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人群复杂,来来往往几十号人,有人再叫卖着盘算着今天的生意,有人已经在结账看赚了多少回家好跟妻儿团聚,谁都不会注意到,街头这两男子之间的微妙气氛,像得露的干果,那样温润美好。
“还有下午呢,你把这吃了,不许嫌弃我的口水。”
“你不是饿吗,我以前练武功经常饿肚子的,没事……”张艺兴推脱着,很不巧的肚子也打起退堂鼓。
“你要是不吃完,我就把你拉到断头台上乱刀砍死。”
“这么狠心?!”
“言出必行。”
金钟大其实倒不是很饿,一来是本身身材就瘦小,不像每顿吃得多的人,二来是小时候练就那些文韬武略,一连几天不吃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傻瓜……
张艺兴还是把食物吃完了,按现在话说,反正没多久都到得了高丽皇城,那时还怕没吃的吗?
此时已步入高丽境界,两人都很顺利的通行,不过有点难人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进去王宫,毕竟这里不是大顷,而且金钟大出去这么多年,也没多少人会再对他有印象。
“兴兴哥,我再问你一次,真的确定去见王父吗……说不定,说不定他会杀了你。”
金钟大偶尔在焦急的情况下,会出现囧字眉,看起来很可爱,跟小孩子一样,张艺兴也喜欢抚平那对囧字眉,因为这么多表情只准他一个人看。
①大帅:大帅在高丽(韩国)的意思就是将军,联系上下文就是很了不起的将军的意思。
②皇城:高丽皇城相当于现在韩国首都,这一段我百度过,高丽朝存在的时期正是元末明始,虽然大顷是不存在的大顷国家,可以和他讲讲这个故事里的。
☆、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千里奔赴,一笑花落】
张艺兴笑笑抚上他的眉梢,“当然,我会得到你父亲的认可,向天下公开我们的恋情。”
从未觉着龙阳之好是羞愧的事,张艺兴认为里,相爱必能成眷属。
两人不过只是在皇城里游玩了一会儿,后面冲出大批士兵,团团将张艺兴金钟大二人拦住。若是对打起来,张艺兴突出重围是没问题的,可金钟大还在这里那就不好办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贼子张艺兴,藐视高丽律法,欺辱世子,本将奉命将你拿下!”领头满嘴胡渣,年纪略大,一股正气。
张艺兴挑挑眉毛,这才刚落户,人家已经先发制人。虽然很多词听不懂,大概意思就是给自己安了一个强拐人家世子的罪名。不过好奇的是,怎么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他们行程?
“住手!”金钟大挡在张艺兴身前,“我看谁敢。”
“世子殿下!”众兵将齐齐对金钟大跪着行礼,高丽是规矩最多的国家,一言一行都有良好的教养,也难怪金钟大会有这么温润的脾气。
“李副将,这么久不见别来无恙。”
“世子殿下,吾等只是受王命所归,不要让我们为难啊。”李副将看来很有把握,张艺兴倒无所谓,反正都是要去宫里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金钟大却不这么想,自己父亲残忍暴戾,若张艺兴是被抓回去,那定不会受宽待。
正当金钟大准备握拳拼杀时,张艺兴握住那只手,温暖的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正如将军所说,我们去见高丽王一面。”
王宫依旧富丽堂皇,张艺兴从小见这些也没觉得惊奇,不同的大概是民族风俗,高丽不坐凳椅,盘腿席地而坐。男子头戴冠,身着服,和大顷基本相同;女子梳篦盘头,穿着大摆裙,也十分秀丽。
“大王,人已带到。”
高处的人一摆手示意退下,张艺兴迎面看着,他应该就是高丽氏大王金铉宗。
“儿臣参见王父①,王父千岁千岁千千岁。”
“先带世子回宫梳洗,不得我允许,禁止出宫门一步!”金铉宗声音很大,加上本就凶狠的长相,看来是动怒不轻。
金钟大紧紧握住张艺兴的手,不想和他分开,万一这一分开,那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而张艺兴另一只手包住金钟大的手,示意他先离开,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旁边有士兵上来拉扯,金钟大也不管,最后还是被强行带离开。
这如今才剩下两人真正的对决。
“坐。”
“君君臣臣,君既要我坐,那肯定是站不得的。”张艺兴大袍一挥,盘腿坐在地上。
“好一个君臣理论,那君要你死又当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张艺兴不卑不亢,“可高丽乃我大顷降国,天下君主只有一个,只能是吴世勋。”
高丽王的指尖都在泛白,看样子气得不轻,每年要向朝廷缴纳这么多税务,谁会心甘?
“据闻旭王精通史书,号文学,不知可学过廉耻二字?”
“略晓以理。”
“那大顷律法看来对旭王毫无起意,难怪官官相互,男子交合天理不容!”高丽王一掌拍下龙椅,脸色铁青。
“大王②此言差矣。”张艺兴依旧慢条斯理的回答,殊不知藏在袖子里的手掌都在发汗,他在赌一个人,这个人甚命重要。“我非断袖,男子合欢律法又拿我怎样?我喜欢钟大,人生得一知己难求,又怎会因性别而拒绝。”
“简直是丢我王朝脸面。来人,先把他囚禁,大顷国王爷恭候,好好款待。”
金铉宗衣袖一挥,离开大殿,而张艺兴也温顺的随奴仆离开。
……
而大顷这边,天暖月时圆,没什么不一样的。
自大哥携丈夫离开后,吴澜日日去求吴世勋放了两人,本身鹿晗的事就与二人无关,可皇权在握想杀谁就杀谁。
起先几次吴世勋每每一看到她不过差人把她送回去,时间久了即便在面前闹也无动于衷,这丫头真傻,傻得自己都为她担心。
“皇表哥,手足之情不可断,为何这般追杀不解,恳求皇表哥收回成命。”吴澜日日跪在宫殿前为那二人求情,风雨不改,吴世勋批完奏折突然想,要是让她知道二人之间的苟且之事,还会这样维护吗?
“宣吴澜进殿。”吴世勋轻声对一旁公公道。
吴澜以为是自己把吴世勋感动了,如果知道今后的事,那她宁愿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两旁的人被屏退,吴世勋坐在上位,吴澜匆匆行完礼,等待着吴世勋的降话。
“傻丫头,你可知为何张艺兴会拼了命救出金钟大吗?”
“大哥对我甚好,金钟大即为我夫婿,他当然会拼力去救。”吴澜毫不犹豫回答。
吴世勋摇摇头,“只怕你在独守空房,二人却比翼双飞。”
吴澜蒙了,“此话怎讲?”
“张艺兴与金钟大弃伦理,背道德,置大顷律法为无物,理当处斩。”
在大顷,若你的地位十分位高权重,那么可以豢养男宠,张艺兴乃旭王爷皇亲国戚,即使豢养男宠也没什么,只是这人偏偏是自己妹夫,那就有背伦理道德,是要重处的。
吴澜瞪大双目,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丈夫和大哥会是这种关系。
“你仔细想想,张艺兴对金钟大如何,对你又如何?而出嫁已为期近一年,金钟大碰过你几次?”
是啊,很久以前怡欣园里桃花树下的画,两人毫无顾忌的拥抱,常常撞见金钟大的张艺兴的房里,动着自己都不能动的东西。偶尔脖子上的红痕,他说是被挂伤了也就信了。
原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究只是梦一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此事不由得你信不信,已如日月不得见,无法逆转的事了。”
“他们……他们是我最亲的人呐……”至亲至爱,如何割舍?
“若你不信,可在你大哥房间找一些香膏之类的东西,那是他们行事的时候用的,或者请奶娘看看你的身体,是否现在仍然是处女之身。”
吴澜摇着头,跌跌撞撞出了宫回府,所有下人看着她疯了一般寻找着什么东西,把王爷房里的东西都找乱了,癫狂的形象跟疯婆子一般。
若说张艺兴从未娶妻,那为何桌上为何放置两套茶具,床上放着两个枕芯,另行衣柜里放置多套红色纱衣,不难看出是谁的喜好,甚至……甚至在床柜里翻出未用完的香膏。
吴澜突然间很想笑,以为上天赐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大哥和这么优秀的夫婿,那是多么好的运气,没想到仍然是虚梦一回。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绿莲,绿莲我错了,我错了……”吴澜已泪流满面。
没有人有错,又是谁的错?
①王父:古代中国朝代里,太子叫皇上都是喊父皇,而族谱王里有封地的世子喊封王都是喊父王。而在古代韩国其实和中国一样,但是我为了区分开来所以喊王父,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②大王:这一词是出现在高丽王朝灭亡后朝鲜王朝才有的,可是高丽王朝依旧称之为皇上就不好区分,我又把它改成了大王。
☆、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年华长记,知己难酬】
这一关,便是三日未得见。
金钟大很担心,他太了解自己父亲了,那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张艺兴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想到这里,真是懊悔将张艺兴带回高丽。
已经三日未进食物,整个人就焉着趴在床边,动也不动。金铉宗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着,连日派去的美人都被赶了出来,只好将金珉硕传唤回来劝劝这个傻小子。
金珉硕是金钟大大伯嫡长子,从小养在王宫,自然玩的开。他最喜欢吃干松仁,和俊绵一样是很温柔的人。
“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个男人在一起,这些年是在外面玩疯了吧!”
“我也没想过。”
“吃了这么多别处的东西,还是你宫里的点心最好吃,都说大王爱幼子,其实对你才是最好。”金珉硕拿起松糕,还到金钟大面前晃晃问问他吃不吃。
金钟大烦躁的挥开面前的手,“拿开。”
“真是好心没好报。”
过了好一会儿,金钟大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珉硕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金珉硕瞟他一眼,不做回答。
“是他教会我的。”金钟大自顾自的说道,像是想起什么一个劲的傻笑,“那种思恋,那种倾慕,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不到,抓不住,急迫的想要见到他。
“你醒醒吧金钟大,你是被那个男人下了药,迷了心智,王上不会让你们有好结果,趁早死了这条心!”金珉硕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向他脸上泼去怒气冲冲的训斥了他一顿,冰凉的茶水从眼角划过,已经和泪水分不清了。
也仅仅三天而已,金钟大疯了一样的想他,他怕王上对他做些什么,他怕,再也不会有见面之日了。
金钟大在被褥上蹭两下,不知道是茶水还是泪水,额前青丝挡住也只能看到一个侧脸,“我只是很想他。”
他小声嘀咕着。
屋内依旧是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抽噎和呼吸声。 “你哭了。”
即使是咬着嘴唇,那轻微的抽噎声依然落在金珉硕耳朵里。
在金珉硕的回忆里,要说厉害从来没有人比得上金钟大,从来没有。自打他从娜恩王妃一出来,眉眼就有几分神似,娜恩王妃不是一个只持家的女人,她聪明,也果敢。加上王上的敢作敢为,和强大的野心,此人注定并非凡人。
金钟大从小在宫里长大,众所周知最狠毒的地方,可他却从未沾身,他会善于找出别人的弱点一招致命,甚至说王宫里的各种阴险毒辣都没有他玩儿得开。
所以他很危险。
当初委身进去中原当卧底,本打算直接接近皇帝或是最可能当皇帝的七皇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阴差阳错遇见张艺兴,而中原局势也大番改变。
金钟大最擅长的就是以损害自己一份儿利益换取伤害别人的两份利益,用比喻形容,就是也自己一根头发,换人家一条命的那种,残忍且不择手段。
而现在的是,他哭了。
从出生的啼哭后,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流眼泪,即使是娜恩王妃去世也不曾见过。
“哥……你帮帮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金敏硕原以为,金钟大是没有心的,他感觉不到心跳,他冷血。可现在到中原大顷几年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之前俊绵说的他还不相信,如今这痴情憔悴般的模样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
“唉,都说你生非凡人,原是我错了。”
张艺兴被安置在偏殿,虽说这男人犯了大罪,可到底是大顷贵重身份的人,王上自然不好薄待,何况此人气宇非凡,风度翩翩,莫不是与金钟大那种关系,凭他的名声也能博得高丽王的好感。
只是可惜。
“旭王爷请。”
“大王,应是晚辈于长辈敬茶时才是。”
“本王可担不起你一声长辈。”
按尊位来说除统一四方的君主吴世勋,其他人均只能称王,例如高丽、青鸾等,而张艺兴是世袭皇舅的爵位,属于亲王,本该有自己一份土地镇守,所以两人在位置上实属同等,而张艺兴尊称一声长辈,是因为在金钟大男人的角度上,也算自己的父辈没其他意思。
“大王应不应是大王的事,而在下这样叫您,就是在下的事。”
这从容不迫的语气让人很讨厌,尤其是高丽王这样急躁的性格。
“开门见山的说话,我不喜欢那些客套的。”
“大王真是爽朗的性子,客不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