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找一些生财的法子,完全由我们来供养下去,难免会坐吃山空啊。”沐天波上前道。
朱骏点头,在他眼里,杨嗣德似乎还太嫩了一些,很多事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沐天波则是老成谋国,所提出来的意见个个切中要害,有他做这个内阁首辅,自己也轻松了不少。
“朕打算将所有的妇人组织起来,在村西种植一片桑林,再由人养蚕抽丝,建立织坊制成丝绸如何?”朱骏道。
“这倒是一个法子。但缅甸终究是化外之地。所产地丝绸比之江南定会逊色不少。将来皇上拿什么和他们竞争?”沐天波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朱骏地主张。于是又提出一个难题。
“这些朕自有主意。沐首辅放心。半年之后。朕要让南洋所有地富户只能买我们地绸缎。”朱骏想起了那一批还在谷内整训地海盗。自信地笑道。
“既然妇人们能去纺丝。那些男人应该做些什么?”
“可将男人分为三组。一组照料谷中地神稻。二组专司建造。三组学习各种炼铁炼钢地技巧。锻造武器。以来可以装备我们。二来也可以通过海船到各国贩卖。”朱骏沉吟了会道。
村中地闲散男人共有四千余名。分五百余人将来专门照顾新品种地粮食是绰绰有余地。而另外再分五百人专门制造工事。建立房屋对于朱骏也是十分必要。村里地防御实在太弱。且木质地房屋不太牢固。朱骏打算好好地研究一下水泥。再推广应用到工事、房屋、道路上去。这五百人地工程队必不可少。其余地三千余人暂时只能编入匠户中学习木匠、铁匠、石匠地技巧。人数虽然多了一些。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将来有了其他地事可以从这些匠户中将他们调离出来。
“对了!”朱骏突然想起来了:“立即在百姓中征募五百名水兵。这一次我们缴获了一艘西洋战舰、五艘大船。收编地海盗却只有六百余人。显然人手太少了一些。可以让一些水性较好地百姓编入水师。过几天将他们拉到山谷里和海盗们一起训练。”
“臣等马上就去办。”两个内阁学士显然也认识到水师的不足,单那艘巨大的西洋战舰至少需要一百名水手,五百名水兵,其他的大船也要一、二百人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因此,现在当务之急的倒是将水师完完全全的建立起来,否则所谓的海运贸易都是空谈。
这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进来,慌张的给朱骏行了跪礼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缅人阿泰将军带着缅兵来了。”
朱骏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他们为什么来?”
“那个阿泰说昨夜有海盗袭击咱们,所以要入内搜查海盗的踪迹,保护陛下。”
朱骏冷哼一声,自从阿泰带领两千缅兵保护自己来到土瓦之后一直驻扎在土瓦城里,名称保护,不过是奉了缅王的命令随行监视罢了,这一次海盗袭击的动静这么大,那阿泰若是不来查个究竟如何会甘休?
难就难在朱骏收编了这些海盗,那阿泰执意要入内来检查,倒不是担心朱骏的安全,定然是害怕朱骏得到海盗之后实力大增反而会威胁到缅王的王权了。
“慌什么,你去请阿泰将军进来说话,只是村落实在太小,怕照顾不周,其余的缅兵不可放他们入内。另外再通知张有德、沐剑铭二位指挥使带兵到谷口潜伏,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可轻举妄动,听我摔杯为号。”
形势紧急,朱骏反而镇定下来,他悠悠然的做回榻上,端起一杯香茗,吹开了泛在面上的茶沫,轻轻的饮了一口,对侍立一旁的两位内阁大臣道:“等那阿泰进来,若是他想要动强,你们不要管朕,立即去谷口通报张、沐二指挥使,让他们提兵迅速阻挡要进村的缅兵,至于这阿泰,便交由朕来对付。”
朱骏一边说,一边随意的从蹋下捡起了那把藏匿在背包里的钢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在赌,赌缅王仍然摄于缅北李定国的几万明军不敢轻易动他,就算阿泰要翻脸,大不了直接先把阿泰干了,自己拥有了水师,随时可以杨帆前往九龙岛,日夜骚扰缅南沿海,所以朱骏并不怕他们。
片刻之后,阴沉着脸的阿泰独自进来,他全身披挂着缅甸特有的藤甲外用铜皮包裹,中间护心镜上雕刻着一只怒目的巨象头,还未行礼,便径直找了个长椅坐下,大咧咧用并不精纯的汉话道:“大明皇帝陛下,下国末将听说昨夜有海贼夜袭你们,你为什么不让我的士兵入村检查?”
朱骏这一次有了倚仗,大声喝道:“你既知道朕是天朝皇帝,为什么见了朕傲然无礼?”
阿泰不由得一愣,朱骏不敢翻脸,他更加不敢翻脸,永历毕竟是缅国公认的皇帝,他的使命只是奉了缅王的命令来监视永历,可缅王也没有说过要翻脸吧。这样一来,他的气势反而弱了几分,吱吱唔唔的辨道:“我是缅国的将军,拜的自然是缅王,你是天朝的皇帝,自然有天朝的将军去拜你。”
“不然,缅王是下国之君,就算是朝见圣上时也须行跪拜之礼,更何况你只是缅王之臣,是陛下臣下的臣下,难道堂堂天下共主当不得你一跪吗?难道阿泰将军自认为比缅王还要高贵?”谋国杨嗣德或许还欠缺火候,但是雄辩确是他这个庶吉士出身的阁臣拿手好戏,他见阿泰无礼早已忿忿不平,于是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
朱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缅甸的君臣一直都在规避朱骏的身份问题,甚至缅王为了躲避向这个落难天子跪拜的尴尬,虽然接受了朱骏等人的避难请求,却只是让朱骏在王都城外自生自灭,与朱骏从未谋面,为的只是规避礼节的问题。
从前的永历帝只想着明哲保身,对这个问题也并不看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汉人通事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朱骏非常明白,明年之后,缅王将要被其弟杀死,王莽白将篡夺他的皇位,屈指一算,这个老东西在位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自己翅膀虽然未硬,但自保的能力自问还是有的,与其让阿泰抓住自己收拢海盗的把柄,倒不如把皇帝的招牌高调的亮出来,跟这个将军扯扯皮,他谅缅王也不会在礼节问题上跟自己翻脸。
“好个阿泰。”朱骏见杨嗣德站了出来帮衬,便干脆拍起桌子来,大声骂道:“你想欺辱朕吗?大明立国百年,从未愧对过缅国,尔一小小将军,竟对朕苦苦相逼,难道是缅王授意的?好!好一个缅国将军,好一个缅王,既如此,你便带兵进来,将朕等君臣全部屠戮了罢,来啊,大开村门,任由缅兵进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泰听得已经面如土色,朱骏连缅王都拉下水了,他哪里还敢执拗,连忙道:“缅王殿下一直对天朝皇帝甚是推崇,这并非是缅王的意思,缅国事大明已历时两百年,如何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带缅兵进村只是缉拿海盗,护卫皇帝的安全,请上国皇上见谅。”
如果朱骏咬实了阿泰奉了缅王的意思要屠戮自己,那么整个缅国的舆论都会哗然,缅国朝中的大臣支持前明的不少,自然也会不断的弹劾给予缅王压力,缅北的李定国说不定率军南下报仇雪耻,而缅王,更不愿意被世人唾骂为背主弃义。
既然如此,朱骏如果当真一口咬定了呢?黑锅让谁来背?阿泰就算是猪脑子也清楚,这个冤大头十之八九就是自己,这么大的黑锅从天上砸下来,他阿泰还会有命吗?
第二十一章:挑拨
朱骏这个烫手的山芋果然不是盖的,缅甸方面既不敢翻脸,又要对他处处防备,这才有了阿泰大咧咧的调兵搜查,又被朱骏几句威胁吓的魂不附体。
阿泰刚刚示弱,朱骏已暴喝而起,怒斥道:“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跪?你又为什么要带兵来擅闯朕的村落,缅王已将此地方圆五十里划归朕来处理,你一个小小的缅国将军,是谁借给你的胆量?”
阿泰踟蹰之后,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规规矩矩的屈膝跪下道:“下将只是为了策应皇上的安全,绝无它意,请上国皇帝明察。”
朱骏见他跪下示弱,已缓和下来,挥挥手道:“罢了,此事就此作罢,阿泰将军既已坦明了心迹,便回去罢。村落自有我大明将士保护,犯不上让贵国操心。”
阿泰道:“既如此,下将就先行告退了,但上国皇上毕竟是我们缅国的客人,村内自有上国的天兵庇护,但阿泰也会在村外设置一些防务,以拱卫銮驾。”
这一下阿泰学聪明了,并不给朱骏脸色,却声明要在村外驻兵,仍然是监视朱骏,却客客气气的说是保卫朱骏安全。
朱骏苦笑道:“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你出去布防吧。”
阿泰作了个楫,返身走了。
“皇上,海盗们在谷内日夜操练,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缅人驻在村外,若是听到什么风声,该如何是好?”沐天波一脸的忧心,朱骏对阿泰恶语相向没什么,可一旦被缅王发现朱骏居心叵测,日夜操练军马就麻烦了,虽说山谷奇大,能够容纳的人数众多,但是长久下去,早晚会被缅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此下去,许多要做的事就不能放开手脚了。
“哼!”朱骏返身坐回榻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只能将这阿泰除了。”
“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缅将除了谈何容易,臣倒是有一个法子。”沐天波瞅了一旁的杨嗣德一眼道。
“缅王之所以派遣阿泰来监视皇上。皆是因为阿泰一直以来深受缅王信任之故。若是我们到缅都散布谣言。说阿泰与皇上交情过密。皇上赠送阿泰白银千两并每日一起通宵畅饮。皇上猜猜。缅王会做什么反应?”沐天波深深地望了朱骏一眼道。
朱骏还未作答。一边地杨嗣德便已抢言道:“重则杀头抄家。轻则革职查办。不管是哪样。对我们都有利。只是阿泰既受缅王信任。要想挑拨可就难了。沐大人是否另有妙招?”
沐天波经营云南多年。云南与缅甸接壤。故而对缅甸地局势了如指掌。他自信满满地道:“若是寻常挑拨自然无济于事。但是缅国王子王莽白其志不小。早有不臣之心。这是缅国朝野皆知地事。唯独那缅王还浑浑噩噩不曾察觉。若缅王心腹阿泰失势。缅王无异于自断臂膀。谁得益最大?”
“沐大人地意思是说。不但是我们要除掉阿泰。那缅王子王莽白亦将它视为眼中钉了。”杨嗣德道。
朱骏听到王莽白三个字。差点将手上地茶盏摔倒地上。王莽白在篡夺王位之后。诛杀永历帝旧臣。并逮捕永历送往云南吴三桂这个历史朱骏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潜意识中。朱骏已将王莽白立为自己地敌人。
只是。沐天波却建议他与王莽白联合。朱骏不由得沉思起来。
阿泰是缅王设置在朱骏身边的棋子,所以朱骏一定要将他除掉,否则决不能放开手脚,处处受到肘掣。阿泰同样也是缅王的心腹,所以王莽白也想除掉他,扫除这个篡位的障碍。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朱骏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一旦有着共同的利益时,同样也是可以联合起来的。至于一年之后,他要翻脸就让他翻好了,只有先将阿泰这个障碍清除,自己才能放手大干,积聚反抗的实力。
“沐爱卿,朕该如何去做?还请见教。”朱骏道。
沐天波目光一凛,沉声道:“其一,陛下今夜可大宴阿瓦城各方官员,那阿泰也在此列,席中,陛下可赏赐各官员白银百两,唯独那阿泰赏银三千两。”
“哦?这是何意?”
“皇上,其余官员赏银一百,而阿泰赏银三千,必会招受一些官员嫉恨,到时不需皇上派人散发谣言,那些官员自会上书缅王此次宴会的经过。”
朱骏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沐爱卿继续说下去。”
“其二,皇上可派一名干臣偷偷入缅都,面见缅国王子王莽白,与之相互呼应,共同发力。”
朱骏道:“谁可担此大任?”表面上只是派一名臣子去与王莽白联合,其中的凶险不得而知,若是被缅王发现朱骏勾结王莽白,这就算是桶了天大的篓子,所以这人不但要忠心耿耿,更要做事周密,临危不惧。
“皇上若不弃,臣愿往。”杨嗣德已站了出来。
朱骏点头同意,杨嗣德去是再适合不过的,前次让他混入海盗中策应,足见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吩咐下去,朕今夜设宴款待阿瓦城诸位官员及阿泰将军,要用最好的美酒,最丰盛的美食。”
傍晚,山谷中的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有人痛苦的惨叫,有人怒吼,更有人袒露着赤膊哇哇的怪叫。
在平地上,数以千计的汉子空手战作一团,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