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娃没有什么反应,却是说道,“先生,我的行李箱里多了好多钱和珠宝首饰。”
“哦。”李麦似乎早就猜到,淡淡地应了一声,端起碗喝光剩下的稀饭。
拉娃犹豫了一下说,“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和一套价值八十万的珠宝首饰。”
李麦呵呵地笑了笑,“白建仁给你的,你就拿着。瑞士的消费水平不低,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拉娃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李麦,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老板,都准备好了。”裴小帅快步走过来,汇报道。
李麦点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
“是。”
裴小帅离开,李麦便起身,和拉娃一块出去,拉娃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二楼的楼梯上,秋香走出来,看见他们,往回躲了躲,一直看到李麦和拉娃上车离去,她才敢下楼。
且摁下李麦和拉娃不表,却说这秋香也没办理退房手续什么的,直接就离开了酒店。她一路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遇到白建仁的人。她可是知道那帮人的手段的。
走到一个公用厕所边上,她停下脚步,扫视了周遭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去。她却不知道,裴小帅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原来,李麦在吃早饭的时候给裴小帅编辑发送了一条信息,让他留下来注意秋香的动向。拉娃在边上,做事谨慎的李麦自然就不会当着她的面交代裴小帅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她和秋香私下里关系如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麦之所以对秋香产生疑心,是因为昨晚秋香喊了他一声。喊他,是求他救她。于是,问题来了——说到根上,昨晚秀场里的每一个人女人都没被抓现行,警方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把她们怎么样的,甚至连罚款处罚都无法做出来。
顶多就是带回去问问话就得放人。
于是,秋香为什么要当着白建仁这个大老板的面,求李麦救她呢。
显然,这里面有问题。
当时,一个转念,李麦就想到了这些,因此才不会犹豫地让苗华正再给自己一个面子,放了秋香。
李麦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但是一定有问题。白建仁找到他,一副求罩的样子,于是本来事不关己的事情,就不得不关注了。
话说这秋香进了卫生间之后,关上隔门,然后快速地脱掉短裙,把手伸进自己的三角部位摸索着。别误会,她没心情自慰,只见她拿出一张用透明袋包裹好的银行卡,飞快地拆掉透明袋,然后飞快地穿好短裙,摁了一下冲水,走出了洗手间。
裴小帅站在对面的街边,借着宣传栏的遮挡,抽着烟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看见秋香出来,便紧步跟上。
前面的商场刚开始营业,秋香一头就扎了进去,裴小帅急忙跟上,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还好,早上商场顾客较少,不那么容易丢失目标。其实,接到这个任务,裴小帅心里是很忐忑的,他不是专业人士,生怕跟丢。
只见秋香进了一家女装店,速度很快地挑选了一套衣服,直接就把身上的工作装给换下,总算不那么扎眼了。她又到边上的名包店买了一个双肩背包,一圈逛下来,摇身变成了穿着休闲装背着双肩包的阳光女孩。
裴小帅正纳闷她要干什么的,结果看见秋香出了商场之后,就招了一辆的士。他急忙跑过去也拦下了一辆的士,拿出两百块钱拍在中控台上,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眼睛亮了亮,把钱收起来,一脚油门就跟了上去,说,“兄弟,那是女朋友吧。”
裴小帅一阵恶心,笑了笑,没说话。
“我跟你说啊,现在的女人啊,你真得看紧点。”司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看样子很健谈,“你不抱紧点,人家微信摇一摇就能给你摇跑掉。”
“呵呵。”裴小帅笑了笑。
“说句不好听的,以后结婚生了孩子,不去做个亲子鉴定,你还真不敢放心。昨天才有个新闻说,俩小年轻结婚三年了,男的才发现孩子不是他的,结果一问女的,女的也尼玛不知道是谁的。这个乱啊!”司机一通感慨。
裴小帅也有了共鸣,说了句,“的确。师傅你别跟太紧。”
“放心吧,满大街都是出租车,她发现不了你的。我说小兄弟啊,跟跟就算了,真要觉得不合适,就算了吧。能背着你去跟别人约会的,要不得。”司机说。
“呵呵。”裴小帅笑了笑。
说着,前面的车却是开到了无名山庄附近的社区街道上,靠边停下了。裴小帅顿时皱起了眉头。
“停了,要下车吗?”司机说。
裴小帅说:“等等看。”
直到看到秋香下了车,戴上墨镜,裴小帅才冲司机说了声谢谢,推门下车,急步跟上去。
扫视了周遭一眼,裴小帅把外套脱下来,搁在胳膊上,也拿出墨镜戴上,换了一下形象。
秋香沿着街道山庄方向走了一段,然后站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裴小帅一个侧身,走向街边的小卖部,余光观察着秋香。
猛地,秋香快步走进右边的巷口,不见了。
裴小帅急忙小跑几步追上去,在巷口的地方探出脑袋看了看,看见秋香脚步急促地朝巷子深处走去。
犹豫了一下,裴小帅快步跟上。
幸运的是,秋香只不过是警惕性高些,不懂怎么反跟踪怎么发现并且拜托跟踪者。
走完整条污水熏天的小巷子,秋香一拐弯,却是一片菜地,里面还用破木板围了一个简易的露天厕所,一阵阵恶臭随风飘扬过来。秋香捂着鼻子快速穿过菜地,钻进一片小树林。
此时,裴小帅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山庄的一个角落,那里的围墙上有攀爬的痕迹。几颗贴着围墙生长的树木恰好形成了几个树杈,上面有多次、长时间摩擦的光滑处。
显然,不是山庄里面的人就是外面的人,经常从这里翻越围墙。
但见秋香紧了紧双肩包,很利索地抓住树干爬上去,先是探头观察了一下围墙里面的情况。一个鬼影都没看见,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接着,她很熟练地翻了过去。
裴小帅急忙拿出手机快速地编辑短信发送给李麦,然后快步走过去,爬上树干,却没有马上翻越围墙,而是注视着秋香的背影。只见她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很熟悉地闪身进了后楼。
正当裴小帅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发现魏镇华从刚才的小路大步走了过来。
魏镇华示意裴小帅下来,然后说道,“我的车停在巷口,你去把车开到山庄大门侧面的那棵大榕树下等我。”
拍了拍裴小帅的肩膀,魏镇华起跳,一脚蹬在树干上,两手轻轻一舒展,扣住墙沿就翻了过去。
第221章 曾经最美好的时代
刘敏准备送孩子上学,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外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温和脸庞透着刚毅,女的碧眼黄发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却是个外国女人。
看到拉娃,刘敏的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一下,这是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喜欢的美女。
“你们是……”
李麦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含笑问道,“你一定是刘敏女士对吧。”
刘敏下意识地把两个孩子扒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打着领带的徐瑞辰听到声音,走出来,“老刘,怎么……”
“李总?”
看到李麦,徐瑞辰愣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李麦看了看徐瑞辰的两个孩子,笑了笑,然后抬起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徐瑞辰急忙说,“李总,快请进。”
刘敏也回过神来,急忙侧过身子,把孩子拉到一边去,顿时笑脸相迎,“李总,快请进,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
李麦温和地笑了笑,说,“刘大姐客气了,你不用客气,先送孩子去上课,我跟老徐聊聊。”
刘敏知道他们要谈事情,而且也的确快迟到了,便说道,“你们聊,老徐,好好招待李总,我先送孩子去学校。”
一通寒暄之后,刘敏带着孩子出门,李麦和拉娃落座,打量着徐瑞辰的家,徐瑞辰急忙去泡茶来,这才坐下。
李麦扭头对拉娃说,“你都到车里等我。”
“好。”拉娃起身离开。
李麦不说,徐瑞辰自然不会去问拉娃是谁。
徐瑞辰请了茶,推了推眼睛框,抱歉地说,“李总,有什么事您来个电话,我过去就行,何必劳烦您跑一趟。”
笑了笑,李麦说,“我倒是觉得你更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家的地址。”
徐瑞辰笑了笑,不说话。
“你很对我的脾气,我很欣赏你。所以,你我之间可以有话直说,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你的资料,包括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等等等等,我这边都有,很详细。”李麦缓缓说道,“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得而且确,资料很详细。”
“当然,站在你的角度看,会觉得恐惧,没有了秘密人就像生存在真空里面,很难受。但对我来说,要把偌大一个公司的财务大权交给一个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人手里,我必须而且必要对他有一个很深入的了解。”李麦很有耐心地说着,“而且,我认为你不必过多地担心。因为在这个国家里,任何一个人,只要我想知道,他的人生经历都会形成文字材料送到我的桌面上。”
徐瑞辰是越听越吃惊,先前的一些猜测也就慢慢证实了。从李麦坦白地告诉他,秦国华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徐瑞辰就怀疑李麦的背景肯定不是公司老板那么简单——因为秦国华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由此判断,李麦又怎么会是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呢?
但他也没有想到,李麦一大早找上门来,很直白地说了这些话,更想不到,李麦有这样的能量。
“本想等你到下午,但临时有些事情,我中午就要返回南港,所以才冒昧来访,希望你不要见怪。”李麦说,“我相信,你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我敢于把公司的财务交到你手里,你是否敢于站在你姐夫的对立面。徐先生,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徐瑞辰低头沉思起来,好一阵子才慢慢说道,“李总,我虽然不是圈子里的人,但从我大姐那里也多少听闻到一些陈年旧事。您说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没错,我的确对现行的各种现象非常的不满。”
“我今年三十六岁,我这个年纪的人,可以说是经历了南港这二十多年来的起起伏伏。”
“1990年,我十二岁,上初中。您知道那时候的学校是什么样的吗。教师有良好的福利保障,学校的一切支出全部有国家和政府买单,学生在校的一切费用全部由国家和政府买单。老师,学生,永远各自只有一件事,教好书,学好习。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在一种求学气氛很浓厚的环境里度过最难得的六年求学时光。后来到了大学,依然是学术氛围非常的浓厚。我跟您说一个数据,当年光是我们财贸大学,一年就成功申请了一千多项专利。现在很多数据模型都是出自我们财大。”
徐瑞辰微微摇头苦笑着,说道,“可是您看现在,盲目的扩招导致教学质量直线下降。学生到了学校,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怎样吸取知识,而是会想应该做点什么兼职来赚点钱。”
“我不知道您认同不认同,但是我认为,所有提倡大学生在校期间兼职的教育部门领导学校领导都应当送上断头台。是他们,活生生地毁掉了一代人的创新能力和最好的学习时机。”
“您再看看现在的中学小学,我知道南港市区已经在开始搞教育改革,从小学做起,说是要慢慢普及开去。可是您知道吗,这一套早在二十年前的李健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实施。可悲的是,经济发展了,许多东西却是走了回头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为根本的教育,一个关乎民生的医疗,好不容易做得与西方发达国家差不多的水准,一扭头,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
李麦深有感触,徐瑞辰说的非常的深刻,他这一代人,用现在的观点来看,是最后幸运的一代。因为他们从出生到大学毕业,都幸运地享受了短暂的免费教育免费医疗。他们之前和他们之后的几代人,都遗憾地错过了南港地区最美好的一段时期。
而这昙花一现只维持了十五年的被认为是“最幸福一代半”的南港模式,终于因为鲜为人知的原因,彻底终结。
深深地看着李麦,徐瑞辰鼓足了勇气,说道,“李总,我对您的公司很感兴趣,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公司。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李麦看着他,说道,“徐先生,你继续说。”
徐瑞辰缓缓说道,“很久之前,我在大姐家里看过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