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兴哥,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要不是你,或许我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张艺兴撂撂金钟大额前的发丝,静目。
“辰儿,这次伤我的人必究,哥会帮你讨回公道,一定把伤你得人严惩不贷。”
金钟大附上前吻了吻他的唇,“兴兴哥,只要你平安就好。”
过了一会儿,穿着还算战功显赫的人来报需要张艺兴商讨战事,不得已需要离开。
“辰儿,我先过去,一会儿得空便来看你。”
“我小憩一会儿便可。”
待张艺兴离开后,房梁上跳下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行刺的高邑。
“太子殿下恕罪!”
高邑跪拜向金钟大行了个大礼,此次刺杀还真是戏剧性的一幕。
“边爱卿何罪之有?”
“伯贤刺杀未成,伤及殿下,当罪不可赦。”这人的真实名字本就不叫什么高邑,而是高丽王朝第一聪敏之子——边伯贤。
“无妨,此事与你无关,起来罢。”
边伯贤起身,他与金钟大同年,本就没什么代沟,只是觉得此人太过机智,金钟大不太喜欢而已。
“这样真的值得吗?”
“昂?”
“太子殿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不会不知道臣指代哪件事。”
“我爱了,便是值得。”金钟大薄唇微启,好不倩丽。
边伯贤苦涩一笑,若是那时,他也同殿下这样果断,那就好了。
一混已入冬季,阜城比其他城县的冬天要来得早,来得猛,早早的就已经下起了大雪。
金钟大三月以来汤药不断,依然在身子不见太好,偶尔风寒一个小病,不然就高烧咳嗽不断,真是让张艺兴心疼死了。
边伯贤褪下自己的人皮面具,亲切可爱的模样好生容易混进军营里,张艺兴就把他安排成钟大的小厮,时刻照顾着。
阜城本就是各个国家的交界点,里面虽大多数是汉人,但各个国家的游客,经商还是挺多,高丽人在这里也不算稀奇的事。
“辰儿,身体好点了吗?”
“早就没事了,你看!”金钟大下床蹦蹦跳跳几下,示意是张艺兴在小题大做,“我又不是女人,哪儿这么容易就病殃殃的!”
“还是再休息两天,再这样下去,你就成汤药罐子了。”
“什么嘛,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整天窝在床上像什么道理!”
“身体好了?”张艺兴倾身上床邪恶一笑。
“我觉得还是再躺两天比较好,兴兴哥你这个坏人!”金钟大拉上被子,半开玩笑道。
张艺兴突然想起正事,“这几天厨娘回家有事,军中的饭菜怕你吃不惯,想吃什么,哥给你弄。”
“随便吧,做出来的要先尝一口,别把我再次中毒。”
“瞧你说的,切!”
张艺兴捏捏金钟大鼻头,这样生活下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心乎爱矣,遐不畏矣】
“额……伯贤,伯贤……”金钟大捂着肚子站起来,换季的季节本就容易生病,况且金钟大现在真的真的成了个药罐子。
伯贤应声而进,看到金钟大捂做一团,眼觉着不对,“怎么了?公子?公子?”
“唔……啊……”从身上开始发抖到呕吐,脸色耍的白了下来。
真的很难受。
“我去通知侯爷。”边伯贤想离开,被金钟大一把拉住了手,“嗯?”
“别去。”金钟大脸色十分不好,“他在办正事,我不想去惊扰他。”
“可是公子你的身体……”
“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还是去找他比较好,公子你现在的身体简直是大不如前……”何必呢?
“帮我调节一下。”
伯贤坐在金钟大身后,气运丹田。
“伯贤,想办法把俊绵哥调到这阜城来。”
边伯贤一惊,“可是他奉王上的命在京城打探啊。”
“父王这边我来说,反正让他来就是。”
伯贤知道,这几天张艺兴忙就是因为阜城的经济不行,很多人在街上都是无业游民。吴世勋新上位,国库里拿不出钱来。而金钟大把金俊绵调过来无疑就是解决这件事,金俊绵是出名的京城富商,治财之道完全是手到拈来。
爱得这么深,金钟大你以后可怎么办。
张艺兴晚上回来,虽然金钟大掩饰很好,还是被看出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一阵发了冷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小病成患呐。”张艺兴担心道。
拗不过张艺兴,大半夜的把人家大夫叫来看病,金钟大很是无奈。
“公子这是轻微食物中毒现象,简单来说就是误食与公子不当的食物,能跟老夫说说今日所食之物吗?”
“麻烦大夫了,我已经无碍,休息一下便可。”
言下之意就是身体好了没事了,张艺兴也没逆他意。
“实在抱歉,这么晚那本候送送大夫。”
老大夫向张艺兴行了个礼,背起医药箱出去。
边伯贤伺候金钟大躺下,什么也没说。“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
伯贤点了点头,离开。
张艺兴回来时,金钟大已经熟睡。
傻瓜,我以为是什么呢,对豆制品过敏干嘛还不会拒绝?
十八日,青鸾来犯,张艺兴做将军披巾战出门,望高台。
“对于此战,辰儿有何见解?”
金钟大随行,目光淡淡俯瞰,及以弱冠之年,却有着非龄的清风傲骨。
“不过是些小试探罢了,大顷虽说人才济济,可在青鸾看来不过是黄毛小儿,又惧怕大顷军队的压力,简单来说就是打个下马威。”
说的这些,张艺兴也懂,但他就是想金钟大说一次。
君悦,一笑倾城祸江山。
君喜,红尘渺渺仙落凡。
君乐,十里桃花齐争艳。
君笑,只为厮人相见欢。
“还是看看他们的把戏算了,懒得出城,这点小兵,我大顷还不曾放在眼里。”张艺兴躺在城池上的摇椅,有钟大相伴,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金钟大捏住他的鼻子,“不可,你应该学那个什么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白鹭'注1]?那是比喻古代皇上励志的故事,什么乱七八糟的鸟?”
“反正这是出城迎战的时候,皇上年龄尚且年轻,根基不稳,你这做兄长的理所应当为他扫清障碍。”
张艺兴懂得他的意思,就是说直接取了青鸾出军老大的头颅就行,其他人不用管,为吴世勋稳定军心。
“好,那就依辰儿之见,打开城门,出门迎战。”
“是。”
这些都是热衷爱国的热血男儿啊,战场才是他们的世界点。
待张艺兴离城后,金钟大依然坐在城隅之上,右手端握青花瓷杯,左手抚上杯盖,煽动茶的香气。
“殿下记忆好生淡忘。”伯贤上前一步低语。
“此话怎讲?”
“青鸾是高丽友国。”
“我知道。”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气。
“出自己国家的兵支援青鸾,而自己却在谋划怎么保住大顷,金钟大,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伯贤,或许是知道的,知道当一个人全心全意付出时的感受。
“准备怎么回去和王上解释?”
“备纸,代笔。”金钟大依旧躺在床上,红唇轻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子钟大,挥兵五万,援青鸾,攻大顷,不想大顷敌军狡诈,损兵五千。”
写到这里,伯贤抬头一看,“没有这么多数量。”
“等传到王父手里,数量大概就是这么多。”
手上的扳指与茶杯发出“呲呲”的撞击声,金钟大沉默。是啊,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
“活着的信念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你啊,笨蛋!”
张艺兴说:要记得,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你回家。
'注1]:“大王,古代有一种大鸟,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大臣给七威王的警示启发句子,不代表人或物。本人百度百科了一下,证实那只鸟确实是白鹭……反正跑个龙套而已。
羽扇纶巾谁人争霸。
青剑煮酒祁论天下。
共享半生人世繁华。
盼君安好归人钟大。
果然如张艺兴和金钟大所料,这群人本就没有打仗之意,只是打探大顷虚实,两军牺牲的人数不过千数。
“终于可以安心了。”张艺兴回来后,可能是因为最近处理文件太多,没有时间练武,导致自己武功退步。
安心?金钟大笑,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我伤人无数,可这上场杀敌还是第一次,真是痛快!”张艺兴回顾着在战场上的英姿,嘴角不知不觉勾起弧度。
金钟大嗤嗤鼻,哪有人天生喜欢战场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现在的身份,会干什么呢?”他歪着脑袋问。
会干什么?会像平常人一样吧。
执爱之手,共息林间。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想妻妾成群,亦不想儿孙满堂。
只想与子偕老,半生举案齐眉。
“你呢?”
“我。”金钟大自己也想一想,如果抛下这一切,“那我就只有你了,至于干什么嘛……吃了睡,睡了吃。”
以前张艺兴就笑话金钟大说他像只猪一样,这样活着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谁想此人答道:世人人人嫌弃猪,殊不知,它却活得最愉快。整天不愁吃喝,不忧烦事,不喜善恶,不骂他物,活得真够痛快!
“可是他命短,不过仅仅一年,就死于刀下,尸骨无存。”
金钟大倒是不以为然,“人生谁逃得过一死?只要生前活得开心快乐,死了又有何干系?”
这么一想,张艺兴好像就想通了,又总觉得什么不对。
“臭小子,我算是被你绕进去了,啊?”张艺兴一把拦过金钟大的腰,好笑道,“虽然它是活得痛快,可人生在世毕竟不与它苟同,有目标有理想才是活得漂亮!”
金钟大戳了戳他的酒窝,“什么叫有目标有理想。”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少来!”金钟大虽然还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看张艺兴的眼神,一准不是好词。
休息三天,这才开始大战。
不比上次的虚张声势,规模要大很多,金钟大站在城墙之上,看那人赤袍青发,英姿飒爽,说不出的迷恋。
现在明白了,「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不出所料,还是大顷赢胜,青鸾大败,立约五年内绝不踏入大顷半步,并缴纳纳税十万黄金,骏马五万匹,丝绸一万匹,瓷器五千件,其他共计三十万两白银。
这样一来,两人就可以回京了吧。
时间刚好,恰逢过年时节,加上大胜的好消息,百姓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除金钟大一人坐的是香车外,其他人都是骑马,张艺兴在最前面,接受老百姓的祝福。
突然是想起什么,调转马头,往回走去,车前停下。
“今晚未时来找我。”
本在车里假寐的金钟大嘴角勾起弧度,敲动车门三下,以示自己知道了,还暗笑一声“流氓。”
皇帝摆宴,普天同乐。
“今日旭王凯旋而归,朕心大悦,赏金万两,锦锻八千匹,玉器五千件。着握兵五万。”吴世勋端着酒对张艺兴点头,一饮而下。
“臣谢主隆恩。”
“恭喜旭王,贺喜旭王。皇上得兄如此,是皇上之福,是大顷之福!”带头的丞相敬酒,后面一众大臣也站起来敬酒。只一人除外。
“同喜,为大顷效力是臣的本分,不敢邀功。”张艺兴左右笑笑敬酒,瞄一眼金钟大所在的位置。
那人依旧不穿朝服,头发随便一束,不同于官场的混乱之际,濯清莲而不妖。
开场过了便是歌舞升华,本来就是拉关系的酒宴,小官员们无所事事只能瞧瞧这皇宫里的舞女,而大官员们可是别有用心。
“据说这次的胜仗除旭王外,还有一人是功不可没啊!”说话的这人是两朝大臣,位居二品的礼部文史尚书赵青山。
“哦?此人是谁?不出来让我等瞧瞧?”这是坐在后排的四品书令姜古。
赵青山撇一眼,不难看出两人的唱戏,“不就是旭王的高丽小姑爷吗?”
被点到名的金钟大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自己位置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他有何功劳?”姜古这么一问,其他官员也纷纷好奇,除丞相之类的外。
赵青山笑笑没说话,其他一个比较瘦高的官员开口,估计想让皇上注意点自己,可惜只是忘了宫中生存法则。
“郡马爷是因为郡主思兄心切,才不远万里给旭王送些东西,哪知郡马这么有才华,轻而易举推算出敌军我军的作战方式,反正都是一家人。”
姜古看大家兴致缺缺,一又起哄,“那让郡马给旭王敬一杯如何?”
“好!”大臣一同鼓掌,纷纷扭头看金钟大的方向,只见他已斟好酒,抬头一示张艺兴。
张艺兴一愣,本以为他会不理这些人,还怕他当场砸了酒杯,只是没想到,居然同意了。
“说的话都被大家说完了,清酒一杯,还望兄长不要嫌弃。”不同于大顷的敬酒方式,这眼神是在告诉张艺兴今晚上你打着洗脚水等着吧。
“哪里哪里,婿弟才华横溢,是大顷之幸。”
吴世勋暗笑,现在你张艺兴终归是有怕的人了吧,看热闹也看过了,只有自己出来调解,“咳,姜爱卿看戏怕是过了,明日可记得早点来上朝。”
“臣谨遵圣旨。”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