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金钟大果然停下脚步,“什么事。”
夏风微凉,张艺兴可能因为喝太多酒的原因,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会放你走第二次了。”
其实外面很热闹,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新郎新娘是天作之合,又讨论了新郎是如何的倾城……
“就不能原谅我吗?”
金钟大被他后环腰抱着,即使一个反手回去扭断身后人的脖子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是恨?或是爱?是情?或是友?是喜欢?或是厌恶?
说不清楚,理不明白……
“你一剑刺中是我这么信任你的心,要我如何原谅你?”
我满手血腥却无害你之心。
我浑身睙气却不会生你气。
我伤人无数却还留你性命。
我知痛解痛却破不了红尘。
“没有……我没有……”张艺兴没有圈住他的手,因为他知道,金钟大始终还是个善良的人。“我是后两个月才知道你的,之前虽然对你有怀疑但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所以呢?”
“你骗了我两个月,我骗了你两个月,抵消了。”
金钟大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张艺兴封住了。因为他不想听答案。
“别说话好吗。”
能原谅你么?张艺兴?金钟大缓缓闭上眼睛,他好像心又有些乱了,这种感觉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有过。
“今日我成亲呢。”
这是金钟大第三遍提这句话,意思明显不过。我从今日过后就是你的妹夫,我从今日后跟你只有亲人关系,我从今日过后会让你痛苦一生。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金钟大理不清楚,也许是都不够勇敢吧……
“我会等你……今生今世我张艺兴就要定你了。”
凭什么他还是这么霸道?
屋外高坑响起,示意吉时已到。新郎不在场也不可能让堂堂皇亲国戚丢了颜面,代娶的事常有,只是让新娘独守空房也太招摇了。
“只恨你我都是男儿身,不能共结连理枝,今生君愿与卿好,今世卿亦不负君。”张艺兴放开金钟大顺着桌上的还有两坛酒,一人斟上一杯。
金钟大愣了不过半秒,泪水夺冠而出,他虽凉薄,并非无情。这样的张艺兴又怎能让他不爱?
右手还是颤抖的接过酒杯 ,看着对方的微笑,是致命的武器?还是魅惑的毒药?
“一拜天地——”
“一拜天佑大顷,愿我大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张艺兴递过一只,嘴里念着词汇。
红衣男子接过酒杯,他穿的是喜服。两人面向东门,双膝跪下,散上白酒,完成第一礼。
“二拜高堂——”
“二拜我父母长辈,愿他们再天之灵能原谅儿子不孝之过。”
两人又转向南方柜台,将酒敬上,行拜完成第二礼。
“夫妻对拜——”
“三拜你我共结连理,望苦尽甘来,白头到老。”
金钟大眼睛已经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抬手与张艺兴喝完合欢酒,算是礼成。
外面依旧是热闹非凡,吵吵嚷嚷的说把新娘送入洞房,因为新郎是代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直接让大家入席开宴。
而这里,门外天为证,屋口树为盟,远处唯一的见证人易离已经泪如雨下。
“张艺兴,如果还有下次,我真的会亲手杀了你。”
“嗯,我知道。”
“我不懂爱,你是第一个教会我爱的人。”
“错了,是唯一一个。”张艺兴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擦掉脸上淡淡的泪花。
我们的爱情本就建立在谎言与欺骗上,所以到头来还是自讨苦吃。
本来说,张艺兴身为女方家,本不应该和男方家在一起。可毕竟吴澜是皇亲国戚,也有半分入赘的意思,这样一来,婚礼地点均在王府,三日后再回金家。
夜晚的新房,新娘独自守在房内,按规矩本该等到子时方可睡下,吴澜气盛,听说金钟大已经仅仅在晚宴出现一次,心里堵的不得了。
而另一边……
“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婚礼呢。”张艺兴把金钟大推到床上,亲吻着身下人的发丝。
“我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婚礼。”金钟大想挣开,要是靠蛮力,三个张艺兴也敌不过一个真正的金钟大。
不过他没有,因为爱一个人真的会付出自己的全部。这种感情无乎时间长短,无乎性别。
如果说嘴上的爱情是甘露的话,那么当两个人赤luo相对时才是对对方的依赖。
张艺兴从床头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阵阵花香,不难猜出是什么东西。
“你居然把这个都准备好了,说是不是……嗯……”
金钟大感到自己体内被探进一根手指,从没被人碰过的地方带些少量的刺痛。
“这个玉露膏是一个时辰前我派人去迎春阁买的,世勋说男人欢爱会更疼一点,所以只能这样了……”
金钟大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什么叫只能这样?
前奏准备充足后,张艺兴才将自己的*送进去,为了避免伤害到钟大,已经放轻了很多动作。
“嘶……呃……”
“以后在你我两人之时,唤你辰儿可好?”
“为……何?”
“也没什么,只是不喜与旁人分享你罢了。”
这个人是有多霸道啊?侵占着人家身体,连名字都不愿与别人分享。这大抵是天下最自私的爱情吧,不,因为爱情,谁也做不到大方二字。
红烛摇曳,辉映一室春光。
“别……别碰……”金钟大纤细的手指掐入张艺兴皮肤里,眼神中有害羞,有委屈,还有不知所措。
灰暗的光下本就让室内更加糜烂,呼的一声烛火熄灭,青烟袅袅上升,然后飘散空中。
点点轻唇允吸在对方齿上,迎着轻微月光都能看到嘴唇上扬的弧度。
金色鲛绡珠纱帷幕后面,一枕青丝环绕缠绵,低低喘息,轻声呢喃,细碎耳语。
“活着的信念是为了什么?”两人躺下,却一夜无眠。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张艺兴轻笑,细声低喃。
“嗯?”
“是你啊,笨蛋!终于找到能让我活这么久的目标,那是因为你在这里。”
金钟大转过头没说话,这个答案虽然听着不错,做起来却没这么简单。
张艺兴扳过他身子,先在脸上啄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答案,但是我希望这个答案也是你给我的答案。”
“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有个叫张艺兴的人在等你回家。”
家?这个字对金钟大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远到根本不能奢望的地步。
这个男人说要给自己一个家。
“我知道你是高丽的太子,不知道来大顷是来游玩还是盗取些什么。”
“我知道你一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所谓的任务,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甚至知道你在怡心园的几个月是在为目的而接近,可是我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
金钟大张了张口,还没说就被张艺兴捂住了嘴巴。
“不管你是什么,之前的因就让我种的果来还。你的事情我不会问,自己去做就是,只要记得回家就好。”
辰儿啊辰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前途风雨有我替你挡,可是没有了我,谁又会一世护你周全?
☆、第二卷 第十四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张艺兴说,他这辈子最对不住的有三个人。
一是鹿晗,数天下人唯他是自己的子期,只是他却害我双亲,友尽。
二是吴澜,有朝一日若是将这段恢暗的爱情公布于世,想必她是受伤害最大的。夺人所爱想来是最凄哭的解释。亲断。
三是金钟大。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张艺兴对这个人都是亏欠。
其实这样一想,张艺兴好像是很孤独的人。
“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易离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般张艺兴是不去府里吃饭,但毕竟这是小姐出嫁第一天的早宴。
等张艺兴到的时候,刚好吴澜和金钟大也入席,桌上还有吴澈,吴溢,看到张艺兴立马起身行礼。
对于昨晚的事,金钟大什么都没表示,但是张艺兴能感觉到,他的煞气少了不少。
今早一起来,金钟大已经不知道踪影,但直觉告诉他,金钟大反正没有逃开。
吴澜还是以往热情的模样给三个哥哥打着招呼,然后和吴溢拌几句嘴。
“小妹,昨晚感觉如何啊?”吴澈不怀好意的调笑一句,羞得吴澜两脸绯红。
“二哥,你真该找个嫂子了,整天这样风流,小心没人要你啊!”
“怎么会?你二哥我风流倜傥还怕没人要吗?”吴澈开完玩笑猛的扒一口饭。
吴溢看小妹娇羞的样子也来了兴趣,“是不是很刺激?”
“喂喂喂,你们够了啊!”
“那钟大呢?”
按年龄排,钟大比吴澈吴溢都大,但是按关系说,金钟大还是那两人的妹夫。
昨晚的感觉……让金钟大呛出一口汤来。
“澈弟说笑了,床第之事只可体会不能言语。”
在轰轰闹闹中结束了早饭,本该女婿和岳丈一起拉拉家常,但是吴澜已失双亲,只需要在灵位上柱香就是。
到底当时夫人对金钟大还是不错,自然愿意对二老磕头一拜。
吴澜一个早上的热情全被金钟大浇灭了,昨晚她等了太久钟大都没回来,不小心依着床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金钟大躺在床边,小腹隐隐作痛。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不懂这样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倒是金钟大一脸疲惫,脖子有些轻微的吻痕,再不懂也知道这是情事后留下的。
“爹,娘,女儿给你们上柱香。”吴澜双手合十,虽说刁蛮任性,但顿失双亲还是很让人心疼。“女儿不孝,未满孝期就已行婚。”
“夫君是你们见过的,他会对女儿好,也希望二老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白发齐眉。”
“岳父,岳母,澜儿是是个好女孩,我会对她好的。”金钟大不加太多话语,因为他从大喜之日起就已经负了这个女孩。
父母参拜过后就是参拜长兄,昨晚之事定不会有人提,但总看张艺兴的表情是欢喜很多。
“大哥。”
“澜儿请起,新婚燕尔可好?”
“大哥一切办妥,自是好的。”
张艺兴双手拖起吴澜,转身看向金钟大,一点不提半月前的生疏感。两人称呼如何?对话如何?
“大哥。”
“你还是唤我兴兴哥罢,许久不见,可好?”
“长幼有序,钟大一切挺好。”
两人相顾无言,仅仅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站着说话了,都坐着聊吧,你俩久别不见,想必也有很多话说。”吴澜借出去泡茶之名,给二人留下空间。
她并不是真觉得兄夫两人无话可说,而是很多话都不能对着她说。
待吴澜走后,张艺兴坐在主位上,看金钟大不说话,“噗”的一声笑出来。
“过来坐。”张艺兴指指自己的大腿,这亲密的动作让金钟大脸都一红。
“嗯。”
“我有没有跟你告过白,嗯?”
“额……好像没有。”
“那先欠着,等以后去个更温暖的地方,我就跟你告白。”张艺兴刮了一下金钟大的鼻头,露出左脸的酒窝。
金钟大甩开他的手,双手缠上脖子,感觉十分不乐意。“我还真以为你要给我一段深情告白呢。”
“会有的。”
等吴澜回来时,金钟大也坐回下位。
“哥,夫君。”吴澜一一给他们上好了茶,然后才入座,确实有一点良妇的想象。
张艺兴小小抿了一口,笑道,“我这妹妹可是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瞧这碧螺春泡的,想必也是下了很大功夫。”
“大哥说笑了。”吴澜抿嘴一笑,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金钟大,尴尬得让他不得不小尝一口。
“碧螺春是好茶,叶尾太老,叶尖太嫩。太老则太苦,太嫩则无味,如果配上的是甘露而不是井水的话会更加不错。”
吴澜眼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挂上笑容。“好的,下次我会改进。”
金钟大抿嘴一笑,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这感觉糟糕透了。
张艺兴倒也没说什么,两个都是自己最爱的人,他谁也不想伤害,可这样的三角恋注定有人受伤害。
一晃三日,回门时期已过。金钟大自然要携吴澜会府,京城有他的府邸,离王府也不算远,只是这一街之隔还是让吴澜很不适应。
“如果你想大哥了,可以回王府小住几日。”
吴澜心里倒是很想,又怕金钟大有别扭,毕竟才刚新婚,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跟离不开家似得。
“谁……谁说我想家了?钟大哥,你不会吃我大哥的不乐意吧!”
金钟大一愣,随后一笑,“不乐意自然是有些,哪有姑娘这么想家的?”
吴澜想挨着金钟大坐下,但是被他移开,一慌神的尴尬也就算了。
“看你整日这么闲,要不要我表皇兄给你一个闲官当当?”
金钟大双目微闭,右手握着玉珠,“呲呲”的响声回荡在华丽的大厅里。
“不用,我是高丽人,怎会为大顷效力?”
“哦……”吴澜收回惊喜的眼神,两人又是一阵静默。“那你和我一起回王府吗?”
“呲——”玉珠被一瞬错过,发出刺耳的响声。
半响,没有话讲。
“算了,你自己回去就是,我……”
“啊……”吴澜感觉糟糕透了,如果不是金钟大,谁能让他热脸去贴冷屁股?“你……是不是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