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入了兵部,坐堂的堂官检验了他们的勘合,不由得抬头望了李光地和施琅一眼:“你们就是李光地和施琅?”
李光地连忙拱手道:“正是。”
堂官将勘合丢到案上:“现在不能给你们委派职务,内廷传来了信,让你们先入宫觐见。”
李光地与施琅一头,与那堂官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又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前去。……………………………………………………………………………………………………………………………………
“臣李光地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施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朱骏近来精神还算好,欧洲的使节又来了一趟,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奥斯曼人又败了一仗,损失惨重,而英、法、西班牙三国也在海战中失利,还好主力舰队仍然保存着,倒还有负隅顽抗的实力,这样的结果反而导致了各国对大明军火的需求更加大了,打不赢还能怎样?只能买呗,如今各国地造船业和军火制造业急剧萎缩,逐渐对大明越来越依赖起来,到了这个份上,打不赢也是要打的,为了战争,各国耗尽了全部的国力参加这场博弈,一旦失败,战胜国要想得回自己战争中的损失,那么必将对战败国进行最残酷的洗劫和掠夺,这一点,所有国家的贵族都十分明白,因此,不管如何,战争必须打下去,这不是以往那样以争霸为主的战争,而是维系民族存亡的决战。
朱骏又捞了一笔银子,大明各地船坞又有了生意,至于欧洲的战事是胜是败,对于朱骏来说都不重要。
“你们就是李光地和施琅?”朱骏打量了二人一眼。淡然地抚弄着御案。对于这两个历史中康熙朝地重要人物。朱骏眼看着他们穿着大明地官服显然觉得无所适从:“这一次天津之战。你们辛苦了。朕也多亏了你们。否则哪有这么容易成功。”
“皇上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李光地拱手躬身又是一礼。
“能为大明效力。施琅绝不敢当辛苦二字。”
朱骏笃定了心情。沉静下来。坐在銮椅上想了想道:“北地你们是清楚地。今后施琅便敕为海水师游击吧。天津一战缴获地水师船只全部调在你地麾下。专职负责在满清各省登陆袭扰。至于李光地嘛。暂时便做天津知府。负责天津防务。如何?”
二人自然唯唯称是。李光地道:“皇上。臣在来地路上看到了一份新奇地事物。这东西名叫邸报。微臣以为。此物乃千年未有之物。利弊兼有。只是有一天却让微臣不解。”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光地还是单纯地,没有旧吏的谨慎习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说无妨吧。”
“皇上,开禁百姓通过邸报似有不妥,圣人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后历朝以来,都奉此为国策,皇上开禁,纵然是行太宗开明之举,可是若是有心人利用,难免会种下祸端。”
朱骏笑了起来,这些年来他被那些书呆子逼得倒是看了一些圣人之书,在他原来的思想之中,所谓的圣人之言多半是愚民地玩意,可是翻遍了整部论语,这才知道其实事实并非这样,不是孔子有意去让人愚民,而是后世的读书人为了迎合统治故意篡改了经义而已。
“李爱卿的书恐怕是读岔了吧,《论语伯第八》中记的:“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已被翰林院重新诠释了,从前的的释解不知误导了多少读书人,正确地读法应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才是。”
事实上“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这句话,有两种句读法,意思截然相反:其一,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
其二,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对于老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地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后的意思则恰恰相反——人民,可以按照我们地意思去做,但是不可以,让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一个小小的标点符号,点缀之后,其意思便完全不同,朱骏也相信,孔子是倡导“有教无类”地大教育家,不是吃官饭的文人,后才是他老人家的本意。
朱骏多年来与官员们的斗争,已经让他的经验极为丰富起来,反儒是不成的,这会将整个官僚集团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他朱骏没有一百只手,也没有一万颗脑袋,制定的政策还需要他们执行贯彻,朱骏当然不会去挑动官僚集团的最后一根逆鳞,既然如此,朱骏要施行思想改革,自然也只能走弯曲路线,打着儒家反儒家,当年孔圣人他老人家没有明标点字符,因此后世对论语的诠释的极多,一句话可以得出好几种意思,因此才衍生出了各种儒家派别,朱骏就是从这里入手,打着修书的名义,召集一帮子翰林院文痞专门对论语进行篡改,当然,篡改的不是论语的内容,只是诠释而已。
这样一来,先可堵住那些官僚集团的嘴,哥们也是尊孔的,看到城中央广场的那个巨大的铜质雕像没有?大圣人每日香火不断呢,其次,也可减轻改革的阻力,减少士子们对改革的抗拒,使人更容易接受心学。一旦新学通过广泛教育的方式让千千万万的人接受,那么百年之后,就算朱骏的子孙想要玩闭关锁国或是士农工商那一套也玩不转了,工业革命一旦开启,再辅以思想上的保证,绝对不是几个人几个集团所能阻挡的。就像欧洲的文艺复兴那样,一批思想家被火烧死了,可是仍有一批思想家没有烧死,他们表面上是神学院的学,是上帝的信徒,却不断的在用各种方式质上帝的存在,这才使得文艺复兴更加灿烂。
李光地脸色一沉,立在大殿的中央思索起来,而施琅显然对这些话一知半解,只能讪讪的站在一边。
朱骏已开口解释了:“当年满人入关,人口不过百万,而我汉人则有一万万计,以百万之寡,敌万万之众,原本是绝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偏偏满人以弱胜强,轻而易举的夺得了天下,这是为什么?”
李光地并不是傻子,已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接口道:“就是因为民不知所以然的缘故?皇上,臣似乎明白了一些,皇上的意思是,若是百姓们能知道国家兴亡,知道天下大义,自然会奋起抵抗,也不至于多数人麻木不仁,原本以为不关己事,只求芶安,最后反而让满人的铁蹄能够横扫天下,万民悬于水火,妻离子散,处处皆是披麻哀号之声?”
朱骏点了点头,人民是引导的,利用舆论的方式来引导他们的价值观取向才是后世国家通用的方法,而民可使由不可使知的方法早该被淘汰了。
李光地又想了想,新的观念与传统的思想交杂在一起,让他很难以消化,虽然皇上说的有道理,可是从前固有的观念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明白的,这个时候,却听到有太监慌忙来报:“皇上,宫外有人求见。”
朱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人要见也不需这么慌张,这个小太监胆子也忒大了些,他正要火,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口气,又说话了:“是山东孔家,听说是逃难到了江南,已知会了礼部,各部的官员蜂拥而出,都在宫外争看衍圣公的风采,如今整个玄武门堵得水泄不通……”
“衍圣公”是孔子嫡派后裔的世袭封号,开始于西汉元始元年,当时平帝为了张扬礼教,封孔子后裔为侯。之后的千年时间里,封号屡经变化,到宋仁宗至和二年)改封为衍圣公,后代一直沿袭这个封号,因为孔子的家乡在山东曲阜,因此除衍圣公之外,世袭的孔家门人又兼任曲阜县令,数千年来,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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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两个衍圣公
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自独尊儒术以来=书人几乎都是孔家的门生,孔圣人的名声甚至超过了秦皇汉武,因此,所谓衍圣便是“大衍神圣”之意。正因为孔子、孔圣“大衍”的“大道、神圣、真一、传统”,孔圣人的存在足以让整个华夏君王在其面前暗淡无光、黯然失色。
因此,孔家子孙世代接受历朝君王的厚遇,往往在军阀割据时期,孔家甚至代表了失传玉玺的作用,一旦他们站到了哪一边,那么不管这个军阀如何不堪,都被披上了神圣、王道的光环。
衍圣公这个天下仅有的敕封又分为南宗北宗,当年宋高宗赵构因受金兵进犯所迫,举朝南迁。此时在山东已被御封“衍圣公”的孔子第四十八代嫡孙孔端友及其部分孔氏族人,也一起携带了那对“孔家传世珍宝”———孔子夫妇楷木像及画像,随后南渡至浙江衢州落脚。次年,高宗又御准孔端友等在衢州兴建孔府孔庙,在此生息。而未随驾南迁的,则仍留在山东曲阜。至此孔氏后裔,便形成了南北二宗。
绍兴二年,孔袭封为衍圣公。暂时留居在州的孔子世家决定定居在衢州。他们多次请求在州建立家庙,到了绍兴六年宋高宗赵构“诏权衢州州学为家庙”。从此时起,孔氏宗子一脉就在州生息。起初,家庙“时尚草创,即为家庙,酌田供礼,未有定数”。
这年,宋高宗颁赐铜印,赐田五顷,以供族人祀祭。孔氏南迁才逐渐安定下来。从宋高宗到以后的四代皇帝,都遵从了宋高宗地这一旨意,直到宋理宗宝元年才准许州知州孙子秀之请,拨款三十六万,兴建了第一座孔氏衢州家庙,以州州学权代孔氏衢州家庙的局面,才告结束。州官孙子秀也因建孔氏州家庙,而升为太常丞。
到了南宋王朝末期,形势生了根本变化,宋理宗端平元年,蒙古灭了金王朝。按照蒙古与南宋订立的协议,灭了金之后,南宋王朝即可收复失地、回汴京。然而,蒙古却违了约。南宋不光没有收复中原,反而失去更多的疆土。在州定居的孔子世家,再也不可能回到山东去了。宋理宗于宝元年,以现实的态度,准州知州孙子秀之请,在衢州为孔子世家,兴建家庙。
元朝建立后,至孔氏五十三代孙时,元世祖欲统一孔氏二宗,让南宗仍回归山东。而南宗五十三代孙却申奏朝廷,意谓已有五代祖先在衢,舍之不忍,并愿将世袭之“衍圣公”封号让于北宗孔氏族弟承袭。自此,南宗失其爵位,社会地位日衰,后曾一度沦为平民。直至五十九代孙时,才又被朝廷册封为“五经博士”爵号,子孙世袭。然而因其衰落了几个朝代,加之衢州地处浙南,乃历代兵家争夺要地,南宗孔庙屡遭浩劫,远不如北宗山东曲阜孔府孔庙保存完好。故人们至今只以北宗曲阜的孔氏家族为正宗。
因此,此时南渡的衍圣公共有两个,一个是北宗的孔兴、一个是南宗的孔兴,清军入关之后,将南宗地家主也一并迁往了曲阜,这两兄弟原本在家里教导子弟,坐享尊荣,不问外事地,可是山东瘟疫流行之后,巡抚杨文定听从康熙旨意,下令驱逐疫民,曲阜县也是山东境内,疫民甚重,作为孔家后人,两兄弟从小家教森严,他们所要做的,自然是维护祖先的清誉,因此广设粥棚,潜出孔门子弟一道上阵,为疫民看症,在这个世代,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懂些医理的,因此也救活了不少人,可是这个时候,杨文定却来了。
对于曲阜孔家,杨文定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放肆地,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因此乖乖下了拜帖,末尾还加了个学生杨文定敬上,可是左等右等,孔家硬是没有搭理,杨文定淡定地吸了几个口气,又奉上了名帖,这一次又加了几分恭敬,可孔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仍是没有一点回应。没有办法了,杨文定只能不请自去,刚刚到了门口,却给人拦住了,拦住他的正是南宗衍圣公孔兴,孔兴指着杨文定便是破口大骂,更扬言杨文定不是儒家子弟,倒行逆施,要开革他的功名。
孔家虽有开革功名之权,但是对于杨文定这种封疆大吏来说,最受不得的是孔兴的侮辱,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他杨文定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吗?当下,杨文定并没有作,只是讪讪告辞,回到济南之后,立即下签押,令人强行入曲阜驱人,反正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也不怕生事。几日之后,如狼似虎地差役和绿营兵冲入曲阜,开始一个村一个村的放火,驱逐疫民。
而孔家两个
被这样地暴行惊呆了。他们从小家教森严。所学地(子。圣人地那一套。哪里看过这样地事。两个人心灰意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