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朝以来,从没有藩王掌握地方军政,割据一方,三位爱卿从前承袭的满清例,如今既投效大明,就不能这样下去了,广东,福建,还有贵州都要改制,朕会让三司进去,藩兵也要进行整编,耿尚两位爱卿仍是王爵,赵福可封为贵阳侯,食两千户,都是世袭罔替的,此外,朕再颁布铁卷丹书,只要三位的子孙不谋反,便可世世代代的安享富贵,朕在此立誓,若有一句虚言,祸及子孙。”
朱骏算是够坦诚了,军队你别想要了,政务也别想处理了,安心的做王侯吧。
耿精忠之信喜面面相觑,立即感觉不妙起来,起先他们以为新始帝足够坦诚,如今似乎也坦诚的太过了,这不就是大明版的削藩吗?
赵福却是低眉沉吟,他只是个提督,是大清的二等子爵,如今在大明反倒封了侯,这确实算是件好事,虽然要交出军政大权,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的地位不算高,因此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若能安安心心的做个富家翁,又捧着个金饭碗,子子孙孙都吃穿不愁反倒更好一些,他偷偷的瞥了一眼耿精忠尚之信的脸色,见他们脸色铁青,显然是不满,自己好歹也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现今是不是和他们站在一边,或是答应新始帝的条件?
耿精忠尚之信缄默不言,如今身处海都,若是说个不字,说不定就要人头落地了,因此二人既不表示同意,更不是傻乎乎的摇头,只当作没有听见,心里却在想着各种脱困之法。
赵福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矛盾,金饭碗啊,多少人混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混到侯爵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火炮实验成功
骏心里冷笑,一旦涉及到利益,什么溜须拍马和恭维,刚才这三人还一口一个皇上圣明,一听说要削藩立即装白痴,变脸之快,川剧的小生都犹恐不及。
“朕也不和你们绕弯子,大明带甲十万,个个都是精锐之士,虎狼之师,大明国更是丰饶国盛,抵达海港时你们也是亲眼瞧见那车马如龙的,一个大明的士兵一人的装备就足有五十两银子,若非如此,大明如何能够以少胜多,以寡击众?”朱骏开始吹嘘了,对付这种人,说破了天也没有用,唯一的法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很强大,强大的足够一脚将他踩死还不怕踩坏了靴子。
三人心里暗暗打鼓,五十两银子啊,难怪传闻明兵人人配备了火铳军刺,钢盔军服皮靴人手一套,相较于他们来说,一两银子打柄好刀再给士兵配一套号衣就已经算是通了天了,最强的骑兵也不过是一匹马钱,再加上装备也不会超过三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一套装备是什么概念啊?
不过也有不以为然的,尚之信便不信,钱再多有屁用,士卒才是根本嘛,新始帝本末倒置,居然还沾沾自喜。
朱骏继续道:“大明光复中原,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届时天下太平,朝廷歇兵养民,爱卿该如何自处?朕不愿做刘邦诛杀功臣良将,宁愿去学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望你们能够体谅朕的苦心,也可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出入。”
这句话更直白,简直就是‘吃果果’的威胁,刘邦卸磨杀驴的事大家都知道,所有跟着老板打天下的员工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其实朱骏名义上的祖先朱元璋也是,只不过朱骏和他虽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是避避嫌总是要的。朱骏不愿意和这三人浪费口舌,直接摆出了两条路,一条是给你个金饭碗,兴高采烈的去做你的富家翁,另外一条就比较凶险了,韩信和千万含冤而死的事例就在眼前。
三个人仍然不说话,各自打着算盘,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震得殿内的瓷瓶颤颤,殿门的内侍吓得**尿流,连忙冲进殿来:“皇上,不好啦,谷内发生了爆炸,好大一团火炸了出来,奴婢在殿外都能瞧见。”
朱骏不由得心下一惊,再也顾不得什么杯酒释兵权了,山谷可是海都最为重要的所在,不但里面有专门培育储备干部的书院,而且还是新军的训练基地,一切机密的机械研究也在山谷内进行,若是出了事,那可大大的不妙。
“快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骏连忙吩咐,小内侍忙不迭的叩头而去,殿内只留下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耿尚赵三人,和坐卧不宁背着后来回踱步的朱骏。
殿内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朱骏不断的掏出西洋怀表观看,这怀表是金玉打制的,式样精美小巧,乃是海都作坊仿制西洋钟表的山寨货,怀表作坊特制了一块金表,进献入宫。
朱骏倒是最喜欢这种玩意的,因此常把它带在身上。
过了一刻。一个人影莽撞地冲了进来。朱骏抬眸一看。殿前地几个大汉将军连忙将那人阻住。朱骏抬眸一看。这人不是那去打探地内侍。而是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
阿姆斯地办公驻地就在山谷附近。朱骏连忙让几个大汉将军放阿姆斯进来。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姆斯喘了几口粗气帝陛下。新式地火炮样品制出来了。遵照您地方案采用地是后膛填装。上帝啊。实验用地炮弹就有几十磅重。威力十分惊人。”
朱骏已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摆驾。去山谷看看。让丘吉尔再试射一次。”朱骏望了耿精忠三人:“你们也随朕去吧。”
不待宫内地步辇仪仗备齐。朱骏让人拉来几十匹马。当先翻上去勒马扬蹄。便急匆匆地往宫外飞驰。耿精忠三人连忙上马跟上。几十个大汉将军也催着马追赶。只有一个阿姆斯却是不会骑马地。只好步行出宫。
方才远处传来地巨响让耿精忠三人轻松不已。他们见朱骏方才一脸地忧色。心里倒有些幸灾乐祸地感觉。看来海都城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如此地。到底是什么事让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忧急呢?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削藩之事暂且告一段落了。其余地事走一步是一步吧。
进了山谷,朱骏迎面看到那个奉命打探的小太监骑马过来,眉开眼笑的朝着朱骏喊:“皇上,是
是喜事!”
朱骏勒住马缰,一脸的郁闷,这家伙也太磨蹭了,这个时候还需你说,对着那内侍喝道:“实验的场地在哪,你在前面带路。”
内侍连忙调转了马头,充当向导,引着朱骏等骑沿着驰道前行,山谷方圆有数十里,由于区域不同,各处都有驰道连接,错综复杂,耿精忠等人看了暗暗乍舌,想不到海都城还有一个这样的去处,瞧这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只有关口可以进入,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了。
等到了一片未开荒的空地,朱骏远远瞧见远处黑乎乎的许多人影,收缰勒马之后下得马来,小跑着往人群处跑,哪里还有天子雍容的样子。
“陛下,成功了,成功了,后膛火炮的威力十分惊人,而且装填方便,这是一件伟大的作品,陛下…往朱骏方向跑,二人相交在一起,相互挽着手臂,丘吉尔兴奋的发泄着内心的喜悦,为了今天,丘吉尔浑身都是伤疤,断绝了所有的亲友联系,将半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这里,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看看去。”朱骏克制住心内的喜悦,卷起袖拉着丘吉尔的手臂,走到了这台黝黑的火炮前,这座火炮的外形设计是朱骏根据回忆一手敲定的,因而有一些近代火炮的雏形,炮管极长,口径倒并不算大,由撞针敲击火炮发射,也就是说,将来大明的火炮再也不需要从炮口装填火药和铁球了,只需将特制的炮弹从后膛装进去,启动撞针便能发射,不但威力提升了几倍乃至几十倍,也更加方便快捷,更不需要担心阴雨天气浸湿火药的影响,射程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几公里之外毙敌已不是梦想。
“皇上龙体为重,毕竟这是实验,还是请皇上在远处旁观吧。”一个监制的工部主事过来。
“说的也是。”朱骏可是很惜命的,实验嘛,站到边上确实危险,于是又拉着丘吉尔站到了百丈之外,几十个士兵开始扛着特制的炮弹填装入后膛,接着是校准,准备完毕之后一个军官已举起了令旗,猛的向下一挥。
一声,朱骏早有准备,可也被震的心肝直跳,仿佛大地在颤抖,耳边充斥了火炮的轰鸣,耿精忠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没有准备,被这一声巨大的震响吓的面如土色的匍伏在地上。
等朱骏抬起眼眸时,只看到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已腾起了硝烟,乱石尘土被炸的嘭嘭直跳,单这石子的威力就足够惊人了,供实验用的百来个散布的稻草人迅速的燃为了灰烬,一堆整齐叠放的大石被炸的粉碎。
“威力这么大?”朱骏是第一次感受后膛火炮的威力,平时看到了土火炮,因此才觉得新式火炮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耿精忠几人更是面如土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
“陛下,您看怎么样?”丘吉尔希翼的望着朱骏。
“很好,吩咐下去,立即在山谷内建立后膛火炮作坊,你来任总监制,需要什么和朕说。”朱骏拍着丘吉尔的肩,这一次他赚大了,丘吉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朕有了这些火炮,北定中原之日指日可待啊,哈哈!”
朱骏的话让身后的耿精忠三人冒了一身的冷汗,这火炮的威力厉害啊,没曾想大明竟能制出如此犀利的火炮出来,若是摆上几百上千门,这满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打头,恐怕骑兵还未靠近,就已经炸成了灰烬了。他们心里又不由得庆幸,还好如今投降了,否则大明若是用这种火炮连对付他们,还不要完蛋?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种火炮和炮弹的工艺十分精细,因此数百个大明的工匠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够制出几门出来,大明要想拥有几百上千门,没有十年的苦工是不成的。
朱骏就地下旨颁布了赏赐,除了表示继续大力支持丘吉尔之外,还将所有参与铸造火炮的工匠以及监督的工部官吏都打赏了一遍,在场实验的原本就有许多制炮的工匠,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喜不自禁。
等到朱骏回过神来,想起还有两个藩王一个将军晾在一边,转过身去看耿精忠三人的时候,只见耿精忠和尚之信呼吸急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赵福却踏前一步,跪下道:“皇上英明神武,三百年来无出其右者,末将愿交出贵州军政,自愿在海都颐养天颜。”
第二百三十三章:火炮释兵权
哦?”朱骏明白了,方才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新式倒是疏忽了这三个藩王藩将,想来火炮的威力也被这三人看在眼里,如今犀利的火器恐怕这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赵福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不听话的下场,要嘛在海都被大明方面羁押,就算是放他回贵州反抗,恐怕也害怕被这种火炮炸成稀巴烂,他刚从满清投叛而来,再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没有了退路,反倒不如封侯享乐实在一些,因此才愿意交出贵州的军政大权,以此来保全身家性命。
赵福确实是这样想的,起先朱骏提出封侯时他就怦然心动,虽然没有实权,却也能封荫妻子,子孙富贵,他毕竟和耿精忠尚之信不同,在满清时只是个子爵,官最大也不过是个提督,若不是平西王死了,他也不可能大权独揽贵州一省的军政,因此,在他看来,有个侯爵世袭倒也不错。
“皇上,末将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是再掌管贵州的军政实在不合适,还请皇上另择贤明,末将宁愿在海都安享天命。”赵福的话音中带了一丝苦涩,毕竟一朝放权,虽能世袭侯爵,但是从前那种大权独揽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只是贵州军中还有许多末将的老兄弟,他们与臣一样,原先都是明将,只因受了吴三桂的蛊惑,这才做出了侮辱门楣的事,请皇上大发慈悲,饶恕他们以往的罪行,给他们一个安生立命的机会。”
朱骏连忙将赵福扶起:“这是自然的,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朕不会刻意留难他们,你起来吧,贵州的高级军官都会有赏赐,人人都可以在海都做个富家翁,朕绝不会加害。”
赵福放心了一些,朱骏方才大剌剌的直接提出削藩,反倒让赵福相信朱骏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只要皇帝不变卦,就什么都好办了。
耿精忠尚之信两个人更加踟蹰起来,赵福突然给他们来这么一下让他们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压力,既然降了大明,再想回去已没有可能,更何况就算回去也难逃削藩的命运。若是不从,新始帝难免会对他们动手,不说他们现在就在海都,就算让他们回广州福建,恐怕在大明的火铙大炮之下也早晚会成为阶下囚,如今他们的眼前只有一条路——交出兵权。
朱骏笃定的瞥了一样耿精忠尚之信,如今三藩再也不是铁板一块,云贵旧将的屈服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