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的诸位将这下子真的是傻了,这还玩个屁啊,仗还没打,总督和提督就自个先打起来了。现在他们也没空理会打仗地事,当务之急是考虑站队的问题。一个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一边是三省总督,京城里头有鳌拜鳌中堂罩着。另一边是四川提督,自己地顶头上司,又是个黄带子黄亲,在京城里头。随便砸个亲王贝勒出来说不定就是他的姑丈表哥三舅姥爷,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这可怎么办?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你们都看不到我。”权衡之后。所有的将佐默默地达成了共识,当个被人看不到的木桩子吧。咱们傻站在这,谁也不帮。这架也不能去劝,你们不是要打吗?打吧。打吧,我瞅瞅热闹总不得罪人吧,你们就当老子不是人,是猪,是狗,反正千万别把老子当人看,我谁也不帮,不敢帮。
“反啦,反啦!来啊,将这这些反贼全部拿下,快去叫人!”齐齐哈尔被这阵势吓住了,虽说他手下的亲兵家奴人多,可是索罗图地包衣奴才可是上过战场拼过命的,这阵势出来就和旁人就是不太一样,偏偏这些将佐还个个装死人,个个眼睛望到别处,当作大帐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杀了这狗贼。”索罗图算是把齐齐哈尔恨死了,当先举刀便往上首地齐齐哈尔处追砍。
“打啊。”一场血战终于迸发出来,两边的亲兵打成了一团,无关地将佐连连退后,给两拨疯子让开一个空间,齐齐哈尔也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奶奶地,他虽然没有统兵做过大帅,可当年也是跟随多尔衮入关的人物,刀马还是娴熟地。
索罗图力气比齐齐哈尔力气大,抬刀就往仇人的头上猛砍,齐齐哈尔举剑去招架,被震的连连后退了几步,又差点被另外一边的一个家奴佐领给削了一刀,他属下的十几个家奴根本不是索罗图家奴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躺下了几个,齐齐哈尔见势不妙,转身便往帐口逃,这时有一队发现大营状态不对劲的亲兵冲了进来,眼看着提督和总督在一追一逃,另外一边四五个将领痛击着十几个亲兵,一下子脑袋嗡嗡的发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楞着做什么,索罗图意图谋反,大家还不快保护本督。”齐齐哈尔又躲过了飞来的一刀,朝着那队亲兵大吼。
索罗图长刀耍的虎虎生威,见一个大帐里黑压压的挤帐口都被涌进来的亲兵堵了,要杀索罗图易如反掌,只是这队亲兵决不能让索罗图撺掇了过去,否则这么多人涌进来他也吃不消,于是顿住脚,大喝道:“别听这狗贼的,这畜生克扣兄弟们的饷银,弟兄们在前面给他卖命,他在吸咱们的兵血,是爷们的将这畜生砍了,什么事本提督给你们担着。”
“提督索罗图造反咯,打兵血,咱们跟他拼了。”当兵的比不得这些老油条的将佐,将佐们还能审时度势,懂得两不相帮才是正道,可是你要当兵的冷静下来分析事态那可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大家听得有人造反和吃兵血,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疯了一般的杀往大营里冲杀。
“杀啊,杀啊!有人造反啦,还喝咱们兄弟的血,将银饷全部克扣包姨奶奶去啦,这个人就是新上任的总督。”营外没有搞清状况的清兵越传越邪乎,大家都是热血青年,手上又提了把刀,二话不说,他***,你他娘的造反也就造了,还敢克扣咱们的血汗钱,弟兄们,杀!
整个大营开始出现了哗乱,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都往大营处挤,偶尔之间会有清兵之间发生冲撞,于是便拔刀相向,整个军营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一个清军的斥而来,等他进了大营,看着乱糟糟的情景一下子懵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更重大的事,连忙下马拨开那些乱哄哄挡住去路的人,大吼道:“紧急军情,快让一让,明军就在大营南方五里之外,我要去大营禀告主帅,都让一让,他娘的,明军要杀过来啦,让
斥候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被人听见,因为更大的煽动声和喊杀声迅速的将其湮没了过去,斥候眼见如此,只好偷偷的溜回了营门,骑上了马往北逃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叛逃
明军的先锋由李霄率领,虽然只有两千清一色的步卒,由于长久的绑着十斤重的沙袋进行长跑训练,在这多山的云南山地中健步如飞,迅速向北猛扑。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几个探子渐渐的送回了清军的情报,果然没有出乎李霄的所料,清军就在十五里外搭营,这里正是云南与四川的边境处,清军营盘的位置正处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
这里名叫凉山,是四川西南部的一片山脉,与云南隔山相望。若是说到安营扎寨,其实并不适合,不过整个云川的地貌都是如此,宿营在两山之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李霄下令全军再前进十二、三里,渐渐逼近清营。
明军的行动迅速的很,他们在山石之间迅速推进,见山开路,见水渡河,两个时辰之后,便迅速的向赶了十二里路,急速的行军,再加上此时天已完全黑暗了下来,李霄这才下令战士们露营休息,这个时候,清军的斥候已经发现了他们,斥候远远的望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拨马回走。
李霄估计清军在半个时辰之后能够得到休息,说不定一个时辰左右几里外的清军就会倾巢而出,对自己发起攻势,他不敢大意,虽然两千名战士都是持着连发火铳,在这狭隘的群山中可以化整为零,凭借人,可是毕竟人数太少,若不能及时准备的话只会陷入苦战之中,于是在山的一侧埋伏了一支五百余人的人马,只要清军一道,这边正面迎敌,山侧的另一面队伍还可伺机突然袭击敌军侧翼,此外,李霄还派出去了多名原先山地营的斥候出去探查清军动向。一有动静,便可立即通报,等安排了这些,李霄才趁着这一点空档呼呼的睡去。
等到了半夜,李霄在迷糊中被自己的亲兵推醒。在群山恶岭之中,前方几里处就是敌人,大军又熄去了火光。李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刀砍人,他还道是清军杀过来了,待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身旁地亲兵这才放下了心。不禁有些恼怒的咕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清军没有杀来,你们毛手毛脚的做什么?”
骂归骂。李霄还是一骨碌的从睡地青石板上起了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摇他的亲兵道:“大人。斥候们回来了,有重要军情禀告。”
李霄抬眼一看。亲兵地后面正是一个斥候,忙招呼他站近些。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问道:“什么事这样匆忙,清军是否已经拔营而出了?”
“大人。清军的大营哗变了,整个大营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连绵数里的大营到处都是自相残杀。”哗变了?”李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地铜铃一般的大,随即自言自语的摇摇头:“不可能,四川除了汉军绿营之外还有满蒙八旗,若是有人哗变造反,满蒙八旗应该立即就能弹压住才对,你总不能说满蒙八旗也反了吧,不对,不对,这绝无可能,满蒙八旗再怎样也不会临阵哗变地,这或许是清人的阴谋也说不定,是了,他们故意向引诱我们去攻击他们地营寨,你就辛苦一趟,再去探探敌营的虚实。”
斥候道:“大人,这绝对不是清人有意而为地,属下见清营大乱,还冒险靠近去看了看,里面许多人在真枪实刀的拼杀,那地上地死尸和血泊总不能是假的,清人再蠢也不可能动真格地来引诱我军有理,清军人多势众,探知了自己这支小部队就在对面,应该气势汹汹的直杀过来才是,何必要多此一举搞这种花招。/清军哗变的事虽然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可机不可失,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李霄大喝一声:“来啊,把兄弟们全部叫醒,山侧的埋伏了撤了,整好队伍,准备进攻。”
“遵命!”几个号令兵刺溜的应了一声,便去用脚去踢那些和甲而眠的士兵了,立即便引来了一连窜的叫骂声,须知大家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竟被人半梦中叫醒,若是不叫骂几句才没有天理。
片刻之后,睡眼惺忪的大兵们整好队伍,眼看着另一个和他们一样睡眼惺忪的主将站到了一块巨石上向他们喊话,李霄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皇上在海都看着我们,不管天亮之前咱们是建立了功勋还是成为了烈士,这辈子都值了。”
李霄指向队伍的前方,远处的山峦在月色下阻挡了他的视线:“我们的前面,有一座清军的中军大营,足有三万大军驻扎在其中,天佑大明,如今清军的中军大营乱成了一团,正好给了我们先锋军一个冲杀的机会,我们杀过去,杀光这群建奴鞑子,为千千万万个汉人同胞报仇雪恨!”
月光下,李霄拔出了腰刀,刀尖前指,奋力大喝:“杀!”
“杀!”大兵们热血上涌,双脚开始迈动。/
齐齐哈尔被一伙家奴团团的护着逃出了大营,索罗图也被一队亲信团团护住,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的后悔起来,方才两人相争,反倒惹得整个大营犹如一锅滚烫的开水一般沸沸腾腾,间接引发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哗变,在如此乱糟糟的形势下,将佐们根本就弹压不住,无数人在疯狂的呼吼,喊着杀叛将,除贪官的口身上砍,不是他们嗜血,也不是他们疯狂,只是如果你不砍别人,说不定会有哪个疯子钻出来砍你一刀,在这种情势之下,只有让自己保持在一定的安全范围内才是最安全的,若有进入他们安全区的人就必须以命搏杀,因为你不能确认对方是否会对你拔刀相向,为了保命,只有先出刀将对方砍倒才是最安全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一自古流传下来的道理成为了所有清兵的主流意识。
“完了,完了。”齐齐哈尔被这样的惨景吓得背脊发凉,早没了原先的官威,好在周畔仅剩的家奴还算忠心耿耿,将他护在中间,不断的向营外退却,终于找到了一块人少的空地保住了性命,齐齐哈尔的右臂受了重伤,只能捂着右臂倚在一棵树杆上歇息。
痛的不是他的右臂,而是他的心,三省总督啊,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就算朝廷不追究,这官也算当到头了,齐齐哈尔手臂上的伤口不断的冒出血来,他面对着乱糟糟的军营,和接二连三的喊杀,竟没有想着如何去制止,只是想着自己的后路,如今到了这个份上,这总督定然是当到头了,朝廷会不会拿自己开刀才是个真正的问题。这件事干系太大,恐怕就是姐夫也罩不住。
他倒并不担心朝廷会抄家鳌拜府中做小妾,有姐姐在京城里头照应;朝廷最多也就是砍他脑袋罢了;可是他齐齐哈尔的脑袋岂能这样轻易的落地?他还有许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尽呢。
不成,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齐齐哈尔心里告诉自己,人死如灯灭,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镶黄旗的牛录和自己没有干系,嫁入了鳌府的姐姐也和自己没有了关系,早在入关时出生入死求取来的一丁点的富贵也和他没有了干系,一切都没了,化为了乌有,曾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入关作战,曾经费尽心机的将姐姐送入鳌府做妾,终于有了他的今天,可是一切都要完了,万万不行的,一定要活下去。
“主子,我们逃吧,逃到成都或京城去,这里是不能呆了,到处都是乱兵,左侧有一片树林,我们穿过那片林子,再往北走……”一个家奴面对这样的惨景已经失去了勇气,弓着身劝齐齐哈尔逃回去,咚的一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齐哈尔一脚踹中了心窝,轰的一声后仰到地。
“逃回去?嘿嘿,一逃回去爷就要抓去大牢侯斩了,爷丢了性命,我爹会饶得过你们这些个奴才?你们别忘了,你们的爹娘妻儿都是我家的奴才,老子死了,你们这些个人全家都得跟着爷去陪葬。”剧烈的运动牵动了齐齐哈尔的他已感觉到手臂完全不听使唤了,血仍然泊泊的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主子,您说怎么办,咱们听您的。”几个包衣奴才脸上露出了惶恐,他们都是家生子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齐齐哈尔家的狗,若是齐齐哈尔有什么不测,家里的那个老太爷会放过他们?他们全家都是家奴,老太爷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和家人全部弄死。
“营是不能回了。”齐齐哈尔望着远处疯狂的大营,回去只是送死而已。
“成都和京城更不能回。”齐齐哈尔心里庆幸还有个姐姐,不管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必担心朝廷对家里处以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或者满门抄斩的罪行,所以只要他逍遥法外,家里的事根本就不需他去担心。
“走,我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