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是一个帅哥,这毋庸置疑,但他不是那种气质高贵,行为优雅,斯文温和,而是很单纯的——帅。
人的外形总会被气质掩盖,就像花满楼,温润如玉,就像西门吹雪,凌厉高傲,就像叶孤城,淡漠高洁,他们都有出色的外貌,挺拔的身姿,但别人看到他们的第一印象只会是,这个人好温柔啊,这个人好酷啊,这个人好优雅,但是陆小凤是个异类,这个男人的脸似乎就是他这个人,耀眼夺目,英俊的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西门吹雪很少有朋友,陆小凤算一个,花满楼算半个。之所以看重陆小凤,是因为这个男人,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英俊耀眼的外表下,隐藏着谁都无法触及的坚守,他有时候深沉懒散,有时候直白冲动,有时候玩世不恭,他既不为任何人工作,也不屈从于任何权势,他做的任何事都出于自愿,他只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他喜欢光明正大地制造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真正办起事来却并不含糊,甚至有些过于寻根究底,常常让自己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可是他却又从不改正,所谓本性,当如是。
听到脚步声,陆小凤回身打招呼,“嗨,西门。”
西门吹雪,金九龄早有耳闻,却从不知他是这样的男人。
究竟是怎样的磨砺,才能让一个人拥有那样冷漠的眼神,究竟要经历过多少战斗,才能让一个人有自信那样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杀气,西门吹雪,这个男人仅仅是站在这里,几乎就能让人失去反抗的勇气,他究竟有多少实力,金九龄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绝对——绝对——不要和这个男人为敌。
西门吹雪看了金九龄一眼,随即撇开眼去,这样的人,他见的太多,恐惧,已经刻进他们的骨血里了。
西门吹雪看向对自己打招呼的人,准确的说是看向他鼻子和嘴中间的部分,陆小凤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干笑着道,“……你来了啊?”
西门吹雪不语,陆小凤感觉自己背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西门是个好同志,就是有点小小的怪癖——看不惯自己的胡子。
见西门吹雪还是一副“要帮忙剪胡子”的表情,陆小凤捂着嘴讨饶,“西门,自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平均每年里有七个月是没有胡子的。”
西门吹雪抬了抬眼皮道,“你可以减少请我帮忙的次数,来保证它们的安全。”
陆小凤:“……我可不可以先赊账?”
西门吹雪答道,“或者我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陆小凤:“……”那不就是让他从此失去长胡子的机会?大大的不划算啊!
“花满楼……”陆小凤忙向好友讨救兵。
身为脸上就差贴标签的好人代表,花满楼果然很厚道地开口了,“西门先生不如先看看伤口,或许会觉得它比某只鸡的胡子,更有吸引力呢?”
西门吹雪看了看花满楼,后者一脸坦荡,毫不心虚任对方打量,西门吹雪又转脸看了看陆小凤的苦瓜脸,想了想,点点头,算是默许,随即去检查尸体了。
陆小凤松了口气,“谢啦,花满楼。改天请你喝酒,听说西门那儿又新到了一批上等货,我们去尝尝。”
“不必客气,”花满楼笑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我只是好奇,这次西门先生没有刮成你的胡子,那么下次你去他那儿蹭酒喝的时候,他会要你拿什么买单呢?”
陆小凤:“……”
尼玛,有个随时准备刮自己胡子的朋友,真伤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查案、谁是龟孙
5 开始查案
西门吹雪看着李立脖颈上的那个伤口,久久没有言语,他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出那把剑的样子,凌厉的剑峰,透亮的剑身,犹如黑暗中的一抹流星,明明是如此夺目的剑,可是那光与暗却丝毫不掠夺彼此的特性,黑色的寂静无言,白色的光华闪耀,交相辉映,似乎那把剑只属于夜晚,也似乎,只有夜晚,才能让那把剑肆无忌惮地释放出光芒。
“西门先生?”金九龄看着那个浑身都开始散发出斗志与杀气的男人,心下一沉,他一点儿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查案,即使只是呼吸,都有些困难。
“高手。”西门吹雪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除此之外?”金九龄继续问道。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他一眼,连招呼都没有和陆小凤打,就转身离开了,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关他什么事?他在乎的只有剑,和剑客而已,至于那人杀了谁,为什么要杀?跟他都毫无瓜葛——,他要找到这个人,和他比一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欲望了……
金九龄:“……”他早就该知道,那个不靠谱的侦探的朋友,能靠谱到哪里去?!
“哎——金队长,算了,我们查案吧!”陆小凤过来打圆场,西门这脾气,除了自己之外,注定没朋友!
“那——他到底算是来干嘛的?”金九龄扯扯嘴角,不满的说道。
“就算是——看看吧!”陆小凤笑眯眯地回答道。看西门那样子,应该会去找人,以他的人脉和实力,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西门可不是那种乖乖抓罪犯,然后去领好市民奖的人,他找不找得到,都不会告诉警察,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同样,陆小凤也不在意,陆小凤需要的,只是西门缠住那人的时间,让朋友去做违背他们本性的事,这种人,陆小凤也是干不出来的。
金九龄斜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毫无羞耻心的继续说道,“不是情杀,不是谋财害命,那还有什么可能性?”
金九龄果然是个敬业的好警察,立刻脑子就被他带到案子上去了,“的确情杀和谋财害命都不像,我们推断是仇杀,他很有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让人请到这样的高手对付他。”
陆小凤摇摇头,“得罪人可不会被人一剑捅个窟窿,死的这么痛快,有能耐请到这样的高手,干嘛还要他死,只要让他后悔为什么还要活着就好了。”
金九龄不语,事实上他觉得,有这种想法的,基本就是警局的预约客户。但是他很识相的没有说出来,毕竟,有求于人——
“花满楼,你觉得呢?”陆小凤好似没有看到金九龄的不自在,向身后的男子问道。
花满楼想了想,如果以上的推测都不成立,那么结论很有可能是……
“挡路。”花满楼淡定地吐出两个字,陆小凤笑着点点头。
“挡路?”金九龄疑惑道,随即明白过来,让人去查查李立死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挡路也分好几种,”陆小凤打招呼要离开,“说不定不是现在挡着路,而是以后会挡路。花满楼,我们走——”
“你们去哪里?”金九龄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这个方向……
“去找一个人。”陆小凤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又想问,我要去找谁,所以还是——直接告诉你,那个人是——龟孙子。”
花满楼冲金九龄点头示意,便随陆小凤一起出去了,徒留金大队长一个人,风中凌乱。
物以类聚,他早就该知道,陆小凤的朋友,全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6 谁是龟孙
肮脏的街道,嘈杂的叫骂,几乎没有一个可以拿上台面的人聚集在这里,赌博,嫖娼,烟草的味道,血腥的味道,肮脏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这里的味道。暗街,各式各样的能人,各式各样的垃圾,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前已经说过,这——是一种需要。
陆小凤和花满楼走进去的时候,不意外地被围观,被窥视,陆小凤淡定地拉着花满楼往里走,这个地方,会吃人的。
进入一家破烂的酒吧时,两人才松了一口气,陆小凤苦笑着说道,“这种地方,就算来一百次,我还是不习惯。”
“可是如果有需要,你会来第一百零一次,”花满楼抬起右手抚了抚眉毛,“陆小凤,我可不可以向你提个要求?”
“你说吧!不过太难的可不行,”陆小凤应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帮朋友的忙,可是讨厌帮不上朋友的忙。”
花满楼不紧不慢地把左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淡定的说道,“谢谢你帮上了忙。”
陆小凤“囧”了一下,“其实你只要说一声,让我放开你的手就可以了。”
花满楼无语,我怎么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算难……
见他不答,陆小凤无奈地耸耸肩,“我们去找人吧!”说着率先向里面走去,顺便低头,握了握手掌,如果刚刚花满楼不是自己抽回去,而是真的开口说,自己会不会找个理由继续拉着呢?会的吧!毕竟是那么干净美好的人,拉着花满楼的手,好像就能忽视掉周围的肮脏与凌乱……
龟孙子姓孙,其实该叫他孙老头,可是他偏偏喜欢别人叫他“龟孙子”。陆小凤为此和花满楼深深探讨过一番,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孙老头年轻时候犯过错,而且是不能轻易被饶恕的大错,所以他才想借此赎罪。西门吹雪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如果真的想赎罪,抹脖子不是更方便。为此,花满楼整整三个月没搭理过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自然也毫不在意,陆小凤左右为难。
三个月后,两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谐相处,陆小凤乐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所谓朋友,就是如此,纵然看不惯你的某些作为,但是我们依然是朋友。看重的就是你的性情,你就是你,改变了,就没意思了。
话题扯远了,陆小凤在酒吧老板准备暴揍人之前,把孙老头抢了下来,花满楼无奈的付账,因为陆小凤是个穷光蛋。
一双狭窄犀利的眼睛,脸上的皱纹多的堪比菊花,显得极其的诡异,又极其的和谐,陆小凤知道,这是年龄赋予他的智慧,是岁月刻进骨血里的狡诈,既不值得颂扬,别人也没有资格鄙视。一个老人,一个情报贩子,一个陆小凤的朋友。
“孙老头,我帮你付了账,作为报答,你是不是该回答我几个问题?”陆小凤笑眯眯地问道。
“帮我付账的不是你,你可没有资格问我,”孙老头转向花满楼,“花七少,您尽管问,一个问题500块,概不赊账。”
真是人老成精!花满楼暗笑,然后道,“陆小凤来问,我来付钱。”
孙老头鄙视地斜着眼睛看向陆小凤,“问吧!”十足的趾高气扬。
陆小凤抽了抽嘴角,“第一个问题,我有没有资格问你问题?”
花满楼:“……”500块!
孙老头:“……有。”真憋屈!
陆小凤:“我帅不帅?”
花满楼:“……”1000块!
孙老头:“……帅。”憋屈死了!
陆小凤:“我……”
“咳咳——”花满楼干咳了两声,这么问下去,他就要破产了。
陆小凤看了看孙老头那张苦逼脸,才摸摸胡子,笑眯眯的问起问题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尘酒吧、交个朋友
7 安尘酒吧
陆小凤和花满楼从暗街出来,心情都比较沉重,世上所有难办的案件之所以难办,不仅仅是因为难查,还因为难做,而这件案子难做的地方,就在于,它牵扯上了政治。
黑暗而肮脏,这就是政治。
孙老头说李立投下的地皮可能影响到了某位当权者的利益,至于具体是谁,他也不好说。
没办法用正当的手段取得,就需要用不见光的方法抹杀,庞大的国家机器之所以能够运作,就在于它并不禁止灰色地带的存在,同样的,陆小凤潜意识里对这方面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了解,并不代表能够做到袖手旁观。
两人坐进停在暗街外的车里,花满楼听着陆小凤意外的安静,开口询问道,“还查不查?”
陆小凤转脸看见好友淡然的神情,他问还查不查,花满楼就是这样的男人,他不会劝自己放弃,也不强迫自己接受,他尊重生命,也同样尊重规律,如果追究一个人的死,会害死一百个人的话,花满楼是不会做的,哪怕那个人真的很无辜。很多人都觉得他善良的近乎愚蠢,但陆小凤知道,花满楼,是看的太透了。
但是陆小凤,就是太看不透了,“查——”陆小凤用手抹了一把脸,这就是他的坚守,也是他的魅力。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
“不过,在查之前,我们先去喝一杯——”陆小凤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的车程,陆小凤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嘴里还调侃着,“花满楼,你说西门是不是做病啊?好好的酒吧,非要取个剑的名字,安尘安尘,安于尘世,免于流俗——”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既要安于尘世,又要免于流俗,如此风骨,应该赞扬才是——”花满楼推开车门,反驳几句,陆小凤笑着不说话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西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