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能让他变成这样,张晓雨是从来没见过张勤成害怕成这样的。
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张晓雨不想母亲过于担心,便安慰道:“妈,你先别急,让他睡一觉起来再问清楚。人在这里,起码是安全的。”
蔡芬琴稍稍缓了缓情绪,担忧地看向张勤成的房间。
张晓雨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她一条,她低头一看,却是詹天琪的来电,接通,“天琪……”
“大小姐!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打不通!”詹天琪没等她说话就劈头盖脸地说道,“全南港都在找你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就是要躲避李麦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啊我都急死了!”
“天琪,我家里出了点事,走得急,你转告他们,我没事。”张晓雨情绪不高,低声说。
“你自己跟他说吧,他已经在去西海的路上了。你在什么地方?还是我让他直接打给你?”詹天琪说道。
“他在来西海的路上?他怎么知道我在西海?你又怎么知道?”张晓雨惊讶问。
“我去找了姑姑,说勤成那小子要回国,家里没人在我就猜到你们一家人肯定是去西海看望叔叔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好了,他人已经在路上了,我说晓雨,他就是再让你不满,你也用不着连续几次的搞失踪吧。我可提醒你,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别到时候你一折腾,又把他给折腾进医院了,到时候有你哭的。”詹天琪噼里啪啦地说道。
张晓雨一下子站起来,担心地说,“他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嗯,我们都在找你。他说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西海公墓,感觉你会去那,就直接上高速奔西海去了。”詹天琪沉声说道,“晓雨,真的不要再折腾了,挺好的一段姻缘,别折腾没了。”
“我真没折腾,本来只是挺简单的过来接我弟弟,看望父亲,一家人团聚一下就回南港……可是,勤成出了些事情,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张晓雨说。
詹天琪问道:“勤成那小子又闯祸了?”
“我也不知道,整个人都憔悴了,一见面就哭,现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先不说了,我挂了。”张晓雨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詹天琪沉思片刻,飞快地给李麦发了一条信息,附上了张晓雨的手机号码。当时张晓雨出走之后就换了号码,只有詹天琪知道。
李麦已经下了高速,正在朝西海市区行驶。接到詹天琪的信息,李麦顿时心一松又一提。让他松口气的是张晓雨并不是因为他而不辞而别的,让他心提起来的是詹天琪信息里说的张晓雨的弟弟出了些事。
他没有马上给张晓雨打电话,他不敢肯定张晓雨是否愿意见他。所以他把号码发给了胡文兵,打了个电话过去:“张晓雨的号码,马上查一下具体位置,西海市区。”
“好!”
胡文兵飞快地让下面的人进行信号查找,很快就通过卫星定位系统确定了张晓雨的具体位置,和实施卫星地图一对比,马上就找到了具体方位。
“找到了,丽晶酒店。我马上联系西海站的人,让他们协助找出入住的房间号,你直接上去。”胡文兵说道。
“嗯,尽快。”
挂了电话,李麦拉着警笛一路朝丽晶酒店狂奔,惹得沿路的西海交巡警纷纷侧目同时疑惑——陌生的外地民用牌照,却带着警笛,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辆有扰乱交通嫌疑的超速车辆。
李麦直接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处,踢开车门就跳下去,门童想要阻止车辆停放在门口处,看见还在车顶闪烁着的警灯却是犹豫了,看着李麦大步朝里面走去。
上电梯之前,李麦收到了胡文兵的信息,知道了房号。
一直来到张晓雨一家入住的套房那里,站在门口处,李麦并没有摁门铃,而是拨打了张晓雨的电话。
“我在门外,开门。”李麦沉声说。
张晓雨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对蔡芬琴说,“妈,李麦来了,就在外面。”
“他怎么来了?”蔡芬琴奇怪说。
张晓雨看了看张勤成的房间,犹豫着问,“让他进来吗?”
蔡芬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去开门吧。”
张晓雨急步走过去,打开门,李麦果然站在外面,微微地喘着气,看得出,他这一路狂奔近五百公里,心绪很是激动了。
张晓雨没说话,侧了侧身子,李麦举步走进去,关上门,问道,“詹天琪跟我说了。张勤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张晓雨说:“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此时,蔡芬琴走过来。
李麦急忙迎上去,“阿姨。”
“李麦,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在医院好好养伤。”蔡芬琴问道。
看了看张晓雨,李麦说,“晓雨一大早留个纸条就不见人了,我担心,路上才知道张勤成出事了。”
顿了顿,李麦说,“阿姨你别担心,我能帮上忙。”
这话却不是夸海口,普天之下极少有李麦办不到的事情。
“唉……”蔡芬琴担忧地看过去,叹了口气。
张晓雨轻声说,“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在哪?”李麦问。
指了指房间,张晓雨说,“一回到酒店就把自己锁了起来,怎么叫都不开门。我问过他的导师,学校里没有什么事情。”
李麦点点头,说道,“你和阿姨到一边休息,我找他谈谈。”
说着,李麦就走过去,敲了敲门,沉声说,“张勤成,开门。”
里面很久才传来张勤成警惕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你姐夫!”李麦断然说道,“快开门!”
张晓雨没来由的脸红了红,但很快就被对弟弟的担心给取代了。扶着母亲走到一边坐下,看向这边。
“姐夫?我姐连男朋友都没有,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张勤成怀疑地说。
李麦沉声说道:“少废话!开门!”
“别打扰我!”张勤成大喊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来。
李麦不说话了,后退了一步,突然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门锁上面,房门“砰”的一声应声而开!
张晓雨和蔡芬琴都吓了一跳,她们想要过去看看,李麦却是扭头过来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过去。
走进房间,李麦顺手把房门带上,门锁已坏,房门只能稍微带着。
李麦抬眼看过去,张勤成卷缩在角落里,就那么坐在地毯上,用带着恐惧和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慢慢的,张勤成回过神来,站起来,竭力地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和无助。面对陌生人,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启动,因此眼神逐渐有了变化。
打量着张勤成,李麦发现真人比档案照片上的有些区别,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在国外待了几年,整个人都有了些不同。张勤成个头与李麦相仿,身材匀称,和张晓雨长得很像,这样的相貌身材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就是相对普通的形象。
李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第一眼,他就从张勤成的脸上看出来一些隐隐的熟悉的影子。不是相貌上的熟悉,而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目光深处,有一些熟悉的东西。
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李麦暗暗想道,走过去坐下,拿出烟点起来抽了几口……
第398章 用掉了七个
“坐下说话。”
李麦指了指椅子,把烟往茶几上一扔,说道。
张勤成看着李麦,隐隐的感觉到一股强烈如山的气势扑过来。看上去这个自称是自己姐夫的人不过比自己大三四岁,却给人久居高位的那种的俯视天下的霸道气势,即便他是坐着的。而他的双眼则让任何人都无法保持心绪平和——那双眼睛发出的光芒似乎能穿透世界所有的掩饰直面人的真实内心。
只是一瞬间,张勤成忽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掩饰,都无法在他面前掩盖住内心。
这种感觉令他越发的恐惧——没有人希望自己内心深处活动被人洞察。
同时,那股无法形容的气势迫使张勤成无法抗拒下意识的动作——依言在李麦面前坐下。
李麦看着张勤成,目光如炬直视他的眼睛,好一阵子,才指了指茶几上的烟,说,“抽烟吗?”
张勤成点了点头,拿起烟点了一根,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样子你有些时候没睡觉了。”李麦缓缓地说。
张勤成重重地吸了几口,然后重重地吐出烟雾来,紧张的情绪有了些缓和,却是并无答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所谓的姐夫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却直觉地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可以对姐姐好的人。这是一个人长期以来的行为举止言行以及生活环境等等形成的特殊的气质和给人的感受。
但张勤成并不说什么。
李麦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很像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人。从你的眼睛里,我基本能确定,你遭遇了和他类似的事情。”
张勤成看着李麦,一口一口地抽烟,有些紧张也有些期盼,听着他往下说。
整理了下记忆,李麦继续说道,“他是国立中央大学的学生,跟你一般年纪,学习非常好,未毕业已经进入了国家空间火箭研究中心参与新型火箭研发工作。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脸上是和你几乎相同的表情,充满了惶恐不安和迷茫无助。我能够区别出你和他的惶恐不安和迷茫无助不同于其他人遇着其他事。”
“内务总局国内反间谍部门的人把他转交到我手里,第一次审讯的时候,我做了和刚才对你做的事情。让他坐下,抽烟,稳下心情。”
李麦说着,微微笑了笑,张勤成却是动作停滞了一下,有些呆呆的看着李麦,越发的紧张了。
“一个前途无量的研究空间技术的年轻人,最后的结果是被投入了军事监狱。”李麦缓缓地说道,“罪名是出卖国家高技术机密。”
张勤成拿眼的手在颤抖着,越发的惶恐了。
摇了摇头,李麦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从天之骄子堕落成牢狱囚徒吗?”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说,“因为他的脑子里没有那一根高压线,而且在案发后死不悔改不配合办案机关工作。很可惜的一个年轻人。”
看着张勤成,李麦说,“留外学生是境外间谍机构策反的重点对象。有很多例子,我想,有一个和你的情况相似的。一样是留美学生,遭到了中情局的策反。按照中情局的计划,他应该会作为一颗闲棋冷子,学成归国后进入某家国属单位企业或者某一个要害领域工作,将会在关键的时刻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他话锋一转,说,“但是,这个学生在策反过程的最后时刻坚守住了信念,回到国内之后,马上向安全机关报告了自己的遭遇。最终的结果是,他只是稍稍走了一段弯路便回到了大道上。他的人生也没有被改变,依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
顿了顿,李麦指了指张勤成,说,“我想,你的情况大致如此。”
张勤成吃惊而惶恐地看着李麦,颤抖着嘴唇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是你的姐夫。”李麦淡淡地笑了笑,说,“把你的遭遇从头到尾地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掉所有的问题。”
张勤成眼中出现希望,却又带着深深的怀疑,“你?你能斗得过中情局?”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李麦淡淡说道。
停顿了一下,李麦正色说,“你最好把整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说清楚,从头到尾的,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我。”
张勤成看着李麦,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绝对可以信任。
烟头烧到了手指,张勤成连忙扔掉,又拿出一根来。李麦笑了笑,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张勤成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这才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我参加了一次聚会。聚会是在同学的家中举行,类似的聚会几乎每周都有一次,参与者大部分是同学以及周边的朋友,但每一次都有新面孔加入,每次都有老面孔缺席。就是很普通的朋友聚会,一起玩玩游戏喝喝酒聊聊天。”
李麦笑着插了句:“你应该说,参与者大多是中国学生,或许会有些其他亚洲国家的人参与,但不会有日本人。”
张勤成惊讶地看着李麦,心中的震惊连连,暗暗道,他怎么知道的,就像他也参加了例行聚会一般!
“我说过,不要疏忽任何细节,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跟复述机一样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地告诉我。”李麦说着,伸了伸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没错。参与者大多是中国学生。终归存在差异,我们始终无法真正的和美国学生融合到一起,因此每周都会有一个中国学生居多的例行聚会。当然,参与者也有一些美国学生,男男女女也有十来个人。组织者是一位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