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凝香华扰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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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凝香华扰君心-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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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萧大殿下半眯子眼,反身将凝若的双手扣在了床头,俯身撕咬起来,凝若高喊住嘴,抬脚踢了过去,可惜根基较浅,技不如人,反倒被压得更加严实,萧何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悠悠道,“看来恢复的不错。”
  凝若死命摇着头,“公子误会了,在下身子依旧欠妥,还望公子手下留。。哼。。。”
  萧大殿下,下手向来稳准狠。
  咳咳,凝若今日该是下不了床了。

☆、地字号天牢

  大渝的地字号天牢关的都是朝廷重犯,最近几日多了个光头和尚,这和尚衣着褴褛,面目和蔼,委实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因此也遭了其他狱友的鄙夷。
  只听一个脸上刺字的地中海长发大汉吹牛道,“想老子当初劫了朝廷救灾银两时,你们这群小子还不知在那块地皮玩泥巴呢!”
  鹰钩鼻长须髯老汉甚不服气,“你们这些后生仔要是有老夫当年一半风采便好了,老夫手中的人命可比你那些救灾银两要贵得多。”
  鞭笞痕迹未消,蓬头垢年的无牙老妇阴冷笑道,“猫猫狗狗会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地中海大汉啐了一口,“不就是唐门的前掌门吗?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沦为阶下囚!”
  “。。。。。。”
  这些人看似互骂,但每每骂完都不忘偷偷瞄上自己一眼,邀空是察觉到的,邀空见过很多人吹牛打诨,但吹牛套路如此神奇的也唯有天牢里这群德行泯然的恶徒,现今,自己也沦落到和这群恶徒同一牢檐下,这究竟是缘分还是作孽,剃发二十年的邀空第一次开始思考尘缘散聚,情仇难断的问题。
  作为和尚现在才有这番觉悟,真真是个不地道的和尚。
  然而邀空的思索也不仅仅是这些,现在整日被铁链锁着,多了很多思考的时间,自己现在的境遇,当真是极端的很,眼瞧着旁边的邻居每日遭受重刑,自己还有幸可以啃啃白面馒头,想来还算的上是幸福,可偏偏自己在啃硬馒头时,一群牢狱端坐在自己牢门前应景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肉,好不惬意。
  这种羞辱方式,邀空自然知道是凝若的主意,如此低幼的处置法着实不像自己好徒儿的处事风格。心里不禁感概,虽然那小姑娘见面就骂自己秃驴,但却是个软性子,以小怨报大怨,看似恩怨两清,可终究还是自己有愧于她。
  但这么个愧疚每每在尚宫局嬷嬷前来骂人时,便会消去几分。
  不管怎么说,还是剩点愧疚的。
  为了自己的妻儿去杀一个和自己没有过节的小姑娘,有违道义,即使这个小姑娘没什么名声,但也不能因她没名声就小看她,毕竟她师父师兄的名号还是很大的。
  邀空此行非常的不妥当,不妥当之余,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这事落在谁身上都是个难题,此行虽然自私,但也实属无奈。
  仔细说来,邀空的一生过得都挺委屈,世人都说他抛妻弃子,如今跑来救助只为消掉自己的愧疚之情,殊不知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年少之时就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堂,遭了多少人嫉恨,而更让人嫉恨的是,这长相平平的少年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这貌美如花的妻子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想想江湖中人为了修行,大都晚婚晚育,可这秃驴竟反其道行之,以至于后来他遁入空门有多少人跟着暗暗叫好。
  要说起邀空的妻子,不可不谈一下她红杏出墙的丑事,一般男人戴了绿帽,再不济也要找到那不懂道义的男人较量一番,可邀空却不能,只因妻子的红杏出的是他师叔,自然,邀空也不是过分注重尊师重道之人,可偏偏自己的师叔是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
  而这弱质女流恰恰是韶云山白发小儿的爱妻。
  邀空也不太明白为何自己会有个比自己还小的师叔,但辈分在哪里也要守着规矩。
  偏偏这师叔也不是什么善茬,早听闻自己师父说过,此女是个祸害,但邀空始终相信,兔子不吃窝边草,再祸害的师叔也不会祸害到自己身上。
  回头想想,自己还是太年轻。
  师门在武宗上素来人才济济,可惜大多样貌平平,举止也略显俗气,对比之下,自己在门派里也算的上玉树临风。可那不长眼的师叔长相却更为标致,谈吐很是有礼,更过分的是时常一身男装出入,仗着自己的女儿身,和邀空妻子相处起来毫不避嫌,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可怜自己爱妻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被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骗去了。
  拐了别人爱妻的师叔也不知羞愧,竟没皮没脸地到自己跟前解释,“我也不知琦玉竟有这样的心思。”
  看看,这是个什么人!勾搭别人在先,假装无辜在后,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女子。
  原想着琦玉知道师叔的真身会回心转意,不想她竟愈发决绝,“琦玉心意已定,决然不变。”
  邀空当场吐出三口老血,至此削发为僧,终日青灯苦佛相伴,想了却这段孽债,但毕竟是半路出家,没有长年的修身养性,难免会破戒,一日喝了点小酒,醉得一塌糊涂,借着酒劲,揣起大刀便去找师叔寻仇。
  赶到韶云山草庐时,唯有见着草庐西边新立得坟冢,夺妻之仇,就这么没了。
  邀空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坟前瘫坐着的逍遥仙人,怒意渐起,挥起大刀便砍了过去,想自己师叔风华正茂,跟了这个小儿竟就这么去了。
  逍遥仙人也不阻,随着邀空发招,想着得个痛快。刀刃直直劈过来,到了他脖颈处便停了,邀空又何尝不知他心里定比自己难受,上次见他时还是一头黑发,如今却是鹤发蹒跚。
  现今自己又得来除掉他的弟子,真是一段没完没了的孽债。
  邀空一时唏嘘。
  又瞧了瞧手中白得发黄的馒头,咬了一口,嚼着嚼着,嘴里发出了吱嘎吱嘎的锯木声。许是心境不好的缘故,连食欲也跟着不振起来,长叹了口气,一怒之下,把馒头扔了出去,砸碎了一只粗瓷茶碗。
  可那馒头却毫发无损。
  邀空只觉一阵恶寒上身,真是个狠毒的丫头,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下了毒的软馒头呢!
  邀空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皮,照这个日子下去,自己的身材早晚走形。着实无奈,灰溜溜地捡起了地上的似白似黄的馒头,就着冷茶咽了下去。
  凝若刚进来,适逢这般凄凉的场景。
  刹那间,被萧大殿下折磨的苦楚,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果真是物以类聚啊,像自己这样纯良的人,竟也被萧何带坏了。
  邀空却并未注意凝若,只因正奋力嚼着铁馒头,当他眼角察觉到时,又拉不下面子,好歹也是年长她一轮,在一个小辈面前理亏又窘迫,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逍遥小儿见着自己气焰还不得长上天?
  因此,三十岁才遁入空门但没参破红尘的邀空方丈临时决定,打死也不能服软!
  于是,刚刚坐姿略显窝囊的邀空方丈突然翘起了二郎腿,弯着嘴扯下一口馒头,唇瓣上的两缕白色长须也随着他的吐吸一飘一扬。
  可凝若分明瞧见,那馒头经了邀空猛力一咬,非但没有破损,上面印着的浅浅牙痕上还渗着些许血迹。
  可那秃驴装得如此辛苦,自己还是不要点破的好。
  “方丈可好?”凝若问道。
  邀空气势不减,“多谢施主关心,过得去。”心里也泛起了糊涂,这丫头不是爱叫自己秃驴吗?今日怎么拿尊称问候起来,自然方丈二字也算不得尊称,但和秃驴比起来还是亲切许多的。
  凝若心里还是觉得叫声秃驴亲切,突然改口方丈也显得生分了,可今日有事求他,只好客气生分点。
  纵阳关探子来报,说萧睿劫了在西北守灵的漠黎,这算不得一件大事,毕竟以纵阳关恭亲王的兵力,漠黎到了那边只会比西北更危险。凝若暗叹萧睿痴情痴得连脑子都没了,把心爱之人至于险地而不知,萧何宽慰,言语虽然简练,但表达上却很毒辣,通俗说来就是,幸好敌人脑子笨,自己才不至于费脑子。
  凝若和漠黎有些口舌之争,也受过皮肉之苦,但后来和萧何修成正果后心态宽了很多。偶尔还会生出一些没必要的良心,比如说,漠黎比自己早遇见萧何,自己这样算不算的上横刀夺爱。萧何以往就觉得凝若偶尔会脑子一抽,但对着自己脑子抽抽是件善事,自己加以利用可以福泽萧家子孙绵延。但对着那些个人抽脑子实属真的脑抽。遂即时提点,自己与她情定莫稷山,谁都不比她早。
  凝若安心的很快,这没头没脑的良心也没停留多久。
  而且这良心很快就被漠黎的一封密信捏揉粉碎。
  密信内容乏善可陈,通篇诋毁,没一句入耳,从家世到容貌无一不加以讽刺。在家世这一块,凝若也没什么辩驳,但漠黎拿家世说话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父辈给足她气势,硬生生被她作没了,如今她亲姑母孙老太妃因她的干系禁足宫中,忠武亲王府落寞萧条,丝毫不见当年的风采。说起容貌,凝若自视不高,可自己亲妹容貌惊人,自己同宗同源总不至于落魄到“麻脸敝妇”的程度。
  凝若暗叹漠黎真会浪费战时资源,纵阳关山外几处埋伏,尤族大军进无可进,只消大渝将士暗入狄族,里外一通,便可一举拿下。在这番危机之时,她也不忘托使节给自己寄上这么一封酸气十足的信来显摆自己的威风,当真是一朵傲然挺立的奇葩。
  凝若心里嘲着漠黎,连看了八张三尺信笺,翻来倒去还是那么几句话,直到靠近落尾,凝若终于看到一处不同寻常的。

☆、纵阳关

  这不同寻常之处只有短短一句,虽与其他内容一同写在信笺上,但突然插出这么一段,反倒像极了被捉奸时男女主角的脸,拿着被掖遮得影影绰绰,却又备受瞩目。
  凝若没能防备漠黎会来这么一招,虽说不上惊动,但对漠黎头脑的评价也不会像以往那么简约直白了。
  她居然拿夏家姐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思路如此清奇,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显然漠黎在知道凝若是自己情敌时,就明察暗访套出了凝若的秉性。她自知不能拿夏归荑如何,可夏家那一家子是没人搭理的,剑走偏锋,下了这一步棋。这棋下得独特得很,别人摸不清的路数却对得上凝若的胃口,果然女人间的暗斗还是女人处理起来才会显得高明。
  这密信是经过萧何的手,凝若不知萧何有没有看完,毕竟这话藏得隐匿,探了萧何的口风。萧何只道了声不必在意那些胡话。显然萧何是没能注意的,他可能看了三页和落款就放弃了读下去的念头,凝若突然觉得也许漠黎是个大智若愚的智者,长年犯浑,关键时刻却能骗过最大的狐狸。
  凝若出宫去找归荑,恰巧碰见了正在嚎啕地夏夫人,自己刚进大门就被抱住了大腿。夏夫人哭得好不可怜,与归荑大婚时的尖酸嚣张大相径庭,凝若动了恻隐,想想,夏家的三姐妹虽各有各的刁蛮但无一不是自己娘亲心尖上的肉。
  别人家女儿被绑,都可以集结自己能有的人脉帮忙,可夏夫人却不敢声张,只因这绑匪的要求独特。凝若也纠结的很,她恨夏家对归荑的种种,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养育之恩,几番对比之下,凝若还是觉得要去救上一救。一是算是给这个债画上一个句点,二是她们被绑终究还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虽然已定了决心,但凝若不准备声张,自己和萧何发过誓,自己决然不可再作出冲动之举,此举说不上冲动,因为经了几天的思量,可这对萧何来说是冲动的,这种没有评判标准的东西,不能和他辩,口头上赢不了,武力上也不是对手。
  所以,凝若走时,对归荑也表现出一副决然不会去相救的神情,并嘱咐归荑要对言清萧何保密,以免他们在战事上分心。
  凝若回忆一下自己的人脉,发现能够愿意和自己涉险的,无一不会向萧何通报一声,虽知他们出于善心,但还是暗骂萧何架空自己的人脉。
  于是,凝若也剑走偏锋,想到了邀空。
  邀空听完凝若的长篇陈词,也开始陈列利害,自己关在牢里,对被劫走的妻儿也是毫无救助之力,现今凝若和自己主动商讨计划,不失为一条出路。
  只是邀空不解,“你有了这个打算,但如何逃过我徒弟的眼睛。”
  凝若摇手叫他放心,“我诓他要回韶云山一趟,暗里准备让我侍女登了我的轿子。瞒个一两日应是没问题的。”邀空连连摇头,“你此举只会害了你的侍女。”
  凝若忙说不会,“萧何自然知道是我的主意,又怎么会怪罪到浅月头上。”邀空形容不端,眼神藐藐,“为了你,他把我这个师父关在天牢,这等欺师灭祖的事都做得,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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