,你应该相信的,是你的眼睛和你的判断,今天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就提前把一些事情解决了吧。”
“有什么事情好解决?”大平问。
“难道你想就这样瘫痪一辈子?”转生印问。
“当然不想。”
“两个人合力,总比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要安全,把手伸过来和我对掌,”转生印道,“抱元守一,心无杂念。”
“哦,”大平依言把手掌伸过去,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的事情了。”转生印道。
话音未落,大平只觉得,转生印的手掌忽然传来一股灼热无比的能量,倏忽间又变成了冻彻骨髓的寒气,而一寒一热两股气像蛇一样,钻入了大平的身体,搅动得大平的五脏六腑好像翻了天。
一番搅动过后,两股气似乎找到了运行路径,钻入了大平的臂骨,逐渐向全身其他骨骼推进,一种又麻又痒又酸又痛的感觉,顿时让大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渐渐地,大平身上出现了五彩的霞光,和四周纯粹的银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而大平在各种难受至极的感觉摧残下,基本上已经昏迷了过去。
他紧闭眼睛,根本不知道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元守一,紧守着灵台的一股清明,一旦这最后的一点清明消失了,他将陷入彻底的植物人境地,和转生印一样,被困在纯粹精神的内世界中。
这种危险,转生印并没有告诉他,毕竟大平只有十六岁,如果让他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恐怕到时候更容易出差错,好在大平的神经还比较坚韧,死死地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一冰一寒两股气息,在大平全身的骨骼中穿梭,将骨骼中残留的众生掌力量清除干净,这众生掌的力量就如同吸血的蚂蟥,牢牢地附在骨骼内壁,转生印的力量受到众仙万法咒的禁锢,根本无法发挥全力。
好险当初次神对付大平的时候,有意将掌力控制在大平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转生印勉力调动大平周身的灵力,恰好可以艰难地一点一点中和、驱逐这股顽固的力量。
而转生印由于用力过度,整个人体迅速衰老,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模样,突然变成了垂垂老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平灵台的意识才逐渐从一个基点扩大开来,大平幽幽转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四周的银色变成了颓败的灰色,他心中一紧,赶紧爬起来察看转生印,却赫然见到床上躺着一个骷髅般的老人。
大平心中大惊。
但老人见到大平,反而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担心,只要你生命尚存,我就不会死亡,如果你灵气足够充沛,我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刚刚替你再造骨髓,耗费了你身体里绝大部分灵气,这一段时间你要好好静养一下,可惜啊,现在还不是你我互相融合的时候。”
听转生印这么一说,大平放下心来,问道:“你没事就好啦,管他什么时候互相融合呢,我不在乎。”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是互相融合吗?”转生印问道。
“呃,好像我不知道哦。”
“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处,好好修炼吧,等你足够强大了,我才能摆脱众仙万法咒的束缚,你我的意识才能水乳交融,”转生印道,“只有这样才能教训什么狗屁的真神。”
“哦。”
“好吧,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转生印说道,“记住,要好好修炼,别一天到晚光想着人家小姑娘。”
“呃?我……我没有啊,我想谁了?”大平结结巴巴地问。
“想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是对你知根知底的。”转生印挥挥手,示意大平可以走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大平道,“对了,我怎么回去啊?”
“出了门,你自然就可以回去啦。”
“哦,拜拜。”大平向门口走去,一只脚刚跨出门,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好厉害的一阵眩晕,大平心口烦恶,好像得了重病一般想呕吐,他大口吸气,好不容易压下这股感觉,等眼睛能够对焦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妈的,最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大平还没来得及细看所处的位置,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呻吟。
“谁?”大平立即问道,噫,这应该不是从一个梦转到另一个梦吧?还是我真的能说话了?大平手脚俐落地爬了起来。
四周一片昏暗,不过这对大平的天目而言,基本上构不成障碍,他四下一看,在对面的墙角发现了一团胖胖的东西,而呻吟之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哇咧,好胖啊,简直比胖达还要壮观咧,大平走过去,探头一看,却惊讶地看到了一对熟悉的小辫子,呃,这不是云儿的发型吗?
大平思忖道,他赶紧凑过去检查对方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平看到一张好像发酵过头的面包做成的脸,但她熟悉的眼神,明确地告诉大平,她就是云儿。
“啊?云儿?你怎么了?”大平惊道,“这是哪里?”
云儿闻言,挣扎着发出“啊啊”的声音,但却连不成一句话。
大平忽然想起老人说过,云儿身患恶疾,需要用灵气治疗,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她的生命,于是他立即扶起云儿,握住她的双手,调动体内灵气向她输过去。
但大平甫一调动灵气,赫然发现体内空荡荡的,原本液化的灵气,竟然已经残留无几了,莫非这么多灵气都在梦中用完了吗?大平一边想着,一边勉力调动身体里不多的存货输送给云儿。
不多时,云儿的身体奇迹般瘦了下去,变得比原来更加苗条,眼神也逐渐清澈明亮起来,这才是大平熟悉的云儿嘛。
大平满意地看着云儿的变化,而云儿的脸却忽然红了,她挣扎着缩回手,尴尬地护着自己的胸部。
原来她变得肥胖时,将身上的衣物撑得破成了布条,现在她的身体恢复原状,那些布条都耷拉在身上,好像惹火的夏威夷女郎,与悠悠变身的时候,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云儿的动作,大平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云儿身上。
大平不敢将目光过分逗留在云儿身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用青砖砌成的屋子,整个房间只有十平方米大小。
墙上生长着大幅的苔藓,而房间的屋顶却很高,至少有三米,屋顶上吊着一盏灯,看样子是古老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映得房间中一切都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