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大家没当回事,人多嘛,还有大月亮地儿,也不怎么害怕,我们连长下令停一下,看了看地图,用指南针找到正确的方向后,带着大伙儿继续走,可走了十来分钟,我们发现,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鬼打墙?”我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句。
其中一个专家,立即扭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立正,闭嘴!
“对对,就是鬼打墙!”刘排长说,“别说是我们,那时候就是连长也有点慌了,他的外号可是张大胆!”刘排长又吞了吞口水,“大胆连长赶紧跟总部用无线电联系,可是却联系不上,我不太懂无线电原理,那感觉,就跟手机不在服务区似得,机器一直发出嘟、嘟、嘟的忙音。”
麻痹,我最怕听鬼故事了,而且这个刘排长还讲的绘声绘色的,太吓人了吧!
“我们副连长不信邪,说你们在这儿等着,老子去给你们找路!大伙儿都劝他别去,他非不听,结果他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刘排长心有余悸地说。
“那现在他回来了么?”主审专家扶了扶眼镜说。
刘排长摇头:“他和老邢都失踪了。”
“老邢又是谁?”专家又问。
“邢排长,二排的代理排长!”刘排长说。
失踪了两个人,至今尚未找回来……嗯……两个?!
“他俩是不是其中有个人的手背上,有一处枪伤?”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那个老邢,去年他带新兵,搞实弹射击的时候,不小心被个新兵蛋子,用手枪给手穿了个窟窿!你咋知道的啊?”刘排长惊讶地问。
专家又瞪了我一眼,起身好像是要赶我出去,但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专家拉住了他,对我笑道:“同志,看你面生,是驻地的人吗?你怎么知道邢排长手上有伤的事情呢?”
“对不起,我不是。”我实话实说,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撒谎,“我是和林参谋先前一起过来调查此事的!我和老邢同志认识,以前见过面,所以知道他手上有枪伤。”
“噢,是这样。”专家显得很失望,又转向刘排长,继续审问,“然后呢?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呵呵,我哪儿认识什么老邢啊!在殡仪馆,火化那些尸体的时候,有两个人是脸谱刺客的尸体,我记得其中一个,左手手掌,有子弹的贯穿伤!
也就是说,那两个被郝瘸子干掉的刺客,就是这支神秘失踪部队的连副和邢排长!
刘排长这个慌撒的有点6啊,死了两个,就报失踪两个,反正死无对证!
我故意挑高了帽檐,直视着椅子上的孙排长,他还在回答专家提出的不疼不痒的问题,答案几乎全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了”,偶尔也会看我两眼,眼神很是奇怪。
让你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审问完毕,下一个。”专家说。
刘排长摘下“头盔”和身上的夹子,起身向门口走来。
“他好像也没说谎……”专家跟同伴小声说。
“看来确实是一次集体失忆事件。”那个同伴点头道。
刘排长走到我面前,停顿了一下,表情疑惑:“你……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呵呵,是吗?我看你也有点眼熟呢!”我诈他道。
“张全蛋?”刘排长看了我胸脯一眼,挠了挠脑袋,“不认识……”
他出去后,另一个黑衣人进来了,坐在椅子上,戴上头盔,并按照专家的指令,把夹子夹在自己的手腕、脚踝、肚皮等地方。
“姓名。”专家又开始审问。
“赵——”士兵还没说完自己的名字,门帘突然被撩开,那个刘排长又冲了进来,上前一把就抓住我的脖领子,情绪激动地说:“我他妈终于想起你来了!”
“呵呵,想起来了吧?”我翻手卸掉他的手,反制压住,感觉他很虚弱的样子,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不是张全蛋!你叫林峯!”刘排长眯起眼睛,冷冷道。
“正是。”我微微一笑,他要耍什么花招,倒打一耙么?
“我见过你!”刘排长歪着头,想把手从我手里挣脱掉,但是挣脱不开!
“在哪儿啊?”我笑着问。
“就在那个坟圈子里!”刘排长狠狠地说。
“大哥你编错了吧?难道咱们见面的地方,不是应该在医院,或者工厂里么?”我继续笑。
“不!肯定是在坟圈子里!虽然你带着面具!但我认得出你的声音!”
“哈哈,我戴着面具?”我哭笑不得,慕容复啊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你倒是说说,我戴着的是什么颜色的面具?”我又问。
“金色!和你的同伙一样!”
我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起来:“我的同伙?男的女的?穿的是什么衣服?”
“女的!穿的皮衣、皮裤,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她是不是叫张璇?”
“对!”
“然后呢?”我感觉面前的这位刘排长,并非在编造故事,好像事情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然后?你问我?”刘排长趁着我手劲儿放松,挣脱开来,后退了两步,一副要跟我对质的样子。
“对,我问你,然后怎么样了?我和张璇,把你们怎么样了?”
“你们在坟圈子里放毒烟,把我的兄弟们都给毒倒!又在他们的脑袋后面,插了几根针,再然后,他们就像是僵尸一样,被你和那个女人赶着走了!我说的有错吗?”刘排长一字一顿道。
僵尸!
“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兄弟们?你没有被毒倒、插针吗?”我疑惑地问。
“呵呵,百密一疏了吧你!我当时去不远的地方大便,这才躲过一劫,并看见你们俩下手!但我也中了毒烟,你们带我兄弟们走之后,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是你出现在这里,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那几分钟的事情!”刘排长颇有些得意,显得他这个漏网之鱼,至关重要!
确实事关重要!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叫林峯,她叫张璇?”这是我最大的疑惑。
“你们作法的时候,我听见你们念咒语了!什么叽哩哇啦的,最后一句,你说的是,无相门弟子林峯,恭请鬼王降法!而你同伙,也就是那个女的,说的是,无相门弟子张璇,恭请鬼王圣驾!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刘排长又抓住了我的脖领子。
没什么好说的,我全听明白了!
第057章 我非英雄
如果这个刘排长所言非虚的话(他刚才上了测谎仪,应该不是胡说),那么这支失踪了三天三夜的连队,确实是无辜的,他们是被人给操控了!
我在黑岩网的小说里,看过这种巫术,作者也说过,这并非虚构,而是一种利用药物和针灸,控制人心神、行动的真实存在的巫术,与鬼神并无关系!
也就是说,其实袭击医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璇,另一个叫“林峯”,而他们的身份,是个叫无相门组织的人。
如果再给我多些时间的话,也许可以把问题分析的更透彻,但帐篷里现在已经炸窝了!很多黑衣人士兵听见我和刘排长的对话,都闯了进来,把我给逼到了两台设备中间的夹缝里,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想上来抓我,但都被我给踹了回去!
很快,维持秩序的持枪士兵也进来了,领头的那个军官听刘排长讲完事情的大概脉络,马上下令先给我逮捕起来再说,瞬间就有十几条枪口指向了我!
可我不能束手就擒啊,我当然不是那个无相门的“林峯”,整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这点可以解释,大不了让我也上测谎仪呗!
但我若想解释明白这件事,就得把医院事件的前前后后都交代出来,那这两天,将近一个亿的人民币不都白花了么,最关键的是,还涉及三十多条人命呢,我他妈哪儿担得起这个责任!
所以,抱歉,我不能投降!
怎么办?持枪士兵进一步缩小了包围,其中有两个老兵,下压枪口,指向我的大腿,他们知道,打大腿是不会死人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敢反抗,他们就敢开枪!这里是军营,那些步枪可都是真家伙,不是张云凯的打火机!
既然硬拼不能,那就只能智取了!
咦?张云凯的打火机?我往兜里一摸,摸到了张全蛋的打火机!
这哥们有点浮夸,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从他用的打火机上就看的出来,不是1元钱的普通塑料打火机,但也不是ZIPPO那种名贵货(可能是用不起),而是个类似“口腔清新剂”的圆柱状火机,大概有十厘米长,上面有一圈非主流龙纹贴纸,反正一开始,我没看出来是个打火机,打开盖子才知道。
我决定利用这个玩意做做文章,万一成功了呢!
想到这里,我掏出打火机,本想诈这些兵哥哥,说我这是袖珍手雷!
没想到我刚掏出来,刘排长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家小心!那可能是毒烟发生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现在可是无相门的林峯大师!
“呔!”我高举起打火机,用手按住开关,“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放毒烟!哼哼!此毒烟乃我无相门独门毒药!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草汇集而成,只要这一小瓶,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别想跑,全得变成我的傀儡——草泥马!你干什么?想开枪打?我已经按下开关了!一松手就会引爆!你他妈打我试试?来啊!打啊!”
士兵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了主意,有的看向刘排长,有的看向那个领头的军官!
“少尉!快撤!当时我距离他们足有三十多米,都被烟给毒倒了!”刘排长心有余悸地说。
少尉凝眉想了想,挥起手枪下令:“撤!”
“撤?”我冷笑,现在可由不得你们了,“你们撤了我还怎么出去?谁都不许离开帐篷!否则我就松手!”
我这么一吓唬,外围的士兵果然不敢动地方了!
士兵也是人,也知道害怕!
“那你想怎样?”军官冷声问。
“给我弄台车!还要一个人质!”我想起电影里抢银行劫匪的台词,我现在的处境,确实和被警茶包围的劫匪差不多!
“我给你当人质!你先让他们走!”军官还算大义凛然,想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但我可没那么傻,这货看上去战斗力并不亚于我,万一被他把“毒烟发生器”抢去了怎么办?即便抢不过去,我俩一动手,发射器掉地上,不就露馅了么!
“把刚才陪专家的那个美女给我弄来,让她开车送我出军营!”我肯定得挑软柿子捏,而且,还得是个肯让我捏的柿子!
“不可能!她可是军区总部的领导!”军官严词拒绝。
“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啊?”我狞笑着,大胆从机器夹缝里走了出来。
所到之处,士兵纷纷后退,与我保持着最少三米的距离!有几个士兵退到了帐篷门口,转过身,貌似想要偷偷溜出去,我赶紧楞起眼睛,用左手指了指他们:“找死啊你们几个?回来!”
那几个士兵马上不敢再走了。
“少尉,你出去!一个人出去!去叫人!那美女来之前,只要你的人听话,我保证不松手放毒!”我对军官说。
他这个领头的,太过勇敢,我怕他留下会生出变故!
要知道,一头狮子带领一群绵羊,就是一群狮子!
少尉犹豫了一下,见我又将手举高,连忙伸手阻止:“好!好!你别冲动,我这就去!”
他离开就好办多了,那个刘排长虽然咋呼的凶,但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已经缩到最外层,紧贴帐篷站着。
我得感谢他啊,不但给我提供了情报,还让我有机会逃出这连鸟都飞不出去的北山大营!
对峙了一会儿,士兵们看我确实信守承诺,没有松手放毒的意思,看上去神经都松懈了一些,我乘机缓和下语气对他们说:“弟兄们,我没为难你们的意思,只是为了安全离开而已,你们随意,不出帐篷就行。”
持枪士兵一个个都把枪放下了,黑衣人因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非常虚弱,也都席地而坐休息,相互小声闲聊,偶尔偷瞄我一眼,脸上都是的十足忌惮的表情。
我小心地将“毒弹”换到左手,继续按着,一边跟他们松散地对峙,一边琢磨待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总觉得,还是不太可能成功,士兵们容易被忽悠,领导可没那么好忽悠,即便他们相信这是毒弹,可能也会不顾士兵的安危,强行下令发动攻击,军令如山,领导说话,士兵肯定得硬上啊!
我之所以会这么分析,是因为我知道军队的体制,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我给跑了,那么担主要责任的是军营的领导,而不是这些士兵!
所以,领导极有可能会孤注一掷,反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