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得是金啊? 谁说不是天仙,也是绝色啊! 二背兜接下来的讲述更让大淫贼哭笑不得: 几年前,我们庄子里来了一位绝色名妓,大哥,你是没看见真人啊,哇,那身段,那窈窕,那脸蛋,那皮肤,都是没比的喽! 二背兜抹了一把嘴角的涎液: 看见大家伙馋得直流口水,老鸨开出了天价,谁若想嫖她,至少要拿出两锭银子,大哥,两锭银子啊,对咱们庄户人家来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就是这样! 太贵了,谁嫖啊,让她凉干好了! 没有人嫖?凉干?没有的事,大哥,虽然贵是贵了些,可是人好啊,大家伙都豁出去了,结果,要想嫖她,还得排号呐,唉, 二背兜又叹息起来: 她长得真是漂亮啊,如果能嫖上她,此生死而无憾,於是,我狠下心来,一边埋头赚钱,一边省吃俭用,一日叁餐以稀汤咸菜度命,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也要去嫖她!嗯,就是这样! 那, 阿二平静地问道: 嫖上没有啊? 唉, 二背兜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哥,你听我说啊,我赚啊,省啊,攒啊,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攒足两锭银子,於是,揣着这两锭银子,我便去了青楼!就是这样! 嗨呀,这是何苦啊, 淫贼暗暗发笑: 如此嫖妓,累是不累啊,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我兴冲冲地来到青楼,老鸨接待了我, 二背兜继续道: 我把银之交给了老鸨,老鸨对我说:非常抱歉,窑姐的业务很忙,她陪县里来的老爷喝酒了,得晚一些才能回来!我一想,那就等一会吧,於是就说:没关系,我等她!老鸨收下我的银子,将我领到房间里,临走时,郑重地告诉我:这两锭银子只能包到天亮,太阳出来後,时间也就到了! 你就同意了? 淫贼盯着二背兜,认为他的脑袋着实够大的,二背兜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同意了,就是这样! 可是, 狡猾的阿二问道: 朋友,如果那个窑姐喝醉了,一宿不回来,你又将如何,银子岂不白花了? 嗯,不能,不能…… 二背兜否定地摇着脑袋: 我相信,窑姐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做什麽买卖,都得讲究职业道德啊,就是这样。我独自躺在床上,等啊,等啊,也不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吱呀一声响了,我顿时兴奋起来,啊, 二背兜的脸上扬溢着幸福的油渍之光: 她终於回来了! 哦, 淫贼冷笑道: 好啊,回来了就好啊,总算可以干她了,两年的银子没白攒,虽然亏了肚子,却满足了鸡鸡! 满足啥啊! 二背兜无限怅然的道: 回是回来了,我坐起身来,正要来个自我介绍,哪逞想,只见窑姐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我凑了过去,豁,窑姐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浑身上下那个酒气啊,简直能呛死个人!我碰了碰她,她一动也不动,就是呼呼大睡,跟死了似的!就是这样, 愿意睡就睡她的呗,你且上去干你的,这叫睡觉嫖妓两不耽误! 不, 二背兜再次摇摇头: 不,我不能趁人家喝醉了,做那种事情,这总是有点,有点强奸的感觉,不太讲究!於是,我就依在窑姐的身旁,耐心地等着她快点醒来,花掉那麽多钱,我总不能营营狗狗的,像个贼似的,我要名正言顺地跟她作爱! 她醒了没有哇? … … !
唉,别提了,我依在窑姐的身旁,过了一会,困意突然袭来,也不知是什麽时候了,我自已也睡着了,得,等到老鸨把我拽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可是窑姐还是没醒,我,我就跟老鸨说,说,说,嗨! 这钱让你花的,用掉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仅仅在窑姐的身旁睡了半宿觉,呵呵, 阿二暗暗骂道:土鳖,好个硬盖的大土鳖! 无论我怎样解释,老鸨就是不肯相信,还说我耍无赖,逛不起窑子就别出来混! 这钱花得还真是没名啊, 淫贼嘲笑道: 不走,就是不走,花了两锭银子,连根毛也没捞到,凭什麽让走就走哇! 大哥,不走可得行啊! 二背兜摊着双手: 大凡开青楼的,里面都雇有打手啊,看我不顺眼,着实就揍我啊,我一个穷光蛋,去哪讲理啊?衙门口是那麽好进的麽,你没听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唉,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 烟花女子倾四方,缭得旷夫把银藏。 省吃俭用整两载,钱打鸭头空一场。 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二背兜这副窝囊相,淫贼纵声大笑起来,全然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阿二手指着二背兜的鼻子尖: 你啊,你啊,真是个现世活宝!可笑死我喽,哈哈哈, 哥俩好哇,全来了哇! 五魁手哇,八匹马啊! …… 对桌嘈杂的划拳声淹没了阿二的笑声,二背兜循声转过脸去,瞅着一对高举着手臂,你来我往的醉汉,看得津津有味,时尔还悄声地插言道: 不对,不对,出错拳了,不应该出这个拳,应该,应该,这样,对,赢了吧,嘿嘿,就是这样! 呶, 阿二轻轻地扯着二背兜的衣领: 来,咱喝咱的,别人的事情,少要参与,免得无事生非,知道麽,出来混世界,连这点常识都不懂麽? 好,好,谢谢大哥指教! 嘴上这样应承着,二背兜还是时不时地撇视着对面,那热闹异常的场面勾起了二背兜的兴致,他放下酒杯向阿二提议道: 大哥,咱们也别这麽干喝啊,多没意思啊,咱们也玩点游戏吧,也划划拳,赌个输赢,权当助助酒兴了! 不会, 老道的阿二一贯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大肆张扬,过去未曾这样轻薄过,现在,自己已经贵为侯爵,就更应该保持绅士风度了: 我对那玩意一贯不感兴趣! 那,大哥, 二背兜嗖地扯过搭袋,拽出一副哗哗作响的骨制牌九,只见他乾枯的手掌甚是熟练地摆弄着光滑的骨牌,那个多馀的小指头极为可笑地划来晃去,看得阿二好生心烦,而二背兜则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哥,玩一会天九吧,赢钱的,呶,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赌资充足,二背兜从前面的搭袋里掏出一枚银锭来,先是得意地掂了掂,继尔,啪的一声大大方方地按扣在餐桌上。 阿二没有言语,悄然摸过银锭,感觉有些异样,或者说是有些飘飘然,不像圣上所赏赐的银锭,沉甸厚实,阿二认真地掂了掂,突然想起马四老爷:听官吏对我讲,这马四老爷在逃跑的途中,在小饭店里遭人欺骗,用巨资换了十锭假银子,难道,这银子就是马四的?二背兜收了马四的假银子,悄悄尾随我而来,伺机下手取我项上的人头? 朋友, 阿二将银锭放回到桌子上,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数枚银锭,二背兜见状,好似刀片划开的小眼睛顿时瞪得雪亮,咧着臭嘴,恨不能猛扑过来,将白花花的银锭一口吞进肚子里去,永远据为已有。二背兜的神态当然逃过大淫贼的眼睛,阿二表面佯装不知,将其中一枚银锭推向二背兜: 朋友,恕我直言,你的银子份量上好像有些问题,这是我的银子,你自己且比一比! 哦, 听罢阿二的话,二背兜迟疑起来,在淫贼的注视之下,他右手握住阿二的银锭,左手托着自己的银锭,反覆地掂了掂,不禁皱起了眉头: 嗯,是有些不对头,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从中抽条了? 老东西?听见二背兜的骂声,淫贼的猜测完全得到了印证,他冲二背兜呶了呶嘴: 朋友,你上当了,被人骗人,让人玩弄了,这银子是谁的,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一个老阉奴给你的? 你,是,干什麽的? 二背兜双手握着银子,咚地坐回到椅子上: 大哥,你跟那个太监,有何深仇大恨啊? 这个麽,一言难尽,你还是先验验货吧,别杀完人,从此摊上人命官司,亡命天涯,而报酬却是一堆假银子,值得麽? 二背兜又端祥起自己的银子来,阿二恨恨地咒骂着,趁二背兜不注意,一把夺过银子,啪地抛掷在地,光当一声,银锭从正中央绽裂开,露出惨白的铝胎,二背兜的蛋黄脸唰地变成了白宣纸,很快又胀得晕红一片:
这个老东西,竟敢用假银子来骗我,我,我跟他没完! 朋友, 阿二继续勾火: 为了雇你杀掉我,马四老爷一共给了你多少银子啊! 十锭, 二背兜气呼呼地掏出两枚银锭: 他预付了叁锭,那七锭说是事成之後,见到你的脑袋才一次性付清。哼,他妈的, 说着,二背兜将两枚银锭摔在地上,无不露出铝胎。 阿二淡淡地说道: 为了十锭银子,并且都是假银子,你就铤而走险,犯得着麽? 大哥, 二背兜起身作揖道: 大哥,您大人大量,请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当初,我真的想杀了你,只是路上人多,没有机会下手,自从你帮我付了酒水钱,我对你的态度完全转变了,杀你的动机全都消除了,大哥如不弃,小弟愿拜大哥为把兄,效犬马之劳! 阿二瞟了二背兜一眼,心想:哼,一顿饭钱就能收买一颗人心,这颗心也太廉价了,也太不值钱了,所以,也就根本不应该放在心上,权当逢场作戏而已,但这个戏,不做还真不行,路途遥远,一个人的确感到身单力孤,有了这个二背兜,管他忠是不忠,就当是旅途解闷之物吧。 於是阿二也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回揖道: 兄弟请不必客气,不打不交,这也是缘份啊,本人不才, 阿二炫耀般地掏出圣旨: 苍天开恩,承蒙圣上偏爱,又因救驾有功,圣上特封本人为平安侯,赐封地一块,我现在就是去封地的途中! 啊, 二背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圣旨: 大哥,小弟跟定你了,从此以後,小弟帮你牵马拽蹬,端茶倒水,一定做个称职的下人! 兄弟, 为了彻底消除二背兜的杂念,让他死心塌地跟自己走,阿二手指着地上的假银子道: 马四的案子你知道麽?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朝廷的重宦,因在圣上身边,权力大得很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完蛋了! 於是,淫贼便将马四在府内私建金銮殿,大作皇帝梦,又在皇宫内口出不逊,不但被皇后贬为平民,还被满门查操的事情,一一道出,听得二背兜背脊直冒冷汗。 阿二继续道: 追捕马四的通缉令数天後将正式发出,你还跟着他混个什麽啊,也想满门操斩啊? 不,不,大哥,我跟定你了!我愿做你忠诚的奴仆!一条给你看宅护院的好狗,大哥,你看,我这样说还不行麽?我怎样表决心,你才肯相信我呢?就是这样! 见二背兜当真死了心,平安侯欣然收下这个丑陋不堪又窝窝囊囊的奴仆,并且信誓旦旦地许下宏愿:如果路途上表现优良,平安到达封地之後,赏二背兜良田一块,再任他选一处风水好的宅地,让他过世外桃源的小康生活。 直听得二背兜乐不拢嘴,小眼睛里浮现出一副美好的山水画卷:哇,我的天爷爷地奶奶,怎麽得了,共产主义当真到来了,英特纳雄耐尔实现了,面包终於有了,一切都有了! 尽管如此,老於世故的淫贼还是对二背兜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性,以他是奴仆的身份为由,不让他入住官驿,而是安顿在肮脏不堪的,一宿只需一块铜板的大车店里,睡十馀人一床的大通铺,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与二背兜同桌而坐。为了表示忠诚,二背兜早已将身上的凶器上缴给了阿二,而淫贼依然不敢松怠,每当吃饭的时候,总是与二背兜面对着面,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二背兜永远都是这样,毫无风度地蹲在椅子上,乍看上去坐不是坐相,站不是站相,简直不伦不类。他一边匆匆忙忙地往嘴里拨拉着饭食,一边贼溜溜地左顾右盼着,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彷佛是山里的野猴子,唯恐同伴抢夺手中餐,口中食似的,忙不迭地吞着,同时还发出令人讨厌的哧溜哧溜的声响。他妈的,阿二有时很是懊悔:我犯了什麽神经,几个菜喝的,咋收这麽个仆人啊? 唰哩叭啦,叮叮光光,二背兜端着海碗,蹲在椅子上正往嘴里拨拉着饭菜,窗外突然喧嚣起来,响起辟辟叭叭的鞭炮声,最喜欢看热闹的二背兜立刻放下饭碗,活像个跳马猴子,嗖地一声便从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