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容安竹出来,看到他瞪着自己,有些莫名,走过去一看,了然,拍了一下肖伦的头:「用你我的生日,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欢迎来看吗。」
「那是什麽?」
容安竹把硗笁的拼音每个字母後的第三个字母变换了顺序後输进去。
肖伦不禁怀疑这是什麽潘多拉的魔盒,需要如此防范。结果打开一看,肖伦先是沈默半晌,然後看看容安竹,再看看屏幕。
真是五花八门精彩绝伦,完全是社会伦理剧。
什麽总与他的三四五六个情人的艳照,什麽总整容前的照片,什麽总的HIV阳性纪录,什麽总的DNA鉴定书,什麽总的秘密SM嗜好……
肖伦再看看容安竹,再看看屏幕,突然一个冷颤,怀疑地看向容安竹。
容安竹不屑:「你以前的那些破事,我没兴趣。」
肖伦居然觉得被打击到。
「是以前的一个学弟,有点交情,拜托他查的。」容安竹擦干了头发,坐上床。
「果然是,神兵利器……」肖伦呢喃。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容安竹淡淡说,「没有把柄我也查不到把柄。」
肖伦心有戚戚地关闭文件夹,然後又眼尖的地看到另一个名为「耿氏」的。
斜眼看着容安竹,不会真是那个「耿氏」吧?
点开一看,果然是那个「耿氏」。
里面有不少的洽谈纪录,拟定合约。
「你又什麽时候和耿杰勾搭在一起了?」肖伦抚额。
「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资金?」容安竹看一眼他,「肖老爷子给的?」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肖伦撇嘴:「他对你就不安好心,你少跟他接触。」
「命令我?」容安竹挑眉,「以你什麽名义,联合董事长?」
肖伦笔记本一摔:「以老婆的名义可不可以?」
容安竹无法回答,因为人已经被压在枕头上,被人以唇封住了唇。
天气又开始变冷了,梧桐叶黄了又落,这个季度里面,容安竹成功合并了市内几家颇有潜力的中小公司,肖伦也在肖氏做得越来越顺畅。容安竹和肖伦琢磨着按照这运势下去,可以舒服地过个年了。
但老天怎麽轻松遂人愿?快要年末的时候,肖伦开始发现自己的工作上开始有了点小小的阻力,虽然谈不上很大麻烦,但也并不简单。比如,总算经过磨合期的几位高层,有两个被人高薪挖走,几个合作得也比较顺利的下属,也走了两个。
肖伦面上不动声色,只吩咐杨习暗中留意。
这些小事肖伦还没有来得及跟容安竹说,那边已经在平安夜捡回来一个大麻烦。
虽然肖伦在美国待了几年,但西洋节日他并不常过,只是这天刚好有半天空闲,便在家里烧了几个西餐,等着容安竹回来。但容安竹又临时有了应酬,只有肖伦独守空闺。
好不容易半夜的时候等到人回来,肖伦已经呵欠连天。
容安竹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後整个人舒服了,才彷佛想起了什麽来,对肖伦说:「你弟醉倒在TING吧。」
「……」肖伦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否则容安竹不会不把人带出来。
「今天去跟许峰谈生意,还有其他客户,许峰就叫了几个公主少爷来。」少爷酒吧里就有,公主是从隔壁店里友情出场来的。
肖伦挑眉听着。
「你猜少爷里面有谁?」容安竹倒是笑了。
……原来肖仁不知道哪根筋没对,混在了少爷的队伍里面进来,穿着倒是还算健康,一进来的目标也很明确,直接挤到了容安竹身边叫哥哥。
肖伦抚额。
事情当然没有完,肖仁一开始倒是很诚挚地感谢上次他出手,两小时後,容安竹的生意谈得差不多,大家开始各自找乐子。肖仁几杯洋酒喝下去,便拉着容安竹不放了。
先是哀哀凄凄地哭诉自己从小被管着,没有自由,一直都很羡慕肖伦,可以出国留学见世面。然後有点迷茫地说,自从见到肖伦和容安竹在一起,他便也好像对男人有了兴趣,问容安竹这是不是遗传。
「你看上我哥哪点?」肖仁迷蒙着眼睛问。
容安竹挑眉,倒还真仔细想了想:「看上他年轻时够蠢。」
「喂!」听众肖伦不满了。
容安竹安抚一下他,继续回忆细节。
肖仁听到答案後,对容安竹笑笑:「我以後也会像我哥那样有出息吗?」
容安竹点头:「看情况吧,说不定你比他还好。」
「那你会看上我吗?」肖仁脱口而出。
容安竹定住不动,倒是一边看好戏的许峰一口酒喷出来。
「我、我其实……」肖仁说着说着,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样,脸也红了起来,「一直都……」
本来扭扭捏捏,谁知突然一个爆发,就这麽凑上来亲了容安竹一口。
许峰开始起哄,容安竹却沈着地将人推了开来,然後拿过一瓶刚开封的洋酒,对肖仁笑道:「你哥可是很能喝的哦。」
「……所以,是你将人灌醉的啊?」肖伦仍然保持抚额的姿势,真是家门不幸。
防谁都没有防到自家里出了个「情敌」。
容安竹稳稳地坐在床头:「我走的时候他还在那里。」
肖伦无奈下床,自然是去接那小子回家。
肖伦到的时候,肖仁并没有被人怎麽样,只在那包厢里睡得昏天黑地。
肖伦过去拍拍他的脸,把人叫醒了,再架了起来,往外走。
肖仁嘟囔:「我就知道……他不会真这麽狠心……」
肖伦听了,也没说话。最後将人塞进了出租车,肖伦才又捏住肖仁的下巴,冷笑道:「他是我的,别打他主意。」
出租车绝尘而去,肖伦站起身来,摸摸下巴,这小子真真假假,说起来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去勾引容安竹。但也不得不防,再怎麽说也是流着和自己同宗的血,还有个比自己年轻的肉体。
肖伦盯着手里的文件沈思。两个月以来,给他使绊子的人就没有消停过。他明里让杨习去留心,自己暗地里也有找人查探,但对方手脚麻利,一点蛛丝马迹都难寻。
又一个计划了半年的收购方案砸掉了,肖伦将手上的文件丢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杨特助的位置。彷佛感应到自家老板的目光召唤,杨习抬头迷茫地看了肖伦一眼。
肖伦低头,想着还是不要告诉他,他脖子下方,衣领半遮半掩的地方的那个痕迹,简直是在昭告天下他最近春情盎然。
他和容安竹也会在彼此身上种草莓,但都心里有数,知道什麽时候该穿高领衣服。对比之下这只小羊真是……天真纯洁不谙世事得让人抚额……
──偏偏装得还挺像。
哼,自家助理什麽特性,他和容安竹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在野兽出没的肖氏带着他在身边。只是,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他和肖俭那只狼斗智斗勇,千万不要吃亏才好,不然总觉得心里有愧啊……因为肯定会被敲诈。
一年後,杨特助带着五百万美金飞去了大洋彼岸和亲人一家团聚,告诉他们是中了彩票的时候,肖伦对容安竹说,他可以去当预言家了。
肖伦这边在烦的时候,容安竹那边正在大刀阔斧毫不留情地收网捉鱼。
肖伦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太过问。
容安竹身边多了个助手,名叫林翔天。肖伦当时挑眉说:「不是被你揍到住院半个月的那位?」
容安竹点头:「就是他,虽然鲁莽且容易心软,但是对生意有天生的敏感度。」
肖伦不知他是怎样招安的,也不想去打听细节。
容安竹的所作所为,渐渐吸引了城中不少生意人的关注。
很久之前貌似听说过这小子,一家小小的公司,做事安安分分的……孰料不觉中竟然就这麽崛起了?
众人觉得惊诧,对他的那些手段也说不上不齿,毕竟常在河边走的,有几个干鞋子?但他从一个谨慎本分的小人物,变成如今虽说不上血雨腥风,但也掀起不少波澜的城中新贵,还是惹得大家瞩目。
肖家老爷子也有所耳闻。几位老辈的在他茶室喝茶,都在感慨当年那个一番清风正骨,悟性灵性皆高的年轻人,竟然也堕落了。
肖老爷子只是笑。
有位老爷子说,听说还是从庙里出来的,天生带着的佛门清淡和怜悯心肠,可惜现在也被这个大染缸给污浊了。
老爷子听着突然就有点心虚,心道,这小子只不过是将他的怜悯心肠,大半都分给了自家孙儿而已。
例会最後,容安竹淡淡地吩咐让律师尽早将收购公文拟定,免得节外生枝。
待大家都收拾好离了会议室,容安竹叫住了林翔天:「你有话要说?」
林翔天有点沈默,但还是道:「何必这样赶尽杀绝?他家还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女儿。」
容安竹挑眉:「这个方案是你一手企划的。」
「我只是……」林翔天叹气。
「觉得我太狠心?」容安竹揉揉眉心,站起来。
林翔天不答话。
容安竹突然笑了笑,林翔天看得有点恍惚,并不是这个笑容多美丽多诱惑,只是林翔天看着那笑竟然似乎到了眉眼,是发自内心,还有点慈意在里面。
容安竹说:「收购这家公司,法律规定他夫人和女儿可以拿到几百万作为补偿;不收购,半年之内公司就会被他情人搬空,一毛钱都不会给他女儿留下。」
第九章
晚上,肖伦有事还在公司忙着,容安竹这个新贵推了S城的几个富二代官三代的邀约,只在家里静静看书,结果还是被一通电话邀到了外面。
公事之外,容安竹永远穿着舒适贴身的棉麻衣服。他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年轻人狼吞虎咽。
五个荤菜三个素菜还有一个热汤,年轻人吃得嗝都不打一个,台风过境似的,最後的盘子干净得都不用再洗,方才喝口热茶吁了一口气。
「谢谢容总。」男人开口,佝偻着背,声音阴恻恻的。
「多年不见,换造型了。」容安竹开口。
大学时,这人一头乌黑长发遮住半边脸,加上说话的语调,丝毫不愧对他神棍的外号。
「头发长容易被鬼缠身……」男人说。
「要不要我给你念《大悲咒》,我不收钱。」容安竹说。
「学长你还是这麽爱开玩笑。」男人笑了笑,眼睛眯了下,更显得一双乌青的黑眼圈。
容安竹手上把玩着一个随身牒,是方才男人给他的。
男人看了看那个随身牒:「……学长,当日我们约定三次,你已经用了两次了……」
「我知道。」容安竹说。
「还剩一次……」男人继续说。
「我知道。」容安竹点头。
「你真的不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男人殷殷切切地问。
不是他关心容安竹,实在是因为比起容安竹让他找的消息,找他亲生父母实在是容易太多了啊……
容安竹笑笑:「找来何用?谢谢他们吗?」
男人闭了嘴,想想又开口:「你家那个,啊,就是肖伦,他好像查到点什麽了……」
「哦。」容安竹淡淡答道。
接连好几日,肖伦到家里已经过了午夜,容安竹都已经睡下,早晨的时候,容安竹又比肖伦先起床到公司,所以两人几乎没有什麽交集。
终於一天,肖伦睡醒了起来,想起今天可以休息半天,於是兴高采烈地梳洗好了,精装打扮後约了容安竹吃午饭。
许是有段时间没有闹腾过,肖少特地去订了一束红玫瑰,随後拿着去了硗笁。
从前台接待到总裁秘书,无人不是嘴角抽搐。虽然这位与那位是公开的秘密,但是红玫瑰配容安竹……肖少是头壳坏掉才想到吧?
也不知这花会不会立刻被丢进垃圾桶。大家都这麽想着。
但又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容总并没有丢掉花束,只是看了那花,随後淡淡地叹口气,起身找了秘书拿了外面的景德镇的一尺高的缸来,装了水加了盐,将花放了进去。
「花被剪了枝,生命短暂固然可惜,」肖伦岂会不知他心思,但总喜欢与他辩上一辩,「但为有心人开了灿烂,便也体现它们的价值。」
容安竹白了他一眼:「它们的价值不需要你去衡量。」
肖伦笑笑,走到书柜旁,抽出一本杂书来,到一边安静看着,不再去闹容安竹。
待到中午时分,两人才并肩走了出去,却在门口被人堵住。
一个中年男子挟持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满是汽油味道,男人手上拿着打火机,女孩哭哑了声音叫着:「爸爸,不要这样!我会怕!」
容安竹脸色一凛。跟着他们身後一起出来的林翔天看了,也脸色大变。
「容安竹,你不得好死!」男人疯狂叫着,「不用你费心逼死我全家,我今天先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