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个漂亮的机场服务员,竟然帮着这几个乡巴佬说话,墨镜老男人脸上瞬间泛起一股羞恼的红晕,“你算什么东西,你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从农村出来的吧!哪怕换上了跟空姐类似的服装,也掩盖不了,你们卑贱的本质。”
墨镜老男人说着,对着保镖爆了摆手,“这种低素质的人出现在我们潭州机场,简直就是整个潭州的侮辱,你去跟机场反映一下。”
丹凤眼服务员,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欺负人的。
“你……”另外一个圆脸的服务员,也被气得不行,刚要帮着自己姐妹说两句,就被陈浩然拉了一把,然后挡在了他们前面。
只见陈浩然抬起头,眯起眼睛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寒的笑意,“不要把农民跟乞丐归为一类,我觉得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因为在我眼里,其实你才是最卑贱的乞丐,一般的乞丐乞讨之后还会说声谢谢,而你却在施恩给你的人转身的瞬间,称对方吐一口唾沫,污蔑人家抢了你的钱包!”
看到陈浩然出头,魏锁他们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放肆。”墨镜老男人一下子就怒了,而他的两个黑衣保镖,也无比凶残地冲着陈浩然撞了过来。
“啊!小心!”两个女服务员,猛地惊呼。
周围的人,也面露不忍之色。
毕竟在他们眼里,陈浩然太瘦弱了,这要是被撞上,恐怕最起码也会摔一跤。
可是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撞向陈浩然的两个黑衣大汉,不但没有撞倒陈浩然,他们自己反倒是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四仰趴叉的。
看到这一幕,众人忍不住失声惊呼。
甚至不少人揉了揉眼睛,感觉这一切跟做梦一样。
现在,他们就如同看到老鼠撞翻了大象一般。
而两个靓丽的服务员,更是用手挡住小嘴,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个不停。
反倒是,早就习惯了陈浩然暴力的魏锁他们,一副习以为常的等着看好戏。
相比他们,墨镜老夫少妻,却是被吓得不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两个保镖的恐怖了,平日里三四个大汉难以近身,现在愣是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乡巴佬给撞翻了。
这尼玛是在搞笑吗?
就在墨镜老夫少妻,被惊得心肝发颤的时候。
却只见陈浩然,随意用脚一拨拉,就把左边的大汉,拨拉道右边的大汉身上,然后一脚踩上去,两个大汉,任凭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陈浩然脸上笑容不减,踩着两个黑衣保镖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凭什么瞧不起农村人。就凭你收入多,穿得光鲜?扯淡,在我眼里,你这种人才是彻头彻尾的乞丐,不劳而获的败类。最起码,农民凭自己本事挣钱,干干净净要活自己,你们呢,彻头彻尾一群等着别人可怜的败类。”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墨镜老男人,一张脸变得铁青无比,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
至于被陈浩然踩在脚下的保镖,墨镜老男人直接装作没看到,他可不想被这个暴力狂,也踩在脚下。
不得不说这个墨镜老男人,着实冷血的可以。
“我不说什么‘没有农民你吃什么?’更不会说‘往上数三代谁不是农民?谁的热体内没流过农民的一滴血?’我现在只说四个问题。你们对比一下,谁卑贱,谁肮脏!”自始至终陈浩然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几乎多绝大多数的人,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想听听陈浩然到底会说些什么?
也只有,魏锁他们,这个时候,才看得出来,陈浩然真的动怒了。
“再说这几个问题之前,我先说说,农民负担。我相信在场的诸位,有不少人的父辈或者祖辈,是农民出身,应该有过了解,或者体会。现在农村法定的负担很轻,农业税基本都免了,就算没有免之前也就那么一年两三百块,算不上负担。但是地方征收的费用却让人嗔目结舌。”
说到这里,陈浩然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建校费,有点耳熟吧?很多地方都有。农村建学校,包括小学,初中,甚至高中,或者对原有的学校进行翻新与扩建,镇学区与县教育局或其他上级,都很少拨款,他们的重点全在城里或者重点学校,往往城里的学校拨款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更多,但是农村却难见分毫。
谁也不是傻子,时间久了,大家心里的有数了,与其漫漫无期的等待拨款,倒不如自己集资建学校算了,再苦不能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嘛!
所以学校不够用,或者太陈旧了必须修建,这笔钱就理所当然的必须由老百姓自己出了。
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
这句很流行的口号,正好说明了农民集资办学的真实情况。
这一点,不比城里什么费用,都腆着脸找国家要钱,伟大的多吗?”。
听到这,有几个三十多岁的人,神色复杂看着陈浩然点了点头。
而丹凤眼服务员,很是气苦地说道:“你说的这些还是好的,当初我们集资建了学校,可是等到学校建成了,我们还要交学费,而且学费一年比一年多。”
不少围观的人,听到这,尽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因为他们是在无法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在他们的感官里面,建学校一直都是国家的事,而且他们的学校也正是如此。
而墨镜老夫少妻,脸色却是难看得不行,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陈浩然要说什么了,不由想要开口打断。
但是陈浩然,根本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低改费,很多地方原先80年代建设的电力设施,都开始陈旧老化,需要换新的设备与线路。但是这一笔钱电力公司是不会出的,必须由农民自己集资解决,比起城里连一个路灯,都需要国家出钱买,要高尚得多了。”
这一次,圆脸服务员却是忍不住抱怨道:“别的地方这还是好的,我们那电力低改后,电费还是没有下降,反而一年比一年高,一度电的价格,由以前的四毛、五毛,一下子飙生到1块多。而城里却用着五毛的电,凭什么啊!”
听到这,不少人开始面露羞愧之色,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农村和城市的区别会这么大。
甚至,不少人开始感觉陈浩然说的对,跟陈浩然说的这些一比,他们反而更像乞丐。
甚至原先,对陈浩然他们厌恶不已的人,此刻也面露羞愧之色。
而墨镜老夫少妻却是脸色变了变。
他们不傻,看现在的形式,再让陈浩然说下去,恐怕他们就不仅仅是丢脸,这么简单了。
“哼!卑贱的乡巴佬,我看等会怎么收拾你。”墨镜老男人,眼底寒光一闪,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第553沸腾吧!飞机场
陈浩然扫了墨镜老男人一眼,脸上笑容不减,目光却冷了下来。'燃^文^书库'
“第三,修路费。”陈浩然伸出第三根手指,“有不少村子,特别是比较边缘的地方,那边的公路都是他们自己修的,政府天天喊着‘想要富;先修路’,号召大家出钱修路。
我记得有个县,县的几条主要公路都是农民自己修建的,出了钱之后,十几万农民扛着锄头扁担去修路,用他们自己的血汗修出了一条条宽阔的公路。
几年后,那个县又号召他们修建水泥路,又是一次大集资与大修路;平均每人摊到头上100多块钱;虽然这一百块放在大家眼里,算不了几个钱,但是在几年前,在那个地方,一百块就是一个主要劳动力,小半个月的收入,一家四五口人,就是两个月的收入,但是农民的积极性真的很高;一个口号刚下达;钱就准备好了;劳力也安排好了,路很快修建好了。
可是最后呢?公路上做了两个收费站;连一辆破三轮车都要收钱;收费站前贴着标语‘贷款修路;收款还贷’;修建公路时;政府没拨一分钱;真的不知道是还什么贷款?
有好事者去告状与打官司的;要求撤消收费站;后来拖了又拖;也就没人去告了;收费站也就堂而皇之的在那里‘贷款修路;收款还贷’!
修路费;见证了农民的辛劳与自强!”
说到这里,陈浩然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无奈,让很多人感同身受。
甚至他们的脑海中,伴随着陈浩然的叙述,慢慢浮现出,往往只有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场面。
几十万农民,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圆脸服务员,更是有些哽咽的说到:“这种事,我们县就干过,现在那收费站,还在呢。”
“嘶……”听别人说,到有人站出来肯定,完全是两码事。
可是现在,看着眼眶子发红的圆脸服务员,哪怕知道了对方也是出身农村,但是此刻却也没有先前的鄙夷,甚至还带着点点敬佩。
试想一下,如果把他们换到对方的位置,他们是不是有这个魄力,有这个勇气,去做那样的事。
相比他们,墨镜老夫少妻,脸色却是难看得不行,他们打死都想不到,一个在他们看来,一无是处的乡巴佬,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还影响了很多人的情绪。
这这他娘的是他印象中,他可以随意欺负的乡巴佬吗?
就在墨镜老夫少妻咬牙切齿的时候,陈浩然伸出第四根手指,“第四、水利建设费。跟前面我说的三件事很相似,也是上面不拨款,农民交完摊派后扛着锄头自己修水库。结果水库修好后,水库是国有的,功劳是领导的。这些大家都懂,但是一想到水库建成了,农田灌溉就有了保障,大家还是一咬牙就干了。
试问一下,还有比他们更实在的吗?”
面对陈浩然的质问,很多人都摇了摇头。
陈浩然声音,越发低沉了,“类似的还有很多,集资办供销社,食品站,肉联厂,水泥厂等事情,都是农民自己集资建立的,最后政府来接管,虽然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最后结果呢?大部分钱纳入财政收入,少部分钱分给职工当作遣散费,反正农民作为真正的主人没有分到一分钱!
也许会有人说,他们sb,他们完全可以拒绝交摊派,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无奈的承受着各种摊派?”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无言以对。
虽然陈浩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反驳,墨镜老男人先前说的那些话。
但是从这几件事情里面,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农民!
一个可悲的群体,只有在需要贡献的时候才被人想起,只有在危难的时候才会被人重视,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农民是为支援城市与工业建设而贡献的。
农民上诉只能得到无休止的拖延与推拖,最后钱财耗光了,落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说简单点就是:挣最少的钱,干最累的活,时不时还要跑出来,背各种黑锅。
而他们呢?
当成笑话,听听乐乐,或者吐槽两句。
但是却很少有人,去真正关心这个问题。
陈浩然扫视一圈,看着默然的人群,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而激动,甚至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不交建校费,学校的校长与学区的领导不让你家的孩子上学?
你不交低改费,村干部把你的电线断掉,让你没电用?
你不交水利建设费,镇上不让你用水库的水?
你不交各种摊派,村干部会在各种地方给你穿小鞋?结婚生孩子,不给你准生证?不给你办户口?然后还会千方百计的给你扣上刁民的帽子,把你整个半死!”
陈浩然震耳发奎的声音,在整个飞机场大厅回荡,围观的人群,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浩然,他们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农村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在场不少出身农村,或者父辈祖辈出身农村的人,更是一个个面露悲愤之色。
因为这些事情,他们感同身受。
甚至很多人,看向墨镜老夫少妻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就在这一刻,陈浩然突然踏上旁边的椅子,用力地挥起拳头,声嘶力竭地吼道:“这样的一群人,承受着各种苦难,各种不公正,却依旧靠自己的双手,营造幸福生活的人,他们哪里肮脏了?他们哪里下贱了?”
面对陈浩然的质问,几乎每一个人都本能的摇了摇头。
“用你们的嘴巴告诉我,他们肮脏吗?他们下贱吗?”陈浩然怒吼。
“不!”情绪激动的魏锁,红着眼,大声应道。
紧接着后面稀稀拉拉的传来,一声声“不!”
好像因为各种顾忌,声音不仅小,而且不多。
“怎么?让你们说句公道话,都羞于出口,还是你们觉得高人一等,又或者你们同意那个老东西所说的话?”陈浩然突然伸手指向墨镜老男人。
“不!”说不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陈浩然再一次怒吼:“他们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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