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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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威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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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真贤惠。看着花贰十指翻飞专注的样子,刑满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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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贰也只有现在这样极少的安安静静时候,刑满贯才能把这个人跟着那天守在院子里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毕竟,那差异不是一般的大。
花贰被肖竞带进肖家的时候,刑满贯已经是刑账房了。第一次远远看着对方走进屋子,刑满贯霎时觉得是一个调色盘,绝对的癔症。
刑满贯作为一个肖家局外人,并不怎么在意肖家的恩怨纠葛。但平心而论,同样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后代,他对肖竞的印象不差。作风严谨,行事果决,即使手段残酷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当肖竞一次又一次默许花贰无止境的拨款后,他纳闷了。肖竞对肖家总管有意,他是看得出来几分的,那现在蹦出来的混吃混喝、花枝招展的人又是从来窜出来的?很快,梁子就结下了,刑满贯一面看着对方气得上蹿下跳,一面听着似曾相识的怨骂,觉得日子似乎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花贰暴躁的言行,给刑满贯的死水一滩,投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深水炸弹。
饶是刑满贯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着一日日流逝的钱财,也快要把持不住。失眠多日后,他实在是想找肖竞问个明白。为何要让这人如此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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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刑满贯还是按捺不住,在主院的书房找到了查看账目的肖竞。
听了刑满贯千载难逢的抱怨,肖竞轻声说道“哪里是随性,是压抑本性。”
刑满贯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曾想,撞见了花贰。
花贰的屋子离主院近,刑满贯就从此经过。他的五感一向强于常人,特别是嗅觉。从院子里飘出的草药气息挡都挡不住。出于难得的好奇,刑满贯无声无息的进了院。房里还燃着烛火。花贰卸了乱七八糟的妆容,披起了穿金戴银的墨黑长发,一种种,一样样的将草药妥帖的铺陈在院子里。
这下,刑满贯终是将记忆重合。眼前之人和记忆里已然有些模糊的身影,无比贴合。日子总算开始有了意思。刑满贯自认不是一个特别爱管闲事的人,却无法控制的想知道,当初少年口中的喜欢,到如今又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不曾想,越是接触,便越发贪心。
为何离开?为何受伤?为何夸张招摇?为何判若两人?是否,还用情至深?
从不信一见能够钟情,当初的相遇最多算是留了一个印记,而浅显的印记在难以克制的留意中,将轮廓愈刻愈清晰,越加无法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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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花贰把长衫还给他,“又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刑满贯拿着那件几乎看不出缝补痕迹的外套,“手艺不错。”
“那是,我可是专业水准。”花贰说得得意,“来吧,说。怎么报答我?”
“我现在没钱,什么都买不起。就只有我这个人,这条命了。”
花贰倒是觉得无趣“我要你命干什么,你要以身相许,我还不答应呢。吝啬成这样,傻了才跟你在一起。”
刑满贯浅笑。
“刑铁鸡,你真不打算去秦美人给你开的上房?”秦行十分慷慨,又开了间上房给刑满贯。
刑满贯没搭理他,直接睡在铺上。“好梦。”
“你倒是躺进去点啊。”花贰气急败坏。
“不要”刑满贯不挪窝,“我想睡外面,你自己翻过去。”
花贰又抱怨了几句,还是马着一张脸跨到床里头,很不小心,踩到了刑满贯的手。
刑满贯差点一下子蹭起来,还不等他开口咆哮,花贰一溜烟钻进被子,对他眨眨眼,万种柔情“睡觉了嘛,满贯~~~~”
刑满贯咬咬牙,又气又笑,最后还是罢了休。
花贰入眠得相当快,刑满贯听着花贰很快平稳下来的呼吸,翻了个身,面对着那人。看花贰不再是之前那样蜷成一团的睡姿,暗自觉得要他睡在里侧是一个好决定。
“用不用这么不安。”刑满贯低声喃喃,“还有,不要叫我满贯,我会…动心。”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刑满贯轻轻吻了花贰光洁的额头。
“好梦。”





第32章 第 32 章
30
这边两人同床同眠,那边却乱成一团。
看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肖竞,陈夏实在是后悔了。无论如何,当时也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肖竞当时又哭又笑的说出那些话,人立刻就瘫软下去。饶是陈夏接的及时,才没直接摔在地上。一下子,陈夏哪里还有闲情说什么去留,单单是看着肖竞惨白的脸,就心鼓如雷。
接下来,就是不停歇的呕吐,冷颤。陈夏把肖竞抱去房间,片刻不停地照料着,实在放不下心肖竞一人,只好拜托邻人去请郎中。
肖竞吐得一塌糊涂,许是把腹中吐空了,才消停了下来。整个人脱力摊在床上。
桃子很快请了大夫过来。趁着大夫诊治时,一脸愧疚的开口。
“陈大哥,这真是我的过错了。”桃子相当自责,“早知道,我定不会同意让肖大哥赶工这么急的。”
“赶工?”
“我想陈大哥也不知道,现在肖大哥都这样了…我也没办法瞒着你了。”桃子一脸愧疚,“前些日子,陈大哥找我帮忙。希望我能教他刺绣。想说赶在你生辰前,亲自为你缝制一个香囊。看着这日子也快到了,肖大哥就赶得急了些。哪里能知道会出这样的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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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夫年岁有些大,肖竞与他平日里关系挺不错,完全把肖竞当做半子。看着肖竞有气无力的躺着,诊治后相当火大的诘责陈夏。
“小陈啊,你究竟是怎么照顾竞竞的。他身子骨本就弱,这好不容易调理回了些许,怎么又受了劳累,还沾了寒气。以前的旧伤要是落下病根了可怎么得了?他还这么年轻,你要他拖着老寒腿过一辈子?你小子啊,不懂疼人。只有那个傻小子才把你当成宝,稀罕的很。”
陈夏现在哪里顾得上诘责,只是问“那现如今,他怎么样,严重么?”
大夫出了气,再加上陈夏一脸焦急的脸色,还是让他舒坦很多。
“严重到说不上有多严重,只是受了凉又劳累过度。”大夫着重的提高了音量,“不要让他受太大刺激,他如今需要愉悦的心情。以后也要多保健,他经不起几次折腾的。自家的人,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让的。能够遇到一个对你真心,诚心的人,哪里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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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大夫,陈夏就近在院子里煎起了药。肖竞浑身滚烫,意识模糊,连叫嚷的力气都不大有。陈夏取来酒,给肖竞擦拭着身子。明明烫得要死,却冷得发抖。把肖竞裹在棉絮里。让他想起了意外之后,给肖竞擦身时,对方忍着痛的样子。
突然意识到肖竞的隐忍那里只是一次两次。不管是以前故作冷漠的那个,还是现在傻乎乎的这个。
累了,伤了从来不说。就只知道默默守在身后,期许着对方偶尔的回头。陈夏想着,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才让肖竞说出这样的话吧,刑满贯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个混蛋,可恶至极。
擦拭到肖竞的双手,那些刺伤累累的手指触目惊心,让陈夏一怔。
“冷。”肖竞小声呢喃。
陈夏干脆把人抱住,一点点的把内力度过去,揽着肖竞的单薄双肩,陈夏眼眶发烫。后知后觉到,自己哪里是想离开,只是害怕对方另有所属,看不得他与别人比翼双飞罢了,能有人对他如此痴心,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除了缴械投降,他哪里还有得选。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应如此对你。要气要骂,就撒到我身上,快点好起来,我定好好爱你护你,决不负你。好不好,竞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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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搂着,就不愿撒手了。直到肖竞醒来,还将对方护在怀里。最初肖竞意识混沌,只觉得怀抱温热舒适,等意识到是何人将他揽在怀中,肖竞只有苦笑。陈夏真是好生残忍,永远半吊子的温柔,让他割舍不下,痛苦不堪。既然终究得不到全部,还不如剔除得干干净净,来的爽快。
肖竞想起身下床,可陈夏已然先行醒过来。两人对视,陈夏看着肖竞已经清醒,手立即覆上了肖竞的额头。
“现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肖竞定定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淡漠,哪像以往那般满怀眷恋爱意。陈夏感觉掌下的温度的确不再滚烫,殷切问道:“想不想吃些什么,我去做。你昨日…”
“不必了,多谢。”肖竞声音喑哑得厉害,憔悴得让人心疼,“我想自己再休息会,你不必费心。”
陈夏此时无话可说,看着肖竞强撑起的精神,百口难言。只挤出了一句话。
“那你好生歇着吧,有事叫我。”便起身出了房间,肖竞在陈夏离开房门后,顿时失去了气力,软绵绵的埋入床里,蹭着被窝里残余的温热,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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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竞混混沌沌又睡了将近一天,他已有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他睡眠一向轻浅,睡不安心,就看着这些日子好了些许,迷迷糊糊的不像旧日那样苦不堪言。肖竞下了床,把藏在床脚的小竹篓拖出来,除了各色的丝绸线段,还有一个大致完工的香囊。肖竞看了许久,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把它扔掉,负气的又踢回了床脚,自嘲想着,这下算是又拖了后腿,耽误了陈夏行程,等他自己完全康复,那人定是该走了。这香囊完工与否,毁掉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昏睡了一天,昨晚又吐了个干净,肖竞现在饿得心慌。才一出门,就看见桃子走进大院,看着他一脸担心。
“肖大哥,你醒啦。现在如何?”
肖竞这才露出笑意。
“没事,又不严重,不用这么担心。”
“我刚带了些清淡的饭菜来,要不趁热吃点?”
肖竞没拒绝“好啊,”
桃子带来的是稀粥,看似简单,入口绵软细长,清淡而鲜香。肖竞却只用了一勺,便放下了。
“怎么,不合胃口吗?”
“没有。”肖竞语气淡淡。
“这是那鱼汤煨的,会不会太腥?”桃子问着。
“不会。”肖竞又拿起勺子,“他手艺一向不错。”
“肖大哥……”
“不用骗我,他做菜是什么味道咸淡,我比你清楚。”肖竞咽了口粥,“麻烦叫他不必费心了。”
桃子看他一脸倦容,微微叹气:“我答应你便是。不过,这粥你一定要吃完。不说这熬了几个时辰,就是为你自己,也得吃完。”
“知道了。”肖竞想想也算赚,本以为之前那顿是最后一餐,这又补上一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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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桃子,肖竞也没心情再卧在床上,索性走到院里浇起花草来。大多是搬来后和陈夏一起摘种的,抽芽发枝,绿意盎然。他从前是没这闲情种花摘草的,就是种了,开花结果,除了他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出了那个意外,已经小半年了。肖竞对于之前的自己是既清晰又模糊,好像以前那个自己蒙着厚厚的纱布,看不清晰。只是忍不住的示弱,难以控制的流露出从前死死压抑的悲哀痛苦,沦为一个怯懦不堪的人,明明应该恐惧害怕,却因为好像能和心底之人更亲近,而无所畏惧。
只是,最后好像还是留不住他。夏夏不喜欢竞竞,之前不喜欢,之后也不会心动。肖竞把水壶放下,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想着,以后要是又是剩自己一人,花开花谢,不是终究只有自己观赏吗。
肖竞坐着想,也许以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吧?另一个人。会喂饭哄自己,背自己出去玩,悉心照料,枕畔相随。可闭上眼,能浮现出的,永远只有一张脸。在意了这么久,哪是说放手就真的放得下。只是还来不及苦涩,肩上就一沉。
陈夏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披上了披肩。
肖竞努力收起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所谓一点。
“现在是夏天。”
“但现在是晚上,况且不算这几日潮闷,眼看要下雨。就是你昨晚还发热,就不能现在吹风。快些好起来。”陈夏最后一句语气轻柔。只是肖竞哪里知道陈夏现如今对他早不是之前的无意,只是以为,自己当真耽搁了陈夏的行程,更是酸涩。
一把把披肩拽下来,肖竞开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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