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宗一,“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说呢?”宗一说,“时间紧迫,没工夫和你闲扯,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算了,但你骗我的话,后果自负。”他指了指神奈的肚子。
神奈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早就研究过巽宗一的履历,这个人一直都对毒药研究很有兴趣,他给我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知道的一定老实说!”
“首先,就是刚才那个问题。”
“挨枪子儿的原因应该是你们。”神奈说,“我的身份没有暴露,并且离开的时候显然也是你们劫持了我。”
“好。下一个问题,N大集体中毒事件是不是山本以及山本的的上级陷害我?”
“毒不就是你下的吗?”神奈说完抬起头心虚地看了宗一一眼。糟糕,说错话了,怎么能当着凶手本人说,我是白痴,我处于弱势啊!
“幸好我跑了,否则已经被你们执行死刑了吧!”宗一抬手就要揍神奈,神奈赶紧举起铐在一起的双手护住头部,但最终宗一的拳头并没有落下。
“那可不一定,还要经过一系列侦查和审判才会定罪。”
宗一心想,早就不指望你们了,我要自己证明清白。“那个问题不想讨论了。我问你,你调查到了什么?”
“这家公司表面上经营娱乐业,但暗中在走私和操纵黑市交易。”
“具体走私和交易什么?”
“还没调查出来。”
宗一没好气的瞪了神奈一眼,“算了,继续下一个问题,他们抓我去只是让我当牛郎?”
“你态度好点不行吗?我接手这个案子也才一个月。”神奈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绑架你另有目的。”
“哦?”宗一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神奈的回答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最初我认为你是酒吧的高层,他们似乎很重视你啊,而且也很重视你的助手森永哲博。”
“所以森永会去找我其实是他们的把戏?”
“我这么认为,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宗一一脸失望的俯身盯着神奈,摇摇头,“你给我的信息似乎不足以交换你的性命啊。”
“你继续问,我知道的都说。”神奈谄媚的笑了笑。
“不用了,再问你也不知道。”宗一从外套衣袋里套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扔到神奈脚边,“你走吧。”他转身走向医院大楼。
看着宗一离去的背影,神奈带着哭腔地喊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给我解药啊……”
“维生素而已。”宗一说着扬手把一盒维生素泡腾片扔在神奈脚边。神奈低头看着维生素盒子上一个橘子形状咧嘴笑着的图案无声地嘲笑着他。他狠狠蹬了两脚地面,无可奈何地用后背撞了一下车子,等情绪平静下来才缓慢的捡起脚边的钥匙打开手铐离开了。
23。2
森永带着藤田熟门熟路的来到急诊室,因为这里就是他父亲住院的医院。
胸前挂着“主治医师”牌子的医生认真检查了藤田的伤口,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森永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森永跟着医生走到过道尽头,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伸手按住,看着医生的严肃又无奈的表情,问道:“他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你们是什么关系。”
森永愣了一下,说:“朋友。”
“能告诉我他受伤的原因吗?”
森永缓缓低下头,把目光移到墙角,“我们在森林里打猎,发生了意外。”
“唉,其实问原因已经没意义了,他最多还能撑半个小时,有什么想说的话尽快去说吧。”
“哦。”森永茫然的回答。心想,得让学长赶紧来见藤田。
“在警察来之前请带着他离开,我不希望你们给医院添麻烦。”医生扔下这句话走向了值班室。
“警察不会来的。”森永怀疑医生根本没听见这句话,并且就算听见了医生也不见得会相信吧,藤田的伤口明显不是猎枪造成的。
护士帮藤田简单处理好伤口后将他安排到走廊尽头的病房里。这是一间可以住三个病人的房间,但现在只有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生命垂危的藤田。森永坐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两手交叉支在下巴上。这是刚才那位医生刻意安排的吧,医生的本意是防止警察找来还是方便我们和藤田告别呢?他盯着藤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只是希望学长尽快赶来。
一阵和夏夜极度不相称的大风穿过房间,森永起身去关窗户。或许是死神前来回收藤田的灵魂了吧。这么一想,越见感觉房中阴气森森。
“森永!”宗一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他怎么样?”
森永看见总算赶到了的宗一,几步走过去扶他,宗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扑到藤田的床前,看见藤田的样子明白他没救了。小时候母亲离开时的所有悲伤记忆一股脑向他袭了过来,他脚下不稳的回退一步,森永赶紧抱住宗一,宗一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森永抱着,他实在太累了。
“你在啊。”藤田睁开眼弱弱地微笑看着宗一。
宗一看了藤田一眼,猜测这就是民间常说的回光返照。“嗯,在。”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你当我哥哥好吗?”藤田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宗一,“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像我大哥。”
宗一点点头,握紧藤田的手。你也像我的弟弟巽巴……
“这是我老家的电话号码,十年我都没有打过,请你帮我给家里人说声对不起……另一个号码可能对你有用……”藤田握住宗一的手。宗一感到手中有一张纸条,他将藤田的手握得更紧。藤田艰难的动了动嘴,但已经发不出声音,宗一贴近他的嘴,听见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呼吸和最后的话语——“哥……”
“不要走!不许走!我还没带你回北海道……”宗一大喊。
护士鱼贯入内,要推走藤田的尸体。宗一扑在藤田身上,紧紧压住,“你们干什么!不许把小巴带走!小巴没有死!”
护士想去拉宗一,但都被他激烈的反抗吓退了,最终只得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森永。
森永走过去拉起宗一,他的手触到了藤田的手臂,还很柔软并且有温度,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冷却,人就是这么脆弱的一种生物啊,一颗金属子弹就可以终结所有的欢笑与悲伤。
森永,你在想什么!不过总算明白了学长歇斯底里的原因,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身边的人的死亡,就有这么深刻,对于已经经历过母亲死亡的学长来说肯定打击更大。他将宗一拉起来抱在怀里,毫不顾忌房中小护士诧异的目光。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变得湿润,一边抚摸宗一的头发,一边柔声安慰:“不是小巴,是藤田,学长,你慢慢的深呼吸。”宗一渐渐平静下来,森永低头吻了吻宗一的脸颊,“想起来了吗?小巴在美国,小巴好好的。”
“嗯,小巴没事。”宗一推开森永,红着脸背对着屋子里的人。一来因为害羞,另一个原因是不想亲眼看着藤田被搬到停尸房去。
忽然,宗一听到身后一声闷响,回头看见森永跌倒在地上。离森永最近的一个护士急忙蹲下身察看。
宗一拨开挡着他的两个护士,冲到森永身旁,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却根本不敢动,因为森永全身都是血,尤其是胸口,被鲜血浸透的衬衫变成了肮脏的深红色,宗一慢慢蹲下颤抖着手抚摸了一下森永的胸口,发硬的衣料扎得他的手狠狠地痛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一下痛楚究竟来自于手上还是心里。“他怎么了?”
“不知道,检查了才知道。”护士摇头,推开宗一,与另两个护士合力将森永抬到移动床上。
“我帮你。”宗一说着扶着移动床的边缘帮护士一起往外推,捏住床沿时感到又粘又湿,但根本不敢看,全都是森永的血。一直不敢伸手试探森永是否还有呼吸,并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不敢,生怕结果是最糟糕的一种。
【二十四】
24。1
宗一在手术室门前踱来踱去,森永进去二十多分钟了。和森永一起进去的一位医生两位护士始终没有出来,并且后面陆续进去的三个护士也没有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宗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疲惫和焦急一股脑袭来,他脚下不稳,赶紧坐到检查室门前的椅子上。手上还沾着森永的鲜血,凝固后很容易就弄了下来,不过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了淡红色的痕迹,但指甲缝隙中的血迹怎么都弄不出来,他抠了几下,最终放弃了,双手瘫软的搭大腿上,仰头靠在椅背上,“森永,你不要有事啊。”
手术室走出来两个护士,走在前面的一个摇摇头,说,“受枪伤的病人,伤得太严重了。”
“是啊,肺部穿孔,也亏他能自己开车来医院,简直不可思议。”另一个护士说。
受枪伤的……肺部穿孔……自己开车来医院……她们说的难道是森永?肯定是森永!受枪伤而且自己开车来的病患一天之内出现两个的可能性的太低了!不会的,森永不会有事的!
宗一嗖一下站起来要往手术室里冲,突然手肘被人拉住了,他扭头看见是刚才将藤田的尸体搬运走的一群护士中的一位。护士说:“先生,您是藤田先生的亲属吧。”
亲属?说起来连朋友都不算吧。宗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藤田先生入院的时候没有提供任何证件,我们没办法联系火葬场。”
“能先停放在停尸房里吗?” 宗一脸上掠过一丝悲戚,人才死就要马上送入火葬场成为一堆骨灰吗?
护士为难的摇了摇头,顿了顿下了一个狠心,抬头望着宗一,“院里的规定是非特殊情况家属必须赶紧将尸体搬走,但特殊情况可以在停尸房停放二十四小时,我帮您申请一下。”
“谢谢你。”宗一说完又要往手术室冲,护士一把拉住他,语调生硬地说:“先生,您不能进去!”宗一沮丧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撑在额前。森永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用我这辈子再也不从事科研来换我也愿意。
走廊五米外的一个人引起了宗一的注意,他试探的叫了出来:“森永国博?”
24。2
在国博的带领下宗一来到了森永父亲的病房前,透过窗户看见森永的母亲在喂他父亲喝水。宗一咬咬牙,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森永的父母听见开门的响声,扭头看见一个银色长发的陌生人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国博。森永的母亲笑着说:“请问是国博的朋友吗?你好,请坐请坐。”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把堆在沙发上的杂物移到一旁的桌子上。“这么晚来探病,辛苦你了。我去给你倒水喝。”
宗一上前拉住森永的母亲,“我不喝水也不坐了,就说几句话就走。”
森永的母亲听后坐到森永父亲身边,好奇的盯着宗一。国博绕到宗一前面,警告的盯着他,“喂!不要说些有的没的,我爸爸生病了。”
“我知道。”宗一没好气的瞪了国博一眼。转向森永的父母,“我是森永哲博的朋友。”说完这句话房中的气氛就变了,有尴尬也有愤怒。从森永母亲的脸上他明显看到了送客出门的神色。他满不在乎接着说下去,“森永也在这家医院里,我希望你们去看看他。”
“没有必要。”森永母亲说,在走廊上遇见哲博的时候说得够清楚了,让他来探病只会让他父亲的病情加重,现在竟然找朋友来说情,还是变本加厉的我们去看他?怎么可能!
森永的父亲没有说话,一脸愤怒的转开了脸,颤颤巍巍的裂开因为中风歪在一边的嘴,“请你出去!”
“你们只知道一味的撵人!将森永从家里撵了出来,现在又要撵我!”宗一说。
“我生了他,养大他!还供他读到研究生,他有什么不满意的?”森永母亲说。
这就是做为父母的觉悟?生了养了就行了?宗一捏紧拳头,如果是我的父亲真想一拳揍过去。这样的人算什么父母?“他要的不是物质,而是你们的理解和关心!”
“理解?我们给不起!他让我们在老家所有亲戚朋友面前颜面尽失。我们一辈子为人正派却因为孩子的所作所为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取向异于常人就是笑柄?就是不正经?就是道德丧失?我也痛恨同性恋,巴不得同性恋基因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但同性恋者的人品并没有任何问题。我只痛恨将我的家人抢走的同性恋,我只憎恶因为一己之欲伤害同性的人!”宗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脑中闪过抢走他弟弟的黑川贡,以及伤害过他的三好助教。“而且,你们扪心自问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供他在远离故乡的地方读书?难道不是为了面子吗?你们把他像撵一只害虫一样撵出家门,只是因为你们受不了外人的闲言碎语。究竟谁才是你们的血亲?你们根本没有看见过森永对家庭和亲人的渴望!”宗一还想继续往下说,忽然国博扑过来一拳把他揍倒在地上,头猛地撞在墙上,没有血迹,看来并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