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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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威武-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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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贰看着秦行笑容渐渐淡去:“秦行。”
“反正啊,你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香喷喷的送过去。他一定乐开花。”
花贰不愿再和秦行讨论这种那啥的话题,却看秦行眸色一亮,转眼不见。
花贰望去,果然看到刑子归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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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要去哪?”
“……”
“相公,最近这天转凉了,可得多添几件衣裳。”
“…。。。”
“相公,你是出来散步的,还是晒药的?”
“……”
秦行回来,近两个月。刑子归就把他当了两个月的空气。秦行不恼,只是觉得好笑,这场景天杀的相似。相似得胸口发闷。
‘阿琴,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
‘阿琴,这几天日头大,别在外面晃,回房歇着,听话。’
‘……’
‘阿琴,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
秦行像尾巴一样跟了刑子归一路,刑子归就漠视了他一路。自言自语,独作高兴,假意兴起,原来,这些事做起来是这么难。就算只有一步之隔,却比不上过往十几年的山水迢迢。至少,那个时候,还可以假装,假装此人依旧爱他如斯。
刑子归左脚总归有些许微跛,当初,他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巨石从上面碾过,眼睁睁看着这人鲜血淋漓。为什么,就没能拽住他呢?他是多么害怕,这个人,再也无法看一眼他。多少的无底黑夜,他是从生死相别的梦魇里挣扎醒来。但再是寒气透骨,再是痛彻心扉,也不可能,再被拥入怀中,柔声安慰。他本不懂情爱,终当他知晓明晰,却已是甘甜散尽,只余苦楚,连半分回甜能没能留下。
现在能伴他左右已是感天谢地,哪里还敢痴痴奢望,他的满腹情谊。
刑子归办完手里的事便就回了房。
秦行见状,也就去了厢房,想找出几床厚些的棉絮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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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丸子掉到湖里去了。”丸子的刑二小姐的幺子,平日就活泼过头,这下吓坏了一干人。
“没事吧。”秦行摸摸孩子吓得有些泛白的脸。
孩子毕竟还小,反应过来,扎在秦行怀里就嚎啕大哭。
“乖,现在没事了,都好好的。”秦行本不怎么喜欢小孩,但终究与那人有分毫相似,让他心里柔成一片。如若未出那场事端,是不是,也许现在他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也许调皮捣蛋,聪明伶俐,人小鬼大,让他又气又恼却又疼又爱?
“以后可不许这样不小心了。”
“恩,知道了。”孩子抽抽鼻子。
“丸子!”刑二小姐冲了过来,“让娘看看,有事没有?”
秦行怀里一空,丸子就扑到了自家娘亲怀里。
这闹剧倒是轰动,来了不少人。
刑二小姐抱着孩子又哭又笑,也许血亲,还是不同的吧。
“大嫂你也擦擦吧,都湿透了。”隆素素递过一张大披巾。
“我无碍,孩子没事就好。”秦行有些站不住,想快些离开。
“那个,你等等。”刑二小姐开口。
“二小姐有事?”秦行笑笑。
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大家都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过去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日后,莫要再让我大哥伤心了。”
“二小姐?”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二妹吧。”
“那…二妹。”
刑子归远处看着,终究没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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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所言的变天,如期而至。
窗外风雨不歇,雷鸣电闪。
刑子归在房里踱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叹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了厚棉絮,准备拿出房给某人。
秦行在墙角蜷缩成一小团,看上去可可怜怜的发抖。
就是这样也要待在屋外吗?真不知道他还要撑多久,又是何必呢。
刑子归走过去,把厚棉絮给他垫上。抬眼,就愣住了。
秦行的脸色泛青,眉头紧锁,浑身轻颤。刑子归覆上额头,凉得沁人。
刑子归把人抱起,大步走入房中。面色却越发冷峻。
心头冰凉:‘如果你回来,只是为此又何必不早些直言,何苦让我徒增希望,又置于不复之地。’





第48章 第 48 章
46
“大娘,这药啊,用煎服。先用凉水在药罐里泡半个时辰,再把水烧开,倒出来。再加水,再烧开倒出来。再加水,再烧开倒出来。一共是三次,您明白了吗?”刑子归语气缓和极有耐心的讲解。
“懂得了,懂得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这样一个婆妈的男人,会是神医归魂?”远处蹲守的黑影暗自纳闷,心头不屑。
‘这次任务就是抹杀掉神医归魂’
‘明白。’
‘暗月’的杀手,就只有杀手这一个称呼。他们不是人,是杀手。所以,黑影是不会承认,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是因为他的恻隐之心。神医归魂的义诊,来的人总是多不胜数,病痛总是来得突然,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当你的亲人,爱人,在病痛中苦苦挣扎,煎熬,而你只能壁上旁观,若无钱医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最亲爱的人,渐渐孱弱,渐渐浮上死气,直至冰冷。
他知道,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因为人多混乱,归魂也没有防备。可看着那些脸上压抑不住的感激,重获新生的喜极而泣,他还是迟疑了。黑影扯了扯脸上的面具,如果,那个时候他的娘亲也能得到这样的救治,是不是就不会草席裹身?
对于儿时的记忆,他相当模糊,但对于那个温婉的母亲,却难以忘记。女人是羊,但孩子却能让女人变成狼。即使柔弱不堪却还是死死护着自己,致死都不放手。娘亲死后,他被亲戚赶出家门。为了活下去,他偷过,抢过,被骂得狗血喷头,打得片体鳞伤。也许是太过不要命,八岁,阴差阳错进了“暗月”。第一次亲手削掉一人的双手双脚,不过,就是为了一顿饱饭。多年的嗜血生活,早已让他麻木,但看着母亲怀里抱着的哭泣的孩子,妻子陪伴着的病重的丈夫,看着他们一脸殷切的期待着抱着最后的一丝期许焦急的等待着。他告诉自己,再等等吧,再看一个,下一个就动手。
这一等,他就等到义诊结束。
他掏出腰间的淬毒的飞镖,瞄准,伺机而动。
“大夫,大夫!救救我家丫头吧。”妇人踉跄的追上来,他用力一压,才让飞镖改了方向,从衣摆无声无息的擦过。
“这是怎么了?”归魂停下来,转身看着妇人背着的小女孩。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又吐又拉,这都个把月了。眼看着就快撑不下去了,大夫,你救救我女儿吧。”
归魂立即又查看起来,神情专注。
黑影沉默,站在高处。
四五个银色亮光破空,直奔归魂而去。黑影双眼一眯,单手扬起,手中飞镖与其相撞,全都改变了方向。
“你在做什么?”耳边传来闹怒的声音,黑影不语。
眼前四五人,同样的一席黑衣,同样银质面具,同样都是“暗月”的走狗。
“我做事,何时轮的上你们管。”黑影挑眉。
“莫不是,看上别人了吧。”另一人窃笑,“算了吧,我们是什么脏东西,你还不清楚?”
黑影抬手,飞镖锋利刺去,离脖项只离寸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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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杀不了他。”
“时机不对。”
“呵,放肆。我已给了你三次机会,三次,你都杀不了他??你可是‘暗月’最得力的杀手。”
“无能为力。”
“好,好一个无能为力。那这解药,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就好好熬吧,‘暗月’从来不养废物。”
这是,被当做了弃子?
黑影走出房子,自知死路一条,却觉得浑身轻松。
脱去了黑衣,他换了一身常衣。他在等死,却只觉心里透亮。
心里五内俱焚,如千刀万剐,浑身却如置身寒窖,不得喘息。他靠在树边,神志模糊。恍惚之中却觉得又见到记忆里已经斑驳的过去。那个温柔妇人把他护在怀里,只是,他这样脏,娘亲,还会认他吗?
“你醒了,你叫何名?来自何方?”他挣扎清醒,却觉得头疼欲裂。居然看见归魂站在身边,轻声问询。
“无名,无方。”他声音嘶哑。
“那我叫你阿琴可好?”
他浑身脱力懒得回话,单手扶额,却一瞬僵直“我,我的面具在哪?给我!”
他捂着脸,不肯移开。
归魂皱眉:“再戴着面具,只会加重伤情,让毒性更烈,你不能再戴着它。”
“还给我。”他这张脸,是毁尽了的。因为长期服用毒物,毒气太深,面部也跟着溃烂,这也是“暗月”杀手,都带着面具的原因之一。
“恕难从命。”归魂正色,“可愿跟我回谷?”
“我是个麻烦。”他说着,脸上暗黄脓水流下,甚至看得见鲜红嫩肉,“你不觉得恶心?”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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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你伤还未好,不能乱动。”
他沉默,虽说已经了解了这人的脾性,但这样毫无原则的温柔,让他无话可说。他竟然真跟着回了他家,接受了他的救治与温情。而他也已经无心去思索太多,几乎每日都会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疲惫甚至软弱,这种温情比毒药更快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我去熬药,去去就回。”不理会对方的冷淡,刑子归继续开口。
他挣扎起身,不愿在待在房里,走了出去。五蕴庄的机关甚多,他根本逃不出去,脸上的溃烂渐渐愈合,其痒无比。他想伸手去抓,猛然想起刑子归之前的叮嘱,就硬憋着忍了下去。他不怕别人对他凶残,却怕他人对他贴心。别人凶残,他只需更凶残,但他人对他体贴,他就只能无所适从。
坐在刚搭好的秋千上,他甩着腿。这样的人,应该是好福分的吧,生在一个和睦的家中,有温和的性情,体贴的家人,渊博的学识,高超的医术。而他自己,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于这样一个人的轨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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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扎似的猛烈疼痛让他浑浑噩噩,力气都被抽空。
“阿琴。”身边的声音焦急,“阿琴,你信我,我定将这毒解清。”
他只觉得无奈,为何就如此执着于他。声音因疼痛而喘息“为何?”为何如此护他,他又何德何能能得如此青睐。
“就算是你不愿让我护你一世,我也要还你一世康泰无忧。我心期之,望之,祈之,苦求得之。”刑子归声线温热,满腹心疼。救治这人,算是顺手之劳。但之后却开始留意,从而在意。不懂为何这人,明明年岁尚轻,却非得装出一副干练老成的模样。从不喊苦,从不叫痛。只要有一丁丁的善待他,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像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被在意,也不敢期望别人在意。
他依旧通体不适,昏昏沉沉,却因为这样一句话觉得安稳下来。兴许,可以安一次心。
刑子归拥着他气息温热:“快点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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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痛的迷迷糊糊,却暗自高兴。因为在这种痛苦里面,他总是能自欺欺人的回到旧时。不用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过往早就成了云烟。
还可以默默以为会有人身边作陪,病中相随。怎奈,每次睁眼,都再也见不到那人容颜,每次疼痛过去,就是铺天盖地的悲凉席卷而来。
疼痛很快减弱,比以往去得更快。秦行苦笑,还是慢慢睁眼。却在看见身边坐着的人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秦行哑然,他在这个时候没了言语。这么多年积攒的油腔滑调就这样生了锈,好像突然间,又变成了很久之前,那个浑身血腥,容颜尽毁的小杀手。
刑子归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语气依旧没什么回温:“这个给你。”
秦行可以说是颤巍巍的结过刑子归递给他的小盒子,打开它,却又怔住了,只能看着他。
“这可以解除你身上剩下的毒性。服下它,你自然就会痊愈。我刚刚给你把了脉,这剩下残毒虽说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总归有些不适。只要服下它,你自然就会痊愈。多加调理,也能把内力恢复回来,不必太担心。”
“我……”两个月了,刑子归总算又开了一次口,而且说了好大一段。秦行想笑,他这又是把自己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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