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以二连胜的战绩赢得三番对抗的胜利,然后在第三场的比赛中将一心为友出气,必定是全力以赴的金炳辉击败,看来那天李永铉对王一飞的评价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确有道理:这个小孩子日后必将是韩国围棋的主要对手,而且这个日期不会离得很远!现在韩国两位最强棋手都在这里,论起棋上的权威,全世界恐坏也没有人能在他们之上,趁此机会,不正好可以准确评估出这位中国少年的真正实力吗?
“呃。。。。。。,是,王一飞,崔理事请你坐在那边,你过去吧。”李永铉感到非常意外,崔勋成身份特殊,所以尽管围在旁边看两位超一流棋手拆棋的人很多,却也没人敢坐到他的旁边:跟棋院理事平起平坐,棋手中除了四大天王以外,谁有这种资格?而现在,崔勋成居然主动邀请一位少年棋手坐在自已身旁,记忆中似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
坐着看棋当然比站看得清楚,特别是崔勋成旁边很宽松,比这边挤着强多了。
于是,王一飞按着李永铉的指点来到崔勋成身旁坐了下来,盘腿打坐,有样学样,到也有似模似样。
“朴记者,你也请过来吧。”崔勋成吩吩道:想了解就要交流,他并不懂中文,而王一飞也不懂韩语,所以需要一个翻译在中间进行沟通。朴在熙中国话非常流利,让他担当这个任务是再适合不过了。
朴在熙欣然受命,绕过来在旁边坐下:能和韩国棋坛几位风云人物如此近的坐在一起,这种机会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朴记者,帮我问一下他和金炳辉那盘棋的情况。”待两人坐好,崔勋成向朴在熙说道:虽然比赛的情况稍晚时候自会有人向他汇报,但他更想听听当事人想法。
朴在熙对这个问题也极感兴趣,早知道两国对抗赛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猛料,他就不死盯王位战,抽空也到二楼去转一转了。
按着崔勋成的意思,朴在熙把话向王一飞翻译了一遍。
“对局情况呀?。。。。。。,噢,金炳辉的棋很怪,一开始他在棋盘左边筑成外势,然后打到我的空里治孤,通过打劫形成转换。。。。。。。。,我右边走错了一步,结果被他搞了个打劫活,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接近,好在下面的劫他一手棋也消解不了,我趁机在左下角扳出,先手把他的大模样压缩一圈,再抢到右下角的大官子,盘面领先大约七目左右。他觉得形势不好,走的有点急,强行拖回边上一子,结果被我又抢到最后一个大官子,通算反而亏了一目,官子收错,他可能心情不好,就直接投子了。”简单的,王一飞把棋局的情况讲了一遍,虽然没有在棋盘上摆子,但在座诸位都是懂棋的人,基本可以听得明白。
“呃,听这意思,他似乎在这盘棋里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只是在其中一个回合中遇到麻烦,有被反超的危险?”刘永元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小孩子赢了棋,难免会有些吹牛,不过从他所描述的进程来看,金炳辉至少没有大幅领先过。”曹铉石对王一飞所说存在怀疑,不过正所谓无风不起来,王一飞讲的如此流畅自然,想必离实际情况也不会相差太远。
“唉,中国有一句成语,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他这种年纪,不要说赢金炳辉一盘,就算能坚持到官子争胜也是非常不简单了。”刘永元叹道。
现在棋手成名的时间越来越早,原先棋手夺得重大头衔战的冠军往往要在二十五六以后,现在,二十出头便进入重大比赛番棋舞台的情景也并不少见,象现在活跃在韩国棋坛的四小天王,平均年龄也就在二十二、三,至于更小一代的新三羽乌,最大的韩尚秀是十八岁,最小的金炳辉是十六岁,这些年轻人在各种比赛中屡屡冲击他们这样的老牌天王,并数次从他们的手中夺冠成功,对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看到中国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棋手居然已经能和金炳辉一争胜负,想想自已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道场修练,不知道自已的未来到底如何,心中怎能不觉感慨。
“他真的只有十三岁吗?”曹铉石虽然对王一飞的实力存有疑问,不过他也同意刘永元的想法:哪怕这盘棋存在偶然因素,金炳辉的发挥并不正常,但王一飞既然能在正式比赛中战而胜之,其实力便绝非等闲之辈。
“是的,他的生日是在十月份,严格说来,他还有一个半月才满十三周岁。”崔勋成何尝不希望这是假的,但王一飞个人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自已骗自已是没有意义的。
“说起来还是很难让人相信,永铉,明天你帮我把他和金炳辉的棋谱找来,我要看看这盘棋的棋谱。”轻轻摇了摇头,曹铉石叮嘱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没有看到棋谱之前,他还是保留自已的意见。
“是的。”李永铉点头应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 我的感觉
第七百四十章 我的感觉
几位韩国人在相互讨论,除了几个人名,王一飞什么也听不懂,反正也不明白,于是把注意力转向棋盘。
棋局很复杂。
两位世界级高手的对局自然非常凡响,棋盘上黑白纵横,头绪众多,真称得上是步步陷阱,处处危机。
耳朵里听着几位棋手的讨论,崔勋成的眼睛却还一直看着王一飞,见王一飞盯着棋盘默不作声,头还有节奏地微微点动,知道他这是在判断棋局形势。
“两位超一流棋手还没见过王一飞的实战棋谱,评估他的实力当然是不大可能,既然如此,何不让王一飞讲讲他对这盘棋的看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自已虽然搞不大懂这种级别棋手的思维、技术、意识,但曹铉石和刘永元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崔勋成心中一动。
“铉石,永元,我对这位中国少年很感兴趣,能不能让他谈谈对这局棋的看法,也让咱们可以从侧面了解个大概?”
当前辈高手摆棋拆棋的时。候,后辈新人随便发言是一种没有礼貌的行为,这一点无论中、日、韩都差不太多,只是严重的程度不尽相同,故此,崔勋成先要打个招呼,免得引起两位高手的不快。
“呃。。。。。。,崔理事,您这个提议很好,我也。对他的实力很感兴趣,永元;你呢?”曹铉石笑笑答道。他本来就对王一飞的实力存在怀疑,和事后打谱相比,现场拆解棋局更容易了解棋手的思维线路还有计算速度和对棋局的理解深度。
“呵,我当然很欢迎了。咱们拆棋。拆了这么久,惯性思维,脑子里难免会产生盲点,说不定他真能发现出什么呢。”刘永元笑道。
两位超一流棋手都同意了,还有谁敢跳出来反对?。围观的众多年轻棋手无不感到羡慕,心说,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到自已身上呢?要知道在两位超一流棋手面前拆棋也就等于是在接爱超一流棋手的直接指导,这种机会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朴记者,请你把我们的意思翻译给他吧。”崔勋成吩。咐道。
“是。王一飞,崔理事,曹先生还有刘先生想让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可以吗?”朴在熙尽职尽责地把崔勋成的意思按自已的理解向王一飞说道。
“呃?。。。。。。,可以吗?”王一。飞闻听一愣:两位闻名世界棋坛的超级棋手就坐在面前,在兴奋的同时,要说心里一点儿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棋盘上所摆的棋局也同样是两位超级棋手的实战,自已哪儿有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呵,不用怕,你只要说出你的想法就可以了。不过节奏要稍稍慢些,因为我要翻给他们去听。”朴在熙笑笑鼓励着。
还是有点迟疑,王一飞抬头看看对面,对面,李永铉微笑着点头示意,鼓励他发表看法,而程晓鹏更是悄悄挑起大拇指,为他能有在韩国最强的两位棋手面前露脸的机会开心。
“嗯,说就说吧!”有这两个人的鼓励,王一飞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自已说错了被人家笑话,死不了人!
“双方实空对比为黑棋四十六目,白棋四十目,相差不多,白棋略厚,中腹存在一定的成空潜力,正常走下去,应该是白棋好下的局面。不过白棋右边这块棋眼位不是很明确,如果黑棋能够对其发起有效攻击,有可能掌握棋局的主动权。”
用手指着棋盘,王一飞讲出自已的看法,朴在熙则在旁边有一句翻一句,把王一飞的表述讲给在座的众人。
崔勋成的棋力也算不错,不过这种半目优略的高手对局对他而言就太深奥了,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曹铉石和刘永元,等待这两位权威中的权威做出评价。
“呵,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要点,棋感果然了得。”刘永元点头笑道。
现代棋战比赛时间缩短,对棋手感觉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假设两位棋手的计算能力一下,但一位感觉出众,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便能找到关键问题所在,另一位则差上一些,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分析才能抓住要点,那么在实战比赛,前者无疑比后者占有很大的优势,因为他能把有限的时间用在解决问题,而后者却还要花时间去决定该去解决哪道题。
王一飞从在棋盘旁坐下把眼睛盯着棋盘,到他开始表述自已的分析结论,中间过去了仅仅不到两分钟,如此速度,放眼世界大概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嗯,是很快,不过发现问题快不等于解决问题快,你问一下,如果是他下黑棋的话怎么展开攻击呢?”
同样也是对王一飞形势判断的快速、准确而略感吃惊,不过转过头来一想,或许在这里坐下之前,王一飞或许已经通过挂在房顶的闭路电视看了棋局一会儿吧?所以曹铉石提出更进一步的问题。
的确,所谓知易行难,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是两回事儿。这就象文学评论家,美食家,让这些人去挑毛病,找问题那是头头是道,要理论有理论,要依据有依据,不过真叫他们去写一篇文章,做一桌菜,搞不好马上就得抓瞎。
和业余爱好者不同,职业棋手的棋通常很有弹性,表面看似很薄,真要去冲击的时候却不容易,更有可能那些所谓的薄就是故意留下来yin*对手来攻的陷阱,尤其是象李昌赫,徐奉云这样纵横世界棋坛多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超级棋手更是轻易不会露出破绽,攻击中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就会万劫不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众人的目光重又落回在王一飞身上:棋手不是演员,不是政治家,光会说没用,重要的是能做!
“嗯。。。。。。,就这里吧!”拈起一枚棋子,王一飞又恢复了平常的自信,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叭嗒’一声轻响。
“呃?。。。。。。”一子落下,周围围观的棋手们全是一愣,连曹铉石和刘永元两人也露出错愕的神情。
题目是如何攻击右边白棋的弱子,王一飞所拿的黑子却是落在下边的白棋空中。
“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已的翻译不够准确,使他的理解产生了偏差吗?”朴在熙是大惑不解,“王一飞,曹先生是在问你如何攻击右边的白棋,”他连忙小声提醒。
“对呀,我就是要攻这块白棋呀。”王一飞非常认真地答道。
围棋的别称叫做手谈,对高手而言,棋盘上的棋子有时比口述更容易让人理解。
接下来,王一飞在棋盘上摆了几颗棋子,停了一停,拿开,再摆了几颗棋子,停下,拿开,再摆几颗棋子,如此反复数次。
随着棋盘上棋形的变化,曹铉石,刘永元,李永铉等高手脸上的神情变得慢慢凝重起来,两眼都紧紧盯住棋盘,显然是在认真的计算之中。
崔勋成满头的雾水。
以他的水平当然看不出王一飞这一步棋有什么玄妙之处(事实上,周围围观的有些职业棋手也没参透这一招的目的所在),但看到曹铉石等人严肃的表情,他知道这一步棋肯定不简单。
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曹铉石把王一飞摆的变化抹掉,恢复到黑棋刚刚打入白空时的样子,然后摆出自已的变化图,再抬头用眼神示意王一飞接招。
王一飞拿起棋子接架相还,经过四五个回合的交换后,曹铉石轻轻“哦”了一声,重新直起腰来,轻轻摇了摇头。
刘永元接下来也摆了几个参考图,然后也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啊!”“唔”,“原来是这样”,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感叹,恍然大悟等种种声音,显然在两位超一流高手和王一飞摆出数个参考图后,有些职业棋手已经明白了这看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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